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兩個同屬聰明的男子,從三個人開始有了牽扯開始,他們都能隱隱的感覺到三個人之間有著某種羈絆,只是他們都沒有去試圖打破。 四年了…… 就在他們空白的那幾年,裴爾然看著病床上的人,放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起。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漆黑的夜里,光線明亮的醫(yī)院走廊里,裴爾然的背脊僵直著,兩個人站在走廊外面不知道聊了多久,裴爾然大概知道發(fā)生了些什么事情,雙手握著的拳頭久久的沒有往下。 四年了…… 裴爾然沒有想到她消失的那幾年時間,竟然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的,他眼神復雜的望著病房的門口,他突然意識到她回來了之后,他們相處的時候自己似乎忽略了很多東西。 他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出現(xiàn)問題,是她掩飾得太好還是他太粗心了。 醫(yī)院走廊的空氣里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左翰目光復雜的看著身旁的人,眼神里有著羨慕,他沉默了很久說:“沒想到原來她嘴里一直說的人是你。” 他們一直有著工作上的聯(lián)系,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之間居然會因為一個女孩子產(chǎn)生了牽絆。 在那段時間里,他一直聽她說起的一個人,不管是快樂還是哀傷,都跟記憶里的那個人有關,他默默的聽著,卻開始嫉妒起那個可以讓她如此念念不忘的人。 裴爾然的眸光微凜,嘴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線,不說話,他想他需要時間好好的冷靜想一想。 凝重的夜色在不斷的蔓延著,安靜得有些詭異,讓人有種心驚的感覺。 顧念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她睜開雙眼,漆黑的空間里她一時間弄不清白自己究竟身在哪里,鼻息里盡是消毒水的味道,她大概能猜出究竟在什么地方,她暈倒之后應該是被送到醫(yī)院里。 她扭頭看到病房的床邊站著一個挺拔的身影,挺直的背影仿佛在壓抑著什么,聽到動靜,扭頭,聲音淡淡的說:“醒了?” …… 病房里沒開燈,只有外面微弱的路燈燈光照進來,極弱的光線里,她隱約看見裴爾然的身影,看不清他面部的表情,她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凝視著自己,讓她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嗯。”她輕聲應著。 裴爾然就這樣站在窗子看著她,仿佛想要在她身上找些什么,靜靜的看著她很久。 他沒有忘記剛剛在送她來醫(yī)院的路上,聽著有人在電話里無比熟稔的安排著一切的時候,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得又多厲害,有種意識游離于身體之外的感覺,已經(jīng)沒有辦法思考了。 他們相遇以來的片段在腦海里回放著,零零碎碎的片段涌現(xiàn)出來。 在他去找她的時候,她也曾昏倒過一次,他僅僅以為只是情緒起伏太大,還有她永遠都捂不暖的手心,還有她胸口上那道細微的傷痕,甚至就連今天出門的時候她那過于蒼白的臉色都被他忽略了…… 她說昨晚熬夜的寫稿的時候沒睡好才會如此。 她確實熬夜了。 想到這里手心冒出一片冷汗,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還熬夜。 如果,不是今天恰巧碰到左翰,如果不是她昏倒過去,如果不是聽到左翰的電話,他還要多久才會知道呢…… 想到這一層他的心口也跟著發(fā)涼。 她從來沒說過,他有何嘗問過呢。 如果不是他今天發(fā)現(xiàn),那么她要到什么時候才說,手心猛地攥緊。 過于沉默的氣氛,顧念不知道怎么地被她看得心慌,裴爾然看了她很久,才慢慢的走到床邊坐下,裴爾然沒有說話,俯下身子將她抱起來,緊緊地抱在懷里,顧念被他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有點不安的問:“怎么了?” 他將臉埋進顧念的頸脖,他臉上微涼,顧念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她想往后退開些,卻被抱得更緊,她有點不明所以,呆呆的問:“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裴爾然不說話,只是緊緊的抱著她,等到他覺得安心了之后,才松開她,深沉的黑眸望著她,顧念默默的往后退,怎么覺得他好像要開始跟自己算賬了。 …… 她現(xiàn)在也算是病人,能緩緩嗎? 裴爾然不理會她的反應,握著她的手,手心依舊微涼,握在手里想要用自己的溫度將她的手心暖起來,只是怎么都暖不起來。 顧念覺得還是自己主動坦白比較好,不然被秋后算賬比較麻煩,她聲音低低的問:“你在生氣嗎?” 裴爾然的動作一頓,光線太過昏暗顧念根本沒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然后聽見他低沉的嗓音說:“嗯,很生氣。”卻又舍不得怪她。 他回答得這么直接,顧念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呆怔了一下說:“那個你別誤會,我跟他其實沒什么……”急于解釋又開始變得有點語無倫次起來,“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想象的哪樣。” 顧念被他這么一堵,霎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她瞪了裴爾然一眼,他明明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意思,還故意反問,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說話的好,因為有些事情她一解釋起來只會越來越亂,她抿著嘴,沒有接話。 裴爾然不能用也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輕笑起來,之前壓抑的心情一掃而空,輕吻一下她的額頭,然后她的手輕輕的覆上她左心房的位置。 顧念不知道所措,就算現(xiàn)在光線黑暗,可是這里是醫(yī)院,怎么可以在這種地方耍流氓呢,她在黑暗中瞪眼望著他,臉皮開始燒了起來,幸好沒開燈不然此刻就看到她臉紅了。 她的聲音低斥著:“裴爾然。” “這里還好嗎?” …… 顧念那么一瞬間怔住了,沒想到他會這么問,不對,她不確定的望著裴爾然,聲音顫抖的問:“你都知道了。” 裴爾然沉默,算是默認了。 她眨了眨眼睛,呼吸開始變得不穩(wěn)起來,她不知道他現(xiàn)在究竟是個什么心境,沉默了一下,她說:“沒事。” “他說你做過手術。” “嗯。” “你身上的傷……”他看到的拿到傷痕跟她的病情有關吧,他明明看到了,被她三兩句話就說過去,果然還是對她的關心不夠。 “……是手術的時候留下的,已經(jīng)淡了。”只是沒想到他會注意到。 兩個人都沉默著,顧念還以為他生氣了,她心里有點惴惴不安的,她低著頭說:“抱歉,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她也很想告訴他,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貿(mào)然的說出來,怕他以為自己只是騙他的。 裴爾然看著她低頭的模樣,仿佛能看到她此刻臉上寫滿不安的表情。 顧念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她心里的不安更深了一層,手指緊緊的揪著,不安的在等待著,越是安靜,她的心揪得更緊,仿佛在害怕著什么,更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聲音,她拉過被子蓋著將自己全都蓋起來:“我、我困了,先休息。”她整個人躲在被子里。 病房里寂靜無聲,顧念側耳傾聽著外面的動作,什么都聽不到,反而聽到自己猛烈的心跳聲。 裴爾然看著她的動作,眼眸微瞇,仿佛能夠猜到她的心思,她小心翼翼的維護著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很害怕突然有一天他會說結束,這也是她不安,不愿跟自己說明的原因嗎? 他看著床上的那團黑影,頗為無奈的搖搖頭,他輕聲說:“在里面不難受嗎?” 顧念不回答。 “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顧念心里“咯噔”一下,他這么說的時候,他就想到裴爾然跟自己“算賬”的情形,她更加捂緊自己,裴爾然聲音變得低沉:“再不出來,我生氣了。” 他的聲音微沉,顧念心里糾結了一下才把被子給掀開了,在昏暗的空間里,裴爾然似乎看到她眼底微閃的光芒,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俯下身子將她抱起來,親昵的蹭了蹭她微微發(fā)燙的臉頰:“你究竟在擔心什么呢。” “那你會怪我嗎?”她的聲音發(fā)顫。 裴爾然在她的唇上輕啄,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應該說抱歉的是我。”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就像此刻落在唇邊的親吻。 “是我不夠關心你。” 他們彼此的呼吸交纏在一起,他們之間有過更親密的親吻,此刻的吻讓她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如此輕柔的在唇上輾轉,仿佛受到牽引一般,她的心微微的顫抖著,心臟處好像被羽毛輕輕的劃過,癢癢的,有什么東西要溢出來。 唔! 病房里的空氣變得灼熱,兩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像是有一股小小的火苗正在不斷的燃燒著,裴爾然雖然貪戀此刻的溫香軟玉,但是感覺到顧念的氣息不順立刻停下,像是害怕會驚嚇到她,他的聲音黯啞,像是在壓抑著:“還好嗎?” 或許以前他會繼續(xù)下去,知道了她的情況,現(xiàn)在卻害怕會嚇到她。 顧念同樣聲音沙啞的說:“沒事。” 裴爾然低下頭隔著衣服在她心臟的位置親吻了一下說:“我說的是這里。” 即使隔著衣服,顧念仍然能感覺到的guntang的氣息印在自己的心上,她臉發(fā)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忽然明白他為何如此的小心翼翼,她小聲說:“其實……沒關系的。” 醫(yī)生說過,她目前的情況還算是穩(wěn)定。 她說完就感覺腦門一熱,她這么說不就是在暗示什么嗎? 他會不會誤會。 就算是在黑暗中,她完全不敢看向裴爾然,沒有聽到他的反應,應該沒有聽到吧,就在她稍稍松了一口氣的時候,聽到裴爾然的聲音說:“不必勉強的。” …… 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如果此刻病房里是亮著的,一定能看到顧念紅著一張臉,她還以為他沒有聽到呢,顧念低頭埋在他的懷里,聲音低低的傳出來:“萬一以后連……那個都不行了呢。” 她說完臉幾乎都快燒起來了,她將頭埋在裴爾然的胸前不敢抬起來。 他輕吻著她的發(fā)頂,聲音溫柔的說:“沒關系。”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顧念一怔,眼眶熱熱的,好像有淚意正在不斷的聚攏著,鼻子也變得酸酸澀澀的,她吸了吸鼻子,裴爾然低頭問:“怎么了?” 她更是往他的懷里埋,說:“沒事,只是鼻子有點不舒服。” “感冒了嗎?”他擔心的問,瞥見窗子還開著,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子給關了,再走回來幫她把被子掖好,“怎么樣,是不是受涼了。”他太大意了,這么冷的天,怎么能開著窗呢。 顧念怎么覺得她好像把自己當玻璃娃娃一樣呢,搖搖頭說:“真的沒事。”雖然這樣說唇角還是忍不住揚起輕微的弧度。 他是如此的小心,心里滿滿的像是有什么要漲出來,顧念想要伸手出來拉著他,裴爾然察覺到他的動作不讓她動,怕她受涼了:“想說什么,就這樣說。”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顧念雖然很享受這種感覺,可是她怎么覺得有種矯正過枉了呢,她想說其實真的沒這么嚴重,不用這么驚慌,只是她不知道那人今晚確實慌神了,就在她昏倒過去的短短時間里,他心里已經(jīng)閃過無數(shù)的可能,心一直緊緊的提著,直到看到她醒過來,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卻仍然心有余悸,如果顧念現(xiàn)在握著他的手,一定發(fā)現(xiàn)他的手心在冒著冷汗。 “可是這樣不好說話。” 裴爾然的眉毛挑了挑,沉默了幾秒,突然擠上了病床,顧念嚇了一跳:“做什么?” “不是說不方便嗎?這樣就好了,你想說什么?” 他倚在床頭將她連人帶被攬在懷里,顧念被他這么一問,本來想要安慰他不用這么緊張的,一下反應不過來忘了,她躺在他胸口的位置,訥訥的問:“你怎么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