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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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周身散發(fā)出的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父子眸光微一交錯,蘭亭便清楚地知道,蘭天賜已恢復(fù)了幾世的記憶。 蘭亭向來是蘭天賜最大的后盾,遂,蘭天賜言簡意賅,將所發(fā)生之事道明。 “賜兒,此事,不必讓你母后cao心,你需要父皇幫你做什么,盡管開口。” “兒臣記憶恢復(fù),必瞞不過連秋白,初十,兒臣要為阿惜施開腔之術(shù),連秋白定趁火打劫,父皇您務(wù)必防止暗衛(wèi)營的秘道被連秋白知道。” 周以晴關(guān)在暗衛(wèi)營中,他幾乎能感應(yīng)到,連秋白會想方設(shè)法營救周以晴。 至于連秋白如此致力于幫助周以晴的原因,蘭天賜尚猜不到原因,但他不認為,僅憑連秋白和趙十七的同門之誼就會讓連秋白不惜讓自己涉險。 這個秘密,最后,他自然會揭開,不過,在此之前,當務(wù)之急是先為謝良媛做手術(shù)。 “鳳南天這宵小,還是沒玩夠?” “他唯恐天下不亂,連秋白的帳就算他要算,恐怕也是等連秋白將水攪混了再謀。”鳳南天在短期內(nèi)連施幾道禁術(shù),元氣大傷,此時,他多數(shù)是在南皓國的祭師臺閉關(guān)修練,對于連秋白的造反,以鳳南天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目前還不會出手干涉連秋白的野心。 蘭天賜說完,推開內(nèi)寢的房門,步入。 “鳳南天朕都未懼過,何況是連秋白一個乳嗅未干的女娃。”蘭亭面目沉涸,顧不得忌諱,跟進了內(nèi)寢。 果然,再強大的兒子,在沈千染面前,亦是一副賣乖的模樣,蘭亭站在寢房門邊,看到蘭天賜拿了暖裘,披在沈千染的身上,還心細地給她打好結(jié),戴好帽子,而后轉(zhuǎn)首對蘭亭:“父皇,您帶母后去歇著,這里兒臣會處理好。” “良媛她……。”沈千染放不下心。 蘭天賜嘴角擒笑紋,溫言道:“娘親,您放心,兒臣這會已想到法子,只是需要些時間,您明天就等著兒臣的好消息。” 沈千染查不出異樣,在蘭天賜含笑注目下,瞥了一眼謝良媛,輕“嗯”了一聲,便隨丈夫離去。 眾人離去,蘭天賜腳步一下變得不穩(wěn),至榻邊時,雙膝一軟,膝蓋一下就砸在床榻邊沿,扣在床沿上的手,因為太用力,泛出死一般的青白,最后,尾指的指甲如花開,漸漸浮起,一點一點剝離,最后,如花瓣脫離花莖,帶著血,飄落…… 他竟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雙手伸了過去,連人帶被將她抱進懷中不停地親吻著,眸中鎖著化不開的血絲,“阿惜,是你,我終于把你找回來……。阿惜,天見可憐,我們還能在相逢……。阿惜,阿惜jiejie……。” 不到兩個時辰的分別,心卻經(jīng)歷了數(shù)個春秋,此時,那種摧枯拉朽的疼痛遠遠蓋過了謝良媛所能帶給他的。 “阿惜,原諒我,讓你受了這么多的苦!”縱然,這一次,懷中的人她,緊緊實實地存在—— 他依舊感到自己手腳冰冷,如同瀕臨死亡的動物,痛苦得連心都要嘔出來。 命運早就將駱玨笙帶到他的面前,且,他知道了駱玨笙體內(nèi)帶了鳳南天的血,可他竟忽略了最關(guān)健的一步,以致,走了那么多的彎道,讓她受了諸多的折磨。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畔響起鐘慧低聲的稟報聲,“皇上,桃木樁重新埋好,您還有何吩咐!” 蘭天賜啞著聲道:“護法!”言畢,掀開謝良媛被子,雙手伸出,隔空托起謝良媛……。 清晨,雪停,朝霞萬丈,在銀白的天地間鋪了一層薄薄的金光。 謝良媛在男人的懷中醒來時,感到全身臟器深重得如同被漆了一層石漿,鈍鈍地、呼吸和心跳皆無力。 低低地呻吟尚未溢出,蘭天賜已猛地捕了她的唇瓣,這一次,與素日的溫柔不同,竟帶了瘋狂地吞噬力量,仿佛要將她撕吞入腹,最后,血腥之氣盈氣,蘭天賜猛地一驚,端了她的臉便細細查驗起來。 “我好象……。爬了一晚的山似的。”謝良媛已習慣蘭天賜時刻做出診斷她身體狀態(tài)的動作。 他見她一臉潮紅,但眉宇間輕泄的嫵媚,讓他神經(jīng)微微緩了下來,低聲撫慰,“別擔心,你昨晚發(fā)了惡夢,夢得不安穩(wěn),這會方覺得累。” 隨后,舌尖輕舔了一下,最后,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牙齦出血,便放寬了心,再次將人撈進懷中,掌心帶了些熱力,按摩著她的后背。 謝良媛感到體內(nèi)竄起一股熱力,隨著血液流竄四肢面骸,很快,胸口的鈍痛感消失,蘭天賜象是無法滿足的孩子般,又是一陣鋪天蓋地地親吻。 他雙唇晶涼如雪,在她的眉眼之間反復(fù)流連,那帶著抵死糾纏的氣息,讓謝良媛感到有些不對勁。 “皇上,我喘不過氣來!”謝良媛趁著片刻的空隙,委委屈屈地抗議著。 蘭天賜胸口悶悶地笑著,越發(fā)收緊懷中的人,仿似要將她揉進身體之中,好一陣后,方抬了首,眸光如同蔓藤,纏繞于她的臉上,直直望著,仿若望進了她的心里,最后,埋首于她的頸項之上,聲線里帶了抑不住地輕顫,“我錯了,只是分別太久,一時忘情……。阿惜,阿惜……。真好,你在我懷中!” 轉(zhuǎn)眸,他斂盡所有的情緒,神情溫潤、動作溫柔,所現(xiàn)出的一切與方才天壤之別,眸光淺落,如同無數(shù)個他和她一起醒來的早晨。 謝良媛敏感一顫,雙靨如紅霞。 是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都連著三天未曾來看她。 辰時,蘭天賜正陪著謝良媛用早膳時,燕青前來回報,“皇上,南宮醉墨領(lǐng)百名死士臨近皇城三十里外,衛(wèi)揚將軍已聞訊攔截,請皇上示下。” 蘭天賜微感訝異,南宮醉墨果然老謀深算,不過是上回成功潛入過一次西凌皇城,這一次,就能摸清門道,居然能帶著近百名的死士悄無聲息地臨近西凌皇城。 由此看來,連秋白想借連家奪了南宮醉墨的天下,顯然也是癡心妄想。 “燕青,你即刻派人以帝王回鑾儀仗迎南宮醉墨進皇城,并代朕傳個話給南宮醉墨,東越所有死士不得進入距皇城十里地內(nèi),護駕由西凌暗衛(wèi)接手。至于謝雨離,南宮醉墨可自行選擇他是親自來謝家接人,還是由朕派人接謝雨離入醫(yī)衛(wèi)營。” 因為手術(shù)是在暗衛(wèi)營進行,為避免暗衛(wèi)營地點暴露,蘭天賜自然不允許擅長追蹤的東越死士靠近皇城半步。 “屬下遵旨!”燕青離去。 “醫(yī)衛(wèi)營”三字重重一撥她的心弦,她感覺心臟強烈一震,突然忘記呼吸、忘記思考,也忘記了咀嚼她嘴里咬了一半的青箏,就此擱了箸子,“皇上……。”腦子里一片空白,那種感覺有點象臨刑。 開腔手術(shù),想想就可怕,盡管她做了很久很久的心理建設(shè),可畢竟,她搜盡枯腸也不曾聽說過,這世上,有人剖了肚皮后,能活下來。 還有,還有她昨晚好象做了一個詭異的夢,盡管醒來時,忘得一干二凈,可心頭蓄滿的悲慟讓她直覺這是一個惡夢!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嗯?”男子輕淺略帶疑問的口吻讓她的心微微安了少許。 ‘能不能不做手術(shù),我吃藥就好了。’這類的話,繞在唇邊還是被狠狠壓下,然后,一口咽下嘴里礙事的竹箏,說出莫名其妙的話,“我昨天見了小駱駱了,我勸他把您的外祖母忘了,您會介意么?” 下一瞬,張口結(jié)舌,謝良媛暗罵自己:你抽風了? 蘭天賜將她面前的青箏移開,換上可直接吞咽的豆腐,微撩眼尾,“不,你做得很好。” 謝良媛茫茫然地點了一下頭,平靜了一下,拿著勺子舀了一口豆腐,咽下后,又開始發(fā)呆。 可寢房里的安靜,讓她腦海中不停地閃現(xiàn)一些離奇的畫面! 比如,她的胸腔被打開,內(nèi)臟裸露,突然,高掛的燈籠落下,狠狠砸在她的胸口,熱蠟一下灌進她的心臟……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她用力搖了搖首,想甩開這莫名其妙的想象,可另一個畫面不由控制地躍入她的腦海! 比如,蘭天賜手執(zhí)冰冷的銀刀,切開他的心腔時,一時沒把住力,把她的心臟切成了兩瓣,下一瞬,她已然張了口,飛快道:“皇上,我娘親告訴我,她不是生我的人,生我的是姑姑。我娘親說這些時,好一直流淚,其實我很想對她說,在我心里,她才是我真正的娘親,可這些話我不敢說出口,我怕她問為什么?” “……”蘭天賜亦擱了箸子,撫了一下她的頭,她心中的隱憂,雖然夸張些,但就是昨晚之前,他也一直陷于這種恐慌之中。 是駱玨竹的血拯救了他,讓他看到,他和她的未來之路很漫長。 “皇上您不問我為什么?”她心底知道說這些一點意義也沒有,甚至覺得自己很可笑,可她這會,很想說話,她不想安靜,一安靜,她就會胡思亂想。 “為什么?”蘭天賜仰起臉,很認真地看著她。 謝良媛“卟嗤一笑道:”因為我是夏凌惜呀!“那神情,分明是嫌棄:你怎么連這也猜不到。 許是她的表情愉悅了他,蘭天賜伸手將她抱進懷中,伸手揉搓了一下她崩得緊緊的小臉,呵護,”阿惜,你不必緊張,手術(shù)不會有任何問題,你就當做睡一覺,醒時,一會就過去。“ 謝良媛眨著眼,以萬分篤信的口吻,”我沒緊張,真的,皇上,您是天下最好的神醫(yī),您會治好我的病。“ ”阿惜,有沒有人說你這表情,很象在談生意時,拿著手中一塊破玉,然后,信誓旦旦告訴對方,這塊玉藏在地底千年,如今有幸破土而出,它存在的價值并不是在于它的表面,所以,他值得有緣人用重金冠于它出世的價格。“ ”破玉,皇上,您的醫(yī)術(shù)可不是破玉,您是價值連城的!“ 蘭天賜逗趣,”可現(xiàn)在,阿惜的潛意識里,僅僅將它當做一塊破玉,你瞧,你的眼神在告訴我,你很害怕你上了手術(shù)臺后,一睡不起,可你說的,恰恰相反。“ 謝良媛瞬時無力趴在桌面上,鼓著腮拿后腦勺對著他,良久,方悻悻抬首,甕聲甕氣道:”皇上,您可一定要成功,我的小命來之不易。“ ”放心,我的醫(yī)術(shù)當?shù)闷饍r值連城!“蘭天賜拿了箸子擱進她的手里,”乖乖把東西吃光,我陪你與家人道個別,這一次做手術(shù),估計要養(yǎng)個半年方能回謝府。“ 謝良媛”咦“地一聲,怔住—— 蘭天賜潛意識里,一直認為夏凌惜和謝家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所以,就算許了謝良媛的名份,并賜了謝老夫人的誥名之尊,但走的都是禮部之儀,他自身極少與謝家人打交道。 蘭天賜看她神情現(xiàn)出少見的嬌酣,越發(fā)喜歡,忍不住一指輕戳于她的眉心:”阿惜jiejie,我如此討你歡心,有沒有賞賜?“ 蘭天賜突然陪伴謝良媛出現(xiàn)在謝老夫人的聚福閣,并接受謝老夫人的邀請,在謝家用午膳,這突如其來的浩蕩皇恩,讓謝家忙得人仰馬翻。 最先感到措手不及的就是謝家的掌廚,雖然皇帝有旨,說是一切從簡,可昨日所備的一些食材,伙房里是決不敢輕易采用。 好在這廚子也算是見過大世面,馬上列了清單,直接交給謝家的總管來安排。總管為了防止出岔,令護院陪同廚房的小工一同去菜市場購買。 倪嬤嬤則忙著讓下人備宴廳,拿出過年過節(jié)方用的瓷具,清洗三遍后,該送廚房的送,該擺宴桌的擺。 謝府上下喜氣洋洋,一掃近來諸事不順之勢。 聚福閣的外寢,謝家三兄弟則恭立在謝老夫人身后,臉含恭順之笑,聽著帝王與謝老夫人說話。 唯獨缺席的依舊是閉門不出的謝雨離。 謝家午宴后,蘭天賜攜手謝良媛離去,謝家門前,已停兩輛明黃色的鑾駕,蘭天賜與謝良媛先上了第一輛,很快就離開。 一個公公走到謝雨離面前,躬身道:”娘娘,請上鑾駕。“接著,小聲道:”皇上在轎上等您,娘娘請。“ 謝雨離認得,這是南宮醉墨身邊的大總管,所以,溫順地點了點頭,邁開步伐前,好象想到了什么,抿了一下唇瓣,看向謝老夫人,啟了啟唇,輕聲道:”您保重。“ 謝老夫耳朵不好,聽不清那總管說了些什么,只是敏感地察覺到女兒的眸光里帶了分別的意味,心里突然難受起來,將手上的拐杖交給身邊的謝晉河,上前幾步,原想伸手抱一抱謝雨離,誰知她竟然退后了一步,低著首朝著她福身,細聲細氣道:”我走了,您保重!“ 劉氏心中難受,忙扶住顫微微的謝老夫人,啞聲道:”母親,小姑這是第一次主動和您開口,以后,會更好的。“ 謝老夫人拍了拍臂彎上劉氏的手背,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太監(jiān)領(lǐng)著謝雨離被引進另一輛明黃的馬車。 謝晉河附耳謝老夫人,輕聲問,”母親,迎小妹的坐轎好象有違禮數(shù)。“ 謝老夫人自然也注意到,這明黃轎金頂之上的五爪金龍,喻意著,這是帝王的鑾駕。 蘭天賜已率先離去,這留下來的等謝雨離的難道會是南宮醉墨? 這讓謝老夫人簡直難以置信,當初謝雨離回謝家時,可是被那狠心的男人推了出來,雖然后面那男人一副小心謹慎又討好的模樣,略改變謝老夫人對南宮醉墨的印象。 可她并不認為,南宮醉墨這種高傲自大的帝王,會再一次因為謝雨離來西凌。 眾人正疑惑時,謝雨離在青竹的攙扶下剛攀上轎子,轎簾打開,伸出一只手,將謝雨離猛地拉了進去。 謝老夫人神色一下就松了下來,眉間的褶痕漸漸撫平,轉(zhuǎn)了身,將手擱在謝晉河的手上,笑道:”天晴了,來,陪娘去逛逛園子。“ 帝王鑾轎中,謝雨離坐在柔軟的地毯地,上半身趴在南宮醉墨的懷中,雖然不吱聲,但那微彎的嘴角及泛著水光的雙眸透露出她心里頭的歡喜。 南宮醉墨身子往后仰靠著,奔襲千里帶來的疲倦尚印在眉間,他半闔著眼,視線落在膝上的女子。 隨著轎子的搖擺,那發(fā)間的珠寶顫微微地抖著,晃著他的眼神,極是礙眼,讓他有些瞧不情女子的臉,于是,隨手卸了她頭簪,散了她的發(fā)髻,掌心托著她的臉,另一只手,五指穿過她的發(fā)間,有一下沒一下的捋著,感受著那絲絲柔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南宮醉墨撩開她的發(fā)絲,查看她的氣色,開了口,”也沒見你瘦!“ 他心里落寂寡歡,自分別后,他無時無刻不在憂心,以謝雨離的性子,定然不適應(yīng)謝家宅院里的日子,雖然有青竹照應(yīng)著,他還是擔心她會瘦下來。 誰想,這一瞧,比上回分別是還豐腴了幾分。 倒是他自己,這一個月忙得壽命都減了幾年,先是給鄭家雪了冤,把鄭思菁從冷宮里弄出來,接著,又把連家的勢頭給壓了下去。還得三天兩頭派人去催鬼醫(yī)加緊配出藥丸。 為了此行萬無一失,他這回不僅帶足了死衛(wèi),還把連段干給帶在了身邊,以防連家趁著他不在東越時做些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