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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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問起黃文興其余人的時候,他表現(xiàn)得很堅決,也許并不是因為他悍不畏死,更多的。除了自恃有血池重生一途可以走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些抓來的人,也許并不在他的管控之下。 因為如此,他方才言語含糊,只字未提。 然而汨羅紅頂卻不一樣,阿摩王前往茶荏巴錯的地底世界里面游歷,作為天巴錯臨時的負責(zé)人,他才是這一切的掌控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汨羅紅頂方才是策劃一切的幕后兇手。 所以在他提出這句話兒來的時候。我終究還是猶豫了半秒,而趁著這一恍惚,汨羅紅頂一個晃身,人便出現(xiàn)在了十米之外,篝火之前。 飲血寒光劍劈了一個空,劍風(fēng)卻憑空卷起,在半空中響起了一陣雷鳴一般的音爆聲。 轟! 篝火的另一邊,那頭巨型暴龍丑陋而巨大的腦袋動了一動,打了一個響鼻,將篝火給吹得明暗不定。 煞氣十足。 盡管巨型暴龍繼續(xù)睡去,卻給了我很強大的壓力。而汨羅紅頂卻毫不在意,一雙碧綠色的眼睛變得格外銳利,仿佛能夠穿透我的心一般,那話語沙啞,沖著我平緩說道:“你是個重情義的男人,我也不讓你為難,倘若你愿意留下來,我可以跟你承諾,將你所有的同伴都給放回去。永封此洞,你可愿意?” 這是要犧牲小我,幸福大家的節(jié)奏啊! 這事兒說起來簡單,但是真正輪到自己的頭上,卻又變得那般的復(fù)雜,更何況那家伙未必能夠兌現(xiàn)承諾。 這世間最愚蠢的事情,莫過于與惡棍交易,還期待他完成諾言。 幼稚! 我冷冷地笑著,然而那汨羅紅頂似乎能夠看穿我的內(nèi)心一般,嘿嘿笑道:“你若是覺得不能相信我,我可以將他們先放回去,你看如何?” 我瞇著眼睛,瞧著這個神秘而矮小的掌控者,出言說道:“先給我看看真假。” 汨羅紅頂答應(yīng)得十分爽快。單手揚起,打了一個響指,然后說道:“其他人關(guān)在別處,一時半會找不過來,但是這個,倒是可以給你瞧一瞧。” 響指一出,從角落的陰影處便走來了兩個男人,一高一矮,沒有穿紅袍。光著膀子,一身腱子rou。 這兩人手中押著一個被綁起來的女子,卻正是剛才消失不見的鬼鬼。 鬼鬼被用白色的蛛絲繩給捆了起來,那繩子十分結(jié)實,盡管她奮力掙扎,卻無濟于事,而嘴里,則塞著一團黑乎乎的布,使得她小臉憋得通紅,卻無濟于事。 鬼鬼被推到前面來,在汨羅紅頂?shù)氖疽庀拢菈K臟兮兮的黑布給拿開了,她則立刻焦急地沖我喊道:“老大,快逃,不要管我!” 她剛才應(yīng)該就在這里,顯然聽到了我們的對話,所以才會這般地說起。 汨羅紅頂并沒有理會鬼鬼的話語,而是平靜地看著我,等待著我的抉擇,而我則再次提出:“不,我想見見其他人。” 對于我的堅持,汨羅紅頂斷然否定道:“這里面的事情,牽扯到很多方面,實在麻煩。你若是承諾,放棄抵抗,我就可以讓他們出來見你,而倘若你連一點兒和平的誠意都沒有,我又如何會這么做呢?” 我瞇起了眼睛來,平靜地說道:“你需要我表現(xiàn)出什么樣的誠意?” 汨羅紅頂指著我手中的劍,然后說道:“把你手中的劍,丟進血池,或者服下我給你的靈藥,兩樣你可以選擇一個。” 這家伙對飲血寒光劍倒是十分忌憚。 我冷冷地笑了起來,轉(zhuǎn)動了一下劍柄,寒聲說道:“我若是放棄抵抗,人為刀俎,我為魚rou,還有什么資格與你談條件?真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兒?” 那汨羅紅頂勃然大怒:“既然你一點兒誠意都沒有,那就別怪我不給你機會了!” 這話兒說完,他手掌一揮,卻是示意道:“小阿羅,吳嘎,將這個小妮子給宰了,讓他明白我們的決心!” 他的果決讓我心臟驟然收縮,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起來。 我與被挾持的鬼鬼之間,有超過二十米的距離,而這樣的距離,就算我用上全力,也無法從那兩個侍從的手中,將她給奪過來。 聽到汨羅紅頂?shù)姆愿溃瑨冻种砉淼哪莻€高個子毫不猶豫地將一把金色彎刀給揚了起來。 鬼鬼自知必死,卻是朝著我高聲喊道:“陳大哥,不要管我,你自己殺出去;若是有可能,把我養(yǎng)神哥哥救出去,不要讓我黃家絕后……” 鬼鬼引頸受戮,我心中悲涼,然而就在此時,那高個子持刀的手,卻莫名地為之一滯。 我的心神全部都集中在對方身上,他臉上的表情一僵,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而就在這時,我的腦海里卻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來:“還不趕快去就鬼鬼小姐,我堅持不了多久的!” 這聲音是……黃文興? 我心中巨震,血勁在瞬間上涌,透過右眼的神秘富豪,我能瞧見在那兩個侍從的身上,有著一團隱約的氣息在流動。 的確是黃文興,不過并不是他本人,而是臨死之前的一抹神魂。 修行者的意志和靈魂無比強大,而魔化過后的黃文興,必然更加厲害,要不然也不可能借助血池重生,不過這條道路被阻,而他又被汨羅紅頂?shù)牟贾媒o炸成碎rou,活是活不成了,卻沒想到居然還有殘魂遺留。 我沒有想到,汨羅紅頂估計也沒有想到。 那即是神魂,也是怨念。 機會! 在黃文興殘魂出現(xiàn)的那一剎那,早就蓄勢待發(fā)的我雙腳一蹬,人似炮彈,朝著前方猛然沖去。 二十米的距離,對于一個強大的修行者來說,只不過彈指一揮間,我倏然而至,那兩人卻還處于短暫的停滯之中,我不知道黃文興的殘魂能夠堅持多久,當(dāng)下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長劍一出,刺向兩者的心窩。 那高個子一時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被我一劍刺中心臟而死,而矮個子卻在瞬間擺脫了掌控,朝著后面翻滾,避開了這一擊。 我將鬼鬼拉入懷中,飲血寒光劍輕輕一挑,蛛絲繩盡數(shù)散落。 矮個兒逃過死劫,方才想起自己的職責(zé),抬頭對汨羅紅頂解釋道:“長老,剛才我動不了,好像是有人在控制著我的身體……” 汨羅紅頂臉色波瀾不驚,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廢物!” 簡單一句話,那矮個兒如喪考妣。 鬼鬼被我救出,驚喜交加,沖著我欣喜地喊道:“老大,謝謝你,鬼鬼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亂跑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回話,而是抬頭看向了半空之中。 盡管那兒只有一片空氣,不過我卻還是能夠感知到黃文興的殘魂在向上飄去。 時間到了,他得離開了。 “謝謝你!” 我的心頭響起一陣淡淡的話語,而我則喃喃說道:“老黃,你這又是何必?” 對于黃文興這個人,我自然是怨恨多過于欣賞,要是沒有他,我特勤一組和其余的人就不會陷入這般的險境,然而想到他做的一切,除了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自己,更多的,則是在維護荊門黃家。 即便是在臨去的最后一刻,他都還在竭力保護鬼鬼。 這樣的忠犬,又叫人恨不起來。 人既已死,又何必分清對錯,我心中有幾分惆悵,而他似乎知道了我的想法,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許多話語,都付諸于這輕聲長嘆之中。 鬼鬼這時也睜開婆娑的淚眼來,抬頭問我道:“他走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而是看向了不遠處的汨羅紅頂。 我看過去的時候,他也正在打量我。 兩人對望。 幾秒鐘之后,他對旁邊的高個兒吩咐一聲,那人伏地磕頭,然后陡然站起,朝著那邊的出口飛速跑去,而汨羅紅頂則朝著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而就在那高個兒抬腿跑開的時候,鬼鬼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我攔住他!” 高個兒是要去叫人的,若是讓他將天巴錯的所有人,甚至只是這神眠之塔的高手給喚出來,我都會變得很難受。 所以盡管鬼鬼剛剛被救出,不知道能否截住此人,我都沒有攔她。 因為我不能親自去攔截。 我的對手,卻是面前的這一位紅頂大長老。 鬼鬼一走,我也動了。 與對方一樣,我也是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汨羅紅頂,兩人就像決斗的西部牛仔一般。 詭計使盡,要見真章。 汨羅紅頂在離我還有十米之時,突然開口問道:“是你殺了可憐的布拉?” 我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也殺了黃文興。” 汨羅紅頂冷冷說道:“不一樣。” 我搖頭說道:“沒有什么不同,在我眼里,十個布拉,也不值我的人一命,你既然把我引來,我就要血洗你這天巴錯,祭奠那些無辜逝去的亡魂!” 汨羅紅頂陡然喝道:“去死!” 一語方休,狂猛爆炸的氣息將他頭上的袍子給吹飛,露出了一張宛如老鼠、丑陋至極的臉孔來。 緊接著,無邊血海,陡然生出。 轟! 第四十六章 真神滿足世人 戰(zhàn)斗在一瞬間發(fā)生,兩人盡管短暫位移,轟然撞到了一起。 鐺! 飲血寒光劍與一把烏黑發(fā)紫的長柄禪杖猛然撞到了一起,發(fā)出巨大的金屬之聲。震耳欲聾,而兩者之間的氣息震蕩不休,將整個空間都給鼓蕩得殺氣凜然。 不遠處的篝火,紅色的火焰跳躍不定,火舌幾乎都要舔到地面上來。 我這一劍,用了七分力,然而禪杖之上傳來的力量,卻將我給推得凌空翻起,一股腐蝕性的勁力順著劍身,朝著我的手上蔓延過來。 好在飲血寒光劍之上。有諸多氣息融合,一旦受到刺激,立刻反彈,將其滅去。 而與此同時,劍身之中的諸般氣息,也順著禪杖,朝著禪杖之上蔓延。 雙方一交手,立刻就火爆異常。 龍氣威嚴,殺氣凜然,兩者渾然而成一道家至理陰陽魚,而源自于巴干達巫神的本源氣息,又是劍走偏鋒,如此多管齊下。給人的感覺,那叫一個酸爽。 我向后翻身落地,而汨羅紅頂也后退了幾步,我瞧見他橫杖而立,宛如老鼠一般的長唇念念叨叨,心中頓時一陣凜然,感覺殺機畢現(xiàn)。 飲血寒光劍比我的反應(yīng)更快一步,提著我的手陡然上揚,朝左上方斜斜刺去。 這一劍看似刺在了半空中,然而當(dāng)刺準的時候。劍尖之上,卻又傳來了一道巨大的力量。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