第2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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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千鈞一發之際,本是永不可能起風的地牢忽然卷起了一陣狂厲的風,刮滅了數盞燈,直劈向石床方向! 就在這地牢中所有人連眼瞼都還未眨上一眨的電光火石之間,只聽那就要碰到融雪的三名骯臟男子不約而同一聲嘶喊,融雪只覺眼前一片血水飛濺,那guntang的血灑到她的臉上身上,比她的體溫還要灼燙。 只見只差一分就要舔到她臉頰的舌頭竟是齊根跟什么利物削斷了!就正正好掉落在融雪的耳邊! 還有那就要剝下她身上褻衣褻褲的手,也是被利物齊腕削斷! 血水噴濺!幾乎將融雪的身子染紅! 融雪驚駭地睜大雙眼。 三名男子的嘶喊聲響徹整間地牢。 厲風忽然而起,也在削刮出這一大片血色時忽然而止。 雅慧霍然站起身,神色是同融雪一般的驚駭,然驚駭的又豈止是她一人而已。 只不過出聲的只有她一人,“什么人???” “呵……”地牢里的燈又熄了好幾盞,在這一聲輕輕的笑聲中,地牢里亮著的燈只剩下了一盞,地牢歸于陰暗。 這是男子輕輕的笑聲。 男子笑得云淡風輕,卻讓這地牢里的每一個人都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恐懼蔓延至全身! “自然是……”男子還是云淡風輕地笑著,“將郡主送去和世子相聚的人?!?/br> 雅慧驚得瞪大了眼,面上明明已有恐懼之色,卻還是囂張跋扈地喝道:“笑話!這是隕王府!死的只會是別人,永遠不可能是本郡主!” 爹爹說,他們隕王府有神佛保佑!哥哥的死只是意外,爹爹自會將殺害哥哥的人碎尸萬段! “呵呵呵……”男子又笑出了聲,地牢里現下很是陰暗,根本就瞧不清有來人,甚至讓人辨不出這笑聲從何處傳來! 牢吏已經亮出了自己手上的刀,可雙手卻是顫抖不已。 “那就讓我看看,郡主究竟是不是有金剛不壞之身,是不是真的不會死?!?/br> 男子的話音才落,又是一陣狂厲的風在地牢里卷起,然這一次,這風不是卷向石床方向,而是卷向雅慧周身!卷向她周身的所有人! 這風,不僅僅只是風而已。 因為這地牢,永遠不會有風。 這風,是劍風。 因劍而起的風,能殺人的風。 雅慧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她感覺得到。 其實,根本就不用她感覺,她只需要看,便可以了。 因為,她周身那前一瞬還是站著的所有人,這一瞬全都倒下了! 倒在血泊之中,沒有了呼吸! 他們,都死了! 雅慧在看到眼前忽然間就蔓延開這么一片又一片的血水時,她忽然抱著自己的肚腹躬下了身—— “嘔——” 雅慧忽然吐了起來。 不是因為惡心,而是因為恐懼。 恐懼到了極點,讓她忍不住想吐。 男子輕輕的笑聲還在響,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方才那正要冒犯融雪的三名男子,也死了,不知何時就這么突然的死了,死在了石床邊上,一人沒有了舌頭,兩人沒有了雙手。 那根舌頭,那斷下來了兩雙手,就在石床上。 血水浸了融雪滿身。 融雪瞪大的眼似乎不會眨動,心跳快得仿佛要蹦出喉嚨。 在聽到男子聲音的那一瞬,她連呼吸,都忘了。 忽然間,地牢里不止有男子的輕笑聲,還有了輕輕的腳步聲,正往雅慧身邊這唯一一盞燈的方向走來,還有著男子仿佛事不關己的無所謂聲音。 “郡主是想怎么死?賣青樓充軍妓?還是削rou剔骨挖眼剁手腳?” 雅慧郡主還是在嘔吐,她吐出了胃里的東西,現在吐出的只有酸水。 她似乎連直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男子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其實郡主不用和我說什么神佛保佑,這種一聽就是騙小娃娃的話,只有你們隕王府這么愚蠢的人才會相信,我要是現在就收你的命,神佛來了也無用,郡主信不信?” “還有就是,我向來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郡主不用想著我是一個不殺女人的好男人?!?/br> 男子的話音落下時,他已經走進了燈火照亮的范圍。 融雪努力睜著眼,努力讓自己不眨眼,努力讓自己能在這昏暗的火光中看清來人。 在瞧見來人時,融雪眼眶里忽然涌出了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因為她見到的,是一張平凡又陌生的臉孔。 可她知道,這張平凡的臉孔,其實并不陌生。 一點也不陌生。 ------題外話------ 其實,叔是一個光明的人,只是……寫到陰暗的東西會興奮而已,哈哈~ 叔是個好人啊~哦呵呵呵~ 下一章阿季和阿暖應該會出現了的 ☆、103、男人,就該做男人該做的事 樓遠不知道自己換成了怎樣的一張臉,因為他沒有照過鏡子,因為他沒有時間再去照鏡子。 他連身上被血與汗臟污了的衣袍都沒有換,便是那本是包裹在臉上的繃帶,還是走出桃林別院的路上拆脫的。 只因他知,白拂的話絕不是玩笑。 若說他沒有悲天憫人的心,那白拂就更沒有。 白拂從不會說假話,但凡他說出的話,都是真的。 他說他不喜小乞丐,那就一定是不喜。 白拂對于自己不喜的人,初時不喜,日后也不會喜,不管對方日后再做過什么,他對對方的感覺都不會改觀。 白拂本就不心慈,對于自己不喜的人,就更不會心慈。 別人的死活,從來就不管他的事。 就像別人的死活,從來也不關他樓遠的事一樣。 所以白拂說小乞丐去了隕王府,那小乞丐就一定去了隕王府。 隕王府是什么地方?是一個他們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地方,可這樣一個讓他們所有人都看不起都不齒的地方,卻是一個能要小乞丐的命的地方。 白拂將她弄到這樣的地方來,無疑是不想給她活路! 樓遠冷眼看著抱著肚腹不斷嘔吐著的雅慧,而后微微動動握劍的右手,不見他有任何大動作,卻聽得雅慧一聲慘叫,整個人朝前撲倒在了她嘔吐出來的污穢物上! 只見她的雙腳腳腕上,不知何時開出了兩道血口子,口子深深,血流汩汩! 可樓遠手中的劍還是向下垂著,劍刃上不見丁點的血。 不是他沒有抬起過手中的劍,不是他的劍刃沒有削到過雅慧的雙腳腳腕,而是他的動作太快,快到雅慧腳腕上的血還未流出,他的劍就已經收了回來。 雅慧跌倒在她嘔出的污穢物中,頓時又大嘔了起來,雙腿痙攣不已。 樓遠卻是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徑自走到了石床邊,抬腳踢開倒在石床旁的尸體,飛快地用劍割斷綁縛著融雪手腳的帶刺麻繩,看著融雪那被勒出數到血痕的手腕及被拔了指甲的右手與被扎了銀針的左手,樓遠眸中的殺意在陡然之間變得濃烈,如白日里蒼穹上忽然聚起的烏云,隨時都能刮起狂風暴雨。 樓遠根本就不敢去動融雪的雙手,他只飛快地將身上的外袍脫下,罩到了融雪身上。 只是,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甚至,沒有去看融雪的臉。 像是他不敢似的。 可是他不說話,不代表融雪不說話。 融雪非但說話了,還笑了,且還緩緩抬起了滿是血的右手往樓遠的臉頰湊,卻又在將將要碰到樓遠的臉頰時頓住了動作,只是笑道:“爺你沒事,太好了?!?/br> 樓遠身子猛地一顫,有些僵硬地微微轉過頭直面著面色蒼白看起來極為虛弱卻又笑得開心的融雪,只聽她還在笑道:“嘿嘿,我還以為爺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的,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爺,見到好好的爺,真好。” 樓遠還是不說話,只是定定看著笑靨如花的融雪,眸光顫動得厲害。 融雪輕微地動動右手,很是小心翼翼地問樓遠道:“爺,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臉?” 融雪的話音才落,樓遠便將他的臉靠到了融雪那滿是血污的手心里。 真實又溫暖的溫度讓融雪不知忽然間哪里來的力氣,竟是忽地坐起身用右臂緊緊摟住了樓遠,笑得開心地問道:“那再讓我抱抱爺哦???” “嘶——疼死了!”融雪這一蹦坐起身,左手也正要來抱住樓遠,不小心碰到那還扎在她左手五指指甲里的銀針,疼得她渾身一顫,令她不由將樓遠摟得更緊。 融雪也感覺得到樓遠的身子因她這一聲痛呼而抖了一抖,隨之是抬起手要拿過她的左手來看,然融雪將他摟得緊緊的,將臉湊在他頸窩里讓他無法轉頭,于是融雪趕在他拿住她的左手前用牙咬住那一根根銀針,飛快地將那些根銀針從她的指甲里拔了出來! 銀針拔出,融雪的身子早已疼得顫抖不已。 可她沒有再昏過去,她怕自己昏過去后就再看不到眼前的人了。 現在的這個溫度,多真實,她喜歡,很喜歡! 因為太喜歡,所以才怕失去。 “你瘋了?。俊边@是樓遠這番見到融雪說的第一句,卻是語氣不善,緊蹙眉心頗為惱怒的模樣,只見樓遠死死盯著融雪的左手,想握又不敢握,惱怒卻又心疼著急。 融雪卻吃吃地笑了,“沒瘋啊,見到爺好好的,高興而已?!?/br> 融雪笑吟吟地說完話,就使勁地在樓遠頸窩里蹭著臉,與此同時還用身子在樓遠身上使勁蹭,咬牙切齒地苦惱又虛弱無力道:“爺,那該死的王八郡主給我下媚藥,我難受,渾身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