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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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為何會有這樣的判斷,但是北疆王卻似乎很認同她這一句話,不過這個黑胖子的臉上卻毫無懼意,淡然說道:“我二十年前就應該死了,辜負你這么多年,時至如今,一切都應該還你了!” 我欠你的,該還了。 情到濃時濃轉淡,北疆王這個粗獷的西北大漢,心中縱有萬分情絲糾結,無數懊悔存在,但是說出口的,終究只是淡淡一語,兩個曾經彼此相愛的人,此刻再度重逢,再無柔情蜜意,一切平淡如水。 然而真的就如水一般平淡么? 我不知道,卻瞧見了銀姬宮主臉色雖然一片肅穆,但是嬌軀卻不受控制地微微地抖了一下。 你因情而受傷,但我又何曾是那薄幸郎? 北疆王一言方罷,便不再與銀姬宮主相說,而是發出了一聲爽朗的大笑,舉刀高喝道:“有誰愿意隨我一同斬殺jian邪,赴湯蹈火乎?” 我瞧見這笑容里面,有著隱隱淚花,心中一陣激越,高聲應道:“如此慷慨赴死,豈能少了我陳志程?” 第六十一章 我非無名小卒 銀姬宮主需要在湖畔此處安撫一眾狂野猛獸,無可取代,抽身不得。故而需要有人領隊,前往密林之中,將被魯道夫、德古拉伯爵等人撕裂的空間裂縫給封印住。這絕對是一件危險至極的事情,要曉得林子深處不但有來自西方光明會的一眾神秘高手,而且還有無數潛伏在密林之中,以及從空間裂縫跨空而來的恐怖異種。 正是因為感知到林中存在著太多的恐怖氣息。銀姬宮主方才會對身為天下十大的北疆王說出那般喪氣的話語,然而北疆王卻根本毫無畏懼,執意領隊而出,一番話語說得讓人心中動容,我怎么可能不一同前往呢? 人便是這樣,很容易給氣氛給感染,盡管我曉得這并不是一場屬于我的戰斗,小白狐兒的寒毒已解,我不遠萬里來到這天山神池宮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倘若是腹黑一些,我轉身離去,方才是最明智的選擇;然而人之所以為人,終究還是因為我們心中有人性,北疆王一直都是我所尊敬的長輩。無論是在黃河石林,還是在這天山祖峰,都是他帶著我一路走過,今天他要赴險,我怎么能夠不鞍前馬后的追隨? 沒有北疆王,說不定一直等到小白狐兒凍死,我們都找不到這神池宮的入口在哪兒。 人總是需要感恩的。故而當他一聲招呼,我便挺身而出,與我一同的,還有阿史那將軍、迦葉隊長和走馬隊的二十名精銳兄弟,除此之外,銀姬宮主身邊的四位長老也一同隨行。 這些人代表著神池宮中除了三位絕頂人物之外,最強大的力量,有著他們隨行,多少也有了一些保障。 就在我即將就要出發之時。從冰城那兒出現了一道白線,快得宛若一道煙,我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回頭一看,卻是精神煥發的小白狐兒,她咬著嘴唇說道:“哥哥。既然是要去險地,怎么能夠丟下我?” 小白狐兒執意要隨行,我也沒有阻攔,因為我曉得身為洪荒遺種,真正成長起來的她未必會比我們將要面對的那些恐怖存在差許多,她唯一的不足,可能就是太過于年幼,雖說此刻的小白狐兒長得如同十六七歲的人類少女,但是在九尾妖狐漫長的歲月之中,她不過就是一個小嬰孩而已,沒有充足的發育時間,所以方才沒有表現出太強勢的能力來。 然而洪荒遺種就是洪荒遺種,她也有著足夠憑恃的強大實力,在這樣的戰場中,反而比我們更加能夠如魚得水一些。 不過當我躍上斬殺了巖鷹的福靈豹身上之后,那畜生卻對于小白狐兒有一種天然的畏懼,不知道是因為小白狐兒隱隱超然的氣息,還是已然認天山神姬為主,不敢讓她靠近自己,時間緊急,小白狐兒也沒有強求,而是隨著北疆王同行,至于騎著福靈豹的我,則用作先遣游騎兵,前去探察那空間裂縫的地帶。 縱身躍上了福靈豹身上,那畜生拉風的一聲嘶吼,將周遭的猛獸嚇得一陣后退,天生王者的它驕傲地騰身于空中,盤旋了兩周,方才朝著林中飛去,而地上的北疆王和阿史那將軍,以及四名神池宮長老,則化作了三股箭頭,分別朝蛇窟、虎嘯野和野人林的方向飛奔而去。 在這三處險地之中,蛇窟長蛇蔓延,虎嘯野猛獸橫行,唯有野人林最是詭異,因為空間裂縫越晚封印,神池宮的空間構架就越容易崩潰,所以并不能步步為營,穩妥為之,北疆王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野人林,我自然隨他而走,而阿史那將軍和迦葉隊長則帶隊前往蛇窟,四大長老前往虎嘯野,各自為戰,相互馳援。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敵人在暗我在明,所以越是如此,我越是焦急,不斷地催促著福靈豹加快速度,朝著那號角升起的地方沖鋒而去。 此時此刻,龍在田不過就是個可悲的喪家之犬,真正讓人憤恨的,是那幫唯恐天下不亂的西方人,我摸著自己身上那還未愈合、麻麻癢癢的傷痕,心中無盡的戰意,將身子低伏著,而只愛我的催促之下,福靈豹也是用上了吃奶的勁兒,先是陡然沖上了罡風凜冽的高空,接著就像導彈一般,朝著地上俯沖而去,整得就像是要直接撞到地上去了一般。 嗖…… 這一聲就像是利箭破空,我的心臟都有些要停止了,而就在離地十米的時候,那畜生違反物理常規的陡然停在了半空,巨大的下墜力拉得我渾身都疼,而就在這時,我瞧見那一道號角聲從我身下的樹林中傳了出來,嗚嗚作響,我目光稍微一掃量,立刻瞧見在一顆樹冠上面,有一個身穿鎖子甲的冠名大騎士正在騎在樹杈上面,鼓著腮幫子吹動著黑色牛角。 這人是誰來著?暴風還是深淵,又或者其他的騎士? 我對西方人的臉孔有些臉盲,當下也是來不及仔細觀察,原本還想停留在豹身之上,此刻卻也不再緊緊抓著它的脖子,而是順著這一股沖勢,飛身一躍,將樹上的那個家伙給一撲,從樹上直接砸落到了地上來。 因為我們反應得實在是太過于迅速,潛伏在密林之中的敵人直以為我們還在為那些獸潮而奔波拼命,并沒有想到我們會直接殺將過來,更沒有想到襲擊會從天而降,即便是這有著頭銜的圓桌騎士,也都沒有反應過來——事實上連我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福靈豹那畜生的速度,當我撲向樹冠,抱著這大騎士一同跌落林間的時候,那一刻我都有一種也要跟著死去的恐懼。 不過我終究還是占據了主動,往下跌落的時候,死死制住了這個拼死反擊的家伙,讓他落在了下面當墊背,重重砸落林間。 轟! 沒有一點道理可講,被我偷襲的這個大騎士空有一身本事,練就的還是那比金鐘罩鐵布衫還要高明的錘煉rou體之法,卻是這么一擊給打蒙了,直接在林地間砸出了一個凹坑來,就在他氣血翻騰之間,我揚起偌大的拳頭,惡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砰! 左臉,右臉;右臉,左臉!…… 這大騎士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手段,將自己的rou體錘煉得堅硬如石頭,我一拳下去,自己的指骨都有些疼痛,來不及抽出小寶劍,當下也是左邊一下,右邊一下,這樣的組合足足持續了十幾回合,這才感覺到身下那具狂暴的身體已然失去了反抗,這才低頭一看,卻見這人腦袋被我打成了狗腦袋,一對眼珠子都給我捶得脫離了眼眶,十分可怖。 直到此刻,我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左右一看,卻見周遭都是灰背長尾的惡狼,放眼望去一叢一叢,像是秋天待收割的麥子,不過我剛才可能是太暴戾了,使得這些以兇殘著稱的畜生都不由得夾起了尾巴,在遠處靜靜圍觀著,不敢上前而來。 我顧不得滿手的鮮血和腦漿,將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個唿哨,那福靈豹便如獸中王者一般地沖入了狼群之中,落在我跟前,腦袋低伏,讓我上前而去。 用同樣的方法,我在最短的時間內,再次抓到了兩個躲在林中吹號角的家伙,其中一個是位大騎士,而另外一人,則是神池宮的長老李茂,后者的實力其實非常厲害,而去在我沖下來的那一刻,便已然發現了我,不過從福靈豹身上俯沖而下的我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根本就沒瞧清楚我朝他揮過來的拳頭上面,居然還握著一把削鐵如泥的小寶劍,一下子右手齊肘而斷,結果后面被我以最兇猛的方式,給直接結果了性命。 一直到死,李長老都表現出了難以置信的臉色,他沒有想到身為神池宮長老的自己,竟然會以這樣一種屈辱的方式,當自己全身手腳的筋骨都被我挑斷的時候,他望著旁邊雙眼冒著綠光的獸群,以及緩慢收起了兇器的我,咬牙說道:“老夫怎么可能,死在你這樣的無名小輩手上?” 我拍了拍旁邊趴在地上的福靈豹,翻身而上,然后平靜地說道:“我并不是無名小輩,茅山首徒,黑手雙城陳志程,便是在下;這個名字,你出去一打聽就知道,很有名的——不多殺死你的并不是我,而是這些……” 我回手指向了周圍這些流著口涎的兇猛獸群,冷然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家伙既然請別人來了,總得管飯不是?” 這話兒說完,我一拍福靈豹脖頸上面的軟rou,騰身飛起,留下被無數猛獸撲上前去撕咬的李長老,哀嚎不斷。 當三處的號角相繼停歇了之后,藏在林子里的其他敵人終于意識到有人已經開始針對了他們,不但再次發出聲音,我循著最近一處消失的號角聲追了過去,剛剛落在林中,翻身下了福靈豹,我立刻感覺到如芒在背,心中凜然,曉得自己應該是被那個德古拉伯爵給盯上了。 同一條溝里面,我能夠栽倒兩次么? 第六十二章 道術博大精深 我先前身陷四名冠名大騎士和一堆神池宮精銳的重圍中,方才失手于那德古拉伯爵之手,心中一直耿耿于懷。不過卻也領教了那人一擊不中、遠遁千里的手段,當真是做刺客的不二法門,曉得這種人最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倘若是讓他活下來,只怕真的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此刻也是當做毫不在意地左右觀看,不斷地朝著樹上看去,裝作以為吹號角者,依舊還在樹上一般。 密林之中,自然也有諸多猛獸,我不知道魯道夫手下這幫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如此大張旗鼓地吹起號角而不被圍攻,但是從前面三人身上隱隱聞到一種尿液,想必就是與其有關。 我身上沒有尿液。但是福靈豹本身就是猛獸之中的王者,散發出來的氣息使得旁邊的猛獸都有些畏懼,而即便是個別有些挑釁心理的猛獸,在感知到了我身上陡然而出的魔威之后,便也都沒有膽子圍上前來與我有任何沖突。 畜生就是畜生,它有的時候看著愚蠢無比,但是有時卻聰明得很,曉得那些生物可以進攻,那些根本就不能夠隨意招惹。 我平靜地搜尋著,然而卻重點將注意力,放在了那種能夠將自己融入獸群的尿液之中。 這種尿液的味道十分淡薄,不過卻散發著獸中王者的氣息,我聞不到。但是卻難不倒福靈豹的鼻子,短暫的時間里,我跟這畜生雖說達不到極為契合的默契,但是它卻對于同樣巔峰的同伴有著本能的厭惡,喉嚨里面不斷地嘶吼著,如鷹一般的眼神不斷在林中巡視著,想要將那個“同類”給揪出來。 德古拉伯爵將自己藏得很好,即便是福靈豹,也很難在一眾濟濟的猛獸之中,找到那么一個家伙。 難道。他真的跑了么? 當然沒有,那個家伙對自己的手段有著強烈的自信,肯定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我臉上流露出了淡淡地微笑,當下也是將手印一結,然后朝著前方猛然一拍。 【深淵三法,魔威】一出,萬物回避,洶涌而退,而就在這個時候,那藏于猛獸腹下的德古拉伯爵藏無可藏,當下也是將杖里劍化作萬點寒芒,朝著我的周身覆蓋而來,有要將我一舉刺死的氣勢。 前方是無暇他顧。方才讓其得手,而此刻整暇以待的我。又如何能夠讓德古拉伯爵再一次逞兇? 飲血寒光劍,一劍斬出,宛如滿月凌空。 長劍從德古拉伯爵的身子硬生生地斬過,然而我的手掌之上卻沒有收到有力道的回饋感,曉得這個家伙又是在用那一招虛化的招數,我盡管不知道這是什么手段,當下也是手中一結印法,使出那煉妖壺觀術,然后朝著這萬般黑點猛然罩去。 不能力敵,詭異而現,那就不是尋常修行者的手段了,光用一招散而凝聚的功夫,是騙不了我的,除非他本身就并非人類,方才會有這樣的天賦。 說到降妖除魔,天下間能夠與我茅山并肩的,又有幾處? 煉妖壺觀術,專門應對諸如陰靈詭奇諸物的手段,被我猛然使出來,那屢試不爽的萬般黑點立刻凝固在了半空之中,我能夠感受得到其中有一股強大而不屈的意志,試圖將其融合成人形,但是卻給我用這觀想術給牢牢控制著,飛速地耗損著他的力量。 兩相爭斗,那家伙到底還是一個不錯的厲害角色,最終掙脫了我這煉妖壺觀術的束縛,勉強回復了人形,不過與之前那風度翩翩的歐洲貴族不一樣,此刻的他衣衫襤褸,一青灰色的禿頭之上,眼窩深凹,利齒密布,耳朵尖銳如狐猴,卻是一副鬼怪的模樣,我瞧見他上嘴唇出突出來的兩顆尖銳牙齒,陡然想起了許多事情來,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你,吸血鬼的傳奇,德古拉伯爵?” 我想起來為何德古拉這個名字這般熟悉了,當初在總局作國際局勢培訓的時候,給我們上課的專家曾經講過西方靈異史,其中特意提及一個著名的吸血鬼,也是被無數外國影視劇和文學作品里面提及的家伙,來自羅馬尼亞地區的瓦拉幾亞大公弗拉德三世。他曾經將兩萬奧斯曼土耳其人插在長矛之上,任其腐爛,通過儀式將自己轉化成一種傳說中的不死生物。 這個家伙,在西方靈異史上面,絕對是鼎鼎有名,不過傳說中的德古拉伯爵有著讓世人恐懼的力量,難道就是我面前這位? 顯然是感知到了我的想法,這個露出原型的伯爵咧了咧嘴,然后說道:“是血族!我自然跟先祖不能比,他若是在這里,你就不能站在這里說話了!” 我無所謂地聳肩說道:“很厲害么?死在我手上的老鬼可也不少,并不多他一個,他若是膽敢前來我國冒犯,左右不過是賞他回歸死亡而已。我明白了,你應該就是他的后裔,對吧?一個將自己藏身于黑暗的家伙,就不要頂著貴族頭銜來招搖撞騙了;來,先前時間有限,這會兒,我倒是能夠陪著你好好玩玩……” 被煉妖壺觀術折磨得搖搖欲墜的德古拉提著杖中劍,一臉屈辱地叫道:“你這個手下敗將,剛才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竟然能夠將我的霧化分身給控制住?” 我舉劍刺去,淡然說道:“中國道術,博大精深,沒有三兩下子,就不要過來這里招搖,你中國話說得這么好,前輩沒有告訴你這兒很危險么?” 兩人手中長劍開始再次相遇了,然而在明白了德古拉的身份之后,我出手的方向則有了許多變化,大部分都朝著對方的腦袋和心臟部位進擊,圍繞著這一步驟,我步步為營,讓這個以速度為憑恃的家伙怎么都發揮不了自己的優勢來,完全用密不透風的劍勢將其給完全籠罩住。 若說玩劍,自然是這西方人的手段要凌厲一點,但是若說殺人,別人不說,德古拉至少要差我好幾里地。 終于,感覺到十二分難受的德古拉被我壓得氣都喘不過來,決定抽身后撤,不再與我正面交鋒,然而他剛剛往后一退,旁邊觀戰的福靈豹便猛然撲將上來,一把將其給踩在腳下,伸嘴過來啃這脖子。 受驚的德古拉下意識地又將自己的身體霧化,然而剛剛轉變到了一半的時候,卻瞧見了再次拍手而來的我,頓時就是一陣尖利的慘叫。 煉妖壺觀術! 一番折騰,先前宛如神使一般的德古拉被我像條死狗地揪住脖子,抵在了一棵大樹上,毫無抵抗之力,而我則并不急著弄死這位差點結果我性命的家伙,而是沉聲盤問著林子里面的情形。 作為能夠與魯道夫平起平坐的高手,德古拉即便是不了解全盤,但卻也應該曉得大部分的計劃,這個才是我最想要知道的,然而這個家伙卻是個老頑固,當性命落于我的掌握之時,卻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倔強,咬著牙,就是不就范,只是拿一對枯黃發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囔囔著說先祖會為他報仇的,瞧見他這一副不合作的態度,我從八寶囊中拿出了火引和燈油,澆在了這個家伙的身上,在最后的確認無果后,將他化作了一團火炬。 轟…… 沖天而起的火焰里傳來了一陣古里古怪的詛咒和謾罵,我聽不到是哪國的語言,也無法知曉,我能夠感受到有一股血誓的力量朝著我的身上撲來,想要附著于我的身上,永久沾染,不過我哪里能夠讓這個家伙如愿,當下也是用那煉妖壺觀術微微一揮,將其轉移到了旁邊的一頭長牙野豬的腦門之上。 我不知道這血誓有勞什子作用,但是你們家的長輩若是想來復仇,就盡管找這頭豬吧,我可沒有時間招待,不管飯都不成。 將德古拉伯爵給燒死,林中潛伏的敵人便終于曉得吹號角實在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情,終于不敢再發出一點兒動靜,而這時候我身后傳來了一陣動靜,我快步沖了過去,卻見北疆王從林中匆匆而來,瞧見我和不遠處的火人,朝著我投來詫異的目光。 我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告訴他,這是一個吹號角鼓動獸潮向湖畔涌去的家伙,不過現在被我解決了。 北疆王點頭,不再多言,提著手中那把奇形長刀往野人林方向飛奔,而我則也不再理會被烤得焦臭的伯爵大人,騎上福靈豹,在后面跟隨。 高手對于不穩定的空間結構,有著比尋常人更加敏銳的感知,故而我們很快就來到了獸潮的發源地,卻見一處寬約十米的狹長裂縫突兀出現在了離魯道夫營地不遠的地方,瞧見從那裂縫中源源不斷涌來的魔物,其中不乏有極為恐怖的獸類,北疆王舔了舔嘴唇,然后說道:“封印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啊,你且為我護法!” 他挽著袖子準備上前,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狼狽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不遠處的林間,惡狠狠地說道:“姓田的賤人,你想拯救神池宮,奪回銀姬么,做夢吧!” 第六十三章 莫非因為愛情 攔在我們面前的,正是先前狼狽逃入修行密林之中的神池宮駙馬龍在田。 一日之前,他還是這個修行界中最為神秘圣地的實際掌舵人。在宮主和教諭大長老都閉關修煉的當下,他控制著天山神池宮大部分的秩序和交易,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然而此刻的他卻如同一只倉惶驚恐的老鼠,身邊最后只剩下了兩三個追隨者。連他最堅實的支持者龍飛揚都在湖畔,給北疆王一刀斬成了兩半。 人生如此大起大落,也難怪他會喪心病狂地與魯道夫這伙西方人將空間撕裂,想要與這偌大神池宮玉石俱焚。 若說恨,龍在田自然裝著滿滿一肚子的怒火,而且還不光只是今時今日的傷痛,而是這二十年來所醞釀出來的陳年遺恨。 名義上是宮主駙馬,但是銀姬宮主這二十年來除了神姬一個女兒,再無所出,便能夠瞧得出這夫妻兩人之間的關系,而龍在田光明正大地出入煙花場所,從俄羅斯妞兒到烏克蘭大洋馬,來者不拒,就我自己的猜測。估計他都未必能夠沾得自己名義上老婆的半點兒葷腥,方才會如此大膽。 也就是說,戴了二十年有名無實的綠帽子,這叫龍在田心中如何不憤恨?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龍在田出現在了那狹長裂縫的前方,披著一件獸皮夾襖。周遭滾滾而出的魔物和猛獸對他熟視無睹,反而是對我和北疆王呲牙咧嘴,表現出無比的攻擊欲望來,若不是福靈豹在我們旁邊震懾,恐怕已然被大群魔物圍攻了。 北疆王從背上取下他那把宛如菜刀一般的奇形長刀,沒有說話,就是瞇著眼睛,左看看,又看看。就好像是在瞧案板上面一頭待宰的豬。 龍在田憋了一肚子的狠話要跟面前這個情敵撂出來,結果對方卻用那人生贏家的態度,根本就不理會他,這讓前神池宮駙馬著實火大,沖著北疆王喝罵道:“老子將這空間裂縫給弄開了,神池宮即將毀于一旦。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兒憤恨嗎?” 這話兒說得有點兒幼稚了,并不像是龍在田這樣的梟雄所說,反而有點兒像是小孩子斗氣,不過適逢大變,倒也可以理解,我翻身躍上了福靈豹的身上,在周遭游弋了一番,讓那些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撲上來的猛獸消停一點,然后回頭去看北疆王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