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節
溫柔躺在兒子女兒身邊,卻是想到往后的人生。 罷了,要什么學校? 她想專心的照顧這三個孩子了。 每天陪他們吃飯,看電影,玩,上學放學。 做一個專職的母親。 或者,這才是她最應該做的。 就像是當年容艷,也是放棄一切在家照顧他們姐弟四個。 有的時候,拼命的要求自己努力,上進,到后來突然發現,竟然差點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 她不想再恐慌第二次了。 往后或者還會因為孩子們的事情被嚇的六神無主,但是,她會努力,努力減少這種事情的發生。 她根本不敢想象,滕美不給小存存飯吃打算餓死存存的那顆心。 那是怎樣的一顆心? 第二天她一開門的時候就看到滕云站在門口,他手指間夾著煙,剛要抽,看到她出來立即又放下,漆黑的深眸里有些疲倦,她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他,卻是半點感情都沒有。 “你醒了。” 溫柔不說話,只是低著頭回了房間。 滕云自然立即跟上,房間里她換了衣服去洗漱,他靠在洗手間門口看著她像是平時那樣洗漱,沒有半絲不同。 “溫柔。” “你什么都不用說,我明白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她說,然后擦完臉畫了個淡妝,便是要從他身邊借過。 長臂卻突然擋住了她的去路:溫柔。 “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接受。”她抬眸,很直接,很冷絕。 但是如果她這樣的態度傷害了他,那么溫柔想,她也只能這樣做而已。 她無法在強顏歡笑。 做個好妻好?還是做個好mama更重要? 她的心里在昨夜早已經做出了選擇。 就如他在好丈夫跟好侄子之間也想兩全,但是他心里明白清楚,根本不可能的。 “讓開,我要帶他們去上學,還有就是,存存今天開始我親自帶,我會帶到學校去。” 溫柔對他說,并不跟他爭執,也不會推開他。 滕云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她,看著她的疏遠跟孤僻。 他就知道,她肯定會生氣。 “中午我去學校陪你吃飯?”他低聲道,很柔和的聲音,甚至帶著些懇求。 “不必了。”溫柔說。 “溫柔。” “再不讓開我真要生氣了?”她的聲音帶著滿滿的倔強,還帶著些憤怒了。 滕總竟然不敢跟這個小女人一般見識了,看著她那么執拗的樣子,看著她眼里的冷若冰霜,以及那些晶瑩的東西越來越濃重,他緩緩地放下了手臂。 溫柔冷冷的瞪他一眼,然后大步離開。 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低著頭靠在門框,突然就笑了。 覺得自己好像拿她完全沒有辦法。 王姐跟張姐幫孩子穿好衣服帶到樓下,溫柔穿戴整齊背著包拿著車鑰匙,領著他們一起走。 袁教授跟滕教授站在旁邊看著,想要阻止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的,誰能說得出來? 發生這種事,當mama的對他們失去信任跟安全感好像也是情理當中。 小家伙們都綁好安全帶,她才開著車出發去學校。 溫良跟溫怡上午就去了學校,溫怡抱著存存看著:怎么一陣子沒見還變的虛弱了一些? 溫良看著溫怡,溫怡立即閉了嘴。 溫柔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的藍天白云,雙手摟著自己的臂膀。 “滕美把他帶到鄉下,打算餓死他給劉洋償命。” “什,什么?” 溫怡嚇的抱著孩子站了起來,面無表情。 溫良更是擰著眉,卻是一個字也沒多說。 溫柔低了頭,然后不自禁的笑了一聲。 “你們現在明白,這世上從來不缺狼心狗肺的人了吧?” “姐。”溫怡上前,眼里有些晶瑩。 溫柔低頭看著meimei懷里自己的兒子,然后又笑開,嘴角蔓延著的,不是甜蜜,而是苦澀。 她輕輕地把兒子接到懷里,然后豎著抱著他,小家伙看著媽咪就開始摸媽咪的耳朵,又拽媽咪的頭發。 溫柔從容的把自己的頭發從兒子手里拿出來,很輕松。 在不傷害他的情況下。 “我現在對誰都不放心,我不敢把孩子放在家里,就自己帶到學校來了,還好存存懂事,在我身邊就不會哭鬧。”溫柔低聲說。 “那他們家的人呢?”溫良問了一聲。 “他們家庭內部應該是出了問題,在他們解決好之前,我不會把孩子給任何人帶,而且比起當個女強人,顯然當個好mama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溫柔說,那么坦然的。 “像是滕美那種做法,是要判刑的,只是……” “滕云不會,不管是為了他父親,還是單純為了他姑媽,所以我也不會告她,但是,我以后都不會再跟她坐在一起。” 溫柔說。 如果兩位教授跟滕總都不能好好地看住那個女人,那么她溫柔便只能遠離那個女人。 既然不能打,她只能遠離了。 只要能護兒子女兒安全,得罪再多的人,哪怕全世界都以為她不可理喻她也在所不惜。 溫良點點頭,他明白滕云為什么會那么做。 如果是他,他想,他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來。 畢竟沒有誰能狠下心把自己的親人告上法庭。 好在存存沒事,但是溫良也覺得溫柔該這樣做。 她若是再沒立場就不是溫柔了。 中午姐弟倆剛走滕云的車子就停在了學校門口。 保鏢見了他都問候他,然而他卻大步往前,臉上的表情十分的淡漠。 似乎,所有的表情,都留在見她的時候使了。 溫柔剛哄存存睡了,聽到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卻是看也不回頭看一眼。 是他,腳步聲中她聽出來。 “存存睡了?”滕總上前,低聲問。 看著兒子睡在小床上,他抬眸看向旁邊給兒子掖被子的女人,從她的臉上看不出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她的表情簡單到他不用猜就明白。 她是生氣了,又不愿意與他生氣。 她想裝作大度,但是她又不是個很會裝的人。 “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交代一下讓他們做?” “我隨便吃點就行,你就別在這里吃了,每次你在這里吃飯,學校的老師都吃不好。”她低聲道,沒什么情緒的。 “這話怎么說的?我可是看也沒看過人家一眼。” “可是女孩子大都對好看的男人沒什么免疫力。”溫柔說,然后抬眼看他一眼。 僅僅是一眼,似深似淺。 “那我們出去吃?”他又提議。 “你不用特意跑過來哄我,我也不會因為你過來就感恩戴德,你想要在我跟你姑媽之間不做選擇不是不可以。”她說。 “如果你想讓她離開,我現在就讓她搬走,哪怕是以后決不讓他再出現在我們家里,好不好?” “好啊。”她答。 痛快到他還來不及反應。 漆黑的鷹眸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緩緩地坐在沙發里的女人,他想去抓住她的手,但是還不等碰到,她就躲開了。 “溫柔。”他幾乎是無可奈何的喊她的名字。 “你走吧,我待會兒跟高主任他們一起去食堂吃飯。”溫柔淡淡的說。 “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再也不理我?如果你想告她,我們就告。” “不要在這里對我說這樣的話,要怎樣做你就怎樣做,我不會干涉你們家的事情。”溫柔客觀的說。 他的心里不是不難受,她這樣一個字一個字的,像是刀子再切他的rou,一片片的。 但是他能怎么樣? 只能耐著性子坐在她身邊: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