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托福,還過得去。” 還過得去……這樣的總結(jié),這可真是要?dú)馑来蠹伊恕W拷笭枺笆俏覇柕牟粚ΓW(wǎng)上有關(guān)你的消息應(yīng)有盡有,成功的令人嫉妒,”卓江江故意夸張的說道,想以此緩和有些尷尬的氣氛,可是沒有任何效果,于是她只好放棄“熱絡(luò)”路線,說著對任何人都能說的話:“你是來送機(jī)嗎?” “對。”沈瑜點(diǎn)頭,望向閘口,sese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她的情緒不太好,回去香港,不知道會不會更加嚴(yán)重。去年她在老船王的葬禮上哭的不可自己的模樣又浮現(xiàn)他在眼前,瞬間,一下輕又淺的刺痛在心上。 “聽所你有女朋友了,恭喜。什么時候請我喝杯喜酒?” 沈瑜嘴角噙笑,仿佛確定會有這一天似得,“會有機(jī)會的。” 卓江江點(diǎn)著頭,一時間再找不到別的話題,于是只好道別。他們之間已經(jīng)生疏到如此地步,真是讓她傷心,大概這也是她一直沒有主動和她聯(lián)系的緣故吧。那些冷漠的聲音、和自己無關(guān)的態(tài)度、對另一個女人的關(guān)注,都會讓她難過。 上飛機(jī)前,卓江江給童語諾打了電話,她在電話彼端詫異的問:“還沒上飛機(jī)嗎?” “語諾,”卓江江輕喚,輕笑起來語氣自若:“你怎么都沒有告訴我,你和沈瑜相過親?” 電話彼端的童語諾顯然沒想到,好半晌之后才艱難的出聲:“江江我……對不起……” 卓江江笑著安慰道:“不必,他不是我什么人,未婚男女相親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想起剛剛,她說:“我在機(jī)場見到他了,很意外。” “他也離港?”童語諾問道。 “不,送機(jī)。” 童語諾似有似無的輕嘆,“江江,其實(shí)我一直覺得,沈瑜還很在意你。你回來之前,這么多年來他一直獨(dú)身一人,你才剛剛回國,他就有了女朋友,還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眾人皆知,仿佛巴不得大家都知道,與他的處事風(fēng)格不同,他一向都是個低調(diào)的人。” 此話讓卓江江心口一滯,卻只能苦澀的回答:“你想太多了。” “我是真的這樣認(rèn)為的,包括有些同校的同學(xué),也是這樣想的。他對女人的態(tài)度一向很冷的,可是這次實(shí)在是反常。” “從我提出分手那刻起,他就不會再等我。我了解他,哦不,”卓江江停頓了一下,改口說:“或許應(yīng)該說,我了解他對我的態(tài)度。他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樣在乎我,更不會等我這個拋棄過他的人。這些年他不是在等我,而是等一個能讓他打開心扉的人。或許他恰好是現(xiàn)在遇到了,并非像你們說的那樣,為了做樣子給我看。” “江江……你哭了嗎?” 卓江江擦著不斷掉落的眼淚,努力笑起來說:“我沒事,先不說了,我該登機(jī)了。” “好,你注意安全,不要太累。”童語諾不忘叮囑。 卓江江點(diǎn)頭應(yīng)下,收了線把手機(jī)塞回皮包。登機(jī)后她關(guān)上遮光板,閉上眼睛,很快便夢到了她那花一般的青春時光,一切都那么美好,惹人羨慕。她看著夢中年輕的自己與沈瑜,淚流滿面。 作者有話要說:早安~~~ 昨晚實(shí)在太困,碼了2000就去睡了,今天一早爬上來補(bǔ)齊。大家久等了,愛你們。 ☆、第52章 回到香港的sese又變成季家大小姐,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前呼后擁的人跟著,司機(jī)傭人保鏢照顧的周周到到,她卻越發(fā)感覺自由的可貴。 除此之外,身邊還多了一個牛皮糖。 康尚聰與sese同年,自小便認(rèn)識,最近從英國回到香港,打算留在這里讀大學(xué)。sese回來的消息傳到他哪里,他便每天都來季家報道。唐尚聰是sese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之一,又是許多年不見,所以其實(shí)她并不討厭他一直出沒在自己周圍,有同齡人陪著聊天,她還求之不得呢。 唐尚聰?shù)弥猻ese網(wǎng)球打得好,主動提出要和她較量一下,sese欣然同意。她并沒有贏他很多,因?yàn)閾?jù)說男人都愛面子,鬧尷尬就不好了,不過足已讓唐尚聰了解自己與sese之間的差距。 那天從球場離開時,sese的車停在路邊,被另外一輛車堵在停車位出不去,司機(jī)撥打了車主貼在擋風(fēng)玻璃上的電話,她則和唐尚聰站在路邊,喝著水,一邊聊著天。似乎是有意識的注意到了往來的車輛,而她竟然在之后看到了蘇暖。 蘇暖乘坐的車經(jīng)過,車窗的玻璃很低,她正望著窗外出神。看到蘇暖的那一瞬間,sese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看錯了。 那輛車的速度很慢,有足夠的時間讓sese看清楚,也讓她百分之百的確定那就是蘇暖。除非,世界上有另一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sese知道那一定不可能。 sese丟了魂兒似得從馬路邊的臺階下來,不明所以的唐尚聰在身后喊她,她沒有時間理會。快走了幾步便跑了起來,跟在車后面追著,意圖能追上車。 她一邊跑著,一邊著急的大聲喊著蘇暖的名字。可是那輛車不僅沒有減速,而且越來越快,與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她仍然不肯放棄,追著車幾乎跑完整條街,直到那輛車從視線中徹底消失,她才不得不停了下來。手扶著路邊的欄桿,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累的幾乎直不起腰。 明明就是小暖,她不會看錯的,可是她跟在車后面追了這么久,喊得那么大聲,她開著窗子不可能聽不到,可是,她為什么不理她? sese這一跑不要緊,可嚇壞了司機(jī)與保鏢,紛紛跑起來追她,唐尚聰一頭霧水,卻又擔(dān)心sese的安慰,也在后面跟著。sese體質(zhì)好,跑得很快,保鏢到最后才追上她,而這時的唐尚聰仍然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一個身影。 sese拿出電話,將那輛車的車牌照記錄下來交給保鏢:“我要查這輛車,車上都有誰,什么身份。” “是,大小姐。” sese失魂落魄的原路返回,心有余悸的保鏢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時刻警惕,不敢讓她再度落單。 唐尚聰跑的氣喘吁吁,恰遇返回的sese,他停下來與她一起往回走,喘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問:“你、你在追、追誰?” “朋友,我的好朋友。”sese回答,步子機(jī)械的繼續(xù)走著。 季明澤得知了此事,雖然沒有發(fā)火,但是很認(rèn)真的找sese談話。這里不是大陸,她的身份太顯眼,這樣獨(dú)自一人在街上橫沖直撞,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他也不敢想。更何況那是繁華街道,車輛往來那么多,她竟然在那樣的情況下追車,實(shí)在是太危險。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這樣沖動了。”sese低頭承認(rèn)錯誤,擔(dān)心叔叔會責(zé)罰下人,于是她懇求道:“不要責(zé)怪他們,他們一直很盡力的照顧我。” 她的態(tài)度讓季明澤也不好再責(zé)怪什么,父親的去世對她影響很大,也許是因?yàn)檫@個原因,越來越臨近忌日,她的情緒變得起起落落,今天這樣沖動的在大街上追車,她長這么大以來還是頭一次,太反常以至于季明澤覺得必須重視起來。 情緒不高的sese和叔叔打了招呼便起身回臥室,她思來想去決定暫時不把這件事告訴褚茗子,更不能告訴顧凌然,他一定會比她還要激動。現(xiàn)在她只能等消息,等一個準(zhǔn)確無誤的消息。 如果,今天看到的真的是蘇暖,那么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明明說要去美國,去波士頓的啊…… sese在大床上翻來滾去,仍然想不透。她們明明是朋友啊,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瞞著她們呢?“朋友就是要互相分擔(dān)”,這句話明明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為什么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變了?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sese試著給蘇暖發(fā)了一封郵件,提到自己在香港街頭看到了一個和她長得非常像的姑娘。sese不確定能不能得到回復(fù),但至少抱著一絲希望。 她沒有吃晚餐,從下午一直睡到晚上,接近凌晨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睜開眼睛時,看到坐在床邊的一個模糊身影。 她閉上了眼睛,片刻后再睜開,這次,終于把他看清楚了。 “醒了,”沈瑜望著她低聲溫柔道。 “沈瑜?你什么時候到的?為什么不叫醒我?” 沈瑜輕笑,拂開她臉頰的頭發(fā),“看你睡得太香,不忍心打擾。” sese坐起來,傾身抱住他,像只貓咪一般溫順的伏在他肩頭。沈瑜的雙臂擁緊緊擁著她,空了幾天的懷抱,終于盈滿,他的心在這一刻仿佛也變得踏實(shí)起來。 “有沒有夢到我?” sese想了想,吐了吐舌頭誠實(shí)回答:“忘記了。” 她在街上追車的消息,他也聽說了,因?yàn)槭裁此仓馈蛉苏f,她從回到家就一直在房間里,晚餐也沒有吃,他不免心疼的低聲問:“餓不餓?我也沒有吃晚餐,起來陪我吃一點(diǎn)。” sese看向時鐘,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如此晚,于是忙不迭的拉開薄被下床,一邊著急的問:“你為什么不吃飯呢?” “開完會趕飛機(jī),時間有點(diǎn)緊張。”沈瑜看著她笑說。 “那你想吃什么?我讓人準(zhǔn)備。” 沈瑜隨著她站起來,回答:“有什么吃什么就好,我很好養(yǎng)。” 這棟房子是只有sese和陳淑曼住在這里,季明澤有其他的房子,很少會回來住,sese不在的那些日子,一直是陳淑曼一個人住在在這棟甚至?xí)谢芈暤姆孔永铩_€好有傭人在忙前忙后,她才不至于孤零一人。 如今這一刻陳淑曼已經(jīng)睡了,房子里只有輪值的傭人在四處走動。看到sese和沈瑜下樓,她便開始忙活著準(zhǔn)備晚餐。 雖然是臨時準(zhǔn)備,但好在傭人的手藝好、家里的食材也多,所以沒有耽誤太多時間。sese和沈瑜坐在長長的餐桌旁,她主動說起了下午那件事。 她望著桌面一角,悵然的說:“叔叔和奶奶都說是我看錯了,我原本很確定絕沒有看錯,可是現(xiàn)在……我開始猶豫了。” 沈瑜握住她放在餐桌上的手,無骨一般柔軟細(xì)滑,將它緊緊包裹在自己的手掌間,承諾的說:“我會幫你找到答案,相信我。” sese不停點(diǎn)頭,答道:“嗯!我相信你。” 用過晚餐,沈瑜便準(zhǔn)備回酒店休息,sese去送他,停在門堂處,頭頂鵝黃的燈從上灑下,在她周身籠罩了一層朦朧而溫暖的光。她此刻安靜的笑著,望著他,那恬靜的模樣更讓他心動。 司機(jī)把車開過來,為他打開后排的門,沈瑜走過去,卻忽然在車邊停住,揮退身旁的司機(jī),對著與自己有十米距離的sese招手。她愣了愣,便朝他走過來,不明所以的問:“怎么了?” 沈瑜噙笑望著她,待她走近便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懷前,俯身輕輕吻住她的唇。“只是,想你了。”他說。聲音溫柔之極,飽含深情。 sese便順勢鉆進(jìn)他懷里,從看到他的那刻起就開始克制的心情終于泛濫成災(zāi),緊緊抱著他的腰,不愿放手。 心情復(fù)雜的陳淑曼有些難眠,從臥室出來,打算去看看sese。輕輕敲了敲她的房門,沒有回應(yīng)便推門進(jìn)去,房間居然是空的,人不在。 片刻后,飄飄走了過來,陳淑曼問:“大小姐人呢?” “沈先生來了,陪大小姐一起吃了我晚餐。” 果然只有沈瑜能降住她,她才會安安穩(wěn)穩(wěn)的聽話。陳淑曼不禁笑,“還在餐廳嗎?” “沒有,沈先生要回去了,大小姐她……”說到這里,飄飄有些支吾,年紀(jì)尚輕的她想起那一幕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呢。 陳淑曼卻緊張了起來,追問:“大小姐怎么了?” “大小姐沒事,”飄飄忙不迭解釋,“只是……” 陳淑曼沒有了耐心,干脆自己去看看,當(dāng)她走下樓梯、穿過客廳,停在玄關(guān)處,透過敞開的門,看到在依然擁抱在一起的兩人,長舒一口氣。吩咐飄飄說:“把人叫進(jìn)來,不要打擾他們。” “是,夫人。” 又接著補(bǔ)充:“都去休息吧,不用在這兒守著了。” “是。” 船王的祭拜禮當(dāng)天,來了很多人。一周年的忌日,季明澤和陳淑曼都不想太聲張,消息卻還是傳的很開,大家沖著季明澤的面子,也都來為老船王上柱香。 沈瑜站在sese的旁邊,第一次見到了唐尚聰。 唐尚聰殷勤至極,此刻又不停的安慰著她,生怕她太傷心一般。sese一直沉默,他也不確定她是否聽了進(jìn)去。倒是旁邊的人,一直在看他,讓他有種鋒芒在背的感覺。 唐尚聰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比自己高一點(diǎn),成熟一點(diǎn),目光也更加犀利一點(diǎn)。沒有在腦海中找到熟悉的面孔與他相符,便禮貌的開口問:“請問你是?” 沈瑜淺笑,不似唐尚聰那般緊張,聲音清淺卻篤定,“以后你會知道的。” ☆、第53章 沈瑜在香港逗留了幾天,順道拜訪了一些朋友,偶爾和季明澤一起應(yīng)酬。借著季家的東風(fēng),原本就被投資者看好的銀藍(lán)傳媒股價又是一路走高。 看著捷報頻傳的股市,沈瑜忽然覺得自己有點(diǎn)兒像吃軟飯的。 唐尚聰還是一直黏著sese,慢慢的他也察覺到了沈瑜那句“以后你會知道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每次當(dāng)他有好的去處興致勃勃的告訴sese,她不會第一時間給他答復(fù),總是先問沈瑜的意見,他點(diǎn)頭,她才會同意。sese在一次次的行動中,給了唐尚聰連續(xù)不斷的打擊,讓他總是灰頭土臉,被虐出血。 雖然sese每次都會問沈瑜的意見,但是她的情緒都擺在臉上,喜或不喜沈瑜一清二楚,沈瑜會根據(jù)她的情緒不同,而有不同的決定。她歡喜,他就點(diǎn)頭,她看起來興致缺缺,他就直言沒什么興趣。這樣做的同時,sese總會一次又一次的驚喜說:“和我想的一樣呢,我們果然是心有靈犀,天生一對。” 唐尚聰意欲為何沈瑜一清二楚,同時也明確sese的心意,所以他壓根沒有把唐尚聰當(dāng)作對手,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已經(jīng)成功了。更何況唐尚聰還是個涉世不深的年輕人,他若是再出手打擊,說不定會扭曲他的世界觀人生觀,那就太不厚道了。 那輛要追查的車也很快有了結(jié)果,當(dāng)時在車上算上司機(jī)一共有三個人,沒有sese要找的蘇暖。sese看到他們時,車子正是趕往機(jī)場的路上,他們當(dāng)天就離開了香港。 得到這消息的一刻,sese不知道自己是安心了,還是變得更加不安,她搞不懂自己復(fù)雜的心情,希望是蘇暖,卻又希望不是她。 沈瑜承諾,一定會幫她確定蘇暖是否去留學(xué)。季明澤也表示會繼續(xù)查蘇暖的行蹤,他能看出蘇暖這個朋友對于sese的重要性,他不想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