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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換戒指時,唐晚親自送上兩人的戒指。下臺前,江然紅著眼,偷偷提醒她:“記得搶捧花哦。” 唐晚伸手抱了抱江然,湊她耳邊,小聲祝福:“我的然然,一定要幸福啊。” 主持人是當年教務主任,姓張,是三中出了名的“張老虎”,他手底下棒打了不少鴛鴦,高旭兩人就是其中一對兒。 江然結婚,特意回學校請他當主持人。張主任致辭時,提了他倆不少八卦。 一下子夢回高中,在場不少人感慨青春一去不復返。 唐晚站在臺下,望著臺上的兩人不由自主笑了出來。 真好啊,她的小姑娘終于得償所愿,嫁給她高中就喜歡的人了。 唐晚沒想去搶捧花,可江然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甚至直接把捧花塞她手里。 她說:“晚晚,不能光我一個人幸福啊。你也要幸福,我才放心。” 唐晚拿著捧花,笑著說:“好呀。” — 婚禮結束,唐晚接到了關潔的電話。 電話里關潔說她在周縣車站,問能不能見見她。 唐晚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趕了過去。 趕到車站,唐晚一眼瞧見蹲在桂樹下抽煙的關潔,腳邊還放了兩行李箱。 “關潔。”唐晚站在路口,喊她。 關潔聽見有人喊,遲緩地抬起頭。 迎上唐晚的目光,關潔掐斷手里燃了大半的煙頭,站起身,掃了一圈唐晚身上穿的伴娘服、手里握的捧花,問:“你去參加婚禮了?” 唐晚舔了舔嘴唇,說:“我朋友今天結婚。” 關潔沉默兩秒,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她說:“那祝你朋友新婚快樂、幸福美滿。” 說著,關潔從兜里掏出一條手鏈遞給唐晚,手鏈用紅繩編制,上面還掛著一個純金的葫蘆吊墜。 “抱歉,來得匆忙,沒帶什么禮物。我前段時間買了條手鏈,還沒戴過,要是不嫌棄,送你你朋友當結婚禮物?” 唐晚沒拒絕關潔的好意,替江然收了手鏈。 “先跟我回去?”唐晚視線落在關潔的行李箱上,問。 關潔搖了搖頭,拒絕唐晚:“我還有事要做,以后有機會再來。” 唐晚隱約感覺關潔不大對勁,卻又猜不出原因。 “你要去哪兒?”唐晚猶豫不決問, 關潔又一次搖頭,神情迷茫說:“我也不知道。” “那——” 唐晚話音未落,關潔突然出聲打斷唐晚:“祝政前幾天進去了。” “怎么可能——”唐晚滿臉震驚,下意識反駁關潔。 關潔神情頓了頓,繼續講:“柯珍出事不是意外,是潘家偉找人干的。潘家偉那天的目標是祝政,柯珍是無辜的。祝政心里有愧,一直說是他的錯。” “上個月潘家偉偷偷回了北京,祝政查到他的行蹤,故意開車撞殘潘家偉。潘家偉不肯私了,非要祝政蹲幾年。” “傅津南去找潘家偉周旋。潘家偉同意和解,可祝政不樂意。” “人證物證俱在,祝政又不配合,誰救得不了他。他就是故意的,故意進去替柯珍贖罪。” 關潔說到最后聲音都在顫,顯然到現在都沒接受這個現實。 唐晚張了張嘴,小心翼翼問:“那祝政判了幾年……” 半晌,關潔垂眼盯著地面的土坑,一字一句說:“三年。” “那你怎么辦??”唐晚下意識問。 關潔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蒼涼,“誰知道。” 無論唐晚怎么挽留,關潔還是走了。 她提著兩行李箱,背上包,提了把破舊吉他,義無反顧走進車站。 背影決絕落寞,宛如懸崖峭壁上長出的雪松,堅強隱忍、不為人知。 那時候的唐晚不知道,那天關潔是在跟她做最后的告別。 往后的很多年,唐晚都沒能聽到半點關于關潔的音訊。 無論她怎么找,怎么問,都查無此人。 — 除夕那天,李慧蕓嫌這一年過得太艱辛,一大早就起床將屋里屋外掃了個遍。 輪到唐晚那屋,李慧蕓站門口砰砰砰一陣敲,恨不得把她從床上拖起來游街展覽似的。 唐晚又氣又無奈,最后沒辦法,只能穿著絨毛睡衣起床打掃衛生。 剛拖完地,李慧蕓又在廚房嚷嚷:“晚晚,家里沒鹽快沒了,你去張嬸那買包鹽回來。” 唐晚癱在沙發長嘆氣。 掙扎幾秒,唐晚衣服都沒換,拿了零錢一骨碌跑出門。 再不走,李慧蕓怕是又要嘮叨了。 出來才發現冷得要死,呼出的氣都是白的,唐晚邊走邊抱怨李慧蕓。 張嬸家走十分鐘就到了,唐晚嫌冷,走到一半把睡衣帽子罩頭頂遮了大半張臉,又把手揣衣兜,不讓冷空氣鉆進她的袖口。 慢吞吞走到張嬸家的小賣部,唐晚輕車熟路走近貨架,彎下腰取了一包鹽,又瞥了眼里屋的動靜,扯著嗓子喊:“嬸兒,我買包鹽,多少錢?” “大的三塊,小的一塊五。”里頭傳來動靜。 唐晚悶了悶聲,將手里的五塊錢展開放在收銀臺。 見里頭半天沒人出來,唐晚抱著鹽站了幾秒,又走向零食鋪。 掃了一圈零食,唐晚拿了兩包魔芋爽抵那兩塊錢。 剛準備走,里屋傳來張嬸的聲音:“晚晚,你走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