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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苗疆道事在線閱讀 - 第182節

第182節

    一指點破清明,回歸本我,洗滌一切罪惡,超度往生。

    超度亡魂,這是茅山道士最基本的功底,我身為茅山新生代的大師兄,自然是熟悉無比,當下全力施為,一指過后,卻見那鬼娃娃丑陋無比的軀體開始化作了虛無,而一縷被洗刷干凈的意識則從這殘軀之中升華出來,我仰頭望去,卻見一個滿臉童真的小女孩在我的頭頂上浮現,朝著我揮了揮手,一臉的感激,接著上方仿佛出現了巨大吸力使得她不能再久留,倏然朝著上空消融而去。

    超度,便是將人的意識和本我,度到彼岸去。

    何為彼岸,或許是幽府,或許是遠方,無人知曉,因為知曉的人,從來都沒有能夠回來過。

    超度完這小娃娃的我心中并無得意,反而是有一種莫名的傷感,而正在此時,我卻聽到院子里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趕忙趴在了屋檐下往外望去,卻見原本屹立當場的鐵面人居然倒了下去,而剛才準備與程楊教授交手的紅臉關公則躺倒在了地上,程楊教授悍然一陣連擊,手掌正好從那白臉馬謖的胸口給穿了出來。

    好手段,想不到一直以考古專家面目示人的程楊教授,卻是如此厲害的一個高手。

    不過,他也只能走到今天了。

    我縱身跳下了房梁,一劍將地上的那木箱斬成兩半,里面一堆零零碎碎的東西全數砍爛,而唯獨木盒之中的那本破書,我卻收了起來,做完了這一切,我提著滿臉都是谷粒的老孫首級,緩步走到了谷倉門口,猛然一腳,將那大門給踢得飛了起來。

    剛剛用陣法將鐵面人軀體之中的利蒼,以及自己的鬼靈給震得潰散,然后又傷了法螺道場的兩員大將,程楊教授頗有些意氣風發,然而瞧見踢門而出的我,頓時雙眼就瞪得滾圓,朝著一曲鼓點敲完的黑寡婦大聲喊道:“你不是說三保險么?那十三根鬼針呢,化功散呢,綁在身上的繩子呢,都到哪兒去了?你這賤貨,倒是給我解釋一下啊?”

    我右手提著魔劍,左手一揮,將老孫的首級給丟在了程楊教授的跟前,看著那骨碌碌轉動的腦袋,以及兩人臉上詫異到了極點的表情,我心中莫名一陣暢意,沉靜地說道:“兩位,這幾天你們癡我,笑我,辱我,罵我,欺我,侮我,誹我,謗我,爽快無比,那么今時今日,小弟自當一并償還,還請不要推脫!”

    我提著劍,緩步走向程楊教授,那老家伙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一邊后退,一邊驚詫地說道:“你怎么可能掙脫,難道……你是假裝被我們擒獲的?”

    我當然是中計被俘的,不過這蠢豬一般的行動實在是太有損我陳志程的顏面了,聽到程楊教授這么一說,頓時感覺自己自當如此,于是欣然笑道:“不然呢,你真的以為一記麻象散,就能夠將我給擒住?要倘若是如此,我這特勤一組負責人的位置,未免也太好坐了。于大師之死頗為詭異,來龍去脈皆無消息,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我若是不讓你們放松戒備,又如何能夠將所有的兇手,都引出來呢?”

    我說得冠冕堂皇,好像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一般,不過我這般詭異脫身,也的確印證了這說法,程楊教授不知道還有王木匠這神奇的膽小鬼在,心中自然信了幾分,不由得信心淪陷,苦笑著說道:“我原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籌謀當中,卻沒想到忙忙碌碌到了頭,卻不過是別人眼中的棋子而已。陳黑手啊陳黑手,世間怎么會有你這么智近乎妖的怪胎呢?”

    程楊教授最為得意的并不是自己的修為,而是自己算無遺漏的手段,自謂“食腦者”的他將老孫這家伙支使得團團轉,就是因為他比旁人聰明,此刻在這兒栽了跟頭,頓時就覺得世界一片灰暗。

    我沒有理會這個家伙心中的挫敗感,雖然剛才將自己被擒一事說成了深入虎xue之謀,但是倘若沒有能夠將這兩個家伙拿住,牛皮便真的可能吹破了,當即一劍飛起,朝著程楊教授殺去,卻是想將其斬落當場,弄死這個幕后黑手,好報了于大師和林豪的血仇。

    見我咄咄逼人地沖了過來,那程楊教授臉上也露出了狠厲之色,厲聲喊道:“你這般謀算,那又如何?既入了我法陣中來,就叫你有去無回!”

    這院子是三人特意選中的戰場,做的布置極為縝密,我一入其中,那家伙便是陡然狂喜,伸手一招,便有成千上萬的毒蟲如云,嗚嗚泱泱,朝著我席卷而來,仿佛驟然之間,就要將我給吞噬入內一般,而面對著這恐怖的一切,心懷怒火的我卻是不慌不忙,陡然揮劍,朝著即將把我給籠罩的這一片的黑云,結了一個古怪的印法。

    【深淵三法,魔威】!

    第十八章 三劍祭奠

    這魔威乃深淵魔王阿普陀所傳授,能夠對大部分的邪物產生出一種發自靈魂本源的威壓,從而產生出畏懼以及不敢抵抗的效果,那些萬千微末的蟲蠹不曉得是什么蠱蟲,但是卻也有著最基本的意識,也正好被這種威懾所統治,當下漫天烏云驟然散開,盡管依舊還容于陣中,卻已然離我遠遠,不敢再靠近哪怕是一點。

    隋唐演義的程咬金有三板斧,打遍天下,而當初我師父在得知了我習得這深淵三法之后,即便是讓我遠走青城,也想讓我繼續修習下去,便是因為學得此法,自然可以獨當一面,此番一經施展,蠱蟲離散,而我則是一刻都不曾停留,朝著前方的程楊教授便是一擊掌心雷印了過去。

    這茅山掌心雷可與我最初所習的圓靈掌心雷有著許多區別,于春雷時分吸收天雷意念入體,更加剛猛,更加陽剛,也有烈性,最適合對抗邪物,而我面前的這程楊教授,人面獸心的他竟然通過某種邪惡儀式,從血脈親屬那兒獲得珍貴的生命力,這具身體自然是邪物凝聚,如此遙遙拍了一掌出去,盡管還未有臨體,他便感受到了一股傾天而落的恐怖雷意,將整個靈魂都給震蕩出來。

    此掌心雷轟隆隆的,雷聲震響,程楊教授不敢掠其鋒芒,而是快步后退數分,從身后抽出了一根銀色的長簫來,微微一抖,竟然有六團星光繞體,將他周身護翼,竟然硬生生地扛過了這轟然一擊。

    瞧見程楊教授手中的銀簫,在旁邊主持法陣的黑寡婦不由得贊嘆道:“果然不愧是考古出身,程教授你手上的好東西倒還挺多的,這銀簫,只怕是當年天山神池宮下山行走的銀姬之物吧,你倒也不怕被人發現,到時候被那神秘圣地的人盯上?”

    我不知道黑寡婦為何這么說,但卻也下意識地朝著程楊教授手中的那銀色長簫看了過去,結果視線一定在那銀簫之上,聽到劃空而出的響聲,整個人的意識都感覺有一點兒模糊,而下一秒,我的余光處瞧見黑寡婦的手朝著我這邊揚了起來,心想果然,這毒婦人端地是個好有心機的婊子,手中魔劍一絞,卻是將她那泡過麻象散的飛針給黏住了,順勢而為,朝著疾步沖來的程楊教授給甩去。

    程楊教授還想乘著我被黑寡婦偷襲的時機掩殺而來,卻沒想到我并未有中計,而是將那銀針朝著這邊射來,避之不及,當下也是就地一滾,直接朝著旁邊翻倒過去,而我則不去理會黑寡婦那女人,飛身前撲,朝著程楊教授一陣疾刺,力圖將其給趕緊斬殺當場。

    我的劍勢綿密,連綿不絕,而程楊教授卻也并非弱者,手中的那根銀簫不停抵擋,雖說與我的魔劍并沒有太多的優勢,但是這玩意不但堅固無比,而且內中似乎隱隱藏著某種強大的力量,反震之間,我倒也不能占據上風,更讓人郁悶的事情是那銀簫之上,每一個孔眼都能夠發出某種耳朵聽不到的頻率,讓人頗有一些恍惚之感,而就是這種驟然之間的停滯,使得程楊教授在我連綿不絕的攻擊之中,還顯得游刃有余。

    交手幾個回合之后,我便隱隱有所感覺,生機回復的程楊教授,修為并不弱于我,不過臨戰的心態和手段卻還是與我有著一段距離,倘若是公平斗爭,他必然不如我,然而此時此刻,周圍一片混亂,黑寡婦虎視眈眈,而那群被蟲蠱圍著的家伙也并非軟蛋,我若是一直僵持下去,鬼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在交手中,我開始不斷地回憶起了剛才斬殺老孫之時,所觸摸到的那種神秘境界。

    那是一場美夢,讓人不愿醒來的夢,仿佛世界都在自己的腳下。

    只可惜它匆匆而逝,無論我如何捉摸,都難以找尋,當下也是有些不耐煩了,仇人在前,我卻也不再多作等待,將身體里阻塞的經脈一沖,血勁激發,右眼之中包含了臨仙遣策的神秘符文頓時就飛速旋轉開來,那種世界回復本源,唯有點與線,以及光線縱橫的模樣再次展現了來,我猛然一咬牙,速度和精準度陡然快了幾分,那劍疾如火,倏然而至,原本來頗為自在的程楊教授頓時就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汗水一下子就出現在了額頭上。

    又過了幾個回合,我一劍擦過了對手的腰間,劃出了一個血口子來,這一劍從直線走弧度,詭異無比,卻又十分奧妙,那程楊教授頓時就慘叫一聲,出身喊道:“不對,不對,你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這么準,這么快?”

    我的長劍不停,臉上卻浮現出了冷笑,平靜地說道:“你不是想要尋找臨仙遣策么,那么我現在就告訴你,這就是臨仙遣策的力量——超脫于世間的束縛,直接深入這個天地之間的大道,以及底層的規則,忽視一切偽裝和幻象,回歸真我。死吧,你本來可以成為一個受人敬仰的專家學者,滿門桃李,著作等身,然而此刻卻只能成為一個十惡不赦的狗賊,死在荒地里,都不會有一個親人,為你收尸……”

    我的劍勢越來越急,眼中跳躍的點和線變換不定,我幾乎都不能跟上那變化的節奏,而程楊教授似乎也拼盡了全力,一邊奮力反擊,一邊不屈地喊道:“不,我不要死。我放棄了所有的一切,就是要找到臨仙遣策,在沒有得到它之前,我不可以死!”

    他手中的銀簫開始散發出了巨大的力量來,將飲血寒光劍的劍尖黏住,一股炁場凝結的巨浪從相交之處,拍打而來,我雙腳立地,用那土盾之法,將力量給傳遞到了地上去,根本沒有受到多少傷害的我左手倏然展開,雷勁集結,整個人的情緒陡然爆發:“這一掌,是為了張知青、為了于墨晗、為了林豪,以及那些因你而死的無辜之人,還給你的!”

    這一掌攜著風雷之勢,赫然印在了程楊教授的胸口,單聽一陣骨骼碎裂的脆響,這個變態的老者眼神一陣渙散,像個破布口袋一般地朝那一片黑霧之中跌落過去,而我則一點兒也不停留,將魔劍之上黏著的銀簫收在腰間,接著一劍揮出,叮叮叮三聲響起,卻是將黑寡婦偷襲而來的三根銀針直接擊飛了去。

    在我和程楊教授交手的這短暫時間里,黑寡婦偷襲數次,而當我將對手擊飛,回過身子來的時候,她看著地上老孫的頭顱,以及跌落人群中去的程楊教授,方才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家伙,不再是自己曾經的階下之囚,已然成為了索命的惡魔了。

    她那飽滿紅潤的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似乎感到自己這一邊大勢已去,黑寡婦后退兩步,臉上開始露出了可憐兮兮的表情來,用嬌嫩的聲音解釋道:“啊,這事情是程楊這老禽獸策劃主導的,老孫也是主謀,我不過是拿錢辦事,你別怪我啊!不然這樣吧,我什么都不要了,馬上離開,你不要生我氣,好不好?”

    此刻的黑寡婦楚楚可憐,就好像剛畢業的學生妹子,然而只有親身經歷過她的手段,方才曉得這婦人的惡毒,我持著劍,一步一步地靠近,寒聲說道:“放過你?好哇,那你回答我三個問題。”

    黑寡婦自然點頭如搗蒜,而我則平靜地說道:“林豪死了沒有?”她如同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激動地喊道:“活著呢,活著呢!”

    我又問道:“林豪臉上的傷,是不是你親自弄出來的?”黑寡婦點頭說是,然后又辯解道:“那都是程楊吩咐的,我也沒有辦法啊?”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問出最后一個問題:“你手上,足有上百人的性命,午夜夢回的時候,是否曾做過噩夢?是否懺悔過?是否想過這世間,其實還是有報應這一回事兒的?”

    我連續的提問鏗鏘有力,充滿憤恨,而聽到我的態度如此,黑寡婦終于陷入了絕望之后,曉得跑了跑不了了,不如一搏,于是一咬牙,手往腰間一抹,朝著我灑出毒粉來,口中還厲聲罵道:“去你媽的圣人,老娘殺人的時候,你還在你娘的懷里面吃奶呢……”

    毒粉飛揚,將她面前的一整片區域都給充滿,而灑落之后,她似乎想要逃離此處,然而我卻滑步而過,一招風眼,將面前的粉末吹走,接著倏然一劍,斬斷了她施毒的右手,平靜地說道:“這一劍,敬給西川羅明峽荒村的死者。”

    又一劍,斬落了黑寡婦的左臂,我又說道:“這一劍,敬給獨葉村瘟疫事件喪命的亡魂……”

    雙臂被斬,血流如注,黑寡婦秀美的臉上立刻一片蒼白,雙目圓瞪,我卻并不理會,然后平靜地說道:“最后一劍,獻給我的小兄弟林豪,不管他生死與否,這都是命,是你欠他的東西!”

    我說完,一劍梟首,血氣噴天。

    第十九章 黃雀在后

    一劍劃過,美人兒頭顱落下,血光遮天,將整個場面渲染得無比血腥,那秀美而嫵媚的臉龐砸落在地上,污泥、鮮血和塵埃將其沾染得格外丑惡,一如她的心靈。

    看著這么一副場面,我心中沒有激動,也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而是在想著那些死于這個女人手下的亡魂,今時今日,是否能夠從中得到慰藉,得到解脫呢?

    對我來說,最可恨的當然是老孫和程楊這兩個老家伙,因為倘若不是他們的籌謀,于大師就不會死,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里來,然而若是論惡,沒有能夠惡得過黑寡婦這女人,這個女人從小的心理就變態了,無論是刑術、動機還是目的,都與別人不一樣,她需要從虐殺和死亡中獲得病態的快感,而我今天的這場審判,從另外的一個意義上來說,其實也是將她從罪惡迷途中解救出來,獲得救贖。

    除惡也是為了揚善,而倘若她早一日落在我的手上,其實反而是使得更多的生命獲得了解脫。

    一劍完畢,我感覺渾身仿佛吃了人參果一般,暖洋洋的,然而失去了黑寡婦的維持,被困當場的那些個法螺道場之人又都獲得了解脫,諸般蟲蠱都落于角落之處蟄伏,我提著嗜血之劍,心中突然一陣戰栗,下意識地朝著場中看去,卻見被我一掌印在當胸的程楊教授居然在黑霧消散的那一霎那,再次出現了,正在遠處,神情復雜地看著我呢。

    什么,程楊沒死?

    我感覺到一陣詫異,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我的左掌,暗暗覺得有些蹊蹺。

    要曉得,修行之人,最注重的便是“感覺”二字,在我擊中那家伙胸口的一霎那,我的確是有一種程楊這老頭兒罪惡的一生已然走到今天的感覺,然而他怎么可能又活過來了呢?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他臉上所蘊含的表情,遠比之前要復雜,似乎還蘊含著比先前更多的意義在里面。

    兩人對視數秒,而這時那些解脫束縛的法螺道場之人也終于恢復了行動,他們瞧見了程楊教授這個最重要的敵人,又看了一眼地上躺倒、不知死活的鐵面人,頓時轟然而起,準備朝著那程楊攻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背對著他們的程楊教授突然將手一舉,然后說道:“馬軍,你們別上來,是我!”

    這句話從程楊教授空中說出來,頗讓人覺得奇怪,然而仔細聽了一下這音調,我陡然一驚,下意識地往后面退了一步。

    天啊,這怎么可能?

    站在我們面前的,并非是考古教授出身的程楊老匹夫,而是剛才被他算計入陣之后便奄奄一息的利蒼,也就是法螺道場新一代的首領老魔——這個家伙不但沒有死,而且還換了一具身體。想到這里,我渾身都有些不寒而栗,原本以為事情差不多就此結束了,卻沒想到,利蒼卻不過是多等待了一會兒,如此而已。當然,利蒼便是利蒼,這個有著千年跨度的老魔頭終究不是程楊,也不是我所能夠比擬的,也只有如此,他方才是他。

    聽到從敵人的軀體里面傳出首領的聲音,法螺道場之中,為首的那個白臉曹cao赫然停住了身子,一揮手,周圍六人皆不再上前,而是躬身回答道:“是,尊上。”

    我橫劍而立,利蒼則緩步走上前來,瞇著眼睛看著我,然后用一種很平等的語氣跟我說道:“你干得不錯,我剛才看到了你與這具身軀的戰斗,很驚艷,不比當年這個年紀的我差幾分,有過之而無不及!真的,臨仙遣策這種東西,旁人都以為不過是一門秘籍,卻沒有人想過,它其實是一種境界,一種更高的生命形式,是仙人的門庭,是魔王的頓悟,是凡人所難以想象得到的存在形式……”

    這家伙說的話讓人思域大開,我唯有緊緊地握著劍,方才能夠有那么一點兒安全感,信心升起來,這才說道:“是的,它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而且我還感覺道,它并不僅僅只是如此簡單。”

    利蒼表示了同意,點頭說道:“對,它是仙靈之界遺落的瑰寶,只因為我們是凡人,是受禁錮留在這個世界的生物,所以才不能理解它高貴而獨特的生命形式;在它的世界里,或許時間和空間都只是一種量化的東西,現在和過去,就好像從一個山峰,爬到另外一個山峰,所有的可能都集結到眼前而已……”

    利蒼跟我談論起了對于臨仙遣策的理解,以及對那顆神秘符文的猜測,一本正經,就好像我們再進行學術討論一般,我這才發現有一點不同,那就是他此刻說話的方式和強調,都跟先前的鐵面人有著很多不同,或者說跟被他占據身軀的程楊有著極多的相似之處。

    我不知道它這所謂的附身替換到底是怎樣一個情況,卻曉得在融合程楊記憶之后的利蒼,變得比以前還要可怕。

    “聰明豈終秘,時之思培后補先,非實非枯,旋啟旋閉。魚不躍而其機是躍,鳶不飛而其性為飛,方謂之凝神,方謂之得凝神之道。然必有靜至動,由空入色,靜中有動,空中有色,活潑潑、惺惺然,念中無念,一靈獨照,方是真境界……”

    談完了體悟,利蒼突然念出了這么一段真訣來,我聽在耳中,突然腦中一陣豁然開朗,宛如瓊漿玉液一般,卻曉得這些都是利蒼窮盡畢生之力,將那臨仙遣策破解出來的結果,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會有這樣資敵的想法,但是有便宜不占,那便是王八蛋,當下我也是一邊按照著語句之中的意境,去理解那顆旋轉不定的神秘符文,倏然間,整個人的境界仿佛都被生生拔高了許多一般。

    然而一個段落完畢之后,那家伙竟然沒有再說,而是臉色古怪地喊道:“不對,你這家伙,不是死了么?”

    這般說著,利蒼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臉色陡然變得一陣赤紅,我心中一動,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也不管剛才是否跟此人言談甚歡,直接一記掌心雷,拍在了利蒼的前方。這掌心雷蘊含雷意,乃九天之上至陽至剛之物,即便沒有擊中對方,那炙熱的效果如風拂面而過,卻也是將這個奪魂未遂的老家伙給震得朝后飛起。

    我一擊得手,心中竊喜,當下馬不停蹄,一劍奔了過去,試圖將附在程楊身體里面的利蒼給一劍刺穿,也好了結了這一樁公案。

    沒想到我這邊剛剛一動手,那剩余的七個法螺道場之人卻迎了上來,將利蒼給護在身后,緊接著紛紛上前,七人隨意一站,竟然便化作了勺狀的北斗七星,有人出手防御,有人出手進攻,而站在天樞星位置的白臉曹cao則將面具接下來,卻是個小眼細眉的中年漢子,手往嘴邊一送,立刻就有一道尖銳的鳴笛之聲穿越夜空,朝著很遠的地方擴散而去。

    我心中一驚,曉得這家伙卻是在吹哨子叫人,準備將埋伏在這附近的人手都叫過來了。

    我剛才與這幾人交手,曉得盡管對方的修為沒有一個能夠抵得上我的,但是一旦結成陣法,相互援引,七人為一體,我陡然之間也是破不開對方的防線,而且后面還有一個利蒼,隨時都有可能復蘇起來,而只要利蒼無事,就憑我一人,哪里能夠扛得住那個千年老魔頭的手段,當下也是不再留戀,轉身就朝著谷倉那邊跑開,準備奪路而逃了。

    然而我想走,不料對方卻是頗為強勢,那白臉曹cao冷聲哼道:“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這話兒剛剛落下,便聽到一聲轟隆隆巨響,谷倉旁邊的這幾間房子突然倒塌了去,巨大的塵煙中,有十多個同樣裝扮的黑袍人出現在了我的對面,接著仿佛是約好了的一般,在我的前后左右,居然都圍上了一群人,都不用我仔細數,便能夠感覺到至少有五六十多個戴著京劇臉譜、身穿黑袍的家伙將我給包圍,而那白臉曹cao則揚聲喊道:“人來咯,陣成,活捉目標!”

    一聲招呼,無數呼嘯而起,我瞧見這些人紛紛從身后拔出了三角令旗來,有五色,分別為青、黃、赤、白、黑,朝著我的周圍擲來,定住陣腳,接著這些人一邊呼嘯,一邊飛速跑動,也有人從懷里掏出一葫蘆來,瓶塞扭動,噗的一聲,竟然從中浮現出了一個個身高兩三米的黃巾力士,渾身肌rou,目光在一瞬間就從迷茫化作了堅定,朝著我這邊看來。

    幾乎是在一瞬間,我就身陷重圍之中,心在那一刻免不得后悔,想著我當真是應該脫身之后就逃遁而走,也好過被這般圍困。

    法螺道場,這個銷聲匿跡久矣的團伙,今天終于露出了它的猙獰面目來,而我,能否沖陣而出呢?

    看著周邊無數幻象升起,而我的心也終于沉靜了下來。

    該面對的,總將是需要面對。

    至多,不過一死。

    第二十章 陣斬半百

    既然已經被團團圍住,納入陣中,那我便沒有再逃了,因為既然逃不過,那就面對便是,也好過在逃亡過程中被捉,反倒失了顏面。

    我倘若還是當年麻栗山的鄉下小子陳二蛋,這還無所謂,而此刻的我,畢竟已經是茅山當代大師兄,宗教局二司行動處特勤一組的領頭人,我這臉,其實還代表著很多人的顏面,而那些人正是我所在乎的,所以即便是死,慷慨悲歌,也比猥猥瑣瑣地死去好一些。

    而且修行者之間的戰爭,并非數字上面的加減乘除這般簡單,最終的勝負說到底,都是運氣、意志和實力的堆疊,任何的小狀況都有可能扭轉結局的方向,人多那又怎么樣,要想拿下我,那就給我付出代價來。

    我一咬牙,感覺自己陡然間斗志昂揚,整個人都變得一陣意氣風發,我曉得這是剛才利蒼給我講解臨仙遣策真義之后的覺悟,當下也是將長劍揚起,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在這風云變幻的陣中,小心著任何有可能襲來的攻擊,不過一開始那些家伙并沒有對我動手,反而是在拆墻,將院子旁邊的土墻給悉數推翻。在墻倒塌的那一霎那,我瞧見了茂密的叢林和一條宛如銀帶的小溪,以及不遠處的一條土路。

    然而這些景象很快就被一陣濃霧給遮掩了,法螺道場最厲害的手段就是對于空間和法陣的理解,通過不斷的陣法設置,將人從我們原本所在的空間給隔離開來,從而按照自己的理解改造,易勢而為,成為此間的主宰。

    瞧見敵人不斷地施展手段,我僅僅靜立了數秒鐘,便不再等待,而是選擇了主動出擊,朝著谷倉方向箭步沖了過去。

    我不動的時候,旁人對我熟視無睹,然而身子剛剛一搖晃,旁邊的攻擊便襲來了,最先攔在我身前的并非戴著面具的黑袍人,而是一尊黃巾力士,此物面如紅玉,須似皂絨,仿佛兩米身材,縱橫千斤氣力,黃巾側畔,金環日耀噴霞光,繡襖中間,鐵甲霜鋪吞月影,端的是嚇人得緊。這玩意是道教中的神將鬼兵,通常是采用亡魂于祭壇禱告凝練,戰時將其灌注到紙人或者甲胄之中,化作力士,以供驅使。

    黃巾力士最早出現于東漢末年,乃太平道首領張角的手段,后世多有傳承,算得上比較著名的道法,此物力道勢猛,倒也是相當嚇人,不過那只是對于旁人而言,要曉得茅山也有黃巾力士,一般都是用作建筑、農活以及諸般粗事所用,不過與這些比起來,卻宛若云泥,當下也是將魔劍一抖,朝著對方的胯下刺去。

    我這一劍去得猥瑣,不過這并非我心中所想,畢竟這黃巾力士身高兩米到一丈不等,頗為龐大,我若是想要刺人胸口,那還不得跳起來?除此之外,再有一點就是黃巾力士雖然虛虛實實,然而靈體卻蘊藏在上中下丹田之中,倘若刺中其一,那便是要害之位,也省了許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