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節
他執意要如此,她又能如何? “不過你還是快躺下,我們聊天不需要你坐著的。”允湘立即說,輕輕地把她推倒。 溫柔覺得自己不像個產婦,倒是像病入膏肓之時。 “就是,不然你老公待會兒肯定要把我們轟出去了。”陳晨也說,然后給溫柔蓋好被子。 “喂,你們倆想熱死我啊,現在不需要蓋得這么厚了。” 溫柔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就是千萬別出汗啊,一出汗滕總就立即又要給她擦身子了,都不管有沒有別人在場,不然就把人家轟走。 她可是好不容易盼來她的好姐妹。 “孕婦就是要蓋得厚一點才好啊。” “我現在不是孕婦啦。” “不對,是產婦,產婦就是要蓋得厚一點嘛,萬一著了涼可是不好的。” “你們……”溫柔無可奈何,然后三個女人繼續聊著,陳晨說起在部隊的生活,最喜歡的就是別人一口嫂子一口嫂子的叫她。 而且還敬禮,聽老公說她在部隊是最悶sao最漂亮的女人,她才樂不思蜀,整天跟女大王一樣在院里走來走去的。 “不過你哥哥這陣子又去做什么了?”溫柔突然想起允健,好久不聯系了。 “他還能干什么,他的愛好好像就是打打殺殺的。”允湘說,也納悶,生氣。 陳晨看了允湘一眼知道允湘其實心里是不開心的,擔心的,卻沒心沒肺的問溫柔:你在你老公面前還這么關心允大哥,你這不是故意往你老公身上潑醋呢嘛。 溫柔…… “我已經給他留言說你生了,估計這會兒要是看到信息,肯定不知道在哪兒往自己肚子里灌酒呢吧。”允湘回答。 “小湘,你哥哥不是一個喜歡打打殺殺的人,你心里也明白,以后就別說那種話對你哥哥,也別傷了你自己。”溫柔看到允湘眼里的難過不由的心疼。 他們兄妹倆之間真是百轉千回的互相牽掛。 “我明白,可是有時候就是忍不住,哎,他那陣子還說你生孩子之前先不走了呢,卻突然又溜了。” 滕總坐在沙發里看著報紙,卻是一個字也看不到腦子里去,她們竟然在談允健,而且這三個女人好像還都挺關心允健。 就連陳晨也覺得允健好,這還真是奇怪了,以前好像都覺得他才是最好的,他還記得以前溫柔說她們都說他把溫柔吃的死死地。 但是他現在怎么有種,把溫柔吃的死死地不是他,而是那個姓允的家伙呢? “我們這里面會不會有人知道你哥哥的下落?”陳晨意有所指,然后眼睛往滕總那邊瞟了一眼。 溫柔也一愣,他會知道? 剛否認卻轉念想起那陣子他跟允健配合的很好,不由的心里便記下了這事。 “滕總?滕總會知道我大哥的消息?”允湘疑惑的轉頭看著滕云問。 滕云笑了笑:都別看我,我不知道。 面對三個女人疑惑的眼神,尤其是他老婆那迷茫的眼神,他尤其的不知道了。 三個女人一直在聊天,把他晾著,結果卻想要從他這兒得到一些消息,他滕大總裁當然不知道。 一擺起譜來簡直讓人鄙視之。 袁教授抱著孩子來了他們房間里,允湘跟陳晨就搶著去抱孩子去了,滕總這才起身給老婆大人倒了水端到她面前。 溫柔立即接過,不忘抬頭看他,卻見他那幽深的眸子里已經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似乎是在擔心她累著,心里不由的一暖,抬手抓住他的手掌心里笑著安慰他一下。 他卻是沉吟了一聲,盼著那兩只早點走呢。 “阿姨,您看這小家伙是像溫柔多一些還是像滕總多一些呀,我怎么覺得像滕總多一些呢?”陳晨嘴甜的說。 袁教授高興的笑,正好滕教授剛進來,聽到人家說孩子像是他兒子,腰板也挺的格外的直。 “叔叔您也來了,咦,我怎么還覺得這小家伙眉眼間有些像是叔叔那么大氣,寬厚。”允湘更是會說。 溫柔已經說不出話,只是聽著她們倆奉承就已經受不了,但是心里又明白,其實她們也不過是幫她拉攏跟兩位長輩的關系而已。 她自己又不會說這種話。 “是嘛,我就說眉眼間有點像我吧,你還不信?”滕教授一聽這話立即走上前去看孩子,然后跟袁教授理論。 袁教授沒好氣的笑了一聲,一聽就知道是在奉承他了,他倒好,竟然就這么認了。 后來滕教授回了家一趟,因為擔心滕美自己在家有個什么意外。 其實心里明白不會有意外,又有種期待。 袁教授跟溫柔在病房里聊天:你爸爸啊,就是放不下你姑媽,這些年兄妹倆沒少鬧矛盾,但是只要你姑姑低個頭你爸爸就原諒她了,現在也還是一樣,哎,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還是…… “不會的,姑媽一定會醒過來。”溫柔立即說。 她也希望滕美醒過來,滕美一醒過來,她跟滕教授會冰釋前嫌,滕教授也不會再那么恨允健。 不過她很感動滕教授沒把事情怨在允湘身上,說明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最起碼。 滕教授回到家把門輕輕關上就去了滕美房間,看到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女人,只感嘆歲月那么無情。 這一日復一日的,而她就那么安靜的躺在那里。 他再也不能聽到她哀怨的叫他一聲哥,再也不能聽她哭著抱怨溫柔或者是袁教授對她不夠好。 她還要躺多久。 “我說你躺多久我都會陪著你,但是小美啊,滕云跟溫柔又有了第二胎,還是個兒子,這樣歡喜的事情我卻是在想,如果你也在,該多好啊,你那么喜歡孩子,你一定會抱著存存舍不得放開手的。” 滕教授無奈嘆息,竟然也會淚眼朦朧。 人這一生啊,怎么才算過完? 為何滕美會選擇那么極端的? 難道真是被他這個當哥哥的給寵壞了? 還是因為后來日子過好了真的飄了? 可是因為不合適的寵溺,連洋洋都死了。 他終是想不通,為何溫柔什么都不做,卻那么招人恨。 滕云說劉洋在臨死前還又捅了溫柔一下子,他簡直不敢想象,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女孩,怎么會有那么狠毒的一面。 他什么都可以原諒,但是當meimei被宣布可能這輩子再也醒不過來,等待奇跡的路上,他對溫柔的怨恨漸漸地消失,除了有些埋怨,竟然也沒再有其他。 想著溫柔那陣子整天來幫滕美擦身子按摩,他竟然也會心里泛起一guntang的感覺。 他知道,溫柔也不是故意的。 他從來都知道,溫柔第一天進滕家的大門的時候他就看出溫柔的性子。 但是發生那樣的事,即使溫柔再怎么好,即使溫柔再怎么無辜…… 當時的他,又怎么能做出更大度的決定? 他開始拒絕見溫柔,拒絕溫柔到家里,他逼著滕云離婚,說滕家跟溫家不能在有關系,他們之間除了仇恨沒了別的,但是當溫柔一次次的把孩子送到他們門外就走,他竟然也會覺得不是滋味。 后來他讓溫柔進家門也只是想讓溫柔看著安麗跟滕云好,誰知道,滕云卻并不配合,溫柔更是根本不信,安麗一個人演戲,便只是小丑的作用。 在后來溫柔來家里的事情卻是越來越頻繁,像是開了先例便有了后來的一次又一次。 而且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對他來說都是考驗。 再怎么恨她,怨她,當她端著盆子給滕美擦腳的時候,他再也恨不起來。 到后來,裝也難裝了,這次溫柔生孩子之后,他算是徹徹底底的放下了那段恩怨。 他只盼著能跟滕美分享這個好消息,又不知道滕美到底何時才能醒過來。 “你快點醒過來,咱們一家人再重新開始,好不好啊小美?” 滕教授竟然忍不住落了淚,他心疼,心疼滕美,心疼溫柔,心疼這兩年家里發生的一切一切。 滕云剛開始在溫柔身邊安排保鏢的時候他也覺得夸張了,但是后來經過袁教授的開導,自己也領悟到。 有的時候讓別人進不了身,或者是對自己的保護,也是對別人的一種忍讓。 若不然真的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到時候恐怕又是死傷。 他們的命都那么輕,承受不起太多的死亡。 就像是當初他要滕云離婚,滕云對他說:你以為只有你疼,我疼?你以為溫柔沒感覺嗎?她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疼,都怕,她明明什么都沒做過,到最后卻成了我們家的罪人,憑什么? 滕云質問他那一句憑什么,其實他明白,但是當時若是不恨她,還能恨誰? 溫柔中午又睡了一覺,再醒來的時候滕教授已經自己熬了小米粥給她帶過來。 溫柔邊喝便說:還是爸爸煮的粥最香了。 滕云陪她喝小米粥,連著喝了一天之后滕總已經膩了,但是滕太太竟然還好像很享受,滕總低著頭又喝完,卻不說話。 滕教授坐在旁邊:你要是喜歡,我晚上再煮。 “在家煮帶過來太麻煩了,在這里煮吧。”袁教授提議。 滕教授點點頭,想起來這里面有個小廚房。 “只怕是家里的廚子又要難過的說辭職了。”滕總無奈的說了一聲。 溫柔忍著笑,他也忍著。 “怎么?老李不高興?”滕教授好奇的問。 “您要是肯搬過去,估計他就高興了,這陣子我跟溫柔一直在您那兒吃飯,他已經連連訴苦說我們不需要他要辭職,溫柔好說歹說才把他留住。”滕總說。 “原來還有這么回事。”滕教授像是恍然大悟的樣子,想起上次兩個人切磋廚藝的時候說的話,不由的也又笑了聲。 “過兩天我出院,爸媽,我誠意邀請你們搬回去跟我們同住,爸媽,你們就答應我吧。” “我們過去容易,你姑姑躺在床上怎么辦?”滕教授淡漠的問。 “滕云。”溫柔低頭看坐在旁邊凳子上的男子。 “今晚就把姑姑接過去。”滕總立即說了句。 溫柔立即開心了,滕總卻是無奈嘆了一聲。 他就知道他拗不過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