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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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能夠有機會翻身,只怕將我賣一萬次,他都不嫌多。 當然,他這般的合作態度,倒也讓我少費了許多唇舌,對著他說道:“自然,雖說你先前放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弄死你也無妨,不過如果你能夠戴罪立功,我倒也可以考慮饒過你——不過我想跟你說一句話,不要跟我耍什么小心思,別說是你,就算是你老娘親自過來,我都分分鐘把她給收拾了,你若是跳得厲害。我不過是手上多一條性命而已,懂么?” 那小鬼頭裂開嘴,露出一對小虎牙來,點頭哈腰道:“曉得,世叔你的手段,小侄也是領教過了,可不敢有二心。” 它雖然這般說,我自然也不可能貿然相信,當下也是咬破了右手中指,凝聚出一縷精血來,點在了他的額頭之上,接著厲聲高喝道:“放開你的神識。不要抵抗,若是不從,現在就下黃泉去,懂不懂?” 那家伙似乎預感到了什么,不過性命在我的手上,卻也不敢多言,無奈地閉上眼睛,放開神識。 我在他閉上眼睛的一霎那,將手中的煉妖壺觀術猛然開啟。虎口微張,將這一滴精血用那觀術之力直接打入了對方的心脈之中,一如當年李道子打入我額頭之上的那一滴,緊接著我凝神靜氣,將煉妖壺觀術之中的末端口訣急誦而出:“寂寂至無蹤,虛峙劫仞阿,豁落洞玄文,誰測此峙遐;一入大乘路,孰計年劫多,不生亦不滅。欲生因蓮花——攝!” 一聲訣出。那小家伙渾身一震,臉色劇變,大聲吼道:“你對我做了什么?” 他應該是感覺得出來了,而我則并不避諱,平靜地說道:“其實你一開始投降,我是拒絕的,因為想你這般的精怪,心中除了暴戾和仇恨,基本上是不會有什么別的東西,不過天地有慈愛之心,佛曰度人,道曰歸本,我不能看著你沉淪而下,毫無拘束地為惡,故而在你的血脈之中,注入一點我的精元,日后你若是蛇鼠兩端,我自然有手段拿捏于你!” 我說得冠冕堂皇,實質上不過是對他做了禁制,倘若他想要耍什么小心思,那么自己的性命,恐怕就不保了。 茅山向來便是以降妖除魔而聞名,故而諸如此類的手段也是極多的,不過與李道子那種給我種下種子,指引向道的方式不同,我的這一滴精血,可是用茅山秘術“煉妖壺觀術”施展而出的,專門針對的就是這般的精怪,因為過于厲害,所以施術的時候十分困難,成功率也不高,好在對方完全放開了神識,倒也省去了許多麻煩。 那小家伙是個極為聰明的角色,一開始曉得自己完全被控制,心頭的怒火忍不住往外冒,而此刻了解了自己的處境之后,也唯有干笑著說道:“世叔,剛才侄兒唐突了,你這是為我好,我懂得,懂得……” 這話兒說得勉強無比,顯然他雖然精明,但并不是油滑的老狐貍,而我卻也沒有半分介懷,而是將他給扶起來,手在他的脊柱之上不斷拂動,找準關節,用力一按,便聽到噼里啪啦的響聲,不多時,那人便已經能夠站了起來,重新恢復了精神。 在恢復的那一剎那,這小家伙的臉上下意識地浮現出了狠戾的神情來,不過余光處接觸到了我那似笑非笑、高深莫測的表情時,卻也是心中一陣膽寒,整個人頓時萎頓許多,小心翼翼地對我說道:“世叔,請問有什么吩咐?” 我指著這處空間說道:“小豆子,我有一個小師弟,還有一個漂亮的少女,誤入此中,并且被那一幫人追殺,你可曉得去了哪兒?” 小豆子點頭,指著雨瀑旁邊的一條小道說道:“打哪兒過去了,那些家伙,跑得賊快,我剛剛醒來,瞧見這些家伙闖入我家,攔住了幾個,其余的倒沒有來得及留住。” 我瞧著那條小道看了一眼,疑惑地說道:“這兒通向哪里?” 小豆子回答道:“我這里原本是一處洞府的備用通道,雖說被母親封印了,但只是針對于我,其實還是四通八達的,這條小道有幾處方向,一是通向前峰的懸崖,一是通向谷底,還有一處則是走往暗河——至于去哪兒,這個得找過去,方才知曉……” 既然如此,我沒有再多說,讓他帶路,而另外一邊,林齊鳴也教訓完了那玄武門的大長老,讓他曉得了我們并非是能夠照顧他面子的江湖人,而是被他們一路追殺的那個道人一伙兒的。 若是合作,還可活命;若是想要出什么幺蛾子,倒也可以做件好事,直接將他送到黃泉之下,與前面的同門一起作伴,路上同行。 這世間,能夠活著,誰也不愿意死去,那老頭兒在自己門中作威作福,卻也曉得自家的地位在江湖中并不算什么,于是也屈服了,老老實實地在后面跟著。 有著小豆子這土著帶路,后面的路途就好走得多,走過那一條道,前面果然許多岔路,不過有他在,我們倒是省心許多,而這小豆子雖然蔫了,但是嗅覺卻是出奇的靈敏,能夠一陣腥臭之中,找出外人的氣息來,一路往前走,偶爾跟丟了,還能夠吹一聲口哨,喚出幾條長蛇來詢問一下,那駕輕就熟的模樣,著實體現出了他的價值來。 小豆子表現得異常活躍,反而是我,靜靜地在后面跟著,也不言語,甚至連跟其余人交流的意思都沒有,一路快步前行。 如此走了差不多一刻多鐘,那曲折的道路一收,化作了一處狹窄的縫隙來,僅供一人前行。 走到這兒,那小豆子方才對我說道:“世叔,這兒應該是通往前峰口下山谷的通道,我娘在這里做過禁制,不讓我離開此處,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地方我是帶到了,就不跟著你離開了……” 他說得無比誠懇,讓人心中不能生疑,不過我卻冷冷一笑,不動聲色地舉起了右掌,平靜說道:“走,還是不走?” 那小豆子苦著臉說道:“世叔,我真的走不了,不信你看?” 他怕我不相信,硬著頭皮往前走,果然走到前面的一處空間時,憑空生出了一層波瀾來,將他給隔擋在外,不得前行,而我走到旁邊的時候,卻沒有受到這波瀾的影響,他雙手一攤,無奈地說道:“送佛送到西,我自然是想送您親自見到你小師弟,不過實在是沒有辦法,抱歉啊……” 我默然不語,摸著下巴仔細思量。 小豆子瞧見我這么一副神態,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惶然說道:“世叔,你說過饒了我性命的,你可不能出爾反爾啊,會遭天譴的!” 我突然笑了,對他說道:“小豆子,既然你有心送我,那我倒也是有一個辦法,還得讓你試一試!” 這小豆子本來就是我手下的俘虜,我既得靠著他找到我那小師弟,也需要有這么一個人質在,說不定在找那魔蟒的時候也派得上用場,怎么可能讓他在我的手上平白無故地溜走,自然是不放的,而我剛才用煉妖壺觀術將其鎖定,而這家伙又是異類妖身,我或許可以想點辦法出來——比如,放在八寶囊中。 我當下也是沒有等待對方的同意,伸手一抓,將他的脖子給拎著,然后口中咒文一念,嘗試著把他往八寶囊中塞去。 這八寶囊中不能藏人,是因為里面是真空狀態,人無法在里面呼吸,但是這家伙卻不同,既然能夠化作人形,說明他本身已經能夠達到內循環暢通,十天半個月不吸空氣,也能夠自給自足,循環利用。 小豆子被我揪著脖子,毫無反抗能力,一聲哀鳴,就給塞進了其中,接著我也顧不得那玄武門大長老和矮個兒詫異的目光,徑直朝著那山縫里擠去。 那小豆子即使被我放入了八寶囊中,禁制同樣還在,不過對于我來說,實在很簡單,微微一印,立刻破解。 這狹窄的山縫并不曲折,我前行一段時間,前方一空,果然出現在了一處幽暗的山谷,里面有潮濕和陳腐的空氣,四周蟲吟鳥叫,植物放肆地生長著,茂密的樹林將頭頂的月亮都給遮掩住,一片陰森之氣籠蓋四周。 我們來到了這山谷之中,走了百米不到,就又瞧見了兩具無血尸體,臉色發白,經過辨認,果然又是那玄武門中人。 玄武門中,死了如此多的人,到底是惹到什么了呢? 我皺著眉頭,突然聽到林中傳來一片嘈雜的聲音,在西邊的某一處地方,我不管地上的尸體,帶著眾人前往聲源處,快步越過樹林,而就在這時,卻瞧見前面躥出一個黑影,倉惶而來,我瞇著眼睛瞧過去,卻沒想到那人也瞧見了我,焦急地喊道:“大師兄救我!” 第十五章 湘西鬼王臨世間 來人正是我一直找尋的那小師弟蕭克明,只見他披頭散發,衣衫襤褸,跟街面上廝混的叫花子一般。模樣也是驚慌不已。 我瞧見他心中一松,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沉聲說道:“莫慌,到底什么個情況?” 蕭克明驚慌地從我說道:“大師兄,鬼,有鬼!” 他驚恐到了極點,我反而笑了,緊緊抓著他,不讓他往后溜走,口中則冷靜地說道:“你說得真好笑,堂堂茅山道士,居然怕鬼,這事兒說出去,會不會讓人笑掉大牙?” 蕭克明給我解釋道:“大師兄,不是一般鬼……” 我拽著他。緩步朝著他逃離的方向走去:“無妨,就算是二般的鬼,我也要見識見識!” 所謂鬼,歸也,其精氣歸于天,rou歸于地,血歸于水,脈歸于澤,聲歸于雷,動作歸于風,眼歸于日月,骨歸于木。筋歸于山,齒歸于石,油膏歸于露,毛發歸于草,呼吸之氣化為亡靈而歸于幽冥之間——說到底,它不過是人通往幽冥的一種固有狀態。 每一個人都會化作鬼,無需太多的害怕,我們常言的鬼,則是因為某種執念或者原因。常留于人間不走,在這不屬于它的世界盤桓,怨氣增長,力量加強。 然而再強的鬼,也懼怕烈陽之力,見不得陽光,更懼怕雷意,故而有著茅山掌心雷,再厲害的惡鬼,滅了它。不過一掌而已。 我強行拽著小師弟的胳膊往前。而他似乎也能夠從我沉穩的情緒中獲得了力量,終于不再驚慌,正想要跟我說些什么,這時前方突然傳來幾聲慘烈的呼叫,那被我們半強迫押送著的玄武門大長老渾身一震,大聲喊道:“那是我們少門主王睿的聲音,陳先生,求你救救我們少門主,不管你有什么要求,老頭子都在所不辭!” 經過一番教育之后,這老頭兒倒是懂得了一些分寸,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將自己的位置擺得極低。 我沒有理會他的話語,朝著慘叫聲發出的方向沖去,很快就來到了一片松樹林中,瞧見一處開闊地前,出現了一群人,一個身穿華貴黑色漢服的神秘男子被四位不食人間煙火、貌美如花的華服女子簇擁著,那些華服女子為漢朝宮裝,紅、黃、黑、白四色,膚如凝脂、額頭點胭,除了這五人,還有四位侍衛打扮的冷臉將軍,手持長戈、腰提寶劍,立于前方,十分威嚴。 而在這些古怪打扮的家伙跟前,則是十幾具散落一地的尸體,其中一具,就是剛才發出哀嚎的那一位,則被居中的那位神秘男子橫陳著放于身前,俯頭在他的脖頸之處,仿佛在吸著鮮血。 隨著血液的流逝,那少門主的呼叫聲顯得異常微弱,幾近有無。 這般的場景顯得十分詭異,我的注意力并沒有放在那四個貌美如天仙的侍女身上,而是瞧向了前面的那四名侍衛,但見它們的臉上,居然和我們先前在來時路上所見到的那兩個神秘男子一般,呈現出了陳年臘rou一般的光澤,很顯然并非人類,而是僵尸之屬;與此同時,可以瞧見即便是身披鎧甲,但上面也顯得陳舊而破爛,銹跡斑斑,仿佛是剛剛從土里面爬出來的一般。 這一伙人,到底是從哪兒爬出來的? 我正愣著神,前方突然有一侍衛用一種古怪的聲音大聲喝道:“來人止步,湘西鬼王在此就食,不可沖撞鸞駕,否則殺無赦!” 湘西鬼王? 我眉頭皺了起來,從這名號聽來,跟我卻算是半個老鄉,只不過我除了麻栗山,并未真正在湘西那一片混過,也并不知曉這位湘西鬼王是何等人物,倘若努爾在,或許能夠從他師父蛇婆婆那里知曉一些——不過即便如此,我依舊能夠瞧出對方的厲害,別的不說,光這四名侍衛,感覺都并非一般僵尸可比,絕對是品級十分高的存在,至于那俯身啃“鴨脖子”的神秘男子,我更是有些看不透。 到底是什么風,竟然將這般的家伙吹到了此處來? 我瞇著眼睛不說話,卻能夠知曉玄武門中那些散落各處的無血死尸,應該都是這位湘西鬼王所造成的,這種情形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想來這家伙真的是個十分棘手的麻煩,而這時那玄武門的大長老也瞧清楚了,正在被啃的那人,就是自家的少門主,當下也是護主心切,根本顧不得別的,箭步前沖,想要虎口奪食,將自家少門主給救回來。 “別傷我家少門主,你們這些鬼東西……” 老頭兒沖得倒是慷慨激昂,結果剛剛沖到跟前,那侍衛立刻上前阻攔,他一劍下去,威勢凌厲,結果人家直接用手臂來擋,我們在遠處,只聽到“邦”的一聲,那劍好似斬在了木頭樁子上面一般,卡在了上面,拔都拔不出,接著旁邊的侍衛伸手一抓,想要控制住那大長老。 那老頭兒能夠干到玄武門大長老的位置,除了忠心耿耿之外,身手也是門中翹楚,瞧見自己的劍拔不動,便也是扭身回避,與那四名侍衛周旋,并且不斷嘗試著突進,而為簇擁在內里的那神秘男子卻突然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張慘白而英俊的臉來,一抹唇邊濃艷的鮮血,冷冷哼了一聲道:“都是廢物,區區一個人類,都需要花費這么久的功夫,信不信我將你們都給埋回土里去?” 他這般說著,手往前一伸,那大長老就好像是特意上前一般,神使鬼差地,直接撞入了人群里面去,接著他雙手一擰,救主心切的大長老腦袋一轉,便追隨了他的故主離去。 殺完人,那神秘男子并不立刻吸血,而是緩緩地站起了身,朝著我這邊望來,凝視幾秒鐘之后,這才緩緩說道:“自某出關以來,終于瞧見了一個還算是不錯的人類了,其余的家伙,都太脆弱了,讓老子一點兒心情都沒有——你,想必鮮血一定是十分鮮美的……” 我毫不在意地笑著說道:“我的血,自然比一般凡夫俗子的,要鮮美十倍百倍,不過那也要你能夠吸得上才行。對不對,鬼王大人?” 湘西鬼王臉上露出了英雄惜英雄的笑容來,拍手說道:“有趣,真有趣,說真的,我自出關以來,還沒有見過像你這般對胃口的人,搞得我都有些不舍得殺你了。不過很遺憾啊,我若是想要重回巔峰,必須要有人為我犧牲鋪路才行——這樣吧,一會你死過后,我將你的神魂保留,日后為你重鑄rou身,讓你當做我的卷簾大將,你看如何?” 我笑了笑,回頭過來對我那小師弟說道:“這就是你口中那二般的鬼?沒什么嚇人的啊,還負責幫人介紹工作,挺和善的!” 那湘西鬼王似乎聽聞到了我言語之中的輕蔑之意,臉色頓時變怒了,朝著周遭眾人大聲吼道:“眾將聽令,速速拿下那家伙,有功者,我可以讓你們分享他的鮮血,重回鬼道巔峰!” “喏!” 那四名侍衛與旁邊的宮裝侍女一同尖聲喝叫著,因為不是喉嚨發聲,故而顯得特別的尖銳,空氣中的音頻震蕩,讓人渾身發麻,雞皮疙瘩蔓起,而我則毫不猶豫地將飲血寒光劍給拔了出來,難得地囑咐旁邊的林齊鳴、朱雪婷和小師弟道:“大家小心,別跟那鬼王正面沖突,把他交給我,你們對付其余的家伙!” 雙方一陣喝念,接著那四名侍衛便宛如鬼魅一般,身上的破銅爛鐵叮鈴作響,而自己則如倏然而至,手中的長戈已然遞到了我的面前來。 那四根鐵戈看著破破爛爛,一劍便能削斷的模樣,然而當我真正與其交鋒的時候,方才曉得這玩意居然是祭煉經年的法器,外表上看著破爛,實則蘊含諸多法則,鬼氣森森,似乎還有毒霧縈繞其間,氤氳儼然,我這一劍過去,與四根鐵戈交擊,感覺到一股巨力推來,居然有一種站不住腳的感覺,當下也沒有強行運用土盾,而是借著這力道往后翻身。 我落地的時候,半空中突然多出一只素手,朝著我的天靈蓋拍來,當下也是毫不猶豫地猛然一掌回去。 茅山掌心雷! 轟、隆隆…… 掌擊如雷,烈陽而生,然而那鬼侍女卻只是心存試探,當我這雷意一孕育的時候,她便立刻退卻了,翻身向后而去,結果掌心雷噴薄而出的時候,她也是避開了這范圍,落在了遠處,心有余悸地沖著那湘西鬼王喊道:“大王,這點子扎手,姐妹們恐怕拿他不得啊!” 那湘西鬼王本來并未有動,但是瞧見我這一擊掌心雷出來,臉上頓時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好,不錯,某終于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對手!” 此話說完,他一步踏前,雙手朝著天空一舉,口中大聲喝道:“普集十方三界諸天諸地,日月星宿,一切圣眾,為說過去未來一切眾生善惡報應、災福因緣,聚于鬼蜮,如臨世間,起!” 此言方罷,周遭景物立變,化作濤濤鬼蜮,無數幽怨的鬼靈橫空而起,籠罩世間。 第十六章 不化骨與卑鄙人 只手而定,陣法陡然而生,這般的修為當真是駭人聽聞,而瞧見這張蒼白而俊美的臉孔。我的心中陡然而跳,曉得這必然是一個強勁的對手,當下也是伸手朝后,讓眾人朝著我靠攏而來,緊接著瞇著眼睛,一邊打量對手,一邊饒有興趣地問道:“飛僵、游尸、伏尸,還是不化骨?” 那湘西鬼王眉頭一揚,笑著說道:“哦,沒想到你對我們這門行當,還有一點兒研究?” 我不慌不忙地往前站了一步,擋住了身后的幾人,淡定自若地說道:“自然,什么都懂一點,就不會死得不明不白!” 湘西鬼王臉上傲氣浮現。揚起下巴,點了點,旁邊一名身穿紅色宮裝的侍女傲然說道:“我家王上,乃那不入輪回、徘徊在生死之間的黃泉引者,如你這般的凡人,還不趕緊跪拜,更待何時?” 聽到她這話兒,我的心一沉,臉上卻顯得毫不在乎的模樣,點了點頭,淡然說道:“哦,原來是不化骨啊?” 涉及到自己的尊嚴問題。那湘西鬼王也忍不住解釋道:“所謂不化骨、飛僵、游尸等這些名稱,不過都是你們人類的臆想而已,事實上的情況,根本就不是你們想象的那般,不過我也不必跟你解釋太多,你若是想要了解這里面的奧義,我不介意成全你,讓你身處其中——但一開始,即便是以你此刻的資質。應該也不過是最普通的白僵罷了!” 我嘿然而笑,指著湘西鬼王身旁的這些侍衛和鬼女,平靜地說道:“鬼王,我有一個提議,你身邊的這些小兵小將,煉制不易,失去一個,想要再尋回,只怕又費許多功夫,一會兒我們交手。不如讓他們歇手吧。你看如何?” 湘西鬼王文質彬彬地點頭笑道:“先生考慮得極是,你身后的幾人,想必也是先生的親朋好友吧,我也害怕誤傷,一會兒他們最好也別動手。” 王對王。 這就是我與湘西鬼王的君子協定,當然,至于對方是否遵守,那就只有聽天由命了,因為畢竟是敵人,實力均衡的時候,雙方或許還會顧忌一些顏面,而倘若是一邊倒了,必然會斬草除根,絕對不會姑息任何一處危險火源的。 兩人說罷,開始亮出了手中兵器,我自然是一把紅芒微動的飲血寒光劍,而對方則是從身體之中,拔出幾根血淋淋的肋骨來,微微一動,居然化作了一根九節鞭,微微一抖,周遭的草地頓時就是一陣萎頓,仿佛生機被全部抽干了一般,而隨著他手中九節鞭的游動,那白骨森森,化作一條如有生命的長龍,張牙舞爪,著實讓人心頭生寒。 瞧見對方的這陣勢,我一邊將手中長劍前指,一邊低聲詢問道:“你們三人,可能防住對方突然的一擊?” 我可以用異獸八卦陣將幾人給保護起來,然而這法陣剛剛才施展,又讓王木匠故技重施,難免有些為難,勉力之下,恐怕也弄不出最好的效果,故而才有此一問,林齊鳴和朱雪婷將手中七星鐵木劍給揚起,認真地點頭,而我那小師弟也拍了拍胸口,對我說道:“不怕,我懷里有幾張壓箱底的符箓,是李師叔祖留下來的,若是有變故,我能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