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青年道:“設(shè)計很巧妙,就怕攻破,但是絕不會封死里面的人,里面那個鎖設(shè)計的很簡單,一開始喪尸只知道撞,估計碰巧剛才撞到門鎖的開關(guān)了,就出來了?!?/br> 紀(jì)正看著雜物間到出事辦公室這一條路,不禁一聲冷汗,壓力大,很多成人睡覺都會有呼嚕,他自己尤其響,偏生今天被單桐說的沒心思睡覺,而他隔壁兩家,要么是齊祭那樣的,要么就是幾個出去巡邏的小伙子,喪尸能摸到的,就只有沒抵門,又有呼嚕的萍姐,只是可憐了她女兒,就這么冤死在當(dāng)場。 單桐看清楚了情況,便也不聲不響的退了出去,進(jìn)了辦公室就對齊祭道:“還有一只喪尸沒蹤影,你知道在哪么?” 齊祭看看他,忽然起身,關(guān)上了門。 “做什么?”單桐不明所以。 “那只厲害的,剛剛過去?!?/br> “厲害的?你是說那只大的?不是死了么?” “小的厲害。”齊祭手往斜上方指指,“外面,頭頂,跳過去?!?/br> 單桐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那你為什么不做掉?留著好玩么?” 齊祭搖頭:“夠不到?!?/br> “你可以用槍啊,阿狗不是也有弩箭嗎?” “他在睡覺?!饼R祭道,“槍……沒想到?!?/br> 單桐捂著額頭,強壓下恐懼感,想著下一步該怎么辦。 齊祭本能的選擇自掃門前雪,這當(dāng)然是最保險的說法,但是想想他們接著還要合作,而這種關(guān)起門管外面洪水滔天的做法,雖然還沒觸到他自私的下限,但他覺得自己犯不著那么自私。 于是他反復(fù)確認(rèn)現(xiàn)在小喪尸不在外面后,微微拉開門縫,大聲道:“紀(jì)正!紀(jì)正!” 紀(jì)正喘著氣走過來:“干嘛?” “小心,小喪尸很厲害……飛檐走壁?!?/br> “什么?”紀(jì)正瞪大眼?!澳阍趺粗??” 單桐道:“我家小姑娘看到了,她膽子小,嚇得躲進(jìn)屋里,但是,確實是飛檐走壁,很厲害……小心頭頂?!?/br> “那小孩子才五歲!”紀(jì)正強調(diào)。 “那你愛信不信。”單桐嘭的關(guān)上門。 紀(jì)正沒有辦法,轉(zhuǎn)身按照單桐的描述大聲宣傳,沒多久就聽到遠(yuǎn)處傳來尖叫聲,然后,槍聲傳來。 “在那兒在那兒!”有人指著方向,“快開槍!” “不對!樓梯上!” “到柜子上了!” “??!” 這么吵,阿狗也睡不下了,他坐起身來,和齊祭一樣的姿勢,傾聽著。 那喪尸似乎很難弄,被攻擊了還發(fā)出嘶叫聲,外面的混亂幾乎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還有各種東西倒地或者碎裂的聲音,沒一會兒,混亂又漸漸靠近,還有人在大吼:“喪尸又上二樓了!大家不要開門!” 阿狗忽然站起來,打開了門。 單桐的反射神經(jīng)只來得及捕捉到阿狗起身到開門的動作,快捷利落到仿佛計算了很久,他阻攔的手才剛剛抬起,阿狗已經(jīng)對著黑洞洞的外面舉起了弩機(jī),然后瞬間發(fā)射。 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到弩箭發(fā)射的聲音,也沒有聽到喪尸是否被射中的聲音,一切都yin滅在喧鬧的人聲中,然后很快,有人高興的大叫:“喪尸死了!” 過了一會有人問:“cao!誰那么狠,這是什么東西?飛鏢么?” 單桐跟著阿狗走出房,看著阿狗撥開人群,在突然的寂靜中,又走了回來,手里拎著兩只弩箭。 雖然不合時宜,他卻忍不住笑了。 ☆、隔壁 干癟的孩子,身上發(fā)黑,還透著詭異的紅色,皮rou半掉不掉,舌頭長,牙齒尖利,牙齦萎縮,指甲尖利硬化,頭上的兩個血洞流著發(fā)臭的膿液,趴在地上,詭異而可怖。 單桐搖搖頭,努力把這只小喪尸的形象從腦中搖去,卻又忍不住思考,為什么母親只是普通喪尸,那小孩卻變化那么大,簡直就像是個怪物…… 顯然,車內(nèi)其他沉默的眾人也是這么想,所有人都皺著眉,百思不得其解。 紀(jì)正等七個青年合著齊祭三人,總共十人,早上還是準(zhǔn)時出發(fā)前往市郊倉庫 ,路線上,是從市南進(jìn)入,然后繞過市中心,前往東郊,不考慮路況的話最多只要半個小時。 前幾天他們已經(jīng)反復(fù)模擬了路線,不大可能會走錯,他們開了三輛車,一輛大巴,前面進(jìn)行了簡單的加固,后面兩輛卡車,都配了兩個駕駛員。 這是個小城市,城郊結(jié)合部很破敗,一眼望去,感覺都沒什么高樓,但是卻有著一般中國城市的特點,人多。 喪尸多。 看著從前面迎來的和后面追來的蹣跚的喪尸群,紀(jì)正不由得有些發(fā)愁,他預(yù)料過這條路會不好走,卻沒想到會這么不好走,才出發(fā)不過半小時,他們就被迫改了三次路線,再改下去,就要往市中心去了。 想想才邊緣就那么多的喪尸,他幾乎不敢想象市中心會是什么情況。 “我覺得不一定?!眴瓮┦冀K保持裝逼似的平靜,“事發(fā)后所有人的想法就是逃出城,說不定市中心的人反而少?!?/br> “不,難說。”紀(jì)正也想過這個可能,但卻不敢確定,“當(dāng)初死去的那兩個士兵有說,市中心喪尸很多,因為政府有采取管制,嚴(yán)令市民出門,后來雖然逃出來一批,但也有很多困在市中心出不來。” 單桐確實不明情況,所以他也不再說話,后面的齊祭坐著安靜的看著外面,光她平靜的眼神就能讓他感覺非常安心。 更別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阿狗。 車隊路過一條小巷,里面聚集了十幾只喪尸,想當(dāng)然的便追了上來,阿狗抬了下眼睛,看著后面追著的喪尸,苦笑。 這條路,不大行啊。 很多明確的道路上都被堵住了,他們在小路中穿行,雖然其中有個方向感特別強的男人一直篤定的指著路線,但是被各種車輛和喪尸群圍追堵截數(shù)次后,別說其他人早就暈頭轉(zhuǎn)向,連這個男人也漸漸不確定了。 “這條路的方向沒錯,但是地圖上沒有?!狈较蚋缑碱^皺成一團(tuán),“先保持開,別被圍堵了?!?/br> 這是當(dāng)然的,停一會會就會有很多喪尸圍上來,少了還能撞過去,多了就難說了。 拐了很久后,方向哥莊嚴(yán)宣布:“我們到城北了?!?/br> 所有人朝他豎了個大拇指:“哥們你狠!” 有人問:“那么哥,我這輩子還能到城東嗎?” 方向哥點頭:“應(yīng)該……能吧,好歹我一直知道我們在哪?!?/br> “可你一直不知道該怎么闖過去?。 ?/br> 方向哥聳肩:“城市狀況太可怕了,地圖許久沒有更新,四面拆遷,地圖上的居民區(qū)現(xiàn)實中的體育館,我又不是天眼,我能怎么辦……” 眾人表示理解,寬宏的滿心痛苦。 紀(jì)正仰天:“看來,天黑都出不去……” 果然,滿城亂竄了半天以后,眾人已經(jīng)明白要順利到達(dá)并且在天黑前回去已經(jīng)是一種奢望,于是接下來半天的時間,眾人開始尋找城內(nèi)能夠躲藏一晚上的地方。 終于在傍晚的時候達(dá)到了城東,看著后面被甩掉又新貼上來的浩浩蕩蕩的喪尸,紀(jì)正頭痛的揉揉額頭,環(huán)視四周,跟手下的人商量了一下后,大手一揮:“備用方案!” “好類!”方向哥開始劃地圖,“這兒,這兒,剛才路過,h型,路況還不錯,旁邊是個五金店,自帶獨立車庫,比較方便藏身。” “那就往那兒開?!?/br> 車開了一段路后,只見有兩個人在路過某個路段時用水槍一陣潑灑,濃烈的酒味傳來,車子開過去后,又點燃了火,阻住了兩邊來的喪尸,然后一個拐彎進(jìn)入小巷,撞過幾只本來就在小巷中的喪尸,沖進(jìn)小巷中一家五金建材店的獨立車庫中,等三輛全進(jìn)去了,匆忙拉下了大閘門。 幾個年輕人下來一陣亂砍,把里面還在建材之間徘徊的喪尸清理干凈后,反復(fù)檢查確認(rèn),眾人才算是安穩(wěn)下來,辦公室里竟然還有一箱方便面,是最經(jīng)典原始的紅燒牛rou味,雖然沒有水和鍋子,但就算有也不敢煮,十人分了泡面,就著點水干啃完,分配了守衛(wèi)任務(wù)后,忐忑又滿足的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齊祭和阿狗還有單桐三人一直悶不做聲的跟著眾人該干嘛干嘛,在場都是一起同生共死過的青年,對于這三人沒有特殊功用的加入并沒有表示什么不滿,或者說根本無心理會他們,都一心管著自己的安危溫飽,這讓一路上什么都沒做,為了反擊各類挑釁打了一肚子腹稿的單桐有些許的失落感。 眼見眾人都不多話的睡了,連守夜都沒他們的份,單桐樂得清靜,給齊祭和阿狗找了點坐墊和靠枕鋪著,一邊鋪一邊叮囑道:“齊祭啊,雖然沒安排我們守夜,但我們畢竟是外人,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雖然睡眠淺,但遠(yuǎn)沒你們警醒,你們警惕一點,過了今晚,明天回去,就能在車上睡個好覺了。” 齊祭不答話,她拉了拉阿狗的衣角,問單桐:“旁邊是什么?” “是個劇院,似乎?!眴瓮┮仓皇强戳艘谎郏莻€很落魄的小劇院,落魄到自身建筑的一部分要租給別人開五金店……也只有這種小城市還保留著這種東西。 “哦,有人?” “那種時候,沒人那么高情cao去那兒吧?!眴瓮┬πΓ鋈灰活D,看向齊祭,“怎么了?” 齊祭默然低頭,單桐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是墻角,什么都沒有……他瞟了一眼又看向齊祭,忽然覺得不對,再猛地看回去,墻角旁邊的一個縫隙中,昏暗里那亮光,赫然是一只窺視的眼睛! “我靠!”單桐忍不住也爆了粗口,寒毛都立了起來,那眼睛眨了一下,立刻離開了,單桐驚魂未定,看向齊祭。 “活的。”齊祭給了定心丸,“剛才旁邊有聲音?!?/br> “怎么了單桐?”紀(jì)正等人都被嚇了一跳,困意都驅(qū)趕了不少,頗有些不滿。 “剛才有人偷看我們?!眴瓮┑?,“隔壁有人?!?/br> 紀(jì)正一頓,有些不知所措,這面墻沒有門,想要知道隔壁是誰,勢必要找到過去的路,可是……為什么要過去探查? 只要睡過一晚,早上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管別人死活呢? 齊祭早就發(fā)現(xiàn)了卻沒動手,估計動的就是這個心思吧。 此時眾人沉默,表情各異,心理活動卻很像。 但是在知道臥榻之側(cè)有他人鼾睡的時候,不弄個明白,是誰都休息不好的,畢竟車隊好不容易找到個休息的地方。 幾人沒說話,默默對視了幾眼,然后,紀(jì)正一雙牛眼脈脈的看向單桐。 單桐被他看的頭皮發(fā)麻,早在紀(jì)正和他的幾個兄弟使眼色的時候他就明白這群人想干嘛了,但紀(jì)正這種無語凝噎等著心有靈犀的眼神是鬧哪樣啊!難道一定要他回應(yīng)一下才算明白了嗎? 很不耐煩的點了個頭表示明白他們想干嘛,便直接躺下了,齊祭是壓根沒抬頭看一眼,拉著阿狗,倆小孩互摟著睡了。 四個小時后,凌晨兩點,人睡眠最深的時候,單桐被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幾個青年小聲的站起來,走向辦公室,那個辦公室有一扇鐵門通向隔壁的劇院,幾人偷偷溜過去,從鐵門的縫隙往外看看,確定外面沒人,有個人便上前,開始摸黑撬起了鎖。 此時睡覺的貨倉里,還剩下五個人,包括齊祭三人。 這種時候當(dāng)然沒誰睡得著,單桐看著不動如山睡得貌似很香的齊祭和阿狗,和另外幾個留守人員大眼瞪小眼。 那邊,五個人開了鐵門出去了,他們聲音很輕,聽不到別的聲響。 而這邊,單桐卻覺得,他聽到了點不一樣的聲音。 顯然,另外兩人個人也聽到了,那聲音,竟然是從卷簾門那兒傳來的。 他們相互推搡了一下,看看了單桐和睡著的兩個孩子,兩人只好一起起身,往卷簾門那兒挪動過去,很快走到了車后。 單桐凝神注意著那邊的動靜,總覺得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越想越不對,一低頭,身前本來齊祭和阿狗躺著的地方竟然空了! 他出了一身冷汗,當(dāng)即握緊槍決定去找離開的五人,卻在剛抬頭時就聽到一個聲音:“不許動!扔掉槍!舉起手來!” 單桐咬牙,扔掉槍,慢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