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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腹黑毒女神醫(yī)相公在線閱讀 - 第34節(jié)

第34節(jié)

    “好。”司季夏看著那黃白相間根本算不上芙蓉蛋的芙蓉蛋,再瞟到冬暖故白皙的手背上被火星子濺到而灼起的點點紅點,微微點頭,“今日的晚飯就可以由我來做了。”

    她連柴都燒不好,這個看起來簡單的芙蓉蛋,她一定搗鼓了好久才做成的吧。

    冬暖故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的左手,司季夏淺淺一笑,“我的手,已無大礙。”

    冬暖故又被司季夏頰邊的淺淺梨渦吸住了神,直到司季夏用左手拿起筷子攪了碗里粘稠的米粥放進嘴里,她才回過神,隨后站起身從她身后的矮柜里拿出一只白瓷勺,舀了一大勺芙蓉蛋放到司季夏碗里才坐下神拿起碗筷吃自己的。

    司季夏本想說謝謝,卻總覺自己若是說了會惹來冬暖故的不高興,便什么都沒有開口,只安安靜靜地吃著她為他準備的早飯。

    米粥的水放得少了,很粘稠,像濕噠噠的米飯,芙蓉蛋打得不均勻,火候過了,鹽放多了,很咸,可是司季夏卻是吃了整整兩大碗粥,吃光了那碗又咸又老的芙蓉蛋。

    他覺得好吃,覺得這是他從來到這個府邸十二年來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

    冬暖故卻是吃得有些想吐,有些震驚于司季夏竟能將如此難吃的東西都吃完了,是不挑食,還是有意買她的面子?

    反正無論如何,冬暖故看著司季夏坐在她對面弓著上身和脖子將嘴貼到碗沿用筷子將粘稠的米粥扒進嘴里的模樣,覺得有些高興,卻又有些心悶,眼神總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右肩的地方。

    看著看著又忽然想起了昨夜在老井邊她那個主動的輕擁,忙立刻捧起自己手里的碗扒拉幾口稠得就像飯一樣的粥。

    這個下著小雨的早晨,他們兩人相處得似乎很融洽,沒有冷場,也沒有尷尬,即便他們之間仍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樣根本沒有說上三兩句話。

    一切似乎還和原來一樣,卻又似乎不一樣了。

    司季夏沒有問她昨夜是否沒有睡下過。

    冬暖故也沒有問他昨夜是否不在屋里。

    昨天發(fā)生過的事情,他們誰也沒有提。

    小雨還在下,吃罷早飯后冬暖故用事先燒好的熱水洗了碗筷涮凈了鍋放好到矮柜里,她忽然覺得其實她也有當個居家好媳婦的潛質(zhì)。

    司季夏本是要做這洗碗的活的,卻是被冬暖故攔住,許是怕他堅持會惹得她不高興,他便作罷,只在旁看著她動作笨拙地洗著碗筷,還有那么一瞬間她險些把洗到半的碗給滑掉。

    待冬暖故將洗干凈的碗筷放回到矮柜里后,司季夏出了廚房后往廚房后邊走去了,走幾步又停一停,似在等冬暖故跟上來一般,雖然他沒有張口明說讓她跟著他走,冬暖故又豈不看不懂他這無聲舉動里的意思,跟在了他身后,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后走到了身側(cè)。

    冬暖故走在的司季夏的左側(cè),也就是不靠近墻壁的一側(cè),從屋檐下滴下的雨水滴到她的肩上,打濕了她肩上的衣裳,司季夏只沉默著移到了她的左側(cè),替她接了那冰涼的雨水,冬暖故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肩不知何時被雨水打濕了,不由多看了司季夏一眼。

    不過十來步,兩人便來到廚房的后墻,只見廚房的后墻與院子的高墻相距也就半丈寬,而在這半丈寬的地方里生長的幾株楸樹卻是異常茂盛,枝枝葉葉都蓋在了廚房的屋頂上甚至蔓出了高墻頂頭,又有青綠的葉蔓從屋頂上垂下,一條又一條,如簾子一般,地上也生長著藤蔓植物,扒在楸樹樹干上,也扒在院子高墻與廚房后墻上。

    司季夏躋身走進了這院子高墻、楸樹與廚房后墻之間的小小地方,冬暖故還在想司季夏帶她往這后邊走是為什么,只見司季夏小走了幾步后抬手撥開了從屋頂長長垂下將要垂到地面的青綠葉蔓簾子,冬暖故這也才發(fā)現(xiàn)與高高的院墻靠得很近并有楸樹枝葉遮擋著的廚房后墻并不是一堵光禿禿的墻,墻上竟有著一扇單扇小門與一扇小窗,若非有心之人,想來不會有誰知道這后邊還有門窗,就譬如冬暖故,她也是此刻才知道這兒有門窗。

    門打開了,是一間比廚房短去一大半的窄長小屋,因為屋子的深度很短很短,只約莫六七尺深而已。

    這間小屋與廚房不同,屋子三面墻有一半釘滿八寸見方的小屜子,就像醫(yī)館里打在墻上那些裝干藥材用的排排小屜子,有半邊空著的屋子則擺著齊人高的三腳竹架子兩個,架子分六層,每層上都擺著一只簸箕,簸箕里散擺著各種草藥,有些已經(jīng)枯黃,有些則是長了霉點子,架子旁擺著五只陶爐,陶爐上各燉著一個藥煲,陶爐旁的地上還擺著兩只藥煲,只見每只藥煲都是被火燒熏后黑漆漆的煲身,看得出是用了很久了的。

    屋里還有一張兩尺見方的小木桌,木桌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瓷瓶陶罐藥臼舀出,桌下也堆得滿滿都是,每一件東西都很是干凈,應(yīng)是經(jīng)常使用的緣故。

    墻上還掛著大的小的竹簍,屋頂?shù)姆苛荷蠎抑槔K,麻繩往下垂,下端掛著竹籃,竹籃用黑色的布遮著,不知道里邊放著何物,共垂著五根麻繩五個竹籃。

    屋子很小,東西很多,卻又樣樣整齊件件干凈,絲毫不給人臟亂的感覺,就像司季夏的人一般,雖然衣著簡單樸素且陳舊,卻是干凈整潔得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的。

    “阿暖姑娘或許想過我既會些醫(yī)術(shù)卻為何不見院里有任何一件相關(guān)的東西。”司季夏站在三腳竹架前,將起了霉點的草藥從簸箕里揀出來,一邊語氣溫淡道,“阿暖姑娘還沒有來之前,這是我尋日里最常坐也坐得最久的地方。”

    說不上他是有意瞞著她有這個地方,而是他心里有遲疑,如今她既已知他會醫(yī)術(shù)會武功,這間小小的藥閣便再沒有任何隱瞞的意義。

    正待冬暖故抬手搖了搖懸掛著竹籃的麻繩牽動麻繩下端的竹籃一下一下地搖晃時,司季夏眼神一凜,聲音也倏地變得低沉,“有人來了。”

    冬暖故的眼神也倏地沉下,轉(zhuǎn)身大步走出這被綠色遮攏的小小屋子,快速地走出了那條窄小的縫道,司季夏緊隨在她腳步之后。

    冬暖故知,他不想讓這座府邸里的任何人知道有那間狹小屋子的存在。

    他們才堪堪走離廚房后那窄小的縫道,冬暖故便見著一個身穿深褐色衣裳的中年男人正走進后院,一見著司季夏便停住了腳步,朝司季夏微微拱手道:“世子。”

    “覃侍衛(wèi)長,我父親回來了可對?”司季夏見到來人并未覺得有何詫異,只是看了他一眼后淡淡道。

    父親?倒是冬暖故澄澈的眼眸里有微光一閃,羿王爺?

    “是的,世子。”不同于這個府邸里任何人對司季夏的態(tài)度,眼前這個被司季夏稱為“覃侍衛(wèi)長”的中年男人雖道不上對他恭恭敬敬,但也沒有絲毫不敬之意,只聽他接著道,“王爺今日辰時回到的王府。”

    司季夏的眼神變得有些微暗沉,待覃侍衛(wèi)長的話音落下時聲音仍舊淡淡的,“父親可是要見阿暖?”

    “王爺請世子夫人與世子一道到荊園去。”覃侍衛(wèi)長說這話時是把冬暖故放在前而把司季夏放在后,并且他還特意看了冬暖故一眼,而荊園,正是羿王爺?shù)脑洪w。

    冬暖故并非沒有聽出覃侍衛(wèi)長的意思,羿王爺這想要見的是她而非司季夏,而羿王爺為何一回到府里就要見她,想來應(yīng)該是余氏或者司空明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到他面前告狀去了。

    想到此,冬暖故的嘴角不為人察覺地微微勾了勾,只一剎那那淺淺的弧度便又消失,正巧她還想著羿王爺何時回府而她又如何去見他比較好,現(xiàn)下看來倒是直截了當省了她思考了。

    “那還請覃侍衛(wèi)長先去回了我父親,道是我與阿暖稍后便過去。”司季夏并未多話,也不問覃侍衛(wèi)長羿王爺為何急著要見他與冬暖故,面上神色一直淺淺淡淡的,好像他早已知道羿王爺回來會請他們到荊閣走一趟似的。

    “那我便先去回了王爺。”覃侍衛(wèi)長的自稱不是“小的”也不是“屬下”,而是“我”,從這一個“我”字或多或少可以聽得出他面上雖然沒有對司季夏表示不尊不敬,但他心中對司季夏的態(tài)度也不見得比府中那些下人好去多少,“還請世子快些,王爺并不喜歡等人。”

    覃侍衛(wèi)長“善意”提醒司季夏一句話后也不待司季夏反應(yīng)便已徑自轉(zhuǎn)身離開了。

    冬暖故看著覃侍衛(wèi)長的背影,更加確定自己十分有必要與羿王爺見上一面。

    “阿暖姑娘。”覃侍衛(wèi)長走后,司季夏轉(zhuǎn)眸看向冬暖故,似要說什么,然終是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稍稍溫和了語氣對她道,“待我換領(lǐng)斗篷就過去父親那兒,還請阿暖姑娘稍待。”

    “嗯。”冬暖故微微點頭,在司季夏回屋換斗篷之際,她也回了她那屋,站在床前輕輕跺跺腳,便有兩條一紅一綠的小蛇從屋子的角落處竄了出來,冬暖故微微一笑,躬下身伸出手去,那兩條小蛇便順著她的手心爬進了她的袖管里。

    正待她重新直起腰時,司季夏已換好了斗篷在門外喚她,“阿暖姑娘?”

    “來了。”冬暖故輕輕拍拍手心,出了屋。

    羿王爺?shù)那G園位于王府的中軸線上,在前廳之后,中間隔著王府最大的花庭,荊園名為園,顧名思義就是一座園子,規(guī)模比司空明的浮院要大上兩倍,里面的亭臺水榭也更為精致又不失大氣,這里邊除了使喚丫鬟外,沒有家丁,有的全是羿王爺親自挑選的侍衛(wèi),沒有人敢在這個園子里大聲說話,便是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尤其那負責(zé)打掃的婢子們,連頭都不敢隨意抬一抬,只敢專心地做著自己的活。

    一路從寂藥去往荊園,司季夏已多次微微張嘴似要與冬暖故說什么,而走了一路他都是沉默著,直到走到了荊園的朱漆門前,他才終于道:“我會陪著阿暖姑娘的。”

    這是一句語氣雖淡但卻能柔到人心里去的話,只是司季夏在說這話時卻是背對著冬暖故沒有看她,冬暖故知他意,只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與他一齊走進了荊園。

    冬暖故頗有興致觀賞園中的景色,無一處景色不是匠心獨運,便是連池子里的枯荷都是一道頗為別致的美景,不過走在她前邊的司季夏卻沒有她這樣的興致,他似乎只注意他眼前的路,絲毫沒有微微轉(zhuǎn)頭看一看周圍的景致。

    那個覃侍衛(wèi)長就在走在前邊,為他們帶著路。

    約莫在園中走了將近一盞茶時間,冬暖故才見著一幢攢尖頂?shù)牡駲谟衿鰳情w位于一座曲形小巧后,還未過小橋,冬暖故便瞧見樓閣的廊前站著一個讓她只看一眼便覺嫌惡的人影。

    臉上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氣,不是司空明還能是誰?在他身后站著的鵝黃色婀娜身影則是柳漪。

    在冬暖故瞧見司空明的同時他也瞧見了他們,面上閃過詫異后立刻是一副嘲笑的不屑表情,那不屑的眼神里還含著一抹等著看好戲的得意譏笑。

    柳漪也看見了他們,神色并不吃驚,只是在見到冬暖故時眼底閃過森冷的惡毒,水袖下的手捏得緊緊的,好似冬暖故不該出現(xiàn)一般。

    待他們過了曲形橋,司空明邁著悠閑的腳步走了過來,看著司季夏笑得皮笑rou不笑,“喲,大哥的臉面可還真是大,居然讓爹等你來見。”

    司季夏并未理會司空明,只是冷冷淡淡地看他一眼,只一眼便讓司空明頓時火冒三丈,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要在此數(shù)起司季夏的不是來,幸而覃侍衛(wèi)長在這時提醒了他一聲,他才不至于在這荊園就做了讓他父親羿王爺不喜的事情來。

    司空明是恨著司季夏的,因為有司季夏的存在,他就永遠只能是個庶子,雖名為小王爺,雖在外人乃至整個王府上下的眼里他才是羿王爺中意的兒子,但只有他和他的母親余氏知道,羿王爺待他并不像世人眼里的那樣,他允許他為小王爺,卻從沒有明說或者暗示他能取代司季夏成為世子,羿王爺待他并不見得不比待司季夏好多少,除了他有一個比較光鮮的外表之外,他與司季夏在羿王爺心中的地位似乎并未差別。

    若非如此,身為父親的羿王爺不會在他成親第二日連他的一杯茶都沒有喝就已經(jīng)離開王府,若非如此,身為父親的羿王爺不會對他中毒險些一命嗚呼一事不聞不問,反是在得知此事后先讓覃侍衛(wèi)長找來司季夏。

    這如何能不讓他恨司季夏?憑什么他的母親已經(jīng)被父親完全冷落了他還能是世子!?父親明明從沒管過他的死活,甚至任由府里的人欺辱他,為何還讓他坐著世子這個位置!?

    若非父親曾親口與他說過不可動司季夏一根指頭,否則他連小王爺這個位置都不得坐的話,只怕他早就——

    司季夏明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父親居然會因為這么一個人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司空明心里愈是這么想,看著司季夏的眼神就愈陰森狠毒,覃侍衛(wèi)長看著不對,忙又道了一聲:“小王爺,王爺還等著見世子與世子夫人。”

    正在這時,一直緊閉的閣樓門扉由里打開了,余氏捂著臉從里邊走出來,在看到曲形橋前的幾人時立刻把捂在臉上的手放下來,盯著冬暖故咬牙切齒道:“世子夫人,王爺讓你進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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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叔喜歡的角色沒人領(lǐng)啊……叔替他憂傷了……

    ☆、067、我陪阿暖進去

    從屋里出來的余氏說的是“世子夫人,王爺讓你進去”而非“世子,王爺讓你夫妻二人進去”,冬暖故睫毛輕輕一顫,哦?羿王爺要見的只有她?

    司季夏當下竟是條件反射似的忽地緊緊抓住冬暖故的手。

    余氏立刻譏笑起來,“世子這是做什么?還怕王爺吃了她不成?”

    “又或者你們現(xiàn)在才知道怕?既然不承認是自己做的事又何必害怕?”余氏就算在譏笑也笑得很是咬牙切齒,好像要將冬暖故與司季夏的骨頭咬碎似的。

    司季夏面色不改,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化還是冷冷淡淡的,可她卻讀到了他心底的緊張,因為他的手抓得她很緊,并且在輕輕地顫抖。

    緊張她不放心她?冬暖故心下微怔。

    “我陪阿暖進去。”在府中有第三人存在的情況下,司季夏都稱她為阿暖而非阿暖姑娘,對冬暖故而言,她更喜歡前者。

    司季夏說著就要拉著冬暖故往屋閣微掩的門扉去,覃侍衛(wèi)長卻在這時擋在了他面前,眼里透著凌厲道:“世子,王爺只說了讓世子夫人進去,世子這是要忤逆王爺?shù)囊馑紗幔俊?/br>
    司季夏的眼底陡然聚起一股寒意,抓著冬暖故的手有要松開的跡象,冬暖故在這時將另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司季夏立刻轉(zhuǎn)頭看她,只見冬暖故用掌心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背,朝他淺淺一笑,如和風(fēng)又如花開的淺笑讓司季夏眼底聚起的寒意又在陡然間四散開,有些微的愣住了。

    冬暖故將他的手輕輕拿開,頭也不回也沒有絲毫遲疑地走上前,推開門扉,走了進去。

    司季夏在門扉再次闔上時朝前邁了一步,卻在覃侍衛(wèi)長又要攔他時把腳收了回來,看了一眼緊掩的門扉后轉(zhuǎn)身走到了一旁,看也不看旁邊的人一眼。

    余氏的譏笑聲又響起了,“就世子這副模樣也想進去見王爺,難道世子不知道世子的這副模樣任是誰見著都嫌惡嗎?”

    司季夏未加理會,只是背對著他們靜靜地看著曲形橋下的小小細流,而他這樣的態(tài)度最是能讓人氣憤,只聽余氏的譏笑突然變得惡毒,“世子還是適合一個人躲在你那破院子里,妻子什么的,跟了世子也只會短命而已!”

    余氏邊說邊慢慢走到司季夏身邊,壓低的聲音里笑意愈濃,“世子認為依王爺?shù)钠⑿裕隳菃“推拮舆€能活多少天?”

    余氏說完,往自己身后掃了一眼,走上了曲形橋,冷冷一聲道:“明兒,回了,晚些時候再來見過你父親。”

    司空明本是不想走,他還想留下看司季夏的笑話,奈何余氏又喚了他一聲,他用嫉妒的眼神深深盯了司季夏一眼后才也走上曲形橋。

    余氏與司空明離開,柳漪自然也跟著離開,卻也在離開時眸光深深地看了正靜靜看著橋下細流的司季夏一眼。

    覃侍衛(wèi)長看了一眼屋閣緊閉的門扉,上前去送余氏他們離開。

    沒有人注意到余氏方才往自己身后掃的那一眼其實是在看覃侍衛(wèi)長。

    沒有人注意到在方才司季夏忽然抓住冬暖故的手時,柳漪眼里一閃而逝的恨與嫉妒。

    也沒有人注意到自余氏從屋閣里出來后,覃侍衛(wèi)長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落到她身上,直到她離開,他的目光也跟著她的身影放遠。

    更沒有人注意到覃侍衛(wèi)長看司空明的眼神有種奇怪的溫和。

    因為他們各自都有著各自的心事。

    雕欄玉砌的閣樓旁只余下如石雕般值守的侍衛(wèi),司季夏這才慢慢轉(zhuǎn)過身,看向那道阻隔著冬暖故身影的門扉。

    他垂在斗篷下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就在方才,他人生第一次有為了一個人想要奮不顧身的感覺,他不是不知道連王上都禮讓三分忌諱三分的羿王爺是身為司季夏的他萬萬惹不起的,可是為了阿暖,他似乎可以什么都不顧,就像在水月縣遇到危險那一夜,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握住那迎面而來的利刃。

    他并非不知疼痛,而是他不可退也不可避,因為他心里有種感覺,倘他稍有避讓就會傷及她,而他又怎舍讓她受傷。

    就在方才,他不是不執(zhí)意與她一起進去,只是他讀懂了她淺笑里的意思,雖然無聲,他卻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