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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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時此刻,我們最應(yīng)該做的,并不是把所有人都給找齊,而是將這一部分人給送回地面上去。 保住這一部分人的性命,方才是正理。 我召集了幾個主要的負(fù)責(zé)人,簡單幾句話,將此刻的情況跟大家講清楚,然后提出先將大部分受傷和沒有戰(zhàn)斗能力的人給送回地面上去。 對于我的提議,沒有一個人反駁。 這里面包括了黃養(yǎng)神的meimei鬼鬼。 因?yàn)樗腥硕记宄谶@樣一個詭異莫名、瞬息萬變的鬼地方,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而冒然將這些人留在這里,無疑是對他們最大的不負(fù)責(zé)任。 他們的下場,恐怕只有一個死字。 至于其余還沒有找到的人,我們到時候再回來找,也為時未晚。 剛剛商議了一會兒,這個時候,鬼鬼的臉色突然一變,沖著我說道:“不好,老大,我跟阿依娜失去了聯(lián)系。” 我心一慌,回過頭去,瞧見那原本在四處奔逐的暴龍,居然毫無聲息地趴倒在地,悄無聲息。 這種感覺讓我感覺十分不對勁,而就在此時,原來的那缺口處,突然有一道血?dú)猓溉恢g就沖天而起,將整個天際都給照得通紅。 這氣息讓我心慌意亂,當(dāng)下也是毫不猶豫地大聲喊道:“撤退,立刻撤退!” 第五十六章 被堵在家門口 隨著那沖天而起的血光,形勢陡然扭轉(zhuǎn),我能夠感受到那種恐怖的氣氛在一瞬間蔓延。 眾人越過被毀去大半的防護(hù)林,奮力朝著河流的上游方向跑去。而鬼鬼試圖折返回天巴錯,與阿依娜、摩呼羅迦取得聯(lián)系,給我一把拽住,不讓她自投羅網(wǎng)。 之所以攔著鬼鬼,是因?yàn)槲颐靼滓粋€道理,那就是盡管我們剛才能夠馭使著摩呼羅迦,逃出生天,并且將這天巴錯和神眠之地給弄成一片廢墟,但從本質(zhì)上來說,那家伙最終不過是一頭有奶便是娘的畜生。 恃強(qiáng)凌弱。才是它的本質(zhì)。 倘若此刻站在我們這一邊的,是頭真龍,恐怕它會俯首稱臣,然而僅憑著我飲血寒光劍之中的龍氣,絕對無法跟這一股沖天血光的主人相抗衡。 那沖天而起的血光,絕對不是汨羅紅頂。 阿摩王,他回來了! 鬼鬼拼命掙扎,不為別的,而是她的阿依娜還在那畜生的腦袋里面,而我則不得不逼著她壯士斷腕,拽著她就一陣飛奔,而旁邊的布魚則大聲對我說道:“老大,河。帶著大家去河邊!” 聽到布魚的建議,我毫不猶疑地帶著眾人朝著大河邊狂奔而走。 在死亡的威脅下,我們很快就趕到了河邊來,這兒正處于瀑布的上游位置,水流湍急無比,人倘若掉入水底,沒有極強(qiáng)的水性,只怕就會隨著那瀑布,跌落深淵。 很難想象這瀑布的垂直高度有多少,反正按照我先前在巨鷹身上瞧見的景象。基本上不會有人能夠在這樣的高度之中生還。 然而布魚卻領(lǐng)著我們朝上游的方向走了數(shù)百米,吹了一個口哨之后,對大家喊道:“快點(diǎn),跳進(jìn)河里去!” 這兒離那瀑布稍微有點(diǎn)兒距離,震耳欲聾的瀑流聲減緩了一些,然而就在此時,我們卻聽到了一股充斥了整個空間的咆哮聲。 隨著這咆哮聲揚(yáng)起來的,是連帶著整個地皮都在顫動不休的巨大動靜。 砰、砰、砰…… 我對這動靜十分熟悉,而與我同行的好多人,也都清楚是什么。 那是摩呼羅迦瘋狂的踐踏之聲。 就在剛才,摩門教的無數(shù)教徒,都是死于這樣的戰(zhàn)爭踐踏之下。 我們離開的時候。那暴龍還低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此刻卻突然有這樣狂暴的聲響傳了出來,只能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這短暫的時間里,它已經(jīng)換了一個主人。 而它下一個的獵食對象。則極有可能就是剛才還騎在它身上的我們。 “跳啊!” 布魚在催促著,而那湍流的水面突然浮現(xiàn)出了一條一條的黑褐色鐵背來。 這些鐵背,居然是一條條的鱷魚。 許多人都為之心驚,而布魚、張勵耘和白合卻毫不猶豫地給大家示范,直接跳上了那些巨大鱷魚的背脊之上去。 這些鱷魚巨大無比,一條鱷魚的背上能夠坐得下四五人。 我瞧見那些鱷魚的眼珠子里并無兇戾之氣,曉得布魚乃水獸化身,這些鱷魚恐怕是他馴化出來的成果。 從這兒到出口處,最短的距離,就是這條河流。 有著這些鱷魚助力,我逃脫生天的希望無疑又多了幾分,我連忙催促著寧綢、桑日勒、徐仕斐等一眾人等趕緊跳下水中,而我也與小白狐兒、鬼鬼同時躍上了一條巨鱷的背上去,緊緊抓住它背上的凸起部分。 布魚坐在最前面的那頭鱷魚身上,打了一個唿哨,接著直接一躍而下,跳進(jìn)了水里。 他在領(lǐng)航。 隨著布魚化作一道白線,朝著上游如箭而去,那些鱷魚頓時也奮力劃動四肢和巨大的尾巴,緊緊跟隨。 這些鱷魚別看著巨大而笨重,但是速度卻奇快無比。 坐在它們的身上,有一種快艇的感覺。 然而即便如此,我依然還是感覺到強(qiáng)烈的不安,當(dāng)鱷魚群游出了激流區(qū)的時候,那籠罩了半邊天空的血色紅光終于消失了,然而我卻反而陷入了一種凝重?zé)o比的狀態(tài),左右一番打量,與張勵耘平齊,跟他商量。 我的想法,是一會兒我們趕到出口,讓他帶著大家離開之后,直接炸掉這個出口。 對,并不僅僅只是封印,而是將出口給炸毀掉。 封印還有可能被解開,但是倘若被炸毀了,就不會再有通道出去。 張勵耘對我的提議自然是贊成的,不過他還是有一點(diǎn)兒疑問:“老大,這辦法自然是好,不過我們還有些人沒有能夠逃脫,若是將通道給炸毀了,那豈不是永遠(yuǎn)都沒辦法找尋了?”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平靜地說道:“對,正因?yàn)槿绱耍晕視粝隆!?/br> “什么?” 旁邊的白合和小白狐兒都驚詫地叫出了聲來,連有些忿怒的鬼鬼也變了臉色。 她們以為我剛才的手段,是以拋棄黃養(yǎng)神、林齊鳴、朱雪婷這些人為前提,卻沒想到我居然會選擇留下來。 我不動聲色地說道:“之所以要將這通道給炸毀,是因?yàn)槲矣幸环N強(qiáng)烈的預(yù)感,一旦那血光的主人跟隨者我們,一同回到地表世界,將會是一場大災(zāi)難,到時候恐怕會危害到無數(shù)人的性命。我們的職責(zé),就是將這種可能給掐滅。至于那些失散的人,將由我來找尋。” 小白狐兒氣急敗壞地說道:“可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通道給炸毀了,連你也回不去了啊!”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說道:“不會,車到山前必有路,我總會找到辦法的。” 小白狐兒見我執(zhí)意如此,知道以我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改變主意的,于是毫不猶豫地說道:“如果是這樣,那我也跟著你一起,留在這里。” 我眉頭一挑,呵斥她道:“胡鬧,你知不知道,留在這里,到底有多危險?” 小白狐兒眼眶一下就紅了,不過卻還是咬著嘴唇堅(jiān)持道:“我不,不管你在那兒,是生是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這是你答應(yīng)我的事情,你不能拋下我一人不管……” 她的話喚醒了我塵封已久的回憶,想起當(dāng)年麻栗山的夕陽下,我牽著她的小手一起離開時說下的誓言,我就硬不下心腸來拒絕。 我沒有說話了,而張勵耘卻是說道:“對,老大,這種事情,你不能自己一個人扛。” 我詫異地看著他,卻聽到張勵耘認(rèn)真地說道:“老大,七劍成立許久,這么多年了,我們已經(jīng)不再是一個一個獨(dú)立的個體,而是血脈相融的兄弟姐妹了。齊鳴和雪婷還在這里,我們就不能走,你要留下,我張勵耘就不可能離開。或許留在這里,就會與之前的一切告別,但是我想說,比起以后不斷受到良心的譴責(zé)來說,我覺得這樣,或許更加讓我安心。” 向來最服從我命令的張勵耘,也對我提出了反對意見。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我卻沒有反駁他們的理由。 七劍,永遠(yuǎn)都是七個人的整體,而不僅僅只是七把劍,我如何能夠?yàn)榱诵┰S情緒,便將他們給分開呢? 我看向了白合,她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道:“我家小婷婷還在這兒呢,我怎么可能離開?” 我家小婷婷? 等等,這是怎么回事,朱雪婷在白合的口中,為什么會變成我家小婷婷了? 我一頭霧水,感覺腦子有點(diǎn)兒不夠用。 七劍既然不愿意離開,我自然也不會強(qiáng)求,每一個人都有舍身取義的熱血,我如何能將這滿腔熱情給澆滅,不過其余的人,卻絕對不能留在這個危險之地,必須得轉(zhuǎn)移,返回地面上去。 我找到了寧綢,把事情跟他挑明,聽到我的決定,他首先感到的是詫異,其次臉色通紅,說自己也要留下來。 西川漢子,未必沒有錚錚傲骨者。 當(dāng)年抗日,百萬川軍出山,洪流如注,多少人埋骨他鄉(xiāng),他寧綢又如何能夠辱沒先人的威名? 然而我卻并沒有順著他的意思,而是跟他解釋,帶著這些人活著離開這里,方才是他最重要的責(zé)任,至于其他的事情,則交由我來解決。 我沒有半點(diǎn)兒商量的余地,直接表明,這是命令。 寧綢最終妥協(xié)了,不但因?yàn)樨?zé)任重大,還有就是他也是負(fù)傷之身,留下來,其實(shí)也不過是個累贅。 盡管如此,他還是緊緊拉著我的雙手,情真意切地說道:“陳司長,之前聽過您的名聲,只覺得您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一線人員,時值如今,方才曉得,您才是那義薄云天、鐵肩挑梁的大智大勇之人。所謂黑手雙城,實(shí)在是太辱沒了您……” 我卻無所謂地笑道:“是么,我反倒是挺喜歡這匪號的,聽著霸氣!” 鱷魚飛快,不多時我們就來到了出口處,為了迷惑敵人,七劍單獨(dú)編作一組,分散敵人的注意力,而我則帶著寧綢等十余個殘兵,緩慢接近那出口處。 然而越過河邊的林子,當(dāng)我們走到跟前來的時候,我卻感覺到一陣手足發(fā)涼。 那巨大的摩呼羅迦正堵在石柱之下,而在它的頭頂處,則有一個傲然而立的紅袍人,安靜地等待著我們的到來。 第五十七章 伏擊重圍絕望 在這個地底世界之中,沒有什么,會比那頭巨大無匹的摩呼羅迦更加顯眼,讓人一眼就能夠瞧清楚。 因?yàn)樗鼘?shí)在是太過于龐大了。 這頭暴龍全長有十幾丈。就算是直立起來,也有二十多米,這樣的高度,完全就是一座rou山,不管怎么樣,都讓人無法忽視。 然而它頭頂上那個負(fù)手而立的紅袍人,在我的眼中,卻比摩呼羅迦更加耀眼。 他一出現(xiàn),就仿佛整個地底世界之中,出現(xiàn)了一輪耀眼的太陽一般。 這是一種心理上面的感覺。然而不只是我,寧綢等人也下意識地往后面退去,臉上都寫滿了恐懼,盡管這樣的距離,我們甚至都沒有能夠瞧清楚那紅袍人的臉,到底長著什么模樣。 除了摩呼羅迦和紅袍人,還有二十來個摩門教的信徒,在分散在了那巨大石柱的不同角落。 這些人手,想必就是黃文興跟我提過的看守者。 這些人應(yīng)該是一直都在附近埋伏著的,我們當(dāng)初從上面下來,應(yīng)該也是處于他們的監(jiān)視之中,不過他們隱藏得比較深,所以沒有人發(fā)現(xiàn)。 時值如今。他們已經(jīng)沒有了隱藏的必要。 這是一支十分強(qiáng)大的力量,是專門為了應(yīng)付地表之上的人們而組建的,我瞧見至少有十個穿著紅袍的薩滿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