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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背包一看,果然在里面看到了魚干以及一些其他小零食,臨走的時候他還覺得顧懷山太嘮叨,準備的東西太多太沒用,都是累贅,可結果…… 關凜一邊嚼著魚干,一邊摸出了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機。他不習慣用手機,也沒有尋常人那樣時不時看一眼手機的習慣。 直到此刻拿出來,他才發現手機上原來有幾條未讀信息,來信人都是顧懷山。 “到酒店了嗎?”這條是下午三點多發的,大概就是關凜剛剛離開的二十分鐘。 “環境怎么樣?住的習慣嗎?”這是四點多發的,那時候關凜正在地毯上打滾。 “吃飯了嗎?”最后這條消息來自于十分鐘前。 關凜將魚干咬在嘴里,然后兩手捧起手機,有些生疏且緩慢的一筆一劃的寫著字。 “到了,還行,吃了,你呢?” 一共八個字,他寫了足足有五分鐘,可顧懷山回他消息卻只需要五秒,快的仿佛他一直守在手機邊等著。 “我也吃過了^_^” 他發消息飛快,關凜剛剛把上一條消息讀完,下一條就來了:“今天做了個大掃除,有點累,所以就簡單下了點餃子,是白菜餡的,你在那邊吃了什么?是海鮮嗎?” “嗯。”關凜回道。 “海鮮好吃嗎?” 關凜回憶了一下那只只來得及咬了一口的龍蝦,那是真的單純的咬,除了一嘴硬殼,他什么滋味都沒嘗見。但他不想將這件事告訴顧懷山,那些令人不舒服的眼神同樣。 所以他回的是:“好吃。” 你喜歡的話我回頭去買一點海鮮,學著做做……顧懷山正在打這句話,可在他即將按下發送鍵前,關凜的下一條消息卻先來了。 “沒你做的好吃。” 即便打定主意不說,但這一晚上下來,關凜還是有些不開心。 他的不開心隱晦的掩藏在這句話下,若是當面交談,顧懷山一定會從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情里發現不對,可他們現在的交談方式是平鋪直敘的文字,顧懷山并沒有發覺。 他只是在手機屏幕前看著這句話怔了一下,隨即就柔柔的笑了起來。 “你喜歡我做的飯嗎?最喜歡什么?” 那可就多了。關凜心想,他現在覺得顧懷山做的任何一樣都比這里的東西好吃,他開始一樣一樣的報菜名。 他打字比較慢,而且菜名也記不全,有時候就只能靠形容食物的形狀和味道來描述,這需要打的字一多,他發消息就更慢了。 但顧懷山一直很耐心,無論關凜發消息的間隔有多長,永遠是秒回他的消息,好像他什么事都沒干就一直守在手機前。 兩人就這么聊著,聊了兩三個小時,夜色漸深,到了十一點時,顧懷山似乎還想繼續聊下去,但關凜卻突然想起,這個時間顧懷山該去睡覺了。 所以他中斷了之前的話題,來了一句:“你該睡了。” “是該睡了。”顧懷山發了一個打哈欠的表情包:“你也早點睡,冬天冷,睡覺記得蓋被子。” 關凜“嗯”了一聲,顧懷山又發了個晚安的表情,為兩人的對話做結。 聊了這一晚上的天,關凜的心情舒暢了很多,他將手機放到一邊,然后四仰八叉的往被子里一癱,擺出一個舒服的睡姿,慢慢睡著了。 而城市另一邊的顧懷山,他坐在沒有開燈的客廳里,看著漆黑空間里那唯一的光源,手機屏幕上他發完那個晚安的表情后,關凜許久沒有回他了。 他臉上那抹跟關凜聊天時不自禁揚起的微笑越來越淡,隨著手機漸漸熄滅的屏幕一起消失于黑暗。 他沒有回房間睡覺,他只一動不動,好似一尊冰冷的石雕,就像他自關凜離開后一直表現的那樣。 他撒了謊。 他沒有做大掃除,也沒有煮白菜餡的餃子,他什么都沒做。 清掃或是烹飪,這兩者本身對顧懷山而言沒有任何趣味,真正令他心甘情愿做這些瑣碎雜事的是那只會在他做家務時窩在一邊看電視,會將他做出的食物全都吃光的貓。 可他的貓走了。 于是一切都變得無意義起來,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在黑暗的孤寂中腐朽沉淪。 顧懷山仰躺在沙發上,他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 不能這樣。他告訴自己。他必須做出點他在照常生活的痕跡,來保證關凜三天后回來時不發現異樣。 可他理智上在這么說,身體卻還是一動不動。 他就這么一直枯坐到黎明,晨光乍現時,關凜還懶洋洋的團在被子里睡覺,并不知曉這一夜發生了什么。 無論是顧懷山的事,還是另一件,幾乎令他百口難辯的事。 直到房門處突然傳來“咚咚咚”的大力砸門聲,以及門外嘈雜的人聲,關凜才有些迷茫的從被窩里伸出腦袋。 他睡的正迷糊,下意識就想下床去開門,落了地才發現睡覺時因為睡得太熟不小心把尾巴放出來,連忙又收起尾巴,隨后才去打開房門。 開門時關凜臉色有點不好,任誰一大早被這么砸門臉色都不太好,可他未來得及生氣發作,那帶頭砸門的青年就赤紅著眼睛向他撲了過來,邊撲邊喊:“是你!是你害了我婆婆!” “你這個殺人兇手!” 作者有話要說: 點擊就看,猛虎撒嬌(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