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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清穿太子妃的咸魚日常在線閱讀 - 第35節(jié)

第35節(jié)

    暖閣里什么都沒有,不過瓜果點心了,就是茶水都沒一盞。

    連珍珠都有些后悔過來了,靜宜卻耐著性子一直等。

    直到天光大亮,小曹佳氏才肯見她,但石文炳已經(jīng)不在了。

    想來聽說她過來了,這才早早躲開吧?

    靜宜本還對父親有所希冀,見此,最后一點希望也不敢抱了。

    跟著丫頭入了內(nèi)室,抬頭就見小曹佳氏坐在上首,她穿的鮮亮,一身玫瑰紅的衣裳穿在身上,嬌媚可人,混不似三十來歲的人,說是新婚的婦人,也無人懷疑。

    靜宜收回目光,端端正正地行禮問安,她也不過略點一下頭。

    “哪陣風(fēng)把咱們大格格吹來了?來之前竟也不提前稟報?瞧瞧,咱們大格格的規(guī)矩可真是一等一的好。”

    小曹佳氏慢悠悠地喝茶,話怎么扎心怎么說。

    見靜宜主仆兩個一臉菜色,比夏日里喝了酸梅湯還要涼爽。

    不是愛住偏院么,那就住啊!

    這種把戲除了為難她自己,還以為能威脅到誰?

    靜宜沉住氣,不咸不淡地,“嫡額娘說得沒錯,可不是好規(guī)矩么,如今這府里上行下效。”

    “放肆!”小曹佳氏狠狠拍一把桌子,差點怒極了,把茶盞摔地上,“你就是這么跟嫡母說話的?真該叫老爺回來瞧瞧,你們平日里是怎么待我的,省得倒叫他以為,是我苛待了你!”

    “女兒不敢,不過女兒還是想問問嫡額娘,您說的‘你們’都指的誰呀?不知道太子妃算不算在這里面。”

    靜宜諷刺地勾起嘴角,絲毫不讓。

    上輩子她或許還會被小曹佳氏騙過去,再來一次,還當(dāng)她這么好打發(fā)?

    滿府里,除了她和寧容,其余這些個,哪個不是從她肚子里爬出來的?

    要么外頭都說,石大人的繼妻,籠絡(luò)夫君是一把好手呢!

    “你!無法無天!太子妃豈是你可以編排的?”

    小曹佳氏手指伸得極長,恨不得戳到靜宜臉上去。

    靜宜扯扯嘴角,“女兒不敢。”

    嘴上說得仿佛和寧容很親近似的,實則她們關(guān)系到底怎么樣,沒人比靜宜更清楚。

    上輩子她或許還會疑惑,為什么明明小曹佳氏和寧容的母親出自一門,進(jìn)了府待寧容卻與她一般無二?

    名義上是姨母,待她卻連普通人家關(guān)系疏離的繼母都不如。

    “哼,算你還有幾分自知知明。”小曹佳氏目光看向自己新染的丹蔻,語氣漫不經(jīng)心,“說吧,你來找我可是想通了?大格格,我那娘家侄兒有多出色都不用我說,你出去打聽打聽,哪個不說是一門好親事?”

    “這事就是捅到伯爺那里去,也挑不出半絲不對。”

    “確實是‘好’親事,可惜嫡額娘您那侄兒酒色俱全,誰若嫁進(jìn)去,和跳入火坑也沒什么分別。”

    靜宜身子繃得筆直,整個人呈一種蓄勢待發(fā)的姿態(tài)。

    若不是她把規(guī)矩禮儀刻在了骨子了,很想上去揪著小曹佳氏的頭發(fā),問問她說這話虧不虧心?

    她那侄兒若真有這樣好,為什么不干脆說給淑慧。

    他們表兄妹,親上加親,不是更好?

    “大格格既然不是想通了,還來我這里做什么?莊嬤嬤,替我喊了老爺來,他這個女兒,我是半句都說不得了!”

    小曹佳氏猛地站起來,嬌俏的臉上滿是怒氣,胸、脯劇烈地上下起伏著,顯然被氣得不輕。

    她娘家人好不好,還輪不到一個小丫頭置喙。

    她說著就要哭,霧蒙蒙的眼睛里,蓄滿了淚,迫不及待要在石文炳跟前表演一番。

    莊嬤嬤點頭應(yīng)下,就要轉(zhuǎn)身而去。

    “慢!”靜宜往前走兩步,眼神落在小曹佳氏臉上,意味不明,“嫡額娘,女兒有幾句話,想單獨對您說,不知可否?”

    小姑娘不過十七八歲,只穿著家常衣服,她慢慢靠近,小曹佳氏無端感覺到一股壓迫力。

    她抬起頭,正和靜宜無悲無喜的目光對上。

    心底冷笑一聲,這丫頭約莫又想弄鬼,她且看看她要唱什么戲。

    小曹佳氏收了淚,再抬頭,臉上哪有半絲痕跡。

    做戲的功夫十足,叫人嘆為觀止。

    只見她寒著臉擺擺手,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你想說什么?”

    “嫡額娘娘家侄兒再好,于我也不是良配,既然納蘭公子已經(jīng)提親,不妨成全我,往后我記下嫡額娘的恩情,定有回報。”

    “你覺得我信你還是更信我女兒?”小曹佳氏走下來,細(xì)長的手指搭在靜宜肩膀上,語氣森寒,“靜宜啊,你如今還能選擇嫁回我娘家,不過是因著你有一副好相貌,我那個傻侄子正好看中罷了。”

    “你若是不識相,便是活不到出嫁那日又如何?我石府也就多出一副棺材!”

    “誰叫你沒有寧容命好,有本事你也去當(dāng)太子妃啊?”

    小曹佳氏的指甲上帶著甲套,尖尖的一段在靜宜臉上滑動,她的力道但凡大一點,就能把這張俏臉劃花。

    靜宜卻視若無睹,“嫡額娘......十五年前,太子妃的母親果真是難產(chǎn)之后體弱,因病而亡嗎?女兒怎么聽說......”

    “你閉嘴!”小曹佳氏一把掐住靜宜的嘴,眼神癲狂,“再敢吐露半個字,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送你歸西?”

    靜宜吃痛,拼命掙扎,狠狠甩開小曹佳氏的手,“行啊,你大可以試試,只要我一死,立馬會有人替我遞消息給太子妃,不知嫡額娘愿不愿和女兒賭一把?”

    小曹佳氏雙目通紅,困獸一般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好!好!老爺養(yǎng)的好女兒!”

    片刻后,她冷靜下來,咬牙問,“說吧,你想要什么?”

    靜宜冷靜開口,“第一,我額娘的嫁妝,須得放在我的陪嫁里,一分不少的讓我?guī)ё撸 ?/br>
    “可以,就她那三瓜兩棗,我還不看在眼里。”小曹佳氏不屑道。

    “第二,我要和納蘭元晉成婚,越快越好,你們誰都不許阻撓!”

    小曹佳氏咬牙,“行,我的女兒這樣好,不愁好親事。”

    “第三,我身邊人的身契都給我,月例我自己出,往后她們不是伯府的人,只是我的人!”

    “可!以!”小曹佳氏狠狠瞪著靜宜,恨不得咬下她一口rou來。

    靜宜這才笑起來,淺淺一福,“多謝嫡額娘,女兒這就告退。”

    她說罷,抬腿而出,身后傳來小曹佳氏摔杯子、砸碟子的聲音。

    靜宜抬頭便看見湛藍(lán)的天空,她彎了彎眼睛,吐出一口濁氣。

    太子那條路走不通,她就換一條。

    納蘭元晉前程不差,位極人臣之日,就是她揚(yáng)眉吐氣之時!

    寧容,你別怪我,我不是故意挑你心上人的。

    只是他恰好是,我為數(shù)不多,可以夠到,改變上輩子命運(yùn)的存在。

    何況你還可以享好幾年太子妃的福呢!很公平的,不是嗎?

    *

    幾日后,納蘭府上迎進(jìn)了石府的媒人,說領(lǐng)了女方八字來,兩邊正登對,要盡早把婚事定下。

    二夫人很是歡喜,沒問過元晉的意見就定了婚事。

    納蘭元晉知道以后,便回到房中便閉門不出,連續(xù)三日不吃不喝。

    “少爺少爺,您快開門呀,您別為難小的了。夫人說了,您若是還不肯出來,不肯進(jìn)食,就要揭了小的的皮!”

    “少爺少爺......”

    小廝在門口把門拍的“啪啪”響,里面卻靜悄悄的,一絲動靜也無。

    二夫人身邊的嬤嬤,急急過來問,“怎么樣,少爺吃午膳了沒有。”

    小廝生無可戀的搖頭,“不曾。”

    兩人正急著商議對策,就聽見周遭的小廝、丫頭們都對著外頭行禮,嘴上喊著“二老爺安。”

    青松頭皮一麻,一轉(zhuǎn)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奴才給二老爺請安。”

    “起來回話,少爺今日還不曾用膳?”

    納蘭揆敘久經(jīng)官場,不怒自威。

    一句話下來,小廝的額頭恨不得貼到肚子上,身上冷汗一陣一陣的,很快便把里衣浸濕了。

    “回、回二老爺?shù)脑挘辉!?/br>
    納蘭揆敘冷笑一聲,抬步上前,猝不及防一腳踹向門扉。

    不算新的木門“吱嘎”兩聲,狠狠砸在地面上。

    小廝在背后默默咽了口口水。

    二老爺明明在工部任職,為什么腳勁兒這么大,若是這一腳踢在他身上......

    小廝哆嗦兩下,退得更遠(yuǎn)了些。

    納蘭揆敘入了內(nèi)室,就見元晉還裹著被子,半死不活地躺在床榻上,他氣急了,一下揭開被褥,找了茶盞來,不管冷熱,兜頭往元晉頭上澆。

    “清醒了沒?現(xiàn)在清醒了沒?!”

    納蘭元晉“唰”地坐起身,滿臉頹喪地和納蘭揆敘對視。

    片刻后,他只著里衣,光腳下地行禮。

    “納蘭元晉,為父問你,你可知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你如此作為,可有考慮過你額娘?”

    “大男兒該以事業(yè)為重,你如今這般,我若是你的心上人,也定然看你不起,不愿嫁你!”

    元晉被罵得面紅耳赤,而后呆呆地看著納蘭揆敘,“阿瑪......竟知道?”

    納蘭揆敘看蠢兒子紅著眼眶,可憐巴巴地盯著他,終是有些心軟。

    “元晉,這世上之事,都講究緣分。你和她有緣卻無分。大男兒不該拘泥于兒女情長,阿瑪先時讓你游學(xué),你竟半絲感悟也沒有?”

    元晉攥緊拳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