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站住,你干什么去?” 太子不耐地看著她,冠玉般的臉上寒霜凝結(jié)。 秋蕊咽咽口水,眼睛一眨,“娘娘......娘娘說等殿下逮了獵物過來,就給您做烤rou吃......讓奴婢去喊櫻桃,把烤rou架子支起來......” “哼,那你還不快去。” “奴、奴婢這就去!”秋蕊說著,一溜煙跑遠了。 太子深深看了眼寧容的方向,因隔著帳子,什么也沒看見。 他長腿一邁,大步流星地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殿下、殿下,您去哪里?”德住長得不高,急急跑著,跟在太子身后。 “去打獵。” 太子冰冷的聲音消散在風(fēng)里。 德住一愣,步子邁得更快了些。 第21章 篝火烤rou 夜幕降臨,繁星閃爍。 不知是不是出了宮門,連空氣都自由了,寧容總覺得圍獵場星星更明亮、更可愛些。 周遭的篝火早已經(jīng)升起,櫻桃不知道燉了什么,隨意架在上面咕嘟著。 其他幾個丫頭,嘰嘰喳喳說著小話。 裊裊香氣四散開來,引得寧容嘆息。 不管是凡間煙火,還是浩瀚星辰,都是她前世生活地方所沒有的,乍然看見,只覺心都隨之安靜下來。 然而寂靜引人多思,寧容不自覺地想起自己上輩子。 也不知道她的父母都怎么樣了。 不過,他們都各自有了小家庭,大約輕易不會想起她吧? 寧容抱著膝蓋,坐在草地上,神色落寞。 篝火把她的臉照的影影綽綽,嬌麗不似凡人。 胤礽一眼掃過,卻被她的眼睛吸引去了注意力。 雙瞳剪水,卻有淚光盈盈。 是哭了嗎? 他步子一頓,隨即邁得更快了些。 “太子妃” “什么?” 寧容半抬起頭看他,剛要起身行禮,卻被他摁住發(fā)頂。 “在外就不必多禮了。” 太子的手掌溫溫?zé)釤幔砩系睦渌上銡獍阉?/br> 明明他什么都沒說,寧容卻莫名覺得自己被安撫了。 “謝殿下......” 她明澈的瞳孔里,映出他的影子,不見半點水光。 胤礽盯著她的眼睛,像是要確認什么,須臾后,微松一口氣。 不待他回答,寧容目光掃向他身后,瞬間被一眾獵物們吸引走了注意力。 半人高的狍子有好幾只、還有五六只兔子、野雞等。 德住身后,有兩個小太監(jiān)費勁咬牙地抬著一頭大野豬,恐怕比兩三個宮女加起來都要重。 太子這是把圍場的獵物,一掃而空了? “殿下,這些都是您獵的嗎?也太厲害了。”寧容起身向獵物走近。 它們每個都死的透透的,一箭穿胸。 箭矢的力道應(yīng)當(dāng)很大,身上的皮毛都干干凈凈的。 寧容見了,絲毫不覺害怕。 她腦袋里思索著,到底是烤兔rou好吃,還是烤野豬rou更香?只是看著它們,她腦子里已經(jīng)冒出了十七八種做法。 太子手底下一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微微曲了曲。 他不在意道,“哪里,這些小東西還是被圈養(yǎng)地久了,腿腳都不那么利索,孤不過抬抬手......” 寧容:...... 太子這是頂級凡爾賽了吧? 什么抬抬手? 這么大個圍獵場,說一望無邊也不為過。 太子對“圈養(yǎng)”到底有什么誤解? 若是百姓家里,人人都占有這么大一塊土地來養(yǎng)家畜,還不個個都是土財主,大富翁了? 寧容不在理他,只讓櫻桃挑了些小的,rou質(zhì)好的,先腌起來。 她只留了一只袍子,并些野兔野雞。 那頭野豬還有其他大家伙,全都拿去給皇上那邊。 她成了胤礽的妻子,大概陪著他一起刷康熙的好感值,也在她的業(yè)務(wù)范圍之內(nèi)。 沒準刷地好了,太子可以晚點被廢,讓她多享受兩年。 胤礽負手聽完她一通吩咐,修長的眉目盯著她,目光深深。 重來一次,大位他是一定要的,讓皇阿瑪感受到他的孝順,也是理所當(dāng)然。 德住領(lǐng)著人抬著一眾獵物往這邊時,還問他是不是全部要送去太子妃處。 胤礽當(dāng)時頓了頓,恍惚想起她身邊那丫頭說,她要親自做膳食給他,一沖動就點了頭。 但其實他們的帳子離皇阿瑪?shù)牟贿h,這邊有所動靜,那邊定然知曉了。 他還未曾開口說什么,她倒是幫著他把一切安排好了。 上輩子的太子妃是端莊,也左右逢迎,可她不明白,身為太子妃最重要的,不是和妯娌們相處好,而是要幫他在皇阿瑪跟前加重砝碼...... 旁人烤rou,大多是把rou掛在棍子上,架在火上烤就完了,最后刷上蜂蜜、十三香等等。 櫻桃的手法很特別,她找來了一個約莫成人手臂大小的圓形的大石板,不知怎么弄的,竟削成薄薄一片。 兩邊累了臺子,把石板架在火上,再拿了腌好的rou,細細片下,放在石板上烤。 很快便發(fā)出滋滋的聲音,rou里面的油被拷出來,逐漸變得晶瑩,就可以吃了。 寧容看得有趣,也跟著拿起了長筷子烤rou。 千萬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櫻桃這種做法,和后世的烤rou已經(jīng)極其類似了。 石板上的油越來越多,噼里啪啦作響。 胤礽看得心驚rou跳,他沒想到這個蠢女人,竟然還真親自上手烤給他吃。 他的認知里,后宅女人的“親自做”,大概只是動動嘴。 太子妃倒是實誠。 油又噼啪兩聲以后,他一個跨步過來,拉著寧容的手離遠了些。 “好了,你的心意孤知道了,跟孤過來!” 他抓著她的手很用力,生怕她又不怕死地跑回去似的。 說完強制性地把人摁住,就坐在他旁邊。 丫頭們看兩人互動,開心地互相對了個眼色。 櫻桃更是麻溜地,把寧容手里的家伙什都接了過來。 寧容愣了愣,什么她的心意?她只是覺得好玩而已。 行叭,他要是非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她也不好強行揭穿。 此時櫻桃那邊已經(jīng)有新烤好的端上來了。 油滋滋的還冒著熱氣,撲鼻的香味,直往她鼻子里鉆。 寧容夾了一塊,放入口中。 果然嫩爽彈牙,外焦里嫩,隱隱帶著蜂蜜的甜味,教人忍不住一嘗再嘗。 胤礽也笑,俊秀的鳳眼微彎,“你這個丫頭倒是個靈巧的。” 見寧容煞有其事的點頭,他瞥她一眼,“太子妃烤的也好吃。” 寧容又點頭。 她在現(xiàn)代可沒少烤rou,當(dāng)然是個烤rou高手了,太子這個說法也沒錯。 太子點點她的鼻子,“不知羞,旁人夸你,半點謙虛也無。” 他的指尖熱熱的,有些發(fā)燙,驟然觸碰到寧容鼻尖,兩人都楞了一瞬。 他們好像自上次之后,莫名其妙地沒有這樣親近過了。 太子移開目光,一手執(zhí)杯、一手執(zhí)壺,給自己斟了一杯梨花白。 寧容看過去,漂亮的杏眼里,全是他自斟自飲的風(fēng)流模樣,恍惚當(dāng)初剛成婚時,他也這樣,坐在塌邊,自斟自飲,威儀自成,行動間一派風(fēng)流。 她眼神閃了下,拿起空酒盞遞過去,“妾身也要喝,總不能殿下一人把妾身帶來的酒都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