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她奶兇奶兇的,像只小野貓,漂亮的臉蛋上帶著三分桀驁。 胤礽眼神幽暗地盯著自己的食指,上頭還有小女人留下的紅色口脂。 拿拇指輕輕捻開,他曖昧一笑。 “太子妃要如何咬孤?是拿哪里的嘴咬?你確定最后哭的人是孤?” 他眼神幽幽暗暗,底下冒著一股子邪火。 寧容立馬站到離他更遠一些的地方。 他媽的,sao還是你sao。 太子sao起來,還有她什么事? “好了,孤又不會吃了你,只有你會吃了我。過來坐。” 寧容:......疑車無據! 她期期艾艾坐過去,只沾了一小點邊邊,心里打算著等下太子要是有什么不軌之舉,她拔腿就跑。 哪曉得她的小心思,被太子摸的透透的。 男人長臂一伸,一把把她抱在懷里,像只小狗似的,在她發(fā)間嗅了嗅。 見她要掙扎,太子無奈嘆氣,“孤真有事要告訴你,難道你就不好奇,你那位青梅竹馬擔了個什么樣的差事?” 他在“青梅竹馬”四個字上,狠狠磨了磨,眼底化開的冰川,復又一點點變得凝實起來。 寧容在他懷里翻了個白眼,納蘭元晉在她這里,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怎么在太子那兒就跟過不去了似的。 “昨日孤門下有門人來報,說是昭覺缺一名縣令,孤就把納蘭元晉給舉薦上去了。” “昭覺可是個好地方,地勢高、群山巍峨、四面環(huán)山,是個登高望遠的好去處。” “可惜,昭覺頭一位縣令赴任之時,過于沉溺于美景,一不小心落了馬,就這么摔死了......” 地勢高:有缺氧的風險。 群山巍峨:入了縣,有可能就和外界徹底脫離了聯(lián)系,也就別指望經濟發(fā)達了。 四面環(huán)山:好家伙,進山是不是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啊? 難怪上一位縣令“沉溺美景”“落馬而亡”。 這地方掉下來,不死也傷。 得虧太子從哪個犄角旮旯里,翻出來這么個好地方。 寧容:絕還是你絕,以后叫你絕絕子好不好? 寧容背對著太子,半晌沒說話。 太子一萬她心里還記掛著納蘭元晉,身體還保持著攬住她的動作,臉色卻rou眼可見地陰沉起來。 他沉默著,仿佛下一瞬就要爆發(fā)。 寧容對此一無所覺,很是跳脫地換了個話題。 “殿下,妾身還不曾問過你,那日為何與妾身的jiejie糾纏不清。” 太子蓬發(fā)的怒氣,像是剛鼓起來的氣球,剛剛成形,便被寧容拿針戳了個小洞,“噗噗噗”地直漏氣。 等寧容轉了身看他,他已經忘了要發(fā)怒,只覺心虛了。 “殿下既然解釋不出,妾身有個好主意,殿下要不要聽呀?” 小女人嬌嬌媚媚地看過來,尾音微微揚起,像一只小貓,在他心口撓啊撓,只鬧得人心癢難耐,卻沒半點脾氣。 胤礽垂眼看她,“你說,孤聽著呢。” 小女人不按常理出牌,趴在他耳邊,這樣那樣。 胤礽半個字也沒聽進去,頸間的喉結,輕輕滾動兩下。 * “阿嚏阿嚏!” 盛夏的夜晚起了大風,不消片刻,細雨似絲線,淅淅瀝瀝地落下。 靜宜守在窗戶邊上,可不就著了風。 “大小姐,夜里風涼,您可不能多吹風。” 珍珠把靜宜拉到一邊,順手把窗戶都關上了。 “您聽外頭的雨下得多密呀,改明兒地上全是水,又沒法走了。” 珍珠有些泄氣,不是她故意拿話刺靜宜,實在是大小姐不知道和夫人鬧什么,自個兒搬到這個偏院來了。 這四周可不是青磚地,不下雨還好,日子清苦些,卻不是不能過。 一旦沾了水,再穿裙子出去走一遭試試。 不定裙擺怎么烏黑一片呢。 “大小姐,您不若跟夫人服個軟?”珍珠大著膽子問道。 靜宜沒說話,清淡地眼神瞥了她一眼。 珍珠立馬不說話了,縮了縮脖子,自去忙自己的事。 偏院里,還有一個不好,伺候的人比從前少多了,許多事都可著一個人干,珍珠有心偷懶,連個替換的人都尋不到。 唉,這倒霉日子,不曉得什么時候才能到頭。 靜宜沉靜的眼眸,緊緊盯著窗戶。 心里何嘗不是這樣想,如今的日子,不知何時才能到頭。 小丫頭不懂事,哪里是她不愿意跟夫人服軟,是夫人摁住她,非要她低頭。 她的婚事,原本定下了的,是納蘭家的公子。 可納蘭元晉死活不肯低頭,這就叫小曹佳氏看到一絲希望了。 想拿她娘家侄兒,換納蘭元晉,怎不去做夢來的更快些! 就那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公子,和納蘭元晉,可沒有半絲可比性。 要叫她低頭,她偏不。 上輩子做過太子妃的人,嫁與納蘭家已是勉強,不入流的曹佳氏,她想都不會想。 暗夜沉沉,外面的景色被窗戶掩上了,半點也看不見,耳邊只有陣陣風雨聲。 同樣是黑夜,靜宜突然想起,那個在圍獵場的男人來。 每次他看著她時,眼底比黑夜還要暗沉,幽深冰寒。 但看著寧容時,卻會不自覺流露出幾分繾綣。 靜宜腦子里一時是胤礽厭惡地看著自己,一時又是他淺笑著,對寧容伸出手的模樣。 現(xiàn)如今,若說她后悔了,想讓一切回到正軌,行不行? “珍珠。”靜宜啞著嗓子,低低地喚。 “奴婢在。” “你去幫我遞個消息給主子,就問她,我這里有筆交易,她愿不愿意做。” 珍珠頓了好久,想勸的話涌到嘴邊,又盡數(shù)咽下,這才領命而去。 * 杜嬤嬤的事辦得很順利,借著伯府的旗號,不出兩天,就把那醉漢和那起子暗門子都給壓服了。 “貴人貴人,您往這邊走,小心腳下。” 帶路的小丫頭,不知杜嬤嬤是什么來頭,見她穿金戴銀,面容端肅貴氣,說是個當家夫人,也有人信的。 還以為這里頭關押的女子,和她一樣要倚門賣笑了。 怎的突然來了這樣一個人,還親自來贖她? 瞧mama恭敬的模樣,小丫頭對待杜嬤嬤,更加盡心幾分。 小丫頭長得甜美,一張娃娃臉,看起來才十一二歲,就是瘦的厲害,渾身上下都沒有二兩rou。 她看人的時候,眼神里有好奇,不見貪婪,倒還算不錯。 關押蘭香的地方,是一處狹小的空屋子,門窗破舊,四處漏風。 索性現(xiàn)在是夏日,若是冬天,她恐怕都等不到杜嬤嬤來,就凍死在里頭了。 小丫頭麻溜地從身上掏出一串鑰匙,上前一步,把銅鎖一個個打開。 為了不讓這人逃跑,mama可是下了功夫,用上了好幾把鎖。 “吱嘎”一聲,木門打開。 杜嬤嬤站在屋外,探頭向里看去。 里面空蕩蕩的,不過一個野草堆子用來歇息,鋪的蓋的,就別想了。 除此之外,就是個縮在角落里,緊緊抱著自己的瘦弱女人。 “蘭香?”她小心地喊,生怕驚擾了什么。 這聲音不大,佝僂著身子的女人還是狠狠往里縮了縮。 “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木蓮馬上來了,對、對,她馬上來了,她會來救我的。你們再等等、再等等。” 她的聲音極沙啞,含在嗓子里,有些含糊不清。 杜嬤嬤站在外間,還是博捉到了“木蓮”兩個字。 從前她和蘭香在夫人身邊伺候,夫人正是喚她“木蓮”。 后頭她嫁了人,冠上夫姓,人家都叫她“杜家的”。 等夫人去了,就再沒人這么喊她。 眼淚唰地一下,奪眶而出,慣來精明的杜嬤嬤,頭一次在人前露出弱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