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
活絡是比較好聽的說法,在常年眼中,荊棘鳥是個很滑頭的小子,而且很會為自己牟取利益。 鐵不平哂笑:“荊棘鳥算是刺頭,但你只要讓他服氣,他就會對你付出忠心。這個服氣不止要打服他,還要在方方面面對他好,且要讓他看到未來的奔頭。是你說的人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權力,所以他的活絡在我眼中并不是壞事,相反他很為手底下人著想,狡猾,但很講義氣,對仲恩和紅九明都比較尊重,也不會隨便挑事或傳謠。其實他對我們也很愛戴,只是他不喜歡說出來。有做錯事被刑罰的人,暗中抱怨我們,被他聽到,把人揍了一頓,還說對方做錯事就該受罰,說賞罰分明才是真正的公平。” 常年點頭:“你對他們比較了解,既然你信任他們,那就他們三人。” 鐵不平:“他們三人知道有這個機會都非常震驚和珍惜,希望他們三人學有所成,也能給其他菜人有個好榜樣。” 鐵不平現在還是習慣稱呼族人為菜人族,因為他覺得大家距離不死族還有一段距離。 常年也道:“讓其他族人看到他們的實際變化,也能增加凝聚力。” 于是,這次前往傳承之地,兩人就帶上了紅九明三人。 紅九明、仲恩和荊棘鳥知道他們竟然被選中前往不死族的傳承之地接受真正的不死族傳承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到了墓宮那個石xue內,鐵不平跟他們丑話說在前頭:“想要得到傳承,必須要讓傳承之地認可你們,你們通過了我和島主的考驗,但接下來你們還要接受更多的試煉和考驗,第一步,就是看你們能否被傳承之地認可。如果你們能進入傳承之地,就表示你們的血脈確實是不死族血脈。等你們進入傳承之地,還有驗心關,看你們對不死族的忠誠度如何,如果無法通過,你們將只能得到最普通的傳承。如果能通過,你們就可以得到更高深的傳承知識,成為真正的不死族!” 三人聽得激動無比,手都在顫抖,不得不緊握成拳。 “現在,你們帶著行李分別躺入一個石xue中,什么都不要做。傳承之地自然會判斷你們的血脈。那些行李中有能提供你們半個月左右的食水和藥劑,量力而行。只要你們通過驗心關,你們以后還能繼續進來,沒必要在里面死耗。明白了嗎?” “明白!”三人大聲回答。 常年和鐵不平看著三人都被傳送走,才躺到石xue中。 之后那三人會接收怎樣的傳承全看他們自己,常年兩人也無法控制,更碰不到他們。 半個月后,常年掐準時間出來,接了三人,把他們送回青龍島。 這趟傳承之地之行,把三人的精神氣改變了很多,他們看常年的目光就與以往不同,以往是感激和畏懼更多,現在則是尊崇和敬佩更多。 三人接受的某些關卡,都是常年和鐵不平與十二長老團商量出來,專門用來培養他們的心性和對不死族的認可度。 三人看到了很多不死族的輝煌歷史,看看萬年前的不死族,再對比現在的菜人族現況,三人的心態和想法都在悄悄發生改變。而對于給菜人族帶來巨大改變、背負了沉重責任的常年和鐵不平兩人,他們更是敬佩無比。 三人進入傳承之地的事并沒有隱瞞島上其他人,等他們回來,所有人都發現他們的實力上漲了不少,不禁對三人羨慕不已,更對那個神秘的傳承之地向往不已。 而三人作為傳承接受者,也是教導者,將把他們學到的部分傳承傳授給其他族人,比如最基礎的戰氣修煉法和戰氣激活法。等有人能激活戰氣,再根據他們的平時表現,由三人推薦給族長,再由族長選擇要不要送他們去傳承之地。 常年就是在這時候拿出了以后被不死族奉為圣典的不死族書。 常年要求每一個島民都必須熟記不死族書上的內容,他不要求考試。可他通過紅九明三人的嘴巴,告訴所有島民,想要前往傳承之地,能把不死族書內容背下來是基礎。 紅九明三人看了不死族書上的內容,只覺得大受啟發,他們之前接受的驗心關卡,都有所體會,但他們不會總結,也不會用言語描述。常年拿出了這本書,謊稱這是不死族最重要的精神傳承,三人都相信了,更把這本書的內容奉為神圣。 其他菜人看紅九明三人對這本書的內容是那么推崇,尤其荊棘鳥幾乎到了瘋狂的程度,他堅信不死族精神不死、堅信不死族永遠不屈、堅信不死族哪怕被打到塵埃也終有翻身爬起的一天。 除了不死族書,常年還拿出了通用語、數學、建筑、管理、財務、行商、鍛造等方面的教學書籍,并對島民說這些都是不死族的傳承,只有獲得認可的族人才能學習。而學習了這些知識的島民將有機會進入青龍島以及未來的不死族管理層。 常年說這些知識是不死族傳承倒也不全是虛言,他在傳承之地問過亡靈石碑,發現確實有相關傳承,而且不死族的數學、建筑、鍛造和魔法陣知識相當輝煌,絲毫不弱于地球的現代知識,只是總結方法和叫法不一樣而已。 不過比起戰氣修煉方法和戰技等,不死族似乎并不看重這些傳承,隨便常年學習。 這讓常年忍不住想,現在各族的文明是否受到了不死族很大的影響。甚至因為不死族的不重視,可能jian細進來學習了這些知識,直接就傳了出去,只不過其他人都不知道這是不死族曾經的文明,恐怕都以為是某些人或某個組織的發明創造。 眼見青龍島上了軌道,常年又找時間和安烈大公見了一面,主動把常勝領一千五百領民從奴隸身份轉為平民。 安烈大公見這一千五百人都是菜人族,還對常年感到很抱歉,說常年領地因為出產和銷售紙張與火柴,賺的利益引來太多人覬覦和妒忌,他也不好一味護著常年,只能讓常年出點血。 但安烈大公保證,有這一千五百人的人頭稅已經足夠讓上下滿意,畢竟很多子爵的領地里都還沒有一千五百的平民,就算有這么多平民,也不會足額交納。另外,在有一千五百名平民的基礎上,常勝領再多幾千農奴也沒問題。 之后安烈大公再和手下開會,有人再次提到常勝領的稅收問題。安烈大公就把常年子爵把一千奴隸轉為平民的事說了。 那些人還不滿,說一千太少,對比常年賺的錢,他應該交更多稅。 安烈大公微微露出怒意,但還是答應說讓常年交納一千五百人的稅。 這下眾人才滿意,認為他們集體讓常年吃了一個大虧。 常年聽安烈大公說了這件事后,在暗中悶笑。那些小貴族到底也見識有限,認為他賺錢,但根本就不知道他賺了多少錢。一千五百人的人頭稅算什么,就是讓他按照一萬五千人繳納,對他都只是九牛一毛。 這也是他寧可冒險和花費大量錢財組建商隊的原因,商隊把貨物運送出去,暗中觀察的人只看到他們運出了一輛又一輛大車,卻不知道途中他又加入多少,也不知道他給商隊的領隊都準備了儲物工具,大頭都放在了儲物工具中。 這些人更不會知道紙張和火柴和豆制品雖然也賺錢,但怎么比得上鹽、糖和香料? 鹽、糖、香料的生產基地在青龍島,貨物都是他直接帶出去交給商隊,商隊都是假裝從其他地方進來的貨,這才是常年賺錢的大頭。 另外,商隊的另外一個主要任務是為了聯絡整個大陸上的商人,讓他們自己到常勝領進貨。 這些商人到了常勝領到底進了多少貨,誰還能搶奪他們儲物工具一一查看? 至于會不會有人潛入常勝領的工廠偷學紙張和火柴以及豆制品等的制作方法,只要他們能闖過他布置下來的魔法陣和魔法攻擊。 魔法師可不會在乎這點普通人的小發明,而三級以下的超凡者就別想闖過他的布置。其實如果真有善于煉金的魔法師研究他的產品,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攻破他的配方。 常年也沒指望能把配方瞞一輩子,那就不可能,他只是想先賺一筆。等他利用這幾個小商品賺夠錢以后,他就把配方公開拍賣,再研發其他東西作為拳頭產品。 守成只會讓一個勢力沒落,作為公司的掌舵人,他最清楚這一點。只有不斷推陳出新、不斷走在世界的前沿,他就能持續賺到更多錢,而別人只能撿他們的剩飯吃。 第255章 克魯下毒和松葉身世 傳承之地和平常試煉關卡不一樣,這里主要以教學為主,而學習總需要時間消化。 常年和鐵不平在傳承之地耗了大半年時間,兩人都在戰氣和戰技等方面分別有所提高,接著就進入瓶頸時期。 傳承之地有專門供瓶頸時期突破用的試煉關卡,兩人把時間大量消耗在這里。同時在亡靈石碑的建議下,兩人都選修了副課。 鐵不平學的是戰陣,常年則繼續攻陷魔法陣。 常年有預感,如果他能把魔法陣學習到高級,也許他就能把傳承之地的入口轉移到青龍島。 萬長老倒是很神秘地跟他說過讓他們盡快去過特殊關卡,但又沒有給予任何信息,常年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特殊關卡到底要怎么才能遇到。 直到克魯對他投了毒。 這個毒并不能至死,克魯的目的是為了控制他。克魯擔心常年將來背叛陛下,也擔心常年是神靈派來毀滅陛下黑暗之主之路的工具人,但它又不敢直接殺死常年,怕陛下會對它失望、會從此遠離它、甚至打死它。 所以克魯經過千般思考萬般思索,終于想到一個方法,它知道一種控制之毒,這種毒素還是它回來的那個未來被人無意中發現,當時各族已經打不過陛下,節節敗退,各族人為了對抗陛下,就想要利用高等魔獸。 但高等魔獸拒絕參戰,不巧當時一名半神級別的藥劑宗師在無意間制作出一種藥劑,這種藥劑可以控制高等魔獸,讓高等魔獸心甘情愿地為各族戰斗。 陛下在知道這件事后,就讓手下們研究這種控制藥劑,后來被他們這邊的活尸人藥劑宗師破解出藥方,并發現藥方的構成非常簡單,主要起到控制作用的是一種深海螺的毒素。 克魯消失了一段時間,就是跑到海里去尋找這種被海族命名為錦螺的海螺,這種海螺外殼極為美麗,這就是它被叫做錦螺的原因。 錦螺并不少見,還是海族愛吃的海味,不過錦螺有毒腺,喜歡吃錦螺的海族會把毒腺摘除,如果誤食,會產生嚴重的幻覺。 但在那名藥劑宗師拿錦螺的毒腺做控制藥劑之前,誰也不知道錦螺的毒腺還有這樣的功用。 想要錦螺毒腺變成控制他人的藥劑,需要再加入兩味藥草,分別是幽靈花和三葉水草變生種。而控制者只要佩戴上涂有同樣藥劑的錦螺螺殼,就能起到控制對方的作用。 克魯原本擔心遺棄大陸沒有幽靈花和三葉水草變生種,誰想它竟然在常年制作藥劑時發現常年就有這兩種藥草,當下就認為這是命運的指引,偷偷拿了一點。 克魯配成藥劑,就利用種族能力給常年下了毒。 常年初時一無所覺。 克魯對這個控制藥劑非常有信心,當年他們可沒有想出破解之法,它也不認為常年能破解這個藥劑。 克魯沒想過要自己控制常年,它顛顛地把錦螺螺殼獻給了它的陛下,跟他說出了自己的完美計劃:“陛下,您看,就這么簡單,只要您帶著這個螺殼,常年就永遠無法背叛您。您讓他向東,他就絕不會向西。您讓他去死,他絕不會偷活!” 鐵不平:“……” “克魯,我們談談。”鐵不平關上所有門窗,不讓克魯有逃跑的機會。 克魯打了個顫,瑟瑟發抖:“陛下,您生氣了嗎?可我是為了……” “不要說是為了我好。我不喜歡任何人打著為我好的名義,代替我做任何事情,尤其是背著我,對我最愛的人下手。”鐵不平順口就說出最愛的人這幾個字,說完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克魯卻無法忍耐,叫道:“陛下!您被迷惑了!那個常年怎么會是您最愛的人?他的身份很可疑,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調查他,他原名叫松葉,根本不叫常年。而松葉根本不會魔法,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藥師和馭獸師。而且松葉的來歷也很不名譽,表面上他是奧飛國國王醉酒后與一個菜人女奴生下的孩子。實際上,他小時候就和他母親一起被人害死了,奧飛國國王親手安葬了他們。我去松葉的墓地看過,松葉的尸體從墓地消失了,之后沒有人知道松葉從五歲到二十二歲之間去了哪里,他再出現就待在了南岸小鎮。” 鐵不平敲了敲桌子,“停!你怎么知道常年就是松葉,又是怎么知道松葉是奧飛國國王的私生子?” 克魯縮頭縮腦地說道:“我、卑下其實會說通用語,只是卑下不想和其他豬仔說話。” “好好說話!” “是。”克魯連忙挺起胸膛,小心翼翼說道:“我去問過當時和您一起離開落霞村的人,他們跟我說常年還有一個名字叫松葉,來自南岸小鎮。我就到南岸小鎮繼續調查,發現松葉是在四年前的冬天出現在鎮上,以草藥師的名義買了房子住下。我又找到松葉居住的那座房子,在附近發現了一個亡靈。我用一點東西跟那個亡靈交換,它跟我說了一些松葉的事情。” “它告訴我,松葉有一次情緒變得特別激動,好像在和誰吵架。但亡靈看不見那個人,那個亡靈懷疑松葉體內可能還有一個意識,松葉就是在跟自己吵架。松葉對某個看不見的人說很感激他救了自己,給了自己新的生命,也很感激對方教導了他草藥學和馭獸方面的知識,但是他想回去為母報仇,不想繼續待在南岸小鎮。但那個看不見的人似乎不允許,松葉的情緒就更激動,說他不打算當王子,就算他的父親是奧飛國國王,他也明白作為女奴之子,還是菜人,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奧飛國的王子,他只是想要為母報仇。” “那個亡靈還說,自那以后松葉的身體就變得很糟糕,別說回去奧飛國為母報仇,他連平時進山采藥都有心無力,他生病了。重病,會死的病!亡靈還聽到松葉偶爾自言自語,苦笑著問那個看不見的人,說對方是不是想要收回他的性命,因為他不聽話?還是他曾經死過,所以偷來的生命根本無法維持太長時間。” 克魯說到這里,小心偷看鐵不平:“我就是聽到這些,就去了奧飛國,打聽松葉和他母親的事情,然后知道了奧飛國王有一個菜人女奴生的私生子,母子倆在松葉五歲時就被人害死。我又去松葉和他母親的合葬墓查看,發現墓中只有他母親的尸體,沒有松葉的。陛下,您不覺得這一切都很古怪嗎?也許這個松葉就是眾神暗中準備好用來對付您的jian細,他還改名叫常年,作為菜人竟然還能使用魔法,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神靈才能做到啊!” 鐵不平沉默三秒,“我知道了。你的調查結果對我很有用,但你不該背著我給常年下毒,如果你只是調查,把調查內容告訴我,讓我自己判斷怎么做,我也許會說你擅作主張,但不會很生氣。可現在你不止背著我調查我身邊的人,更不經過我就直接給他下毒。那么是不是以后我身邊出現任何我比較信任的人,你都會調查他、進而給他下毒?你能隨便對我最愛的人下毒,那么是不是也會對我下毒?你這樣做,要我如何還敢信任你?” “不!陛下!我絕不會傷害您!”克魯啪嘰趴在了地上,抱著鐵不平的腳嚎啕大哭:“陛下,卑下錯了!您懲罰卑下!是卑下被您的年齡迷惑,倚老賣老,做了最讓陛下討厭的事情。陛下,求您懲罰卑下!卑下再也不敢了!” 鐵不平任由克魯哭嚎了很久,“第一,我要解藥。第二,你必須接受懲罰,這不只是針對你,在青龍島對別人下毒就是犯罪,犯罪就要受罰。第三,短時間內我不想看見你。” “哇!陛下,我錯了!”克魯不在乎受罰,但它不想離開陛下,哭求個不停。 鐵不平不為所動:“解藥。” 克魯抽泣:“沒有解藥,這個毒素沒有解藥,至少我來之前還沒有做出來。” 鐵不平滿臉黑線,一腳把克魯踢到一邊,去找常年了。 克魯骨碌碌滾到墻邊,哭著哭著又笑了。陛下踢得不重,這說明陛下還是寵愛它的,一定是! 常年聽鐵不平說克魯因為看他不順眼給他下了某種能控制他的毒素,反而有種靴子全都落地的安心感。 “我就說那家伙一副要對我動手的模樣,還好它只是想要你控制我,而不是想要徹底搞死我。”常年揉揉額頭,要是真的用毒藥毒死他倒簡單了,他有不死之身,每次復原就是一次身體的重新塑造,相當于把舊細胞都排除,自然也會把毒素給排除出去。 難道他要自殺一次,來排除這個沒有解藥的控制之毒? “你不擔心?”鐵不平看他輕松的表情,問。他沒提松葉的身世,有些事他想自己先調查和確認一遍。 常年把玩著那個錦螺,順手掛在鐵不平的脖子上,“你戴著,這東西玩情趣不錯,你可以在床上cao控我,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鐵不平輕輕踢了他一腳,“正經點。我相信你可以解決這個控制毒素,如果不能,以后……” 鐵不平的目光在常年的臀部上繞了一圈,常年秒懂,神情立刻變得認真許多:“好,我馬上就研究,一定會把解藥研究出來。” 他可以什么都聽老婆的,但福利不能動。他做不了零號,這不是愛不愛的問題,偶爾一次可以當情趣,但如果不平喜歡上了1號的位置,他恐怕就要和不平柏拉圖了。 不諱言地說,他之所以越來越愛他的不平,也是因為如此強大的不平愿意讓他攻。這讓他從心里想要尊重他和珍惜他。 如果不平一開始或途中反過來想要攻他,他八成會跑掉,剩下兩成,大概就要和不平走虐戀情深互相折磨的發展道路了。 感激不平肯讓著他,常年給了不平一個愛的抱抱,還在他嘴唇上印了一個響亮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