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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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丐爺的消息不多,因為那個人十分神秘,大家只能聽聞,而未曾得見過一面,唯有找那些成名已久或者身居高位之人,方才能夠知曉,至于如何領取賞金,這事兒也簡單,當人死了的消息傳出去的時候,自然就會有人找上門來給錢。 丐爺在渤海灣這一帶豎立起來的金字招牌足有二十多年,靠的就是一個“信”字,所以他出來做事的時候,從來沒有擔心過對方賴賬不給錢。 講完這些,這個動彈不得的家伙對我哭著說道:“我曉得自己是逃不過牢獄之災了,不過能不能幫我找人照顧一下我的兒子,他還小,只有十八歲,而且我的骨髓配對已經成功了,只要有錢,就能夠救活他,我愿意幫你將丐爺找出來,只要你肯救我兒子……” 他哭訴著,然而我卻沒有答應他的請求,站起來說道:“你想當誘餌,卻忘記了你口中的那丐爺倘若真的那么神通廣大的話,你刺殺失敗的消息只怕早就傳出去了。至于你的兒子,我無能為力,不過你把你的家庭情況告訴后面的辦案人員,他們應該能夠幫你聯絡當地的民政局,爭取幫你籌集資金,而且如果要換骨髓的話,我可以跟你保證,你隨時都可以在被監管的狀態下,進醫院與他進行手術……” 聽到了我的話,那人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后咬牙切齒地說道:“倘若是真的有條活路,我何至于冒著生死前來這兒?你莫敷衍了事了,也好,這就是命,是我兒的命,也是我的,成王敗寇,不過如是,哼……” 他懷著恨意閉上了雙眼,而我則起身離開了這兒,盡管他滿腹怨恨,但即使我不去想被他差點弄死、奄奄一息的趙中華,工資并不算高的我對于此事也只能說是無能為力,我的工作職能,是維護社會穩定,打擊邪惡修行者,以及對諸般不正常現象的破解和緊急處理,術業有專攻,這事兒我只能盡己所能而已。 世間就是這般無奈,然而我卻沒想到多年之后,再見到這個家伙,以及他的兒子時,他居然對此事依舊耿耿于懷,甚至做出了許多駭人聽聞的惡事,不知道當年的我倘若是能夠預知未來,是否會插手此事呢? 當然,世間終究沒有“早知道”。 我審訊完了此人之后,出來時正好碰到市里的謝局長帶著大隊人馬匆匆趕來,這其中便也有對我很不待見的白嘉欣。在跟醫院的醫生了解過情況之后,他走過來與我握手,滿懷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我聽說了剛剛發生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會安排人對小趙同志進行全天二十四小時的監護,如果再發生任何事情,我便引咎辭職。” 話兒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管真假,我都不好冷著臉不理睬,而且想要將案子繼續推動下去,我也離開不了謝局長的支持,當下也是與他握手寒暄,沒兩句話,我便直接進入了正題:“謝局長,你可知道誰是丐爺?” 謝局長很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閃爍地說道:“你是怎么知道這個人的?” 我指著急救室那邊說道:“剛剛將兇手的嘴巴撬開了,他告訴我,說就是這個丐爺對我的手下頒布了所謂的黑道通緝令,懸賞十萬,誰能夠將他給殺了,誰就能夠立刻拿到現金——謝局長,請你告訴我,誰是丐爺?” 謝局長被我盯得十分不自在,下意識地朝著旁邊的白嘉欣看了一眼,然后勸解道:“陳組長,你能夠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請你也別著急,這事兒應該不會是老丐做的,人家一個身家億萬的大老板,何至于參與到這些小破事情來?再說了,那個殺手窮途末路了,只想著將水給攪渾,胡亂攀咬也是正常的,所以這事兒還得從長再議……” 瞧見謝局長的這番態度,我心中明了,知道那個叫做丐爺的人當真不好惹,連堂堂一市局長都如此,顯然勢力真的有些恐怖,不過我卻依舊堅持著說道:“謝局長,告訴我,誰是丐爺?他現在在哪里?” 我沒有聽勸,而且還如此執著,這態度讓謝局長有些惱怒,死死地盯了我一眼,然后臉色變得十分僵硬起來,問我道:“你真想知道?” 我點頭,說對,請謝局長明示。 謝局長生硬地笑著說道:“我是接了省里梁局長的電話,過來配合你調查蝗災案的……” 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緊接著說道:“這件事情,就是跟蝗災案有關!” 謝局長沉默了,這讓人胸悶頭暈的沉默足足持續了十幾秒鐘,他才說道:“老丐叫做黃斯博,是吉龍集團的老總,現在應該住在西郊黃家莊的吉龍山莊里,不過我勸你最好三思而后行,如果因為沒有證據的妄自揣測而做出了讓大家都難堪的事情,我也只能照章辦事了……” 我點了點頭,卻指著重癥監護病房里躺著的趙中華說道:“我手下的兄弟,差點死了,而要他命的人卻還活著,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一想到這里,我就連覺都睡不著。謝局長有謝局長做事的風格,不過我卻一直信奉一個原則,那就是不惹事不怕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讓特么的這輩子都后悔——勞煩謝局長幫忙照看我的兄弟!” 聽到我這一番話,謝局長點了點頭,嘴唇不動,卻有一股聲音化作了一條細線鉆入我的耳中:“黃斯博路子很廣,跟荊門黃家和孔府,都有關系……” 我鄭重其事地抱拳,然后朝著自己手下喊道:“尾巴妞、布魚、林豪,cao家伙,吹哨子叫人,我們去會一會那渤海大豪!” 第四十四章 氣勢逼人 我一聲招呼,努爾和徐淡定都率人跟了過來,特勤組十二人,除了還躺在醫院厘的趙中華之外,包括我、努爾、徐淡定、張大明白、小白狐兒、張勵耘、布魚、張世界、張良馗、張良旭以及林豪這十一人,分成三部車前往西郊。除了我們之外,市局竟然無一人跟著過來,不過好在給我們帶路的林豪這些天將東營市給跑遍,倒也是個活地圖,方才沒有走錯方向。 努爾、徐淡定和我坐在一輛車上,路上的時候努爾問明白是什么事兒之后,勸我說道:“志程,此事還真的需要三思而后行,如果光憑著那個殺手上下嘴皮一碰的胡扯,沒有任何證據就貿然沖進那老丐的家中,只怕回京之后,你就得被叫到政治處去喝茶了……” 徐淡定也勸說道:“也許還不一定要捱到我們辦完案子回京,只要有人活動得當,說不定那么過幾天三組的人就會過來將我給頂替了去。大師兄,我聽小白狐兒說過了,這件事情涉及到彌勒和胖妞,所以主導權一定要落在我們的手上,而倘若是被趙承風或者黃養神接了過去,別的不好說,到時候胖妞倘若有任何不利意圖,就有可能被這些家伙給直接擊殺了的,你可要考慮清楚。” 遇事這般勃然變色,頭腦必然不是很清楚,盡管努爾和徐淡定一聽到我的吩咐便拉了人馬過來,但是必要的勸解也是很有必要的,不過我卻微微一笑,對他們說道:“我剛才的模樣只不過是裝出來的,表明一下態度而已,真的要給小破爛報仇,我們幾個隨便一人秘密潛入,干掉那個老丐,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何必這般大費周章?” 聽到我保持著理智,兩人這才放了心,努爾朝我問道:“那你有什么計劃?” 我點了點頭,然后說道:“這幾天,因為小滿死于潭溪山一事,以及蝗災涉及我們執法范圍的可能性太低的緣故,所以當地部門對我們很不配合,這事兒是有原因的,但是板子不能拍在自己人身上,就得敲山震虎、殺雞儆猴,而老丐家大業大,貿然觸怒我們是最不劃算的,所以這所謂的黑道通緝令未必是他弄出來的,那么是誰,這個也很重要——誰眼巴巴地希望著我們趕緊滾蛋,誰就最有可疑,也最有可能是彌勒的幫兇!” 我的思路清晰,兩人也都點頭認可了,我又將阿伊紫洛那邊的進展,以及趙中華帶來的消息通報給兩人知曉,聽到之后,兩人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個神秘莫測的彌勒便已經足夠麻煩了,而此番倘若再加上風魔以及魅族一門的山門護法耿傳亮之時,事情就變得無比麻煩了。 簡單來說,對手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特勤一組,真的要是交起手來,只怕光依靠自己力量的我們會吃大虧。 而想要不這么孤單,那就勢必要得到當地部門的配合,但是從目前來看,無論是省局還是市局,似乎已經適應了與這些江湖人士相依相伴的模式,并沒有太多想法去顛覆這整個局面,所以越是如此,我們越是要表現出極為強勢的態度,這樣方才能夠掌握主動權,從而能夠更好地去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而這個譽滿江湖的渤海大豪,則就是我們的磨刀石了。 很快,車子一路開到西郊黃家莊,果然瞧見有一大片有別于郊區農村的建筑,這兒便就是吉龍山莊。 東營是一個很年輕的城市,大部分區域都是黃河下游的沖積平原淤積而成,境內并無山,所以雖然說是山莊,卻不過是一個建在小土丘之上的建筑而已,從村子的土路駛入,連接山莊的道路質量明顯比那土路要高許多,行駛也極為平穩,我們到達的時間已然是晚上十點,然而這山莊門前卻是燈火輝煌,站著一排人,卻是聽到了市里面傳來的消息,在此等候。 我都已經放出了話兒去,這種事情根本躲不了,還不如大大方方地出來見面談事,更加能夠解決問題,所以對方倒也并不回避。 瞧見山門之前的這般情況,我讓人直接開了過去,在門口依次停下,推門而出,瞧見門口站著十來個人,為首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濃眉大眼,虎背熊腰,雖說是個不錯的練家子,卻沒有一方大豪的氣勢,不由得皺眉說道:“黃斯博在哪兒,我要見他!” 努爾和徐淡定等人相繼下車,十一人并列而戰,個個都是氣度非凡,虎狼之勢,一下子就將對方的氣勢給壓倒了,然而那青年卻咬著牙說道:“我爹說了吉龍山莊是個人產業,是受法律保護的,如果沒有合法的搜查令,諸位便請回吧!” 這青年比我還大幾歲,然而在我的面前卻像個小孩子一般,聽完他這話兒,我冷聲笑道:“別人跟你講道理的時候,你跟他將暴力,我跟你將暴力的時候,你又過來跟我講道理,好一個雙面人——告訴黃斯博,我給他一分鐘時間,如果不出來見我,那么他怎么對付我手下的,我就怎么對付他,以及你們。至于證據,打倒了你們,自有人會將證據送到我手上的……” 對方憤怒地喊道:“你這樣不合規矩,我要投訴你!” 他還待發表自己的憤怒,結果眼前一花,接著整個人就被我給單手舉了起來,此刻的我殺氣騰騰,咧著嘴冷聲笑道:“自己的手臟了,就不要期待別人也按規矩對你。雙重標準,這事兒別人那里行得通,我這兒不行,實話告訴你們,什么狗屁渤海大豪,信不信我讓你們黃家明天就家破人亡,成為江湖上所有人的笑話?” 我倏然而動,直接將黃家少爺給擒住,這狀況使得旁邊的所有人都大為驚訝,有人沖上來呼喝,讓我放下黃家少爺,也有人下意識地往后退開,想要避開這混亂得場景,而就在這時,我卻聽到一聲洪亮的聲音從院子里面傳來:“破家縣令,滅門令尹,這話兒果然不假,陳組長,您在京都,也是這般無法無天么?” 這話音剛落,從門里走出一個白發老者來,此人穿著黑色絲綢唐裝,白襪黑布鞋,頭發呈銀白色,根根豎起,顯示出了其剛硬而強悍的性格來。除了白發老者,他身旁還有四個面色陰沉的男人,這四人有的太陽xue高高聳起,有的眼神如刀鋒一般犀利,而看著最無害的一個家伙,慘白的臉容之下,卻是陰測測的氣息縈繞,顯然也是一個十分難纏的兇人。 面對著他的這般嘲諷,我卻將黃家少爺給扔開了去,哈哈一笑道:“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丐爺既然知道我要過來了,嚴陣以待,卻沒有半點歡迎的樣子,難道連一口茶,都不給我準備么?” 被我這般一說,那白發老者臉色幾經變換,終于恢復了平靜,點頭說道:“也好,請陳組長入莊內,品些粗茶。” 他這般一說,被我扔在地上的黃家少爺以為自家老子屈服了,不甘地朝著白發老者喊道:“爹?” 黃斯博沒有看他半眼,回身往里走去,我踏步走入吉龍山莊,而努爾、徐淡定等人想要跟著進去的時候,黃斯博的一個隨從卻上前來阻攔,恭聲說道:“家中太過狹窄,招待不得太多貴客……” 這話說得努爾正待發作,我卻揮了揮手,讓他帶著眾人在外等待。 我跟著黃斯博穿過一片庭院,來到了一處中式廳堂之前,黃斯博坐在了主位之上,請我落座,吩咐人上茶之后,驅散左右,廳中只有我與他,等到周圍都無耳目之后,他沉聲說道:“陳組長,你這般氣勢洶洶,又是何必?此事雖然是有人經我之手cao作的,但是我卻并不知情……” 黃斯博這般一開口,我便曉得市里面必然有人跟他通風報信了,不過卻也未曾在意,而是平靜地說道:“我的人,差點死了,而只有你跟這事兒沾邊,我不找你找誰?老丐,你要清楚一點,我跟你遇到的那些甘愿茍且之人不同,誰要是傷了我的人性命,誰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這家伙冷笑著說道:“怎么可能不知,您黑手雙城的大名,現在可是傳遍了整個天下,如雷貫耳啊!” 這話是在嘲諷,然而我卻并不在意,伸手將桌子上面的熱茶端起,喝了一口,然后緩緩地笑了起來:“區區惡名,不入丐老法眼,不過我想告訴你,法螺道場一朝覆滅,無一人幸存,這事兒也是有珠玉在前的,您若是覺得自己的產業比那神秘的法螺道場還要堅實,覺得自己這些年來勾結的保護傘能夠罩得住你,那就當作我今天沒有來過,而倘若是想平穩度過此關,告訴我,這事兒是誰插手的?” 老丐被我緊緊盯著,良久,這才低下頭去,用幾乎難以聽聞的聲音說道:“是,耿傳亮……” 第四十五章 阿勒厄蝗 老丐黃斯博的屈服并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別人一提到這渤海大豪,就想到的是他的勢力頗大,不好惹,而我則看到了他的家大業大,俗話說得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日子過得好了,就容易產生惰性,這就是為什么大部分的道觀廟宇都會建在清苦而交通不暢的山里面的緣故。老丐日子過得真不錯,就不可能最終冒險去觸怒于我,不管我會不會實現口中所說的話語,但是一想到我身上背負的累累惡名,他便也沒有勇氣去嘗試。 他一屈服,我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微微一笑,然后說道:“很好,耿傳亮,魅族一門的山門護法,的確是一位大人物,那么丐爺你能不能幫忙告訴一下我,這位山門護法在哪兒呢?” 我毫無意外地叫出了耿傳亮的身份,這讓老丐有些意外,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說道:“陳組長,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我辦的,你問我我怎么知道?” 桌上的茶水頗燙,然而我卻喝了半杯,露出了森白的牙齒,笑著說道:“丐爺,這件事情,誰做的,你交給我,然后此事你我的恩怨一筆勾銷,你看如何?” 老丐臉上的青筋浮動,一字一句地說道:“欺人太甚了吧?老夫在這東營渤海之地,怎么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背后的人是誰,我也已經給你說起了,此刻你又要逼著我交人,這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倘若是我真的叫出來,你叫我的手下如何看我?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陳組長,你若是心中有氣,老夫我在市里最好的酒店擺上一桌,代為賠禮道歉,你看如何?” 我笑容不變,而是接著說道:“丐爺,你準備在那家飯店請客?不如這樣吧,我找人弄死你家大少爺,然后在那家酒店擺酒請客,向你道歉,你看如何?” 這話兒說得實在挑釁,老丐頓時就黑著臉說道:“那就是沒得談了咯?” 我胃中熱茶翻騰,喉線一陣灼熱,疼痛讓我心中的怒火減輕了許多,這才面不改色地談道:“丐爺,這世上的人,其實都是有兩重的標準,嚴于對人,寬于對己,這事兒倘若是發生在自己身上,那邊是不可饒恕的事情,而既是別人,那便與自己無關。或許往日,你這么干,無人敢惹,但是此時此刻,在我眼里,你不過與常人一般而已,所以你最好還是將那人給我交出來,不然大家都下不了臺。” 老丐這時突然笑了,指著我說道:“你真是個瘋子……” 對于這個稱謂,我不置可否,而這時老丐卻又接著說道:“跟耿傳亮接觸的那人,是我第五個義子陳東,事發之后,我曾經派人找過他,不過他卻是個鬼機靈,一早知道事不可為,便早一步藏了起來,后來我的人回稟,說有人看見他踏上了南下的火車,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曉得。” 他說得平靜,然而越是這般平淡的講述,越是凸顯出了自己的得意,我曉得老丐能夠混到今天這個位置,手段必然是有的,行事周全,哪里會露出半點破綻來,知道此刻我大部分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點了點頭,然后起身說道:“既如此,那么我便不久留了。丐爺,青山不在,綠水長流,我還是那句話,千萬別惹我,也別落在我的手上。” 老丐坐在自家的太師椅上,紋絲不動,只是將茶盞端起,吹開上面漂浮著的綠葉,輕輕抿了一口,這才平靜說道:“好走,不送。” 我離開了吉龍山莊,在回市里的路上將剛才與其交鋒的情況給努爾和徐淡定做了解釋,當得知這幕后主使的家伙竟然就是耿傳亮的時候,徐淡定顯然有些不淡定了,對我說道:“大師兄,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邪靈教有走向統一的趨勢——你看啊,風魔此人最早發跡與內蒙古的呼倫貝爾大草原,而魅魔則起家于十里洋場的滬上,但是他們都匯聚到了這魯東東營來,這里面的紐帶,恐怕就是那個叫做彌勒的南洋人……” 我點了點頭,對徐淡定說道:“白嘉欣的事情查得怎么樣了?” 徐淡定點頭說道:“正想告訴你呢,我查清楚了,白嘉欣這人的背景十分復雜,她本家倒是沒有什么背景,但丈夫是東營下轄區縣的主政領導,公爹在省局任要職,而且我們還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她除此之外,還與多名男人保持關系,甚至還跟這個吉龍集團走得很近,不但與黃思博的兒子黃小磊有著超出正常的關系,而且還與黃思博門下五虎之中的老大蒼狼和老幺拳霸,都有關系。” 我回想起白嘉欣的長相,有點兒疑惑,要曉得那婦人雖說還算是有一點兒姿色,但是能夠有這么多重量級的入幕之賓、裙下之臣,卻也是有些奇怪。 在旁邊一直悶不吭聲的努爾突然指出來,對我們說道:“這個人,有可能跟魅族一門有些關系……” 他這么一說,我們頓時就感覺豁然開朗,倘若真的如努爾所料的話,那么便能夠解釋起一個容貌算不得上等,也瞧不出有多少女性魅力的婦人,為何會和這么多權貴有著聯系,因為她除了自己,還有魅族一門旗下的風月少女可以站場——只是拋開她可疑的身份,她居然能夠在我們這樣的部門里身居要職,很明顯就是一件離奇之事。 正說著,電話響了,卻是市局的謝培龍局長打了電話過來,他那兒顯然已經得知我們正在返程了,告訴我他已經和生物實驗室的阿伊紫洛聯系過了,此刻已經召集了相關部門的負責人,正在那兒等著我們,準備一起開個溝通會。 我心中一動,然后對他問道:“白處長也參加么?” 聽到我說出這話,謝局長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幾秒鐘,然后說道:“你提醒的對,你們趕到的時候,也快夜里十一二點了,白處長畢竟是女同志,承受不了這么高強度的工作壓力,我現在就讓她回家吧,明天一早再說。” 聽到謝局長這般說起,我心中明了,知道他在上面的壓力還有我表示出來的強勢態度下,終于選擇了站隊,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沒多久,特勤一組全體人員都趕到了生物實驗室,謝局長和分屬秘密戰線這套班子的副局以及行動處長都在,見到我過來之后,與我握手,然后指著阿伊紫洛說道:“張教授剛才跟我提出來,說希望市局能夠配合,全力消除釀成這次災禍的母蝗,不過卻沒有說出母蝗的具體方位,說要等你們。” 我看向阿伊紫洛,她點了點頭,說人既然到齊了,那就開會吧,實驗室沒有地方,大家就站著聊一聊。 說完這些,她告訴我們,經過跟幾個業內朋友的交流和溝通,大家一致認為釀成這次蝗災的罪魁禍首,是一種叫做阿勒厄蝗的蟲子,這是一種曾經出現在印度歷史中的惡蟲,僅僅十二只,便差點毀滅了一個王國,后來還是佛祖出手,將其超度到了魔物橫行的深淵之地去,方才得以化解,此事還記載到了《過去現在因果經》之中。當然佛經之上的記載并不一定為真,但是飼養這種母蟲有一個特點,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得吞噬人腦之中的一小塊血團,據說那里就是人體靈魂的藏處——通過這個習性,或許就能夠將其找出來。 除此之外,阿伊紫洛還告訴我們,阿勒厄蝗的母蟲一般都有成人的拳頭大,白色如蠶,羽翼已然退化,不過并不好捉,因為它能夠進行小范圍的躍遷,突然的消失和出現,使得捕捉存在著一定的困難,而除了蘊含靈魂元素的血團,它還愛吃臭椿葉子和魚腥草,而且食量頗大,排泄物有一種類似于檀香的異味,這些都是尋找的線索。 她講完這些,而我則與謝局長談及了尋找的方案,此事依然是由特勤一組為主導,調查的小隊則分為四個,我、努爾、徐淡定,另外張勵耘與阿伊紫洛搭檔協同,而由市局對每一個小隊補充五到六人,而他則負責總體的協調工作,并且與當地的武警部隊進行溝通,隨時準備,另外針對于潛在的敵人過于厲害,他會通過省局外聯辦與位于魯東的嶗山、孔府以及岱廟進行溝通,看看能不能派一些高手過來協助。 不管怎么說,宗教局畢竟是這些江湖門派的監管部門,能夠聽從召喚出力的宗門也能夠在日后子弟出仕的時候,獲得更好的話語權和影響能力,所以對此也不用我太過于擔心。 將一切安排談妥了之后,各人都紛紛散去休息,準備著明天的工作,然而我卻在最后叫住了謝局長,左右看了一下,發現沒人,這才低聲對他說道:“謝局長,我想跟你談一談白嘉欣。” 第四十六章 雷厲手段 “白嘉欣?” 謝局長皺著眉頭看我,臉上略有些難色地說道:“陳組長,我已經安排白嘉欣不再參與此案了,咱們是否能夠不聊她了?” 面對著謝局長的懇請,我不為所動,平靜地盯著他的眼睛說道:“謝局,在動白處長這個問題上面,你是否有在顧慮省局嘉副局長的面子?就是因為他當年對你有提報之恩?” 白嘉欣的公爹嘉惠在上調省局之前,曾經是東營這邊的主要領導,而謝培龍則是從他的手下提拔起來的,也使得竇副局長對東營市局的影響力頗為巨大,間接地繼承到了白嘉欣得身上來,這也正是我們這幾日所遭受待遇的原因。不過此刻既然白嘉欣有魅族一門的嫌疑,我勢必要將她以及被她拉下水或者影響到的人員給拿下,要不再秘密的事情,都會有走漏的危險,這可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謝局長抿著嘴巴不說話,我卻不得不勸解道:“謝局,提不提拔某人,雖說有的時候是主管領導的意見,但最終還是得靠你自身的底子硬,而國家大恩與個人的小恩小惠,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你自己可得掂量清楚了,據我所知,白處長這幾天活動得頗不尋常,目的可有些不單純呢……” 聽到我的談話,謝局長沉默了好久,這才問我道:“陳組長,跟我仔細談一談那天你們在潭溪山的遭遇,好么?” 我點了點頭,招呼努爾和徐淡定等人先回去,而我則領著謝局長來到了實驗室大樓角落的背風口,遞了一支煙給他,然后點上,抽了一口之后吐出,在淡青色的煙霧中,我緩緩地講起了那天我們遭遇的情形,當我講起了風魔恐怖的手段以及漫山遍野的蝗蟲尸體之時,他終于動容了,舔了舔嘴唇,然后問我道:“我學藝的時候,聽師父講過當年邪靈教最為輝煌的時代,說當年的十二魔星聚齊,天下莫有能與之并肩者,此話可作得真?” 我深吸了一口氣,想了想,點頭說道:“當年沈老總一統天下邪道,聚攏了左右二使和十二魔星,天下當真是莫有能與之敵者,幸虧沈老總神秘失蹤,邪靈內亂,方才有了這般的局面。不過即便如此,我這些年來陸續與邪靈教交過幾次手,都感覺十分難纏,要真的鬧將起來,只怕又是一場無端禍劫。” “本命金蠶蠱,真的有那么神奇和恐怖么?”謝局長又問道。 我想了一想,苦笑著說道:“謝局,你知道我是學道出身,對于巫蠱之類的東西,遠遠沒有阿伊紫洛這樣的專家了解,不過總局的許老卻非常重視此事,曾經對我做過指示,那就是要不計艱辛、不計犧牲地阻止此事,一定要將這事兒給調查清楚。由此便可以了解到,這玩意一旦成功,只怕就不是位置和帽子的問題,而是關乎生死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