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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腹黑毒女神醫相公在線閱讀 - 第91節

第91節

    不過短短的時間而已,此時司季夏的聲音竟是沙啞得有些厲害,看來是被辣得不輕,冬暖故忽然覺得有些心疼了,抬手在司季夏手背上輕輕拍了一拍,將他拿在手里的蘸醬碟搶了過來,又給他倒了一碗茶水道:“還沒有我吃不了的辣的。”

    司季夏有些詫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冬暖故將一只豬rou餃子在蘸醬碟了打了個滾,將整只餃子都蘸滿了蘸醬,然后面不改色地放到嘴里,而后面不改色地咀嚼,再面不改色地將其咽下,接著再去夾第二只餃子……

    司季夏這廂還覺得喉嚨在火辣辣地燒著,冬暖故那廂吃得一臉淡然,店家看這小夫妻倆則是覺得很是有趣。

    冬暖故已經吃了五個餃子了還不見司季夏動筷,便夾了一只果rou餃子遞到他嘴邊,司季夏面一紅,店家笑著繼續搟面皮,冬暖故笑吟吟的,看著司季夏將飛快地將到嘴邊的餃子吃了下去。

    這是沒有蘸醬的餃子,不知為何,司季夏竟覺得異常美味。

    于是這個夜晚,司季夏又發現他的阿暖的一個特點,那便是尤其能吃辣,而他則是從來不吃辣的。

    離開餃子攤時,冬暖故看著司季夏的眼睛道:“平安日后下廚時依著你自己的口味來就好,我對吃的很隨意,我也喜歡吃平安做的飯菜。”

    冬暖故說完,轉身就要走,卻被司季夏拉住手腕,“阿暖。”

    “怎么了?”冬暖故扭回頭,只見司季夏未語,只是抬起手抓著袖子替她拭了拭嘴角,拭掉粘在她嘴角的一小塊橘皮,冬暖故雙頰驀地一紅,立刻轉身,“平安,我們去走一走吧。”

    這是她人生第一次,讓別人來幫她擦嘴,怎能讓她不覺得有些難堪。

    入了夜的興平街被路旁的大紅燈籠照得很是明亮,一如行人的熱情。

    興平街中段有一條小河,名碧河,從北城外蜿蜒而過南碧城,最后流向城南外。

    碧河兩側植滿垂柳,一到春日,垂柳抽芽,隨風而揚,會將一整條小河映得滿是春的綠意,只不過現下還是冬日而已。

    然雖是萬物沉睡的冬日,這幾日的碧河卻是如興平街一般,熱熱鬧鬧的,尤其是在靠近興平街的河段兩側,滿是放蓮花燈的男女老少,靜寂的碧河上,浮動著一盞又一盞蓮花燈,像極開在夜里的蓮花,亮著美好的光。

    皇寺廟會除了熱鬧的街市及到皇寺里燒香祈福求簽外,最熱鬧的莫過于在碧河上放蓮花燈了,皇寺廟會由來已久,不知從何時起便有了在廟會期間在碧河上放蓮花燈便能心想事成的說法,雖說這只能算是一種精神寄托,然它依然吸引著眾多的男女老少,將自己美好的愿望寄放在蓮花燈上,讓蓮花燈載著自己的愿望隨水而流,不論愿望成與不成,這都已經成了一種習俗。

    冬暖故前日在興平街上已見著路邊擺賣的蓮花燈,只不過前日她未有興致,此時卻又忽然來了興致,在一個老婆婆的攤子上買了一盞蓮花燈,與司季夏并肩走在碧河河畔,慢慢往人稀的地方走去。

    而就在他們才從興平街上離開走上碧河河畔時,一個十歲左右模樣的小男娃娃沖了過來,擋在他們面前,迫使他們不得不停下腳步。

    只見男娃娃穿著一身洗得發白還打著布丁的小襖,頭發也倏地尚算整齊,小臉被寒風凍得有些通紅,腳上的鞋子開了口,露出他的腳趾頭兒,此時他懷里抱著一束花兒,正閃著一雙滿含期待的大眼睛看著司季夏,將懷里的花兒往司季夏面前遞,緊張又期盼道:“大哥哥,買花兒吧,買花兒送給……送給大jiejie吧!求求你了!”

    司季夏打量了面前的男娃娃一眼,而后將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花兒上,粉黃的花兒,花梗或長或短,卻也看得出是精心修剪過的,只不過花瓣有些蔫吧的厲害,葉子也有些蔫,顯然是在寒風里呆得久了的模樣,花梗上有刺,還能清楚的看到男娃娃手上有被花梗上的刺劃傷的小口子。

    那是一束月季花。

    只見男娃娃將手里的月季花抓得有些緊,既期盼著司季夏能將它們買走,然他眼里又有不舍,好像這束月季花是他的寶貝一般。

    司季夏的沉默讓男娃娃莫名的緊張起來,便又將手里的月季花朝司季夏更遞進一分,將身子深深弓了下來,用乞求的聲音道:“求你了大哥哥!求你買了我的花兒吧!我,我只要五個銅子就好,五個就好!我還差五個銅子才能給我阿娘抓藥!”

    司季夏用指尖輕輕拂過一朵月季花,語氣有些沉道:“這些孩子,快要死了。”

    男娃娃則是將身子弓得更低,再次乞求道:“求求你了大哥哥!”

    就在男娃娃以為司季夏會向他之前遇到的每一個人一樣會走掉時,一只大掌伸進了他的視線里,而那只大掌掌心里,躺著一粒小碎銀,令他震驚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司季夏。

    只見司季夏嘴角有淺淺的和笑,連聲音都是溫和的,“放心,我會幫你把它們養活,去為你阿娘抓藥吧。”

    “可,可是,我的花兒值不了這么多銀錢啊!”

    “拿著,去抓了藥,回家去吧。”司季夏接過男娃娃手里的月季花時將碎銀放到了他的手心里,而后不再理會他,繼續沿著河畔往前走去了。

    待男娃娃回過神時,司季夏與冬暖故已走遠,男娃娃看著司季夏那已經模糊了的背影,深深躬下身,然后抹了一把眼睛,轉身大步跑走了。

    相對沉默地走著走著,忽然聽得司季夏慚愧道:“抱歉阿暖,那是我……最后的銀子了。”

    誰知冬暖故只是微微一笑,朝前走出幾步,而后轉過身來面對著司季夏倒退著往前走,淺笑道:“這有什么,又不是現在才知道你很窮困潦倒。”

    司季夏更是慚愧了,“我……”

    “平安可是還欠我一株月季花。”冬暖故看著司季夏手里似乎已經沒有生存希望了的月季花,笑得輕輕的,“這些,送給我如何?我相信平安能將它們養活過來的。”

    這是她的平安用他的善意換來的花兒,將會比他送給她的任何花兒都要有意義。

    平安愛花草樹木,但是她看得出來,他之所以花一粒碎銀買下這幾株快要死了的月季花,不僅僅是因為他心疼花兒,更是因為他心疼那個頂著寒風賣花兒的男娃娃,就像上一次在水月縣,他放過那些企圖殺他們滅口的柳漪請來的殺手一樣,他有著深藏不露的身手,卻有著一雙并未沾過血腥的雙手。

    她的平安,有著與他冷淡的臉孔不一樣的心,一顆善良的心。

    遇到這樣一個男子,嫁給這樣一個相公,她何其有幸。

    “阿暖喜歡?”司季夏有些詫異于冬暖故的話。

    “喜歡。”冬暖故笑著點點頭。

    見著冬暖故點頭,司季夏的眸子里不由漫上欣喜,“那我種好了便送給阿暖。”

    這世上,也只有阿暖會喜歡他種養的花草。

    “好。”冬暖故依舊倒退著往前走。

    忽然,司季夏將手中的月季花往冬暖故身后擲去,與此同時抬手將她擁到懷里往右側連連退了幾步,伴隨著“叮叮叮”的聲音響起!

    冬暖故眼神一凜,轉頭,只見司季夏方才忽爾擲出的月季花竟一朵朵釘在河畔的柳樹樹干上,而在每一朵月季花正下方的地上掉落著的,是一枚枚柳葉飛鏢!

    司季夏的眸光在一瞬間陰沉到極點。

    ------題外話------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約會?哈哈~

    讓阿暖和阿季溫馨一晚上,接下來的時日似乎不會太平。

    昨天只更了九點,所以今天補上,看叔多厚道啊~

    哦呵呵~

    謝謝姑娘們的雞血!血血血!

    ☆、028、和雅慧郡主打起來了!

    樓遠在碧心殿前停留了半盞茶時間,在值守的侍衛悄悄地看他一眼的時候他轉身走了,去往的,是茅廁的方向。

    去上茅廁的宮女太監見著樓遠過來,嚇得哪里還敢往前走,一邊偷偷地瞄樓遠一邊心里震驚,想著貌若天人的右相大人居然也來上茅廁!

    樓遠自然是看到了太監宮女那偷瞄他的目光以及那目光里的震驚,樓遠有種見到融雪就想要把她掐死的沖動,于是揪了一個太監過來,笑瞇瞇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叫什么名字?”

    小太監被樓遠這輕輕一拍,拍得他魂兒都快掉了出來,十分地不敢相信英俊瀟灑的右相大人居然拍了他的肩膀還跟他說了話,一激動,險些跪了下來,激動得連聲音都帶了些顫抖,恭恭敬敬地帶著些磕巴道:“回,回右相大人,奴才,奴才叫小順子!”

    “小順子是吧。”樓遠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的眸子讓小太監根本不敢多看一眼,只連連點頭,只聽樓遠接著笑道,“上茅廁去啊?”

    “……是!”在右相大人面前,小順子可不敢說假話,樓遠又道,“那正好了,小順子你過去茅廁的時候,把宮女那邊茅廁里沒有穿宮裝的女娃娃幫我拎出來。”

    小順子瞪大了眼,磕磕巴巴道:“右,右相大人,可,可那是宮女的茅廁啊……!”

    “去吧,本相相信你。”樓遠再一次拍拍小順子的肩,這次力道用力了些,直拍得小順子往前踉蹌出了一步,他的口吻不變,“本相在這等著,去吧啊。”

    “……”小順子欲哭無淚,只能認命地往宮女那邊的茅廁走去,又不敢走得太慢,生怕那個奇怪的右相大人發怒。

    宮女見到小順子哭喪這一張臉過來,一臉的震驚,正要走,忽然被小順子逮住了,只見小順子和她小聲說了幾句什么,小順子才哭喪著臉真的進了宮女的茅廁里去了。

    很快,小順子就沖出來了,沖到樓遠面前,一臉的漲紅道:“稟,稟右相大人!茅廁里沒有人,更沒有右相大人要找的姑娘!”

    小順子心里擰巴得想哭,以后還是千千萬萬不要再見到右相大人為好,幸好茅廁里沒有人,否則,否則他就要沒臉見人了!

    “沒有?”樓遠本是淺笑著的眼神變了變,卻也不過剎那而已,讓小順子根本沒看出他的眼神有過變化。

    “是的右相大人,里邊沒有人。”小順子心里祈禱,右相大人趕緊走吧,趕緊走吧!

    樓遠眼神微微沉了沉,少頃,他在小順子的默默祈禱聲中走了。

    小順子舒了一大口氣,然樓遠才離開,小順子立刻被旁邊的宮女圍過來取笑,心想他日后若是再見到右相大人的話,一定要躲得遠遠的。

    樓遠去了明日小宴要用到的昌明殿,春蕎秋桐以及大太監明公公正在指點太監宮女布置大殿,只見宮女太監在殿內來來回回地走動,卻不見絲毫混亂,反是井然有序。

    樓遠一踏進昌明殿,正在指點小太監擦拭窗戶上的薄灰的明公公便瞧見了他,忙給他行了個禮,只見樓遠掃了整個大殿一眼,邊慢慢往里走邊對明公公道:“明公公啊,可有見著方才跟在本相左右的那個小丫鬟來過啊?”

    “回右相大人,奴才沒有見著。”明公公跟在樓遠身后,半躬著腰,“那個小丫鬟……不是跟著右相大人走了嗎?”

    “走倒是跟本相走了,只是走著走著,她似乎就走丟了,明公公啊……”樓遠說著,轉頭去看一副恭敬模樣的明公公,十分隨然道,“能不能勞煩明公公幫本相去把那小丫鬟找回來啊?”

    明公公一聽著樓遠的“勞煩”一詞,嚇得將腰弓得更低了,忙道:“右相大人折煞奴才了,奴才這就去幫右相大人把那小丫鬟找回來。”

    “那就快去快回啊,找著了帶回這兒來,本相在這等著。”樓遠嘴上說著勞煩的話,面上卻沒有勞煩之意,然明公公卻絲毫不敢有慢,應了聲后連忙退下了。

    正在讓宮女們將大殿兩側的檀木長案擺整齊來的秋桐待樓遠對明公公說完話后朝他走了過來,看看他身后再看看殿外,看著似笑非笑的樓遠,有些震驚道:“爺,該不是融雪那丫頭真不見了吧?她不是一直跟著爺?該不是跑了吧?”

    樓遠現在一聽“融雪”這兩個字就有些頭疼,有種自己給自己找虐的感覺,眼角輕輕跳了跳,道:“她不敢。”

    就她那副只知道抱別人大腿求饒的慫樣,就是再借她一個膽子她也不敢跑,更何況是在宮里,她要是想死得更快些,就會選擇在宮里逃跑。

    “那她怎么沒跟著爺?這突然間的膽子就長肥了?我瞧她可是怕爺怕得緊哪。”秋桐在笑,春蕎走過來,看了她一眼,然后也問樓遠道,“不知爺見不著融雪之前她去做了什么?”

    樓遠抬手輕輕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竟是有些咬牙切齒道:“她去了茅廁。”

    “……”春蕎十分震驚。

    “噗——”秋桐則是笑出了聲,“爺,我覺得你帶融雪進宮來是一種錯誤,我猜她應該是迷路了,說實話,我也覺得宮里的茅廁位置有些隱蔽,說不定融雪那丫頭去了再出來就走岔了路了。”

    “秋桐。”春蕎冷冷瞪了秋桐一眼,示意她話不要太多,“這兒不是右相府。”

    秋桐撇撇嘴,而后道:“爺,用不用我去找?”

    “不必了。”樓遠微微擺擺手,撩起衣擺就近就坐到了身旁的長案上,嚇了正在擺移長案的宮女一跳,連忙退到了一旁,只見他拿起擺在長案上的小香爐來把玩,邊用食指戳著香爐上的小孔邊笑吟吟道,“有些人啊,就是不怕被戳成這香爐上的小孔的,春蕎啊,爺似乎很久沒有戳過人了啊,上一次是戳了誰來著了?”

    “回爺,爺上一次戳的是太子身邊的人,將他戳到了刑部大牢里去了,那是九個月以前的事情。”春蕎面不改色道,連時間都給樓遠說了。

    秋桐默默退到了春蕎身后,她覺得吧,雖然她平日里好整府里的人,但是比起春蕎來,她還是差了那么一大截,春蕎可以和爺一樣,在對待一條人命時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

    “哦,原來是太子府的人啊,難怪我覺得太子近幾個月來似乎看我的眼神都不大對。”樓遠笑得嘴角微揚,即便是在宮中,他似乎也沒有什么忌諱不能言的人及事,仍是一副悠然之態。

    “爺錯了。”春蕎微微俯身,湊近樓遠的耳畔,將聲音壓低得只有他及秋桐才聽到的音量,平靜道,“太子是一直以來看爺的眼神都不大對。”

    “……”秋桐扶額,戳了戳春蕎,將她方才說的話還給了她,“春蕎,這里可不是右相府。”

    樓遠卻是毫不在意,反是贊同地點了點頭,“春蕎說得在理,不愧比秋桐多有些腦子。”

    “謝爺夸獎。”春蕎站直腰。

    “……”秋桐覺得自己今日就不該進宮來。

    樓遠不說話了,卻還是一下又一下地輕戳著香爐上的小孔,微垂眼瞼下的笑意竟是有些詭異。

    兩盞茶時間后,宮中處處開始掌燈,夜色正慢慢覆上廣袤的蒼穹。

    就在太監將昌明殿前的碩大風燈點亮時,明公公回來了,是跑回來的,面上有明顯的緊張之色,見著樓遠先是行了禮,想要說話卻有些喘不過氣來,顯然是方才跑得很急。

    樓遠見著明公公氣喘吁吁的模樣,也不著急問他,面上的淺笑變也未變,反是將方才宮女端上來給他而他卻未有用過的茶拿了起來,遞到明公公面前,不疾不徐道:“明公公跑這么急,連氣都快要喘不上了,不急不急,來先喝口茶再慢慢說。”

    樓遠的話簡直讓明公公受寵若驚,有些不敢接過那一盞茶,卻又不敢不接,便十分緊張地將其接過,再緊張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