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因而就算楊氏再怎么跟他保證,胤禩心里都忍不住要打個問號。 “爺放心,咱們的人辦事牢靠,絕對不會讓太子活著回來的。” 楊氏還是溫溫柔柔的模樣,說起話來,可和溫柔兩個字,半絲關(guān)系都沒有。 “那就好,告訴云夫人,京中的事情就按咱們定好的來,太子妃不是懷孕了么?這一胎若是男孩,就怕皇阿瑪又移情到小奶娃身上。太子回不來,這個子嗣,不留也罷。” “是,妾明白了。” * 京城內(nèi),偏僻小院中。 楊氏把胤禩的話,一一帶到,心中疑惑。 “夫人咱們一定要聽八阿哥的嗎?總覺得這人太過狠辣,不是個善茬子。” “他若是不狠,我還不會選定他呢!這人從前就是地里的爛泥,在陰暗的角落里待久了,只要給他一點陽光,就會拼命向上生長。” 云夫人穿著夾襖,坐在暖融融的內(nèi)室,剪花枝。 “有他沖在前頭,咱們才能更安全。你甭管他是不是善茬子,有什么要求,都盡量滿足他,要他徹底信任你。等到他的大事成的時候,也就是咱們大事成的時候。” “是,香嵐知道了。” 楊氏對待云夫人很是恭敬。 她這條命都是云夫人救的,自然隨她差遣。 “對了,夫人......小主子是不是又調(diào)皮,跑的不知所蹤?” 楊氏見京城內(nèi),他們的人的動向不大對,這才有此一問。 “這事兒不用你瞎打聽,管好自己就行了。胤禩既然已經(jīng)吩咐下來,你就去安排吧。太子妃生產(chǎn)總少不了產(chǎn)婆、奶娘......” 說道后面,云夫人語氣輕飄飄的,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是。” 楊氏應下之后,立馬退下去安排了。 見院中已經(jīng)無人,云夫人才獨自一人入了內(nèi)室,她輕扣案臺三下,才得以入內(nèi)。 “主子。”云夫人跪地行禮。 “起來吧。” 暗室里響起一道女聲,她打扮地極為素雅,年紀看著約莫三十來歲,坐在燈下,左手同右手下棋。 “吧嗒”一粒棋子落在棋盤上,女子才問,“寅兒那里可有消息傳來?” “不曾。咱們的人已經(jīng)趕過去了,定能護住小主子。主子切勿憂心。” 云夫人恭恭敬敬的道。 “這孩子說風就是雨,說要去戰(zhàn)場,被咱們拒了,竟然自己尋了個身份,參了軍。” “這回他若是還不肯回來,便直接命人把他扭送回來,他一旦有事,咱們的計劃就全部落空了。” “主子放心,小主子也只是氣不過,定有分寸的,您不必擔憂。” 云夫人溫和的勸解。 “這孩子還太莽撞了......君子不立危墻,這個道理怎么就弄不明白?” 女子嘴里訓斥著,眼角眉梢卻露出了寵溺之色。 孩子雖說莽撞了些,卻是個好孩子。 若不是有寅兒在,她恐怕都堅持不下來,活不到今日。 云夫人:“可不是,和主子您小時候一模一樣,若是老太妃還在,還不定多喜歡呢。” 云夫人其實一直跟在老太妃身邊伺候,康熙十三年的時候,老太妃去世,才跟在主子身邊。 從前老太妃的人脈,也一并交給了主子掌管。 在云夫人和主子口中,除了略有些莽撞之外,處處勝過旁人的余寅,狠狠打了個噴嚏。 護衛(wèi)趕忙遞了披風過來。 “小主子,邊關(guān)冷,您跟咱們回去吧?主子都交代了,不論如何,定要將您帶回去。” 余寅都不知道,他額娘的動作這樣快。 不過才要努力挖掘胤礽的布防圖,竟然被護衛(wèi)們找上了門,這些人還一個個隱匿在將士中間。 要不是他偶然落單,被他們拉到一旁。 估計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認出對方來。 “再過幾日回去,你沒看見太子正重用我嗎?等我做了太子的心腹,咱們的計劃定然事半功倍。” 余寅信誓旦旦,暗自下定決心,這次他非要把胤礽的布防圖挖出來不可。 到時候,借著敵軍的手,在戰(zhàn)場上了結(jié)他,也算是全了他們這場因果。 兩個護衛(wèi)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見了無奈。 小主子的想法很好,但為什么他們從沒感覺,太子有任何看重小主子的意思? 小主子留在這里,真的不會事倍功半嗎? 第69章 自己過得好了,才有未來可言…… 余寅心意已決, 護衛(wèi)們勸半天,人家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他們到是想真按照主子說的,直接把他押回去。 可只怕到時候, 說押人的是主子, 舍不得的還是主子, 他們這些護衛(wèi),反倒里外不是人。 主子平時挺精明的, 下的決策很少出現(xiàn)失誤, 一旦碰上小主子,卻處處亂了套。 護衛(wèi)們雖沒說, 但心里覺得女人家到底過于心軟,難成大事。 護衛(wèi)甲:“那、小主子您要如何做?需不需要屬下等配合?” 余寅:“不必了,你們先前什么樣, 還什么樣。大家都是帶著任務來的,互不干擾就行了。” 護衛(wèi)甲看了眼護衛(wèi)乙, 見對方點了下頭,才硬著頭皮應下來。 余寅見兩人識相, 略點了下頭, 便回了自己的帳子。 他晚上不是獨自一人睡的,只是個普通將士的身份, 自然不好搞特殊。 睡通鋪,除了邊上人的呼嚕聲大些, 比以往更臭些, 倒是沒什么不能忍。 余寅比較煩的是, 怎么在胤礽的重重防備之下,看見自己想看的東西,并且取得對方的信任? 渾渾噩噩睡了一夜, 一覺醒來,機會竟然不期而至。 太子跟前的小將過來,喜氣洋洋道,“余寅,快跟我走,殿下點了咱們幾個貼身護衛(wèi)。若是回頭在戰(zhàn)場上立功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啊!” 小將士很單純,想的全是建功立業(yè),殺敵方首級之事。 沒注意到他旁邊的人,聽見“貼身護衛(wèi)”四個字,驟然亮起來的眼睛。 小將士領(lǐng)著余寅去太子帳中報道,門口路過的士兵,艷羨的看著兩人。 隱在人群中的孫機:“瞧瞧,要說受重用還要看人家余小將,過幾日咱們是不是該稱之為余將軍了。” “應該不能吧,余寅才入軍中多久?” 孫機:“光看這架勢,難說。” 可不是難說么。 跟隨太子的軍隊,少說也有幾萬人,怎么就偏偏總是召見余寅? 不過余寅武力值過硬,在實力至上的軍營里,羨慕者有之,嫉妒到想把他拉踩的下來的人很少。 因著孫機這幾句話,盯著他的人,越發(fā)多了。 不管是拿余寅當目標,還是當對手。 將士們行動間,都會不自覺的把視線,停留在余寅身上。 這便是孫機的目的。 越是有更多的人盯著,余寅身上出現(xiàn)問題的可能性,就會被強行降到最低。 甭管這人是為什么來的,身上有沒有秘密。 是龍是蛇,在太子的地盤上,都給他們好好盤著。 將士里,守著余寅的護衛(wèi),也越發(fā)不敢露頭。 生怕聯(lián)系過密,還沒有完成任務便暴露出來。 一時間雙方竟然達成一個詭異的平衡狀態(tài),可惜,這種平衡不過是個假象,只需要一個契機,便一觸即發(fā)。 * 八福晉在太子妃這里,睡了一個難得的安穩(wěn)覺。 日頭高掛,她竟還可以懶洋洋的窩在床上翻滾。 不用去想爺今日穿什么用什么,更不用見后院中,叫她生氣的侍妾、格格們。 原來,徹底放松下來,竟是這么舒坦的一件事。 坐在床榻上,她還有些怔怔然。 “綠蕊,什么時辰了?二嫂起來了嗎?” “回福晉的話,辰時剛過(大概九點左右),太子妃娘娘應是起來了,奴婢先前瞧見娘娘院里的jiejie,提了食盒過去,想來這會兒正用早膳呢。” 綠蕊邊說,邊替八福晉更衣。 八福晉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我太過,難得上門做客,竟還睡過了頭。” “福晉放心,娘娘定不會怪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