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魅魔驟停,腳尖頂?shù)祝碜泳谷槐任疫€高一點兒,精致妖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狠色,寒聲說道:“小子,你真的想要跟jiejie我一戰(zhàn)到底?” 我抖落著劍花,嘿然笑道:“我難道還有別的路可以走?” 魅魔笑了,手上的綾綢上下翻飛,不停地畫著圈圈,就好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春意盎然、臉帶魅惑的說道:“小哥,當然有別的路可以走了——你若是加入我魅族,成為山門護法,到了那個時候,我魅族一門所有的小妹,都可以陪你睡覺,無論是一人,還是兩人、三人,都隨你意愿,花樣百出,包君滿意;而且每一位羔羊出門,都會給山門護法嘗鮮解悶——倘若你是喜歡技術流的,jiejie和幾個師妹,也可以定期侍奉于你,享那齊人之福……” 魅魔的紅唇輕啟,眼神迷離,語調變換不定,說出來的話語平白多了幾份魅惑之色。 我皺眉聽著,雖然知曉她使用了許多偏門手段,但是腦海里卻是也被那種獸性誘惑給弄得心馳神搖,激動得難以自已。 而就在我張口表達的時候,突然間,一張嬌羞而清麗的臉孔從我的心頭浮現(xiàn)而出,那淡淡的笑容就像清冽的山泉水,將我心頭所有的欲望都給洗滌而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平淡說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便縱有千種風情,與我何干?” 此言一出,魅魔臉色驟然轉冷,而我的飲血寒光劍也由下而上,朝著那有規(guī)律舞動的綾綢給斬去。對方依舊是用那以柔克剛的法子來應對,四五根綾綢這么一絞,便將我這飲血寒光劍給牢牢控制了住,如此一僵,魅魔臉色冷如冰窟,寒聲說道:“小子,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么?像你這樣年少而驕狂的小子,老娘手下,不知道殺了多少個。給你面子,還蹬鼻子上臉了,給我去死吧!” 她的那些綾綢皆是用勁氣控制,雙手空空,上面尖銳的指甲朝上,往著我的面門劃來。 勁氣如風,眼看就要抵達,奪我性命,而這時的我卻是一聲冷笑,這飲血寒光劍當初那么多人搶奪,真當它就是一塊廢鐵么?我心中與這劍意空靈相接,緊緊握著,就在魅魔即將臨體的時候,陡然一陣,那飲過無數(shù)人鮮血的魔劍嗡然一聲響,便仿佛活過來一般,劍身微微一扭,竟然就脫離了那些綾綢的束縛,一短一長,如電一般折射,朝著魅魔的小腹處一道疾斬。 先是示敵以弱,接著驟然轉折,一道強斬,這套路便是魅魔親至,也預防不得,眼見攻擊臨身,唯有下意識地往后一退,避過了這陡然一劍。 不過她避過了這一劍,卻沒有料到那魔劍之上,還有勁氣爆出,游弋而發(fā)的劍氣即便弱小,但是卻也將魅魔的小腹給擦出了一道血線來。那女人驟然后撤,到了安全距離,低頭一看,卻見小腹處有烏黑色的鮮血流了出來,有的血珠還成滴狀,朝著我的劍尖飄飛而至。 這情況讓魅魔臉色變得一陣漆黑,本以為不過是一個江湖后輩,隨意料理了便是,卻不想最先受傷的,竟然是自己。 魅魔怒了,伸手拿了一根綾綢纏住自己的小腹處,接著寒聲說道:“我認出了你這劍招,茅山派的,對不對?想不到這茅山上面的老道士,竟然教出一個渾身魔氣的小子來。嘿,小魔頭,來,給jiejie好好看看,你除了劍,還有沒有別的本事!” 她說話的時候,我身后傳來一聲暴喝,炁場鼓蕩,風聲驟起,卻是老和尚跟耿護法快速戰(zhàn)成了一團,而就在此時,魅魔也動了,倏然貼身而來,手中那宛如僵尸惡鬼的指甲在空中劃出十道寒光,將我面前的一切給撕裂。 我先前突圍之時,還將這柔弱女子視為最弱的方向,而此刻卻也是不再計較許多,手中的魔劍一轉,硬著頭皮就上了前去。 戰(zhàn)! 劍爪相交,立刻擦出諸多火花而來,叮叮當當,魅魔的身法快如幻影,不停地在我的身邊游繞,瞧見機會,便探出一爪來,而我則以慢打快,使出那最適合防御的真武八卦劍,應付左右,卻也是將這天下聞名的邪道高人給拖住,不得半分好處。如此僵持好一會兒,那女人終于覺得有些不耐煩了,往后退了幾步,雙手一揮,朝天而舉,厲聲高喝道:“諸靈!” 黑暗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三對冥紅色的眼球來,惡狠狠地瞪著我,然而在轉瞬之間,我卻是長劍指天,魔氣瘋狂灌涌,將炁場攪成了一鍋粥,腳步不丁不八而站,左手擺出了一個魔尊臨體的姿勢來。 魔威! 魅魔想要喚出鬼靈之物,前來加速戰(zhàn)局,卻不料我這模擬魔神之威,卻將那些藏在暗處的家伙嚇得一陣慌亂,連面都不敢露,便匆匆而走,魅魔瞧見,頓時就一陣驚訝,還待再施手段,卻瞧見一個佝僂著身形的老者突然出現(xiàn)在了平地上,朝著這師兄妹兩人高聲喊道:“子涵,小耿,來人就是殺豬匠,我頂不住了,你們快跑,跑得遠遠的!” 此刻的箭王身上只有一把弓了,渾身皆是鮮血,臉上有一道巨大的劍痕,從額頭到下巴,將他的右眼給完全燎瞎了,模樣凄慘。 他說完話,閃身擠入了老和尚和耿護法的戰(zhàn)團。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青色光華沖天而落,將這老者釘在了地上,接著一聲悠悠的話語從林中飄落:“我說過,你是被我承包了的,可別亂跑哦!” 第五十四章 小涵涵,易哥哥 此番將我和老和尚圍在其中的,除了與我們拼斗的魅魔和耿護法之外,還有五人,三女兩男,只因為這高手之間的較量太過于兇險,生怕變成炮灰,殃及池魚,所以才在外圍不斷游走,試圖找到一些機會,而瞧見神秘的箭王陡然而至,除了我和老和尚之外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歡欣鼓舞,但是當箭王說出警告的話語,以及被一記飛劍釘在地上之時,他們這才幡然醒悟,那仇家,終于是找上了門來。 當初劉子涵和耿傳亮能夠召集邪道高手,追殺一字劍三千里地,那是因為眾志成城,還得到了邪靈教之助,若是真的比斗起來,一字劍光棍一個,隨時打完便跑,而她魅族一門卻是家大業(yè)大,哪里經得起那麻臉丑漢折騰? 劉子涵之所以想要收了白合為徒,不為別的,就是想著自己門中多出幾位驚才絕艷之輩,好給自己師父報仇,卻不料那仇人提前找上門來,心中多少也有些陰影,當竹林之中傳來一字劍悠悠的話語之時,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憤然而上,而是朝著周圍眾人打著手勢,讓他們趕緊撤離。 不過想要跑掉,這事兒怎么可能讓他得逞,我和老和尚頓時就要上前,將這主兇攔住。 然而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又傳來咻咻兩聲箭響,卻是被一字劍一劍釘在地上的箭王再次出了手,這一回他連弓都沒有用了,直接甩手就是兩記無羽箭,試圖將我們給拖下來。 這箭雖無羽,但是距離卻短了幾分,在那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箭王手中使出,自然也是奪命殺招,我不再往前,回劍來擋。 叮! 箭矢與魔劍的劍脊相撞,火花四濺,發(fā)出了一聲清越的撞擊聲來,而上面?zhèn)鬟f來的巨大力道,使得即便是早有準備的我也還是連退了兩步,這才站穩(wěn)了陣腳,而那老和尚則沒有這般狼狽,他僅僅只是一個移形換位,便將那一記無影箭給直接甩得沒有了影蹤。我瞧見除了兩巨頭之外的小雜魚都跑進了竹樓里間,而魅魔也快步沖入,唯有那耿護法擋在了老和尚前面,雙手的銀光開始閃耀起來,顯然是打算在此斷后了。 往前一步,我未必能夠留得住幾人,而身后則是性命之危,我在飛速地思考一番之后,提劍回來,打量起了那個聞名已久的箭王。 在這個火器飛速發(fā)展,連原子彈都造出來了的時代,除了競技體育,江湖搏殺,很少有再用箭這種武器的人了,我瞧著這個能夠與我茅山刑堂長老劉學道齊名的老者,瞧見他居然是一個駝背,腦袋中間有點兒禿頂,許是剛才與一字劍的拼斗太過于激烈,使得周圍的頭發(fā)一縷一縷的,十分狼狽,而他的臉上,除了那道猙獰的疤痕之外,汗水將鮮血沖洗得一道一道的,完全沒有先前我心中所想的一代強人風范。 箭王啊,外號之中能夠稱得上“王”的,就是這般的德性? 我回過頭來,卻瞧見那男人盡管被飛劍釘?shù)闷鸩涣松砹耍请p手卻還是能用,手往旁邊箭袋里面摸去,又掏出一根來,手腕一抖,便朝著我的面門射來。 他的臉上還浮現(xiàn)著殘忍的微笑,仿佛在想象這一箭將我的腦袋刺穿,偌大的血洞出現(xiàn),接著仰天倒下的模樣。 但是他終究是一個即將死去的老者,一身修為也走到了盡頭,再也恢復不到自己巔峰的狀態(tài)。他既然已經被一字劍打落了神壇,我便不介意再在他身上踏上幾腳,這銳利一箭倏然而至,但是我卻已經鼓蕩起了深淵三法的風眼,將這銳利的勁頭稍微地往旁邊一掰,輕松避過,而當他再次回手去摸箭桿的時候,我的魔劍已經驟然而至,輕松地將他的右手手掌給斬落了下來。 飲血寒光劍乃楊大侉子采用瓦浪山水庫底下成千上萬的怨魂為根基,用活人做引煉制而成,既命飲血,便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劍身能夠吸人精血,所以一劍而過,并沒有太多的血花飆出,簡簡單單的分離,反而多出幾分詭異和痛苦來。 箭王右手被斬,卻能忍住疼痛,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在一瞬間迸發(fā)出了巨大的力量來,左手抓著那張破弓,猛然掙脫了飛劍的束縛,朝著我猛然撲來。 我一劍得手,那魔劍之上紅光游動,順手又斬去,卻被箭王的弓身給擋住,與我交擊。 這老家伙闖蕩江湖一輩子,與人廝斗的經驗豐富異常,又不顧死活的瘋狗一般,三兩下,竟然抽了一把到我的左手之上,一陣劇痛便傳入我的腦海,連退了幾步,卻不曉得這個半死不活的家伙竟然還有這般強盛的戰(zhàn)斗力。我望著箭王,別的沒有瞧見,就看到他雙眼之中的眸子里,血絲密布,痛苦之中充滿了解脫的暢意。 我望著他,但是箭王的目光卻越過了我,看向了竹樓方向,呢喃著說道:“小涵涵,原諒易哥哥不能陪伴你一路走下去了……我現(xiàn)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幫你將這個小子,給料理掉。” 我擦,什么情況?小涵涵,易哥哥,這稱呼和年紀的差距,實在是好萌啊! 箭王前一句話說得柔情似水,都能將我的牙給酸掉了去,然而后面一句話,卻弄得森寒無比,我下意識地將魔劍舉起,他卻也是猛然將頭一抬,厲聲狂喝道:“世人皆以為我只在箭上面有些造詣,卻不曉得,老夫的弓斗術,卻也是十分厲害的呢!” 他這是在為自己壯膽,用那長弓與我對拼兩記,這弓身彈性十足,用于格斗并不合適,兩人纏斗三兩下,那箭王便是窮圖匕現(xiàn)了,先是將那弓身狠狠地跟我一抽,當弓被我一劍斬斷的時候,他又將沒了手掌的手臂作了虛招,讓我再次得手,將其胳膊斬斷,這兩下之后,他身子里迸發(fā)出了巨大的力量來,一個飛撲,將我給死死按倒在地,而左手之上卻多了一截弄斷的箭矢,猛然朝著我的心口扎來。 這個老狐貍,所為的一切,就是將我給誆騙住,拉我一起死。 然而我終究還是被這老家伙一系列的攻擊給耀花了眼,實在是沒有預料得到他最后這一招,眼看著被他死死壓住,那箭矢就要朝著我心臟這里扎來的時候,我拼命掙扎,卻不料對方到底是那江湖大拿,瘦死駱駝比馬大,一旦拼了命,一時之間,我竟然也拿他沒有辦法。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機,一個并不算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野中,伸出手,緊緊抓住了箭王剩下的那只手。 一字劍終于趕到了,在這最關鍵的時刻。 匆匆而來的一字劍并沒有去看絕望之中的箭王,而是跟我商量道:“唉,小陳,這樣啊,跟你說一下,這個家伙還是由我來殺吧,好不?你看啊,反正人死這兒就算是你的功勞,至于他,只有死在我手上,才能算是我的名氣,你看是不是這個理?” 驚魂未定的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一字劍心滿意足,將箭王的手一直掰到了他的脖子處,然后用那半截箭矢,一點一點地將氣管給割開了來。 已然回天無力的箭王在生命的最后一課,口吐血沫,雙目迷茫地說道:“小涵涵……” 一字劍猛然拉了一下,一代箭王,最終隕落。 這一具尸體,生前是箭王,隱匿在暗處掌控著別人的生死,而咽氣之后,死rou一堆,一字劍和我都沒有再去管,而是站起身來,朝前看去,卻見那老和尚給耿護法給死死攔在了門口,前進不得。那光頭老家伙是個火爆性子,越是急,卻越給耿護法機會,一時間掌影連天,這邊的竹樓都給轟塌了半邊,卻沒有能夠繼續(xù)追擊而去。 余光中,瞧見我們這邊搞定了一切,他這才大聲喊道:“殺豬的,你快來幫我拖住這家伙,換我去追人;姓陳的那小子,你在這兒也沒用,去把我乖徒弟給找到!” 我聞言,繞過戰(zhàn)團,朝著竹樓里面追去,而旁邊的一字劍卻是冷然說道:“若是拼修為,你我誰勝誰負不好說,但論追人,你差我一條街!” 說完這話兒,顧不得哇哇大叫的老和尚,一字劍腳尖輕點,帶著他的那把飛劍,朝著竹樓上方飛躍而去,而我也倏然沖進了竹樓之中。這兒的竹樓顯然是有人規(guī)劃過的,并非一棟一棟,而是大片大片地連在一塊兒,形成了一處整體的建筑,我沖入其中,左右一看,卻發(fā)現(xiàn)四處都是一片狼藉,下意識地用魔劍連砍開兩間房,皆是空空如也,曉得這些家伙,為了防止意外,恐怕是已經將人給撤走了。 此番無功而返,那是斷然不行的,我立刻將炁場感應激發(fā)到了頂峰狀態(tài),一路長劍開路,憑著感覺一陣疾奔,突然間聽到有小孩兒的哭聲,于是一腳將面前的門給踹飛了去,入目處是一個大廳,接著我瞧見了尋找已久的小百合,坐在一樽石鼎之前,而他旁邊,則屹立這一個妖艷的宮裝女子。 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第五十五章 牢籠 小白合被穿上了傳統(tǒng)的漢服,白色素雅,做小女童裝扮,跪倒在那石鼎之前,小小的身子顫抖不已,而她旁邊的那宮裝美女,自然就是當代魅魔。先是箭王林易,接著又是耿護法,兩代兇人用性命給她創(chuàng)造了逃命的機會,然而她卻并沒有拋下這所有的一切,遠遁而走。盡管我再也沒有瞧見其他人,但是卻能夠感覺得到,在這廳堂之中,有一種被虎視眈眈的危機感。 一代魅魔,自然不可能是那么容易被人制服,她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種深沉的悲慟,凝視著我,平靜地說道:“林易死了?” 雖說這女人長得又嬌又媚,看著那叫一個舒心養(yǎng)眼,但卻是一條美麗的毒蛇,我不敢大意,一邊將長劍橫在胸前,小心靠近,一邊為了拖延時間,仰頭說道:“對,死了。怎么,舍不得你的姘頭死掉?” 這個箭王口中被喚作“小涵涵”的女人嘴角一陣抽動,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平靜說道:“我舍不得?呵呵,你跟那個老頭子有交過手,應該能夠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林易不修道,但你知道他為何能夠年逾七十還這般強壯有力呢?他每個月,便會有十天將自己浸泡在尸油和少女下宮血之中,就像一具尸體般,并且為了保持自己的手指彈性,每日的食物都是一條一條蠕動的活蚯蚓。這樣的老頭子,身上怎么洗都有一股死人的惡臭,老娘還不得不在他虛與委蛇,你說你們殺了他,我是應該恨你,還是應該感激你呢?” 魅魔的話語說得我胃部一陣痙攣,雖說我也是茅山出身,但是類似于巫門鬼道之術,那些都是外門而為,我?guī)煾改嗣┥秸罚瑥膩聿粫逃瑁ㄓ邢衩防诉@般的長老,方才會教授徒弟。 當然,楊二丑作為茅山出身,自然也懂得許多,只可惜他為了自己的安危,從來不會教授我這些。 我瞧見魅魔那如絲媚眼,不動聲色地說道:“哦,既如此,那你卻應該要感激我才對。” 魅魔那修長銳利的指甲滑過了渾身都在顫抖的小白合脖子上,臉色卻陡然一寒,恨聲說道:“不,我應該恨你——當初我?guī)煾杆烙谀清\官城的殺豬匠劍下,有兩個師姐跟我爭位來著,結果一個被我殺了,另外一個,被林易殺了;而這幾年來,我之所以能夠在這個位子上穩(wěn)穩(wěn)地坐下來,還獲得了我?guī)煾傅恼讉鞒校忠坠Σ豢蓻]。我手上能夠用的狗不多,指哪打哪的更少,他算是一個,沒有了他,我日后統(tǒng)御魅族一門,會很艱難!” 魅魔的解釋讓我有些吃驚,一邊是手握權力,但是卻需要委身于一位滿身尸臭的老爺爺,曲意求歡,另一邊是輕松自由,然而她最終的選擇,竟然是前者。 這女人一旦迷戀權力來,當真比男人更加可怕。 我橫劍不前,等待著一字劍的來援,然而卻沒想到那個麻臉丑漢竟然遲遲未至,這讓我開始緊張起來,不時地朝著頭頂上面看去,魅魔將我臉上的神色瞧了個仔細,寒冷的臉上又浮現(xiàn)了笑容出來:“你在找那殺豬匠?恐怕你要失望了,我還沒有告訴你,林易有個徒弟,外號叫做冥銳,這個傻小子箭術學得不多,逃跑的功夫卻學了十足,我跟他談好,價錢三晚,條件是讓他裝扮成我,將一字劍引開——他答應了……” 魅魔的笑容蕩漾,而我則不相信地說道:“箭王都給一字劍給收拾了,何況是他的徒弟?你想多了,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魅魔右手放在小白合的脖子上面,而左手則突然朝天一揚,我身后的通道突然間一陣抖動,我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地上突然破開了一排的洞口,嬰兒臂粗的鋼筋倏然而出,一直升到了頂端上去,接著四周都出現(xiàn)了噼里啪啦的一陣響動,空間中的氣氛突然凝固下來,我下意識地朝著那通道退開去,一腳踢在了那鋼筋之上,結果傳回來的感覺確實異常堅硬,根本沒有辦法折斷或者掰彎。 魅魔瞧見我的目光又游弋到了頭頂和地上,嘿然笑道:“你別指望從上下逃開,你若往下,遍地鐵蒺藜,朝上則都是掛毒尖刺,我還準備留著你好好玩一玩,可別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就死了去。” 既來之則安之,我凝視了她的表情幾秒鐘,確定她并沒有說謊,緊繃的身子突然松了一下,凝神問道:“那箭王的徒弟拖不了多久,一字劍很快就會回來的,你若想活命,不如早點離開,何必在這里與我糾纏呢?對吧,說到底,我終究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我陳志程大好前途,犯不著跟這等魔頭共生死,于是我立刻服了軟,想讓她別跟我計較,然而那魅魔卻不依不饒起來:“放過你,你在開玩笑么?我魅族一門輾轉千里,好不容易在這彩云之南的深山林中,篳路藍縷、披荊斬棘地建起了自己的家業(yè),轉眼之間,就給你帶著那老和尚和大仇人過來,破壞殆盡,你將我放過你,那我倒想問一問,誰來放過我們呢?” 魅魔的話語有些悲憤,想一想,自己辛苦建立的基業(yè)驟然被毀,有多少情緒都可以理解。 不過她以及她魅族一門卻是將自己的基業(yè)建立在無數(shù)破碎的家庭之上,如此想一想,便感覺多少有些強詞奪理了,我退讓不成,心中也多了幾分憤怒,沉聲說道:“事已既此,你想咋樣?” “咋樣?” 魅魔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惡魔一般的笑容,銳利的指甲在白合柔弱潔白的脖子上滑來滑去,語調舒緩地說道:“你們過這兒來,恐怕就是為了這個二世靈童吧?現(xiàn)如今,他在我的手上,你要是想要他活命,就給我將手上的劍丟開,慢慢走過來。” 她這是想劫持小白合來要挾于我,不過我雖說心系其安危,卻并非迂腐之人,白合她要殺早殺了,還會留到現(xiàn)在來? 我沒動,而是冷冷地看著她,擠出幾分笑容道:“你道我是這孩子的父母么?” 魅魔瞧見我不為所動,嘆了一口氣道:“果然,這世界上心冷的男人,終究還是太多了,小妹,你看看,這樣的臭男人,哪里值得你等待?”她說完話,指間的綾綢一滑,立刻像包粽子一般,將小白合給捆得結結實實,連嘴都給堵上了,纏在了那石鼎上面,然后手掌在上面輕輕一拍,那石鼎上面浮現(xiàn)的石紋就仿佛活過來一般,不斷地蠕動起來。 魅魔不再多說話,而是緩步走上前來,我瞧見她身子緊緊繃著,曉得她此刻也處于全神戒備的戰(zhàn)斗狀態(tài),不再多言,深吸一口氣,一步跨前,橫劍斬去。 我這是先下手為強,畢竟對于我來說,這魅魔當真是比我更加厲害的大角色,早先我之所以能夠在重重包圍之中脫身而走,那是運氣,此刻四處都被圍住,我也只有咬著牙硬上,扛住這女魔頭暴風驟雨的攻擊,等待老和尚和一字劍的支援。 魅魔身輕體柔,那腰桿就仿佛彈簧一般隨意折疊,我這一劍自然是沒有一點兒功效,反倒是順著劍勢,將旁邊的竹墻給斬碎一片。 我這也是有意為之,嘗試著以飲血寒光劍的銳利,看看能不能將這鋼筋圍籠給斬破,卻不料一陣巨大的反饋之力從那牢籠之中傳來,雖說一陣火花煞是好看,但是我右手卻是一陣酥麻。 先前我與箭王相搏,左手中了一招,此刻右手又來一下,頓時間兩臂都有些勉力,接下來那魅魔長腿不斷翻飛,朝著我的面門不斷踢來,再輔以那不斷飄飛的綾綢,薄如蟬翼的綢緞側面竟有刀鋒之效,一時間我只有節(jié)節(jié)敗退,在房間里四處游走。 我一夜酣戰(zhàn),并非巔峰之態(tài),而那魅魔的修為顯然比我高出一籌,而戰(zhàn)陣廝殺的經驗又遠遠勝于我,自然是氣勢如虹,眼看著分分鐘就要將我給弄死在此。 不過她即便是呈壓倒之勢,但最終卻并不能占得我許多便宜,主要的原因,卻是我不斷地使用起了深淵三法的風眼和土盾,使得每次良機都與她錯肩而過,眼看著就要成功,卻莫名失手。幾次之后,魅魔終于瞧出了不對勁了,不由得恨聲說道:“你這小子,到底用了什么邪門手段?” 我余光正在打量小白合,但見這孩子雖說被捆得緊緊,走不得喊不得,卻也沒有太多的懼意,反而是認真地打量起我們來,顯示出超越年齡的成熟,心中稍安,將長劍一舉,淡然說道:“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天下間的手段多得很,我能活到今天,也是有一些道理的。你想殺我,還欠一些火候。” 魅魔俏臉一寒,終于發(fā)怒了:“好啊,看來不使出殺手锏,你是真不知道厲害了!” 她正想施展驚天手段,卻不料旁邊的竹墻一陣巨響,破碎的竹排之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來,耿護法的聲音在那兒喊道:“師妹,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來日方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