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司徒靜,我真該讓上官越好好的管教你了。”他冷聲一斥,即刻向她瞪去一眼。 司徒靜驟然下跪,面色在那刻變得蒼白如紙。 “下去!”他實在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是。”司徒靜如釋重負,恨不得能在瞬間消失。 屋子內,很快就又剩下了她和他。她被他點了睡xue,此刻已是陷入夢境,可從那隱隱皺著的眉,他大概知道她夢到的是什么了。 他將她的身子重新翻了過來,替她將那滑落的被子輕輕蓋好。然后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如蜻蜓點水,淺嘗輒止。 “雪兒,好好安胎。你師兄的命不會白白葬送,那個天女,也已被他親手解決了。這一筆,是我欠他的。” 他的話語很輕,覆在她耳邊,也不知她是否能夠聽見。 “我們已經得到那令牌的具體位置了,而距離十五,也就只剩兩天的時間。所以,我們今天,就要去奪!”他說著起身,而他身上的裝束,此刻卻像一個地道的迦蘭人。 這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他在她睡著的時候和她道別,但這次,走得卻是那么的不舍。 可他必須堅信自己一定成功,否則這一訣,恐怕就是永別…… ------題外話------ 通知:感要開始碼結局了,所以從明天開始不更新。請假時間為3—5天,敬請見諒。 ps:新文在隔壁,剛剛挖了個坑,歡迎收藏。等存稿夠再開始更新,不會像這本那么被動了。 ☆、第183章 許我與你同生共死(大結局) 趙敏君幾乎是從馬背上跌了下來,連夜的奔波讓她和那馬都身心俱疲。 杜蕓青聽到聲音開門的時候,她已經跪坐在了地上。發絲凌亂,面容蒼白,許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從而馬不停蹄的趕來。 “皇太妃娘娘,您能不能告訴我,王爺他現在可好?”趙敏君拉著杜蕓青的裙角,喘得有些無力。 “這……”杜蕓青看了看屋內,風千雪此刻還在睡,男人們在不久前又都出去了。眼下,也就剩她們這幾個女的。 趙敏君一雙眼看得杜蕓青心頭直酸,更何況如今的她風塵仆仆,面帶土色,如若不是早前熟悉她的人,這一眼還真有些看不出是她。 “皇太妃娘娘,求您了……”趙敏君看出了她的猶豫,不詳的預感愈漸沉重。 杜蕓青只好拉她起來,“敏君,你別急。我相信王爺一定會沒事的,皇上已經派人去搜了,勢必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趙敏君的眼淚幾乎在瞬間崩塌,一把扯過杜蕓青的手,聲音如哽在喉,“他在哪里,可否帶敏君去?敏君,也要一起搜!” 下過雨的山林,感覺還是那么的濕潤。未干的水氣直接從落葉中蒸發出來,四周,彌漫著淡淡的泥土香氣,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那么的寒冷。 由司徒靜帶路,沿著那帶著悲傷記憶的小路行去,她們終于來到了當初夜洛塵跳下的那個山崖。 “那天下雨很大,他用僅存的內力凝聚了一層結界,將我和上官越阻擋在外。我們耗費了不少的功力,才將他的結界打破,可惜,還是來不及……” 司徒靜說起的時候,眼眶還是禁不住通紅。 趙敏君絕望的跪在山崖邊緣,她早就該料到的,她該料到他交代了那么多的事,就連房契什么的都告訴她了,她怎么就沒有警覺? 她太傻,以至于錯過了見他最后一面的機會! “他服了毒,一開始,我們以為他是受不了自己身體的背叛。可是后來,屬下們聽說了天女的事,這才知道,王爺他居然在犧牲自己的同時,也將天女給解決了!原來他早在去做那件事之前,就下了與天女共亡的決心!”司徒靜又繼續說,在她看來,沒有人的犧牲,比夜洛塵的犧牲更大了。 “為什么要共亡?這個天女,她究竟有什么本事,為什么,陛下就不能自行解決嗎?”趙敏君不禁有些生氣,他們一直都說南陵皇能力強大,本領超群,可是為什么就連解決一個女人,都要用別人來替他犧牲? 杜蕓青看出了她的不滿,同時也看了看司徒靜,這其中的緣由,或許她們中也只有司徒靜才會最清楚吧?就連她自己,也是被南炎睿蒙在鼓里。 那天他說要她做他的車夫,帶著風千雪一起去到那郊外山林,她送他們到目的地后就借口回避。可當黎明初露,她重新回到那馬車旁時,他卻拉開了她,悄悄囑咐讓她在十五那晚,想盡辦法拖住風千雪。 她問他為什么,可他卻避而不答。 于是此刻,她也同樣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司徒靜,只希望能從司徒靜口中聽到答案。 被她們二人雙雙注視,司徒靜心中亦是糾結,可如今風千雪不在,她又是否能說呢? 轉身,她又看向那一眼望不見底的萬丈深淵,這一路過來,直到不久之后,勢必還會有人繼續犧牲。說不定明天,上官越也會離她而去,然后,或許還會有她,接著離開。 但這些都是他們的使命,是他們曾經發過的誓死追隨的諾言。他們此刻,也都不過是抱著同一個目標,那就是——贏! 無論怎樣犧牲,無論過程如何曲折艱辛,這一次,大家都已打算即便豁出了命,也要贏! “教主身中赤影之毒,而天女開出的解毒方法卻是……” 司徒靜終于決定說了,即便日后受到懲罰,但她覺得應該也讓她們知道,這樣,大家才能擁有同一顆心。 杜蕓青和趙敏君靜靜的聽著,她們甚至從她口中知道了南炎睿后來的計劃,以及他們如今正在做的最危險的事。 可她們聽得太過投入,竟同時忽略了正慢慢朝她們接近的白衣身影。 “所以你是說,他們現在,已經出發闖入王宮,盜取令牌去了?” 冷不防一個熟悉的聲音,攸地出現在她們身后。三人匆匆回頭,紛紛吃了一驚! 風千雪不知何時竟在此刻站在這里,本是冷若冰霜的臉此時更是寒得駭人!可這一次,她卻沒有因為震驚而周身顫抖。仿佛非常平靜的接受一切,就像是,她自己早已有所預知。 “那天女既然已死,而且又沒有留下后代,那么她所養的赤影蛇也便失去了自己的母蠱,不久之后亦會慢慢死去。還有風彥身邊的‘綠眼人’,他們雖然聽從的是風彥的命令,可若是那天女死去的話,他們就失去了真正可以控制他們的中心靈魂。他們便會像是一盤散沙,再過一陣,要么自行毀滅,要么,他們或許可以重新尋找自己的新主人,而不再聽從風彥的命令。你們覺得,我分析的對嗎?”風千雪永遠保有著自己的一份冷靜,即便剛剛司徒靜所說的話對她來講也是一項不小的打擊,可她此刻明白了,她不能因為難過而懦弱,不能因為自身的因素而選擇退縮。 杜蕓青是第一個點頭稱是的,然后是趙敏君,最后才是司徒靜。 “夫人說的沒錯,您和教主的分析,完全一致。”司徒靜雖是最后點頭,但她并不是因為反應遲鈍,而是,非常詫異。 “師兄也正是因為想到這點,所以,他才不顧一切的要去殺害天女,同時還替若寒拿到了他所需要的解藥。這一切,都是師兄為我們做的。若寒欠了他,我也欠了他,我們欠他的實在太多,今生今世,真的難以還清了!”風千雪邊說邊走,也緩緩的來到了山崖邊緣。 趙敏君依然在那跪著,風已經吹不干她臉上落下的淚,滴滴答答,濕潤了她下巴對著的土地。 “千雪,你別再往前了!”杜蕓青有些擔心的想要伸手拉她,可卻被她巧妙避開。 “放心吧義娘,千雪不會做任何傻事。因為,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等著千雪去做。”說罷,她低垂著頭,同樣看向那深不見底的懸崖。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出,夜洛塵在跳下去的那刻,心中的所愿所想。他一定會祝福自己,也一定會和南炎睿一樣,在她孩子出世之前,不愿讓她知道他離開的事。 他們,都太過保護自己了。 “靜,那解藥,若寒應該用了吧?他的腿,會好的,是嗎?”她看向司徒靜,雖然在問,其實她心中早就猜到答案。 她也是醫,她自然能摸出自己的脈象暗示著身體出現了什么問題。她甚至能從桌子上放著的空碗殘留的藥中,辨出里面是何成分,有什么作用。 因為一時接受不了夜洛塵的離去,她動到胎氣了! 他們一定會說是她的精氣血運行不暢,平衡紊亂,所以才會出現先兆流產的現象。 然后,司徒靜便拿著上官越提煉的所謂精油,給她用真氣輸送,這才穩住了她胎氣的動亂。可那精油是什么,又是從哪里提煉出的?她不用去問,就已經可以想到。天女是那些蠱蟲靈蛇的母蠱,那么她的體質,必定和正常的女人不同。她的體液,自然是含了極多的激素。 所以,司徒靜給她輸入的精油,根本就是從那瓶解藥里提取出來的…… “是的,教主已經用過解藥了。夫人……大可不必擔心。”司徒靜沒敢看她,只低垂著頭,說出了她該說的話。 風千雪唇角微微上揚,不經意間發出了一聲冷嗤。 南炎睿的這些教徒果然忠心,即便明知是在說謊,也絕對不會點頭承認被刻意隱藏的事實。 好,既然他們不愿意說出實話,那她也不會當面拆穿。 于是她點了點頭,對司徒靜淡淡的笑了一笑,“那就好,這樣,我便放心了。” 之后她驟然轉身,往來時的路緩緩的踱了回去。拂面的風將她的長發吹得向后飄起,張揚的發絲像是在暗示著一種堅定的決心,那背影纖細單薄卻不顯脆弱。 杜蕓青似乎是有所醒悟,在她遠去前不由緊隨著她的腳步上前追問:“千雪,你現在是打算干什么?去找風彥嗎?” 風千雪腳步陡的一頓,沒有轉身卻承認的點了點頭,“沒錯。我要去找風彥,因為,只有我可以成為那些‘綠眼人’新的主人,其他的人,都無法做到!因為……我身上有那天女體內獨有的激素,同樣的,我,也是一個母親。它們會認得我的,相信我……” 她的話,再次引起了其他三人的震驚!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她,也要舍身犯險了!不為誰,只為要助南炎睿一臂之力,即便身體多有不便,也要與他們一起傲視群雄,一同作戰! 她不想當一個弱者,她不想受人保護,反而是,她,也要做個能保護他人的人! “如果這腹中的孩子真因為此而不幸夭折,那便是她與我們無緣。可是千雪相信,她會和她的父母一樣,堅強并努力的生存著!” 她說畢,又抬腳往前邁出步伐,堅定了心,就絕不回頭! …… 重新踏上南陵的這片土地,寧一凡才覺得心安。 景澤卻多是好奇,這是他第一次出國,而且以后,他都有可能會永遠在這里了! 可是,迎接他們的,卻不是風彥一開始以為的南陵軍,而是…… 衛凌風率領著幾近十萬的精兵部隊,浩浩蕩蕩的就像是要開戰一般,早就在云河鎮上等了許久。 風彥心中似有不好的預感,這衛凌風怎么會有軍隊呢?而且那些軍隊,看上去怎么像是…… 婁月國的? 寧一凡抱著景澤下了馬車,往前走幾步就半跪在衛凌風面前。 “殿下。”他開口稱呼,態度極為尊敬。 景澤微微瞪大了眼,抬眸看向那個坐在馬背上,擁有一頭張揚銀發的男人。 風彥更是震驚,這個向來只會做冒牌貨的人,怎么可能是真的“殿下”? 衛凌風冷著臉,看了看跪在前面的人,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風彥,眸中似有一絲得意。 “汝是何人,見到咱們婁月太子,怎么還不下跪?”跟在衛凌風身旁的將軍看不慣了,粗礦的對依然站著的風彥吼了一聲。 婁月太子? 風彥又是一驚!他記得他之前見過的婁月太子,好像不是長他這樣,怎么會突然…… 他不太相信這個冒牌慣犯,身份會有那么大的變化。于是他笑,“不知今天這陰魁教教主又在玩著什么把戲,你是把你所有的教徒都弄成兵將?不過即便這樣,我手上的‘綠眼人’,可都比你的那些死士強多了!” “放肆!我們太子殿下,豈容得你這般侮辱?”那將軍“唰”的一聲從腰后劃出一把長刀,馬沖上前,直直抵著風彥的喉嚨! “烈云!不得無禮!”衛凌風讓寧一凡起了身,自己駕馬也往前走了幾步,站定在風彥面前。 風彥瞪了眼那個名叫“烈云”的將軍,剛要抬手召喚他的“綠眼人”前來幫忙,卻沒想,無論他怎么用念力,那些“綠眼人”都沒有任何動靜。他不由擰眉,四周一陣打量。 如今雖是白晝,可它們身上的黑色斗篷幾乎能完全遮住從頭頂射來的陽光。然而此刻,風彥卻發現那斗篷下的眼睛居然已是黯淡無光,仿佛失了cao控它們的靈魂一般,變成了真正的行尸走rou! “怎么會這樣!”他低聲暗叫不妙,可那頸前的大刀,更是往前刺了過來,鋒利的刀鋒,直直頂住了他的喉結。 衛凌風展顏一笑,“你沒想到吧?它們已經不再聽你的cao控了,因為,它們的母蠱,已經滅亡!” 風彥愣是一怔!他的意思是,納什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