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馮蘭立刻應(yīng)和:“就是就是,我們家方舟之前一直在外頭,早幾年還沒什么感覺,這兩年就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我不也把他喊回來了嘛!” 徐惠見自己的話沒有被看穿,松了口氣。 林溪知道母親是為了面子才那么說的,也沒有多嘴拆穿。 “那溪溪現(xiàn)在找到工作了嗎?”程爸爸繼續(xù)問。 馮蘭是聰明人,之前徐惠才和她說林溪這幾天在家里玩,自然是沒有找到工作,不動聲色的捅了程爸爸一肘子,提示他不要再問。隨即笑瞇瞇的招呼大家吃菜。 林溪望了一眼面色尷尬的徐惠,忍了一會兒還是開口了:“今天我去招聘市場看了一下。也遇到幾個待遇不錯的公司,投了簡歷,還要等對方給出回應(yīng)。” 馮蘭靈機一動說:“要不,你去方舟他爸公司上班吧!” “噗~”馮蘭的話一出,坐在林溪對面正端著碗喝湯的程方舟就噴了林溪一臉。 這下尷尬了~ 程爸爸見狀,立馬起身,拿過一邊小柜上的抽紙盒遞給馮蘭,馮蘭拽著抽紙幾步小跑繞到林溪身邊,胡亂扯出紙巾就幫林溪擦,一邊擦一邊罵程方舟:“你這混小子,看你干的什么事兒,你想氣死我啊!” 林溪緊閉著嘴,生怕一個不留神從鼻翼滑下來的湯就鉆進嘴里。林溪自己也扯過幾張紙巾猛擦嘴唇。 馮蘭一臉歉意的說:“溪溪啊!真是對不起啊!對不起。” 林爸爸是教師,對孩子的事,向來都很理智,斷不會為這點小事出聲。徐惠看馮蘭眉頭緊簇,估摸著一會兒又要罵程方舟了,忙接過馮蘭手里的抽紙說:“沒事沒事,我來我來。” 馮蘭見林溪臉上沾了紙巾殘渣,忙說:“溪溪,要不咱們?nèi)ハ匆幌拢俊?/br> 林溪點點頭,跟著馮蘭去了洗手間。 程方舟自覺失態(tài),也尷尬不已,滿臉歉意的對在座長輩說:“對不起。” 徐惠扯起笑臉無所謂的說:“沒事沒事,我家小溪以前也老這樣。” “就是,沒事兒,小舟,別放在心上。”林爸爸也幫了句腔。 馮蘭幫林溪清洗時,無不擔(dān)憂,怕自己那不爭氣的小子把溪溪惹惱了,這么好的兒媳婦要泡湯。 “溪溪啊!你別生方舟哥的氣,他不是故意的。”馮蘭極力為兒子挽回。 林溪內(nèi)心有個小人兒已經(jīng)把程方舟罵了千百回。當(dāng)著大家的面讓她出丑不說,居然什么都沒表示,又不道歉,又沒說給她拿紙巾,這要不是兩家的父母在場,她不好發(fā)作,否則早給他把桌子掀了。 “沒事。”她極力保持冷靜,扯出得體大方的笑意。 徐惠是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一路上就叨叨個沒完,這到家了還在跟林爸爸嘀咕:“你說,這方舟還是出國留過學(xué)的,怎么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還噴小溪一臉……誒?我說小溪她爸,你怎么不搭腔啊?” 林爸爸實在聽不下去了,開口道:“這之前,說起方舟的好,你能數(shù)出一籮筐,現(xiàn)在為了這么點小事,你又把人扁得一文不值,好的壞的都讓你說完了,你讓我說什么?” “誒?我說老林,你就一點不為女兒的終身大事著想啊?” 林爸爸聽不下去了,直往臥室里鉆,徐惠不依不饒的跟著他進了屋。 聽著爸媽嘟嘟囔囔的吵,林溪只覺得好笑,許是前世受過太多漠視,聽著父母為自己的事鬧,她也覺得很幸福。 林家人一走,馮蘭就發(fā)飆了,沖進程方舟屋里把他正在玩的游戲機都給摔了。 “我好容易遇到個稱心如意的兒媳婦人選,你就這么給我攪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川川昨晚聽男神直播時,被男神翻牌子了,興奮得凌晨三四點才睡,不過還是一大早起來碼字了,有木有很感動?有木有?有木有? ☆、偶遇渣男 程方舟雙手撐起身體,從地上站起來,不耐煩的說:“媽!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數(shù),你就別瞎cao心了。” 馮蘭眼眶泛紅,想起這幾年她不斷催兒子結(jié)婚,兒子卻總是這個態(tài)度,就火冒三丈,聲嘶力竭的吼:“我能不cao心嗎?啊?你也不想想自己幾歲了,我那些同事的兒子和你歲數(shù)相當(dāng)?shù)模⒆佣忌弦荒昙壛恕D憧纯茨阕约海〕商熘恢拦ぷ鞴ぷ鳎∈裁磿r候為我和你爸想過?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見馮蘭吼著吼著眼淚就滾出來了,程方舟心里也軟了下來,伸手想摟馮蘭的脖子,卻被馮蘭推開手臂問:“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gag?” 被自己母親問這種問題,程方舟也是無奈,他一心只想著如何成為優(yōu)秀的醫(yī)生,本想著等自己工作方面有些成就,再談婚姻大事,沒想到母親竟然急到這種地步。 他向母親邁出一步,將馮蘭摟進懷里,認真的說:“我不是,你可以放心。” “你個混小子!”馮蘭邊哭邊捶打著程方舟:“你害我多擔(dān)心,你知不知道?” “好了,我知道了。”程方舟將下巴擱在母親頭頂,像哄孩子一般拍著她的背。 從f市第一醫(yī)院會計招聘考試場出來,林溪大大呼了一口氣,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職位這么搶手,一百多個應(yīng)聘者,個個看起來都不是善茬,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過關(guān)。 來都來了,林溪想去住院部六樓和母親打個招呼。在門診部大門口卻迎面撞見了慕朝陽。這真是越不想見誰,誰就偏偏出現(xiàn)。慕朝陽出現(xiàn)也就罷了,還偏偏帶著他媽! “小溪!”慕朝陽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喜。 林溪想裝作不認識,掠過他們母子,往花壇另一邊走。慕朝陽卻迅速跑過來攔住她。 “小溪,你是知道我和我媽在這個醫(yī)院,才過來的嗎?”慕朝陽試圖伸手來碰林溪。 對他厭惡到極點的林溪怎么可能讓他碰,側(cè)過身子躲過慕朝陽的手。 “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你在這里,而且我不是來找你的!”林溪冷著臉,目光落在花壇里的矮子松上。 慕朝陽根本不信林溪的話,他不認為這是個巧合,只以為林溪還在生他的氣,所以明明來找他,嘴上卻不承認。 “好了小溪,我知道你生氣是因為金瑤,我答應(yīng)你,我以后再也不和她來往了,可以吧?你原諒我好不好?”慕朝陽近乎哀求的望著林溪。 金瑤?是啊!前世婚后,慕朝陽也跟她承諾過不再與金瑤往來,最后不還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勾搭上了。要不是她親眼看到慕朝陽跟金瑤藕斷絲連,她還真的以為慕朝陽是個結(jié)了婚就能一心一意的男人。 “慕先生,你跟不跟金瑤往來不關(guān)我的事,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我還有其他事情,就不陪你在太陽底下曬了!”林溪丟下這句話就要走。 “……” “溪溪!”身穿白大褂的馮蘭從門診部出來,正好瞧見林溪在大太陽底下曬著,自從那天晚餐過后,兩天都沒見到林溪,馮蘭還怕林溪在生氣,這下見到了,立馬跑過來拉住林溪的手問:“溪溪,你是來找你mama的吧?怎么在這里曬著,走,咱們?nèi)プ≡翰俊!?/br> 馮蘭拉著林溪要走,慕朝陽突然喊住林溪,馮蘭回頭望了眼慕朝陽,問林溪:“你們認識?” 慕朝陽見到馮蘭,簡直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母親在w市查出肝硬化,w市是縣級市,沒有特別好的醫(yī)院。慕朝陽生長在單親家庭,對獨自撫養(yǎng)他長大的母親,是百依百順,為了讓母親能夠多活兩年,他才想到帶母親來f市第一醫(yī)院治療。可這樣的大醫(yī)院,每天都要接收很多重癥病人,病床幾乎沒有空位。 一開始醫(yī)生說他母親沒有住院的必要,不愿辦理住院手續(xù)時,他就想到了林溪,以前他就聽林溪提過她母親是這間醫(yī)院的護士。本想去找林溪復(fù)合,靠著林溪母親的關(guān)系給他媽找個床位,好不容易靠公司人事資料上的地址找到她家,卻碰了釘子。 來f市十幾天了,他天天都盼著能等到個床位。見林溪和母親的主治醫(yī)生馮蘭關(guān)系非同一般,他更不想錯失這個好機會。如果能依靠林溪的關(guān)系,請馮蘭想法子給母親爭取個床位就更簡單了。 “我是林溪的……” 不等慕朝陽說完,林溪就冷冷打斷:“他是我以前公司的上司。” “哦!”馮蘭瞇著被陽光射得睜不開的眼睛又看了慕朝陽一眼,外頭實在太熱,她有點受不了了,也顧不得慕朝陽滿臉的期待,拉著林溪就往住院部跑。 馮蘭不是傻子,在醫(yī)院工作二十多年,她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林溪對慕朝陽的態(tài)度明顯不善,而慕朝陽又揪著林溪不放,她一看就知道是有感情糾葛。 慕朝陽為了母親住院問題在醫(yī)院蹲守了快半個月,馮蘭是知道的,這會兒他找上林溪,估摸著是想讓林溪母親給他找點關(guān)系。她馮蘭看上的兒媳婦,可不能讓別人勾搭去了,為了讓慕朝陽不再糾纏林溪,加上恰巧下午就有個病人要出院,她為慕朝陽母親辦理了住院手續(xù)。 在家等待考試結(jié)果的兩天,林溪抱著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念頭。另外有兩家公司也邀請她去面試了,結(jié)果出乎意料的順利。但她心中更屬意于f市第一醫(yī)院的工作,就像高考,你總會在第一志愿下填上備選項,所以她都保留著考慮的意向,并沒作出肯定的答復(fù)。 然而,林溪最后得到的結(jié)果是否定的,之前邀請她參加考試的人事負責(zé)人給她打電話來,說她的考試結(jié)果比別人差那么一點點,遺憾淘汰了。 徐惠安慰林溪,讓她另外找合適的工作,林溪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心中卻多少有點失落。誰知下午那位人事負責(zé)人又打電話來,說之前通過考試的一個女會計出了點小意外,讓林溪頂替她的位置。 這就像小說里開了金手指一樣,林溪暗自慶幸,這一世她好像沒有遇到過太大的艱難險阻就走上了想要的道路。 第一天上班,當(dāng)林溪得知醫(yī)院招會計是為了在掛號收費窗口工作時,她有點心塞。 這跟超市收銀員沒差嘛!招聘還搞那么大排場! 后來想想,到底也是f市的甲等醫(yī)院,肯定不能和小地方相比,也就釋懷了。 馮蘭聽說林溪來醫(yī)院上班后,特地為她搞了個慶祝派對,說是派對,其實也就是仗著馮蘭在醫(yī)院的人際關(guān)系,邀請幾個同事來家里介紹給林溪認識,托人家多關(guān)照林溪。徐惠在婦產(chǎn)科多年,朋友也不少,都一起請了過來。 程家一下熱鬧起來,婦產(chǎn)科的倆小護士挨著程方舟坐在客廳沙發(fā),程方舟老毛病犯了,低著頭用手機刷微博,死活不搭理賓客。 雖說有人看上自己兒子是好事,但馮蘭心里到底還是最喜歡林溪,畢竟是看著林溪長大的,知根知底。見林溪坐得老遠,和兒子根本沒機會搭話,就借口家里冰啤不多了,讓他倆出去買。 白天的暑熱,到了夜里還沒完全退散,昏黃的路燈高高站著,兩人并行的影子落在路邊,拉得斜斜長長的。 “你身體還好吧?”程方舟開口問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關(guān)心林溪。 對上次噗湯事件任然心有余悸的林溪此刻也不好甩臉,勉強扯起一絲笑意答:“已經(jīng)沒什么大問題了。” “還沒到一個月吧?” 林溪嘴上乖巧的應(yīng)了聲“嗯”,心中卻暗自腹誹:你這不是廢話嗎? “上次的事……真的很抱歉!”程方舟似乎也為之前噗湯一事感到尷尬,前半句猶猶豫豫,后半句倒說得非常真誠。 見他都親自道歉了,林溪也不想揪著人家無心之失懷恨一輩子,畢竟也不是多大的事。再加上馮蘭為了她工作的事,這么費心費力的辦派對,對程家的人她也該心存感激。 “沒事。” 見林溪話不多,程方舟覺得自己熱臉貼了冷屁股,也不再多說什么。 回家后,徐惠滿臉驕傲的對林溪說:“這下好了,你進了我們醫(yī)院,就沒人看不起咱們了。” “誰看不起咱們呀?”林溪淺淺一笑,覺得母親想太多了。 徐惠立馬拉下臉來:“你忘了,上次在程家,馮蘭提一句讓你去她老公的公司上班,那方舟不是噴你一臉!”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媽,你想多了。”林溪將徐惠按進竹涼椅,為徐惠揉捏著肩膀。 “什么想多了?你這是缺心眼兒,那方舟不是害怕你去他爸公司,干嘛那么大反應(yīng)啊?”徐惠不依不饒的嘀咕。 雖然林溪的看法和母親大相徑庭,但還是好言安慰道:“好啦!女兒給你爭點氣,好好工作,給你掙足面子,可以了吧!” 徐惠美滋滋的一笑:“這還差不多。不過啊!我可不是為了讓你給我掙面子,我是希望你自己長點本事,將來嫁去程家才不會受罪。” “媽!”林溪歇斯底里喊了一聲,停下給徐惠揉肩的手:“你都怨人程方舟噴我一臉了,還惦記這個呢?”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貪玩的小川川,大風(fēng)大雨都不斷更,碼不動,睡一覺,醒來依然抱著手機敲…… 收藏不來一發(fā)嗎?評論不來一發(fā)嗎?作收文收川川都愛的說~ ☆、分手爭執(zhí) 徐惠回頭見林溪面露怒意,有點急了:“你說,人家方舟好歹也是留過學(xué)的,還是個醫(yī)生,家境又好,就算有點小瑕疵,那咱也得找他這樣有文化的啊!就算以后兩口子吵架,起碼他也斯文點啊!” 林溪感覺在婚姻這件事上真的無法跟母親溝通,翻了個白眼丟下一句“我回屋睡了”就開溜。 擺成大字躺在床上,林溪愣愣的望著天花板。母親的話,不是全無道理,可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馮蘭對她再好,也不代表會是個好婆婆,程方舟再優(yōu)秀,也不代表會是個好老公。更何況,對程方舟,林溪一點感覺都沒有,頂多也就把他當(dāng)成個好醫(yī)生,外帶“母親同事的兒子”這個頭銜。 連續(xù)幾天下來,林溪開始熟悉了掛號收費窗口的工作程序,午餐時間,幾位同事輪班吃飯,林溪還在繼續(xù)為病人辦理繳費。 “小溪,我先去吃飯咯!”隔壁桌的陳姐開始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