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節
但是他就是那么緊緊地粘著她,像是狗皮膏藥一樣怎么都撕不掉。 她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她不想在外人面前丟了面子,她不想讓人看到她幾乎瘋掉的樣子,她不想歇斯底里的大吼,在同事面前。 她覺得她已經夠丟人了。 “貝兒,我不是有意要欺騙你,是你爸媽跟我爸媽想出來的主意,開始我是反對的,可是我見到你,我……我根本不能自拔,貝兒,我們回去我給你賠罪好不好?求你不要在躲著我,求你不要再把我當個——很惡心的東西,我……” “你滾——”她好不容易才說出那兩個字,眼淚卻早已經把整張臉都打濕。 這時候再傻的人也看出了端倪,何況他們學法律的對一些事情天生敏感。 溫良卻是那么冷冷的看著她,看著她無助的樣子,看著她被逼的像個小丑的樣子。 當大家都快看不下去,他卻還是那么冷眼旁觀,無動于衷。 “貝兒,你受傷了,我帶你走,我……” “不要碰我,不要……啊,不要碰我……” 他一上前,她便受不了那份壓力,然后手舞足蹈,根本管不了腳上的傷痛,根本管不了別的人在場。 她早已經看不清。 這一場混亂當中,她不過就是個小丑。 然而已經這樣。 她今天要是逃不出這個男人的手掌心,那么,既然也已經這么丟人,也只能這么下去。 好似一顆心已經被丟進火爐里,疼的她已經不知道是何滋味。 “喂,她不讓你碰她,你就不要在靠近了。”終于還是有人站了出來。 只是,卻沒人想到會是她。 孟琳跟金玉走了過去,金玉吼著,孟琳便已經上前去想要把她扶起來,卻發現她的腳踝已經腫得很厲害。 貝兒不用看,只是聽聲音就知道是那兩個陌生的女孩子,卻是不讓人家碰她一下,把人家的手從她肩膀上推開。 她不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自己。 若是這一場里自己注定成為大家眼里的笑話,那么就讓大家看個夠好了。 “你像個男人行不行?你跪在地上干嘛?你把一個女孩子逼到這個份上,我們都懷疑你們是不是自由戀愛,還是老套的騙婚。”孟琳看貝兒不稀罕被她碰卻也明白,只是站了起來,然后看著那個跪在地上的男孩子說道。 “如果是那樣,我們可以告你詐騙的。”立即有事務所的女同事站出來說。 同為女人,在某些時候便是會互相幫助的。 而貝兒只是緊緊地抱著自己,她想走,但是她竟然走不了嗎? “你們在說什么?哪有你們說的那么嚴重,如果不是貝兒發現被欺騙,她其實也是愛上我的。我跟貝兒是從小就認識的,那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貝兒卻只是笑了一聲。 從頭到尾,都是別人導演的一場好戲,什么時候輪到她有自己的想法? 那時候她只是覺得他可憐,卻沒想到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所有的人都在騙她,她像個小丑一樣被是耍的團團轉,還自以為自己是個善良的好人,還自以為自己真的很偉大。 所以,自己做的孽,跪著,也要走下去。 咬著牙努力地撐著,終于站了起來,盡管根本站不穩,又如何? 反正已經狼狽不堪了,反正她今晚在這些人面前,已經丟進了顏面。 已經都不重要了,她不再去尋找他冷漠的目光,眾目睽睽之下她只是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包。 她想,她真的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他說的對,她就不該回來,如果她不回來,就不會有這一場丟人現眼。 她是一個那么要面子的人。 “貝兒!”他去追她。 “不要再跟著我。”貝兒轉頭,甩開包對他大吼。 李明清嚇的不敢動,只是那么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明明已經滿臉是淚,明明已經什么都沒了,可是她卻還是可以那么倔強,那么執著的推開他。 “如果你再跟著我,我會死的,我一定會死的。” 既然這樣,就孤注一擲好了。 不知道是誰的心里一下子被無數把鋒利的刀子不停的劃來劃去,似是很輕,很淺,卻又血流不止,rou爛成漿。 “你還站在這里?”低低的一聲。 江律師實在是看不下去自己身邊那個一米八多高卻冷血無情的男人。 溫情的眸光這才又朝著她掃過去。 然而四目相視,他從她的眼里看到的卻只是嫌棄。 終究是又垂了眸,她自己的路,當然是她自己走。 那個人不敢再追上去,只是看著貝兒轉頭朝著門口走去。 二樓三樓吃飯的客人早已經都圍在保護欄那里看著,這一場里,或者他們并沒看懂,又或者已經各自有了各自的想法,但是對于那個一瘸一拐往外走的女孩子,卻是沒什么重要了。 “你真的不去追?她會出事的。” 孟琳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他身后的,當他聽到聲音一回頭看到孟琳那擔憂的眼神的時候卻什么也沒說,只是雙手插兜朝著門口走去。 只是走到那個男子旁邊的時候他突然停下步子,就那么冷不丁的轉頭朝著那個男子看了一眼,那個男子一愣,之后卻是還不等再做別的反應他就轉身走了。 其余的人也都是嚇了一跳,很擔心貝兒出事。 “你是不是傻啊?”金玉看著孟琳勸溫良便問了一聲。 孟琳卻是沒說話,她知道輕重,這時候是萬萬不能看著貝兒一個人走的。 江律師也不自禁的嘆了一聲,跟老大哥互相對視一眼然后默默地轉了身。 這頓飯到后來吃的就沒意思了,也沒有記在溫良的賬上,畢竟發生了這種事,大家也沒心情宰他了。 貝兒就那么一瘸一拐的走在她早已經熟悉的胡同里,她感覺后面有人再跟著她,她停下步子,他便也停下。 胡同里的路燈是昏黃的,把兩個人的背影拉的很長很長。 她想告訴他,她會消失的。 但是她突然卻不想說了,解釋的太多,他肯定又會覺得她是在裝可憐吧? 在他心里,她已經那么不堪。 于是她繼續一瘸一拐的走著,他愿意看,就讓他看好了。 她的腳踝腫的像個被烤的很厲害的大面包,后來她打了車,因為她再也受不了被他跟著,那么不緩不慢的,不近不遠的,她覺得那簡直比千刀萬剮還煎熬。 他站在胡同出口看著她上了出租車離去,然后看著自己停在不遠處的車子。 漆黑的眸子里終是染了些失落。 回到家后她自己去浴室里放了一盆涼水,然后把腫了的腳放進去,眉心不自禁的用力的皺著,那水涼的太刺骨。 只是最后卻咬咬牙挺過去,因為這樣會讓那腫痛不至于那么恐怖。 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抱著自己的膝蓋埋了頭。 水沒過腳踝,那冰涼的溫度卻漸漸被她受傷的地方給溫熱了似地。 一室的安靜,之后卻漸漸地,那疼痛的抽泣聲許久許久都停不住。 秋天的涼水,已經刻進骨頭里。 但是那疼痛卻疼不過她的心傷。 接下來自己該怎么辦? 不能回家,不能再出現在大家面前,她該何去何從? 她想,無論在哪里,她總能生存的。 她有雙手,有腦子,有經驗。 她還有什么?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更沒有貼心的男友。 孤獨的一個人,在這個念了幾年大學的地方流浪。 是的,流浪。 溫良開著車回了家,卻是睡不著。 翻來覆去,他該怎么忘記那一幕,她像是瘋了一樣的讓那個男人滾,她幾乎喊不出來,她好像被人抽筋扒皮過。 她怎么會那么慘? 他突然想笑一聲,卻發現根本笑不出來。 她會照顧好自己嗎? 她真會照顧好自己嗎? 一夜都沒入眠,第二天一早便去了事務所。 前臺還跟他打招呼:溫律師早。 “早。” 他淡淡的一聲,前臺的美女卻不自禁的挑了挑眉,想著今天溫律師竟然來的比誰都早,這雖然不是大年初一頭一回,不過一年也沒個三兩次吧。 昨晚她沒去吃飯,但是昨晚他們事務所群里卻炸開了鍋。 他之所以早來是因為她嗎? 只是大家都來上班了,他坐在辦公室里,透過那堅硬的玻璃窗,而那個位置卻始終是空著。 后來有個同事到她那邊去拿資料,他抬了抬眸,只是,當那個椅子轉過去,看到再翻文件的是別的同事的時候…… “貝兒電腦的密碼誰知道?” 女同事打開她的筆記本,但是卻不知道密碼,然后轉身問別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