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節之前我們會進行期末考試之前的最后一次月考，月考完之后會給大家五天假期。你看，學校還是很尊重大家的，將元旦假和月假一次都放給你們了。雖然假期有五天，但是大家別忘記學習，到時候我還是會給大家布置一些試卷的。最后還是要提醒大家一句，今年的期末考試是全省統考，所以你們的成績在全省能排上什么名次，這次考試之后就會知道。也就是說，明年升學考試是去重點高中還是普通高中，或者中專職高什么的，這次考試就基本能區分一二了。我還是那句話，一班的學生至少必須過市重點的線，否則下個學期就請你們換個老師教你們了！”

    最后那句話將班上大半的學生都嚇了一跳。畢竟經過秋運會和辯論賽之后，班上的緊張氣氛是散了許多，可學習勁頭也消失了不少。雖然郝老師要求最低線是市重點，這看上去有些難，不過對于寶慶市最好的初中光明中學的資優班來說，似乎必須有這樣的成績才能符合他們的身份。

    而那些在教室后面聽課的借讀生更是心驚膽戰，原來自己認為還不錯的市重點對于這個班的學生來說那是最差的選擇了。郝老師緊完大家的皮之后就走了，而班上讀書做題的風氣立刻就高漲起來，身為班長的劉焱自然是頗為滿意。而他身邊的劉淼卻在翻著最近買的幾本雜志，這讓劉焱原本舒展的眉頭又微微地皺了起來。自從劉淼宣布他不會參加四校聯考之后，整個人的學習勁頭是松懈了不少。不過劉焱知道劉淼現在的成績考入寶慶一中完全沒有問題，只是最后是資優班還是普通班還有點懸乎。

    但是劉焱還是覺得劉淼不去實驗班是個浪費，盡管這個目標對劉淼有些高，但也不是高不可及。而且劉焱心底也不愿意自己照顧了這么多年的弟弟忽然去了別的班級，所以他決定還是找劉淼談談。

    晚自習下課之后，劉焱借口要去校門口的雜貨店買電池，將劉淼一起拉走了。但是兩個人穿過小花園之后，劉焱卻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轉過身為劉淼。

    “你到底想清楚沒有？你真的不打算參加四校聯考了么？我記得你以前還說能進實驗班是你的目標，怎么突然就不想了？別說你成績跟不上，以前你沒有那么……聰明的時候，不照樣努力呆在資優班么？現在你忽然開竅了，為什么不愿意更努力點，和我一起去實驗班呢？忽然之間，你就變了好多。首先你讀書開始變得不再費力，而且你還開始掌握了學習的方法，這都是好的；可你立刻變得對讀書沒有太多興趣了，又是寫書又是摻和到爸爸的生意里去，現在又是打球又是參加辯論賽的，這都是以前的你不會做的事情！你怎么突然就變了，變得我都有些不認識你了！”

    劉淼輕輕地嘆了口氣，他以前就好奇，按說自己的變化應該早就被劉焱看出來才對。畢竟自己和劉焱是同進同出，無論在學校還是家里都是睡一間房。劉淼甚至懷疑自己哪天夢遺，劉焱也一定是知道的。可劉焱卻一直沒有問為什么，直到他覺得事情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控制，才忍不住追問起來。

    看到這個一直默默關系自己的男孩，劉淼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告訴他真相，說你的弟弟已經死了，我是來代替你弟弟的。這話說出口，只怕劉焱要么認為自己瘋了然后將自己送醫院，要么就是真的相信后活生生掐死自己。

    劉淼只好用那套老的說辭來應付劉焱，“我以前也和哥哥說過了，我沒有哥哥的天賦和耐性，所以去實驗班真的不適合我。我覺得我能考進寶慶一中就挺好了，如果運氣好能最終進入資優班就更好了，但是實驗班對我來說真的壓力太大了。或許我和哥哥的觀點不一致吧，哥哥認為讀好書就好了，但是我覺得我還有其他事可以去做。比如寫書，比如幫爸爸經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吧。”

    “到底你還是覺得有我這個哥哥太累了。”劉焱忽然嗓子有些啞，“當初李瓊說她堅決不和我一個班是因為有我這樣的高分學生實在是壓力太大，無論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超越，從失望到絕望，這種感受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不好受的。可是劉淼，我是你哥哥啊，你沒必要超過我啊！我就覺得，我只要足夠優秀，我就可以好好照顧你。你完全可以不用那么優秀，只要好好地跟在我身邊就好了。就像以前那樣，為什么你非要選擇另外一條路呢？”

    “哥哥，沒有任何人愿意屈居在別人身后的，就算我是你弟弟也不例外。”劉淼知道劉焱有些傷感了，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還真是多愁善感的歲數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和哥哥的路注定是不一致的，所以……對不起了，哥哥。”

    劉淼話還沒有說完，就感到自己被緊緊地擁住了。上一世的周森可是獨生子，壓根就沒學過如何和同齡兄弟相處。劉淼先是有些不知所措，隨后也抱住了劉焱。劉淼感覺到自己的脖子有些濕，劉淼只好輕撫劉焱的背，好讓他的情緒安穩下來。

    過了一會，劉焱松開了劉淼，“如果哪天你真的走不下去了，或者怎么了，記得告訴我。我是你哥哥，這是一輩子的事情。”

    說這話的時候，劉焱的聲音還是哽咽的。而劉淼的內心仿佛被一把刀子捅進去了一般難受，他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將劉焱當作面子上的哥哥而已，可現在他發現自己或許已經從內心深處接受了有這么一個實際年齡比自己小的哥哥了。想到這，劉淼忍不住在心底苦笑起來，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人照顧，這感覺怎么那么奇怪呢？

    回寢室之后，劉焱紅紅的眼眶和劉淼冷冷的表情讓整個寢室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張垚趁著和劉淼一起去洗漱的時候想打聽一二，結果劉淼閉口不談的態度更是讓大家覺得這對兄弟似乎出了什么問題。好在這個尷尬的時刻只持續了一晚就消失了，劉焱依舊恢復到往常那樣認真學習的狀態，而劉淼也是一邊念書一邊開始構思明年的小說主題。

    按照卓然的提議，劉淼應該將故事里的主角年紀稍微寫大一點了。盡管《情書》和《等待，只為和你相遇》兩篇小說是從成人視角切入故事的，但是故事主要劇情還是在主角們的學生時代。卓然的意思是劉淼寫校園愛情已經寫到極致了，再寫下去固然在商業上還是會成功，但是卻會給業界留下自己只會寫校園愛情的的刻板印象。雖然《薔薇》雜志主打的是校園愛情，但是靳瑞林卻認為《薔薇》和《玫瑰》比起來的最大區別是《薔薇》更側重初戀和年輕人的愛情，所以靳瑞林才讓卓然提議劉淼去寫一點都市背景的年輕人愛情故事。同時靳瑞林希望劉淼筆下的都市愛情故事能稍微煽情點，而不是像《玫瑰》雜志里的都市愛情那樣清冷。

    說到煽情的都市愛情小說，劉淼心底浮現出來的是自己曾經看過的各類韓劇。相較于日劇的小清新，韓劇的狗血那是一個足。不過也是因為狗血足，所以韓劇比日劇更接地氣，最后取代日劇成為橫掃亞洲的流行文化。既然這個時代還沒有韓劇盛行，劉淼就決定改編韓劇為小說。

    而首選的自然是開創韓劇流行時代的kbs“藍色生死戀四季系列”，《春日華爾茲》、《夏日香氣》、《秋日童話》和《冬日戀歌》。不過劉淼卻將四個故事的標題改成了《春：曼舞》、《夏：香頌》、《秋：童話》和《冬：戀歌》，而故事彼此之間的聯系相較于原著韓劇要緊密許多。每個故事的主角可能是另外一個故事的配角，而且彼此直接的情節也有所交叉。不過和劉淼的初戀三部曲相似，這套愛情四季依舊是悲劇結尾。

    劉淼和卓然聊完大致設定之后，卓然都忍不住吐槽道：“你這小孩子是不是還沒有戀愛過，所以巴不得天下有情人最后都死掉是吧？”

    “是的，異性戀都應該被燒死才對！”劉淼忍不住將后世大fff團的名言說了出來。

    卓然先是一愣，隨后被劉淼的話逗得大笑起來。“好了，我也不干涉你的創作思路，橫豎你的這套風格現在還是很有市場的。我這邊收到不少來信，很多女讀者是一邊哭一邊罵，然后將你的故事看完的。以前你還只是略微煽情，現在真的煽情起來，我估計沒準有女讀者會哭暈過去的。你說你這個小屁孩，怎么那么懂女孩子的心理呢？等你長大了還了得，簡直就是未來的情圣啊！不過好在你筆下的男主角都是一個比一個專情，專注的男人才好呢。”

    日子很快就是周六了，學校特意包了幾輛大巴將初三一班和初二四班的學生送到廣電中心。公共頻道也樂于有學生過來湊觀眾，否則這冷門的節目還真的不好找人。因為劉淼也參賽，所以劉mama特意跑到公共頻道這邊來督戰，倒是將頻道總監嚇了一跳。在得知節目部主人的公子在參加比賽之后，頻道總監還特意吩咐派出最有經驗的隊伍過來參與直播。

    劉mama到了現場之后，還打了個電話給新聞頻道，說建議新聞頻道晚上播新聞的時候提及下這個比賽。雖然劉mama不直接管轄新聞頻道，但新聞部主任和節目主任可是平級，新聞頻道總監無論如何也不敢得罪。于是也拍了一組采訪記者過來探班，決定到時候拍點畫面到晚間新聞播出。六點半的寶慶新聞聯播當然不會上這個新聞，可九點的晚間新聞還是可以上上這類本土新聞的。

    ☆、 第043章

    電視節目的制作絕對不僅僅是將現場實況拍攝下來再播送出去而已，導播要和現場的攝影師商議機位如何安排，如何推拉搖移，什么時候切什么機位都是有講究的。這也就意味著任何一檔電視節目，哪怕是體育賽事的直播都是要事先彩排，至少要讓攝影師知道他們要拍攝什么。因此初三一班和初二四班的同學不得不假模假樣地在舞臺上辯論了一番，當然，他們辯論的題目完全和真正的題目無關，只是告訴導播和攝影師，什么時候一般是什么人發言而已。

    負責主持這次光明中學辯論賽的主持人是公共頻道的當家花旦孫蕓蕓，原本公共頻道安排的是別的主持人，可一聽說總臺節目部主任的公子也是這次辯論賽的辯手，頓時公共頻道對這個直播付出的資源就提升了一個檔次。原本孫蕓蕓還對大周末叫她過來主持節目有所不滿，可一看到劉mama正在那督場之后就立刻擺出最親和最謙遜的笑容過來打招呼。

    誰都知道劉mama最多還能再主持個一兩年，以后就肯定就得安排新主持來接手劉mama的工作了。但是誰上，劉mama這個大前輩肯定有發言權。盡管主持總臺晚會或政府大型慶典沒有多少報酬，但是一旦你主持了就表示你寶慶市第一女主持了，這地位就是蹭蹭地上去了。有了地位，還擔心在頻道里沒你的好位置？還擔心以后出去接私活喊不起價格來？

    盡管這是傳聞，但是聽說有大老板為了請動劉mama來主持下他們公司的年會，兩小時的報酬就是好幾萬，在這個公務員月薪才一千左右的年代，劉mama賺外快不要太輕松。正因為如此，孫蕓蕓才要更加和劉mama搞好關系才行。

    要知道在電視臺內部，新聞頻道是親兒子，經濟頻道是小兒子，而影視頻道和公共頻道就是外婆不愛舅舅不疼的養子了。影視頻道倒還好，橫豎人家除了電視劇和電影之外就是廣告，偶爾的幾檔節目也是外購的，因此影視頻道除了總監之外就只有幾個編輯而已，壓根就沒有招什么主持人。但是公共頻道就不行了，雖然和影視頻道在總臺內部是一樣待遇，可公共頻道卻必須要做很多有關民生和教育類的節目。新聞頻道有政府機關哄著，經濟頻道則有企事業單位捧著，獨獨他們公共頻道唯一一檔創收的節目就是福彩開獎而已。

    原本公共頻道總監也想買點電視劇電影什么的來提高收視率，結果被影視頻道告了一狀，最后公共頻道只能播二輪劇，還不能外購。于是公共頻道的收視率越來越低，連在總臺內部的存在感也越來越低，所以孫蕓蕓急死了。就算她是公共頻道第一花旦又如何？她的知名度還沒有經濟頻道那個《美食大搜索》的外景女記者高呢！如今好不容易節目部主任蒞臨公共頻道，孫蕓蕓要是不知道抓住機會往上爬就奇怪了。因此孫蕓蕓在彩排的時候是拿出了百分之兩百的精力在主持，連公共頻道總監都驚訝于孫蕓蕓的賣力。

    彩排了兩輪之后，自然是吃午飯休息。原本劉mama要帶劉淼單獨去吃飯，但是劉淼覺得自己不能太特殊化，于是跟著其他人一起在演播廳旁邊的休息室里吃盒飯。當然，既然劉mama在這里，盒飯當然是最好的，人人都有雞腿吃。吃完飯略微休息之后就繼續彩排，前面是讓大家熟悉走位，現在是要讓導播在樓上的監控室里熟悉如何切換鏡頭。

    除此之外，兩邊的隊員還有單獨去錄制一段獨白和集體宣言。為了不讓鏡頭看上去單調，四班的隊員去了廣電中心外面的花園，而一班則去了相對具有科技感的機房外圍。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之后，就是帶著這幫孩子去化妝室化妝。雖然廣電中心有那種高規格的化妝單間，可惜現在孩子們的知名度還不足以讓人家用那樣好的地方，所以就只好去那種大化妝間。

    大化妝間幾乎有兩個教室那么大，旁邊還有幾個小隔間是給女生換衣服用的。房間里是12排兩兩對立的化妝臺，每排有八個化妝臺。大大的化妝鏡外面是一輪衍射燈。原本劉淼還以為這圈衍射燈只是為了好看，但是臺里的化妝師非常耐心地告訴他，這是為了檢查妝容用的。因為電視臺的打光基本上和這圈衍射燈的亮度差不多，如果妝容在這里有瑕疵的話，那么在演播廳里拍出來也是有瑕疵的。盡管這么強的光線會讓人的膚色提白許多，但是如果皮膚有毛孔、暗沉或泛黃的話那也會呈倍數被放大。

    好在孩子們的皮膚都是天然去雕飾，因此化妝師們都是上個淡妝就收工了。除了周森因為最近火氣大，爆出幾顆青春痘必須要用遮瑕之外，其他的男孩子都是簡單上個粉底就可以了。女孩子就相對復雜了點，粉底腮紅唇膏是必須的，然后就是發型還要稍微整理一下。

    不過彭巧慧因為膚色比較黑而吃虧不少，盡管化妝師上了厚厚的粉底但還是看上去有些暗沉。看到拍出來的效果不是很理想，還沒等導播不滿，彭巧慧自己就有些自卑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哪個沒有一點明星夢？彭巧慧雖然也是好學生，但是身為文娛委員的她一直對唱歌跳舞很有興趣，但是如今在電視臺里被很直白地告知，你太黑了，拍出來畫面不好看，這打擊可想而知。雖然劉淼不想多管閑事，但畢竟是自己的隊友，他也想出手幫幫忙。他聯想到后世《康熙來了》中，小s采訪潘迎紫的時候聊及風靡臺灣女主持中的“蘋果光”，于是他找到了劉mama。

    “那個小姑娘原來是你們班的學生啊。”劉mama也很同情那個小姑娘的遭遇。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正是愛美的時候，忽然被人說你壓根就不好看，這打擊也夠難受的。“你說幫她加一支燈？那不行，這樣她那塊區域就太亮了，拍出來就顯得你們在陰影里了。”

    劉mama縱橫主持界幾十年，對燈光自然也是有了解的。為什么越資深的主持人在電視里越好看？那是因為人家知道如何利用現場的燈光和機位讓自己顯得更加美麗。不過劉淼跟劉mama解釋了蘋果光的構造，后世早就有現成的蘋果光可以采買了，但是現在卻沒有。

    好在小s和潘迎紫在聊天的時候，節目組還非常貼心地拿出了最原始版的蘋果光給大家看，完全就是在現有腳燈的基礎上進行改造的。現在的燈光普遍偏黃，這也就是為什么現在舞臺上還不流行裸妝的原因。因為你敢上淡妝，那么拍出來的效果一定是黃臉婆。只有等后來氙燈流行開，燈光基本都是白色的時候，裸妝和淡妝才流行起來。

    劉淼找燈光師要了一個腳燈，然后又找道具師要了一張耐高溫的白色塑料紙。原本直射的燈光透過白色塑料紙之后變成有衍射效果的散光燈了，而白色的光線打過去之后，頓時有了柔光和高光效果，彭巧慧的膚色立刻被提亮許多，連帶著臉上的一些小瑕疵也變得不見了。

    “哎呀，這簡直跟仙女一樣了。”孫蕓蕓立刻驚嘆道，“這小臉立刻就水嫩嫩了。劉師傅，我也要打一支這樣的燈嘛。”

    “你啊，非要跟個小姑娘去比嫩。”劉mama打趣了孫蕓蕓一句，但還是點頭同意了。“這燈的效果不錯，但是只適合固定主持位的女主持。男主持就不適合了，被這樣的燈光一照就顯得太奶油了，不夠莊重了。”

    有了劉mama的首肯，寶慶電視臺的女主持們紛紛和燈光師打聽起來。畢竟哪個女主持不希望自己在鏡頭里更美？于是原本的蘋果光居然變成了劉淼光了。聽到這個結果之后，劉淼忽然后悔沒有去申請個改進專利，估計全球的女主持們一定樂意掏錢的。

    有了這個插曲之后，大家在舞臺上的帶妝彩排非常完美。等所有彩排都確定了之后，大家就開始退到一邊休息。孫蕓蕓和兩隊隊員自然只能在舞臺上等著，只是舞臺上燈光是全黑的。而舞臺外的觀眾席的燈光倒是亮著的，而觀眾也開始陸續進場了。因為是一班和四班的比賽，所以一班和四班的學生都到了。而劉mama自然也看到了一臉嚴肅的劉焱，而劉焱看到劉mama之后也坐了過來。

    劉mama則和劉焱聊起天了，基本就是詢問功課的事情。其次就是旁敲側擊兩個孩子的發育情況，劉mama那個當醫師的同學聽到劉mama關系兒子們的性福生活時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然后那個同學很正經地告訴劉mama，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有夢遺是正常的，沒有夢遺也是正常的。畢竟夢遺不是女孩子的大姨媽是必然發生的事情，如果男孩子學會了其他方法的話，那么夢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

    等劉mama明白自己同學是暗示diy之后就更加擔心了，因為按照老祖宗的說法，男孩子要是學會diy的話就會長不長什么的。當然，這個偽科學被醫生狠狠地抨擊了一番，不過她也提醒劉mama，別讓男孩子過多沉迷其中。一方面縱欲的確會影響發育，另一方面沉迷這個的話的確也會導致注意力和理解力下降。

    所以劉mama先逮住最懂事的劉焱聊這個話題，明里暗里地提醒他如果有什么覺得不對的地方要及時和爸爸mama說。然后還表示劉爸爸特意買了幾本書給倆兄弟，這次放月假回家的時候一定要讀一讀。

    劉焱起初還沒理解劉mama在說什么，后來赫然發現劉mama居然在和自己說初二生物課本最后一章的內容時，劉焱的耳朵頓時紅了。

    看到自己兒子如此清純可愛的模樣，劉mama忽然也和劉爸爸開始擔心起來，自己養的豬可千萬別被什么爛白菜勾搭走了。

    與此同時，光明中學辯論賽總決賽也拉開了序幕……

    ☆、 第044章

    當觀眾都陸續就坐之后，現場導演已經奉導播的命令開始示意大家盡快找到位置。待大家都做好之后，現場導演就在那講解一些直播注意事項。比如，不要隨意走動，請配合現場制造掌聲和笑聲什么的。當這邊囑咐完之后，導播那邊已經提醒還有五分鐘進直播訊號。最后30秒倒計時的時候，現場導演就在那喊了，以便提醒提醒所有人。而到了最后五秒的時候，現場導演就只用手勢提醒了。倒計時結束之后，現場的訊號就接駁到直播設備上了。

    隨著30秒的片頭結束，現場的燈光逐漸亮了起來。而孫蕓蕓也在燈光全部亮好之后，一臉笑容地在那主持起來。她介紹完賽事背景和現場評委之后，就開始介紹起雙方的隊員來著。相較于一班這邊略顯平淡的自我介紹，四班那邊顯然是有備而來，每個人的介紹都仿佛一小段表演一般。盡管這樣的自我介紹很有舞臺效果，但是落在評委老師眼里似乎就有點略失莊重了。

    在雙方隊員都自我介紹之后，孫蕓蕓就宣布了總決賽的論題和雙方的論點，然后比賽就開始了。既然四班是正方，于是一上來就將開始大談克隆技術對人類倫理道德的沖擊，然后又談到納粹利用人類進行科學實驗等等反人類的罪行。四班的一辯應該是特意接受過演講方面的培訓，這么五分鐘的發言愣是給他將的跌宕起伏。發言結束之后，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而反方一辯周森的觀點則是倫理道德的發展是跟不上科學的需要的，因此科學的發展勢必要突破當時倫理的限制。周森沒有回避納粹，并且將納粹定義為反人類行為而不是科學行為。

    這也是劉淼事先料到的結果，因為既然要打擊科學一旦突破倫理束縛就會導致可怕的后果，那么最好的例子自然就是納粹當時進行的一系列人類實驗。所以劉淼當初定下的基調，如果對方不談納粹，那么他們也選擇性無視；如果對方要談納粹，那么他們就必須將納粹定義成反人類行為而不是科學，否則反方這邊就沒法反駁了。然后周森又舉出了許多例子，比如中世紀布魯諾提出日心說其實是違背當時倫理的，但正是因為他們的勇敢而導致人類的科學和思想邁出了一大步；然后又舉例了十七、八世紀的人體解剖，這在當時也是違背倫理道德的，可如果沒有這些敢打破倫理的人，現代醫學壓根就建立不起來。周森的反駁立論也非常精彩，得到了不亞于四班的掌聲。重要的是，周森的發言更加冷靜，落在旁觀者眼里就顯得更有邏輯更理智了。

    在駁論階段，四班的二辯當然不是張垚的對手。在張垚的步步緊逼之下，四班的二辯甚至說出了“在一定的條件下，倫理的確阻礙了科學的發展”。看到對方二辯如此失策，劉淼嘴角浮上了一絲微笑。原本林新星是對方的二辯，但為了較勁而特意將自己換到三辯來和劉淼打對臺。二辯和三辯其實是辯論賽里最容易出彩的兩個人，也是對應變能力和口才要求最高的兩個人。但二辯負責的是攻辯，其實就是相當于陣地戰，一種非常紳士的戰斗方式。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簡直和《夢幻西游》的戰斗方式有的一比了。但是這里也是很容易設伏的地方，稍不留意就會被對方帶到坑里去。而張垚顯然很聰明地將四班耳邊拐到陷阱里。

    既然對方二辯已經變相承認了己方的論點，那么比賽的勝負情勢等于朝己方傾斜了。但讓劉淼沒有料到的是林新星果然有兩把刷子，在自由辯論階段提出了“倫理也是順應時代進行自我發展的，所以倫理是具有自我修正能力。科學在發展，倫理也在發展，最后科學的發展必須在倫理的發展范圍內。”林新星拋出的這個論點連劉淼都忍不住在心底叫好，因為林新星這么一來就讓“科學發展必須在倫理范圍內”的觀點變得無懈可擊了。

    不過劉淼沉思了片刻之后，繼續提出自己的疑問，來質疑正方的論點。劉淼的觀點就是倫理的發展速度遠遠趕不上科學的發展速度，很多現在看上去還可行的倫理其實是在科學發展到一定階段之后，倫理才自我修正成功的。因此劉淼成功將辯論點轉移到“倫理”的發展速度和“科學”的發展速度，誰更符合人類的發展需要。相較于內心三十多歲的劉淼來說，林新星實在是太不夠看了，劉淼不斷拋出案例證明自己的觀點，而林新星則開始節節敗退。到了最后的四辯陳詞時，四班那邊明顯就有些壓不住臺面了。

    等雙方總結陳詞之后，孫蕓蕓宣布廣告之后回來公布成績。一班這邊自然知道自己已經勝券在握，四班那邊則是意興闌珊了許多。到了公布成績的時候，七位評委老師一致認定一班在辯論賽獲勝，同時劉淼還拿下了辯論賽總決賽的“最佳辯手”獎項。最后少不了就是發獎和致辭環節，劉淼在拿獎之后也不忘感謝學校感謝老師什么的，總之是大家都高興了。

    而這個領獎環節也被新聞頻道拿去作為《晚間新聞》的播出素材，一時間劉淼在寶慶市的知名度大增。而新聞頻道也借此宣布寶慶市首屆中學生辯論大賽將在寒假期間舉行，高中組將由寶慶市一中、市二中、市三中、寶慶縣一中、縣二中、昭陽一中、寧武一中和新城一中八所中學參賽；而初中組則由光明中學、雙清中學、城關中學、北塔中學、昭陽一中初中部五所學校參賽。高中組將采用抽簽淘汰制，初中組則采用單循環賽制，并且表示最后還將安排高中組冠軍和初中組冠軍進行“王中王辯論表演賽”。

    不過這個消息并沒有讓郝老師在意太多，他依舊是反復強調馬上要進行的月考了，并且他還點名了幾個參加辯論賽的選手，如果成績下滑的話，那么元旦假期后就請家長過來和老師面談下。對于這個年紀的孩子們來說，請家長來學校簡直是天塌了一般的懲罰，所以原本緊張的學習氣氛也再度加強了。而劉淼也本來就決定在辯論賽之后就認真復習的，因此壓根就沒在意郝老師說什么，只是將原本有些松懈的復習計劃再度加緊了一點而已。

    就這么緊張地過了兩周，期末考試前的最后一次月考還是如約來臨。不過大家都有了前幾次的考試經驗，所以都有條不紊地開始準備起來。不過和前幾次月考不同的是，這次月考將在假期結束后宣布。而這次假期是史無前例的五天，因此參加考試的同學們都或多或少地面帶微笑。第一天依舊是上午語文，下午物理和化學；第二天則是上午數學，下午歷史和政治。

    考完政治之后，整個校園都沸騰了。所有的學生都朝寢室里狂奔，一些心急的學生早就打包好行李放在考室前面了。只是不少男生都積攢了許多臟衣服臭襪子什么的，因此不少考室的氣味都有些不太舒適，最后還是被老師們要求將行李放在走廊上才解決這個問題。

    因為是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所以當收卷鈴聲響起的時候，學校特意放開校門允許家長進來幫孩子們收拾一二。劉家父母和周爸爸自然都趕到寢室幫忙收拾，倒不是劉淼矯情，畢竟被套床單什么的實在不好清洗，因此才讓父母過來幫忙收拾一二。在劉mama收拾床單的時候，劉爸爸特意用胳膊碰了下劉mama，示意劉mama仔細檢查。劉mama得令之后也是睜開火眼金睛檢查倆兒子的床單或被套上是不是留下了什么成長的痕跡。

    連張爸爸和劉爸爸聊完天之后也頗為仔細地檢查了下張垚的床單，結果張垚丟了句，“干嘛啊？看我有沒有夢遺是不是啊？那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才來檢查？那個床單我都丟了，這是我新買的。平時也不見你cao心這個，現在著急了？”

    張垚這大嘴巴一開，頓時寢室里的氣氛就尷尬了。原本收拾好行李的孫正峰、秦剛和周森連忙拿著各自行李，紅著臉跑了。而劉mama更是無比尷尬地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地幫倆兒子收拾被單，劉焱雖然故作淡定，不過紅紅的耳朵早就出賣了他。倒是劉淼不覺得啥，依舊很平靜地在收拾書桌上的東西。

    看到張垚如此地大嘴巴，張爸爸咳嗽了下掩飾自己，然后訓道：“你這孩子瞎說什么呢，這里可有外人呢！”

    “有什么了不起的？”張垚仿佛沒有理解張爸爸的話，“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難道還沒遇上這事？劉淼、劉焱，你倆晚上難道沒有夢遺過。”

    劉焱現在不僅是耳朵紅了，臉也紅了。劉淼雖然不會因為這個話題而臉紅，但突然被一個心理年齡都能做自己兒子的小男生這么問，劉淼的臉也忍不住有些發燒。

    看到倆兄弟是一個比一個臉紅，張垚仿佛跟見了外星人一樣吃驚，“什么，你倆還沒有夢遺過！”

    “好了！”張爸爸忍不住出言打斷自己兒子。眼看著張垚對這個話題越來越起勁，張爸爸只好打斷自己兒子的嘲諷技能，然后迅速幫兒子打包好行李，拖著兒子走了。

    而張垚還渾然不覺地說，“五天假期你們打算怎么過啊？要不然來我家玩，我家剛買了新的游戲機。”

    張垚這個導致尷尬的罪魁禍首是終于走了，劉mama也將劉淼劉焱的行李打包好交給劉爸爸帶走。只不過張垚最后丟下的這個話題實在是不適合親子之間如此公開地討論，所以劉mama終于想了個話題。

    “淼淼啊，你們編輯說要你去南華市拍攝宣傳照，到時mama陪你去怎么樣？”

    剛好劉mama也想去南華市看看有沒有新到的衣服，順帶去觀摩下那邊的最新發型和妝面。畢竟寶慶身處內陸，潮流什么的還是比不過沿海城市。

    ☆、 第045章

    回家的路上，劉焱坐在副駕駛位上一言不發。而劉mama則和劉淼兩人在后座上熱烈討論去南華市應該采購什么。因為劉mama回來之后還要主持寶慶市元旦晚會，所以少不了要去南華市采購幾套讓人驚艷的晚禮服以備主持晚會的時候使用；同時劉mama還想去南華市做個特別點的發型。劉淼非常同意劉mama的決定，要知道這個時候女主持人不是大波浪就是利落短發。想想后世的慶典女主持個個都是發髻，然后發髻上還能做各種飾品造型什么的，因此劉淼非常建議劉mama去南華市找個好發廊做個高高的發髻去主持元旦晚會，一定可以驚艷全場。

    回到家之后，劉淼和劉焱一到自己的臥室就看到了劉爸爸特意為倆兒子準備的青春期讀物。于是兩個人都有點尷尬，其實這點事大家都有點常識，但是更細節的方面就有點害羞知道了。后世周森也是在大學接受了蒼井空老師的教導之后才了解的比較詳細，中學時代的周森也是懵懂少年。劉淼故作輕松地拿了一本書到自己手上，然后將一本什么《青春期男孩子必須要知道的事情》遞給了劉焱。劉焱兩耳通紅地躲到床上去看書了，劉淼則隨手翻了翻自己手上的這本《從男孩到男人》。

    這個時代的青春期讀物真的不好評價是保守還是開放，說保守吧，青春期讀物的配圖居然是真人！說開放吧，一些關鍵內容偏偏語焉不詳。連如何解決夢遺和手。yin都是非常客套地說要轉移注意力，建議男孩子可以加強體育鍛煉什么的。對于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劉淼撇撇嘴就丟到一邊去了。

    而此時劉焱忽然從床上探出頭，“劉淼，你有過夢遺么？”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劉焱都有點不好意思看劉淼。劉淼一愣，他還真不知道自己這個身體有沒有過這個現象，但是從他重生到現在似乎都沒有過。

    而劉焱似乎覺得這個話題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決定更坦誠一點，于是補充了，“我有天晚上夢遺過，還將內褲丟到你的臟衣里了。反正我倆的衣服都是一樣的，所以我估計mama會以為是你。”

    劉淼對于自己哥哥的這個栽贓嫁禍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只好故作大方地表示自己不介意。

    劉焱從自己床上爬了下來，然后湊到劉淼耳邊說了些話，劉淼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和劉焱討論下去了。如果自己是真的劉淼或許不會介意，可現在自己偏偏不是真的劉淼啊！劉淼是周森的時候也是有堂哥表弟的，可他們沒有親密到會討論如此隱私的話題。

    劉焱以為劉淼是不相信，于是劉焱一咬牙就將自己褲子脫了給劉淼看。劉淼雖然和劉焱一起洗澡，但真的沒有如此近距離認真地看過劉焱那個地方。

    劉淼在心底痛苦地喊道，夭壽啊！會長針眼的啊。

    不過看到劉焱如此疑惑地和自己討論青春期男孩子的困惑，劉淼只好表示自己也和劉焱一樣，然后非常耐心地幫劉焱解決了幾個困惑。

    最后劉焱高興了，說道，“我就知道你生物學得好。”

    聽到劉焱的這個表揚，劉淼心底忍不住吐槽，這和生物學得好有一毛錢關系么？初二下學期生物課本上最后的一章寫得簡直跟謎語一般，估計看了之后的孩子會有更多困惑。

    和劉焱愉快地交流完男孩子們的小秘密之后，劉淼就纏著劉mama詢問什么時候去南華市。劉mama想了之后，決定先讓劉淼在家休息兩天，然后再去南華市。等在南華市逗留兩天之后回來就可以趕上元旦慶典晚會了。既然決定好行程之后，劉淼就給卓然打了電話，確定了彼此的行程。

    在家休息的兩天對于劉淼劉焱來說真的是最放松的兩天，倆兄弟就窩在沙發里看電視，劉mama還特意從電視臺里帶了外面很難租到的日劇錄像帶。這個時候正是韓劇還沒有流行，日劇在國內二線城市電視臺大行其道的時候。劉mama直接就將什么《東京愛情故事》、《東京電梯小姐》和《東京仙履奇緣》等熱門日劇帶回家觀看。

    其實主要是劉mama在看，劉淼和劉焱就在一邊陪看罷了。在劉淼看來，日劇的題材過于端著了，完全不接地氣，因此沒法得到國內最主要的收視群——家庭主婦的喜愛。而且日劇浮夸的表演方式和過于短小的劇情設定，也讓日劇最終在國內是曇花一現。

    盡管有人說整個九十年代是日劇的黃金十年，可問題是整個黃金十年能讓記住并留下深刻的日劇也不過《東京愛情故事》、《悠長假期》和《美麗人生》罷了。反倒是后來韓劇接棒亞洲流行文化之后，相對接地氣的韓劇更是霸占了各大電視臺的不同電視劇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