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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苗疆道事在線閱讀 - 第106節

第106節

    法陣之中,防范最嚴的便是陣眼之位,因為此處是cao縱法陣者所待的地方,為了自己性命的考慮,自然嚴防死守。

    我原本想要出其不意地殺將過去,但是這打算卻因為有了那看守的惡靈,難以實現,當我勉力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李由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來,隔著那無形的氣墻,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寒聲說道:“見過不怕死的,沒見過你這么蠢的,你當真是不想活了?”

    酣戰正急,不曾想到內部卻出了事情,這讓那李由氣急敗壞,他面目猙獰地看著我,眼中似乎還閃過了一絲慌亂。

    他應該是沒有想到,這么一個小年輕,竟然能夠將他放駐在此處的首惡兇靈給一劍斬殺,這樣的氣勢便算是他,也有些心寒,也明白了為何他坐館大哥會制止那蠱師的yin邪之心。

    不過有這陣法護翼,他也沒有太多的擔心,而我則是持劍而立,淡然說道:“我的性命乃小事,只不過你們若是將重瞳子給擊殺了,那道門損失便太大了,而我從北方而來,正巧找他,有一點兒小事,所以呢,我不得不出手?!?/br>
    我出手的理由千萬,胡扯一堆,而那墻壁之上不斷地有無數鬼靈爬出,徐淡定跟在我的后面,瞧見這些,大手一揮,立刻有一道五彩毫光飛出。

    此道毫光十分霸道,但凡有鬼靈沾身,立刻哀嚎著冰消瓦解,根本進不得半分。

    鬼面袍哥會源起酆都,最擅鬼靈之術,而徐淡定師出茅山外門長老梅浪,學的也是那茅山養鬼術,他從小便是玩弄這些玩意兒的,所以自然不怯。

    李由瞧見我和徐淡定的手段皆非常人,不由得下意識地后退一步,驚訝地說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這么犀利的手段?”

    徐淡定看了我一眼,我瞧見李騰飛也在看我,不由得心中豪情頓生,手中魔劍緊握,一步上前說道:“茅山道士!”

    千言萬語,聚集成一句話,我們都是茅山門下,我們降妖除魔,捍衛尋常人的性命和尊嚴,任何人,只要對這世界以及自然沒有敬畏之心,那我們就要站出來,主持公道。

    公道在人心,也在我們的劍上。

    李由的臉在一瞬間就變得無比的扭曲,抽身后退,雙手一揮,厲聲大叫道:“殺了他!”

    一聲令下,左右立刻有無數黑霧翻滾,無數手持刀兵的鬼卒沖將上來,氣勢洶洶,讓人未戰先怯,不過此等法陣固然雄奇,然而這李由卻并非他所學的那位大拿一般厲害,肯定還是會有破綻的,我緊緊抿著嘴唇,將血勁激蕩而出,右眼之中的臨仙遣策立刻瘋狂運轉,那符文不斷地解構面前的景象,我瞧見在線條與點之間,農家小屋依然還是小屋,不過無數的炁場牽扯,黑色的、紅色的和白色的線條彼此勾連,交織成一道緊密的網狀,將我們給緊緊地束縛著。

    臨仙遣策,換璞歸真,還原事物本來的面目,這便是它賦予我最重要的東西,也是我之所以膽敢承認自己身份的緣故。

    我瞇著眼,在無數復雜而繁密的炁場線條之中,找出了一條道路來。

    就是那里,斜走三米,轉身走坎位,立身上跳,然后一百二十度轉角向左,跳出此間束縛,然后就可以來到李由的旁邊了。

    法陣千變萬化,機會稍縱即逝,我也沒有片刻停留,頭也不回地朝著徐淡定說道:“淡定,跟著我走,動作要一模一樣?!痹捯粢宦?,我害怕李由再次變陣,健步如飛,順著臨仙遣策指點出來的道路快速而走,幾個飛步之后,在李由驚恐地注視下,我已然越過了透明的氣墻,來到了他的面前。

    身子剛剛落下,我便一劍飛出,朝著李由的脖子劃去。

    我想要出其不意,一劍斃敵,但是盡管李由不曉得我能夠通過罡步走移來到他的面前,但是也總算是有了反應的時間,于是他慌忙后撤,朝著旁邊閃開,我的劍落了空,但是并不氣餒,那劍勢連綿,一直朝著他的跟前刺去,這李由雖說專供法陣之術,但是自身修為也是一等一的強,雖說被我逼得手忙腳亂,但是卻也沒有被我傷及分毫。

    高手就是高手,能夠被帶過來伏擊這青城三老級別的道門高手,自然不是什么軟腳蝦。

    不過我也并沒有要將其殺死的決心,只要將他給擾亂了節奏,使得那法陣不能正常運轉,那么我也就算是達到了目的,于是步步緊逼,朝著此人斬殺而去。

    李由東奔西逃,然而這房間終究還是太過于狹窄,在最后的時刻,他不得不破門而出,直接沖到了陣中去。

    我和徐淡定互看一眼,沒有廢話,也是朝著陣中越去。

    青城門下,重瞳子和李昭旭正在奮力破陣,瞧見濃霧之中有三人一追一逃沖出,頓時一愣,不曉得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狀況。

    光頭鐵牛和狗頭軍師的臉上,卻是神色大變。

    第五十七章 我只是拉肚子

    鬼面袍哥會的人都是臉色大變,因為按照他們的計劃,坐鎮陣眼之中的瘦竹竿兒李由,是不用出現在這里的。

    他的歸處,是坐鎮陣眼,然后調度各種變陣和調整,將深陷此中的青城山諸人給一點一點地磨死,而不是這般身先士卒地沖將出來,與他們一起,共同面對讓人聞風喪膽的青城山重瞳子。

    劇本不是這樣的,那么李由出現在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變故?

    狗頭軍師的目光一瞬間就集中在了在他身后緊緊跟隨的我和徐淡定來,特別是看到了我手上的長劍,表情越發地清冷了,寒聲說道:“李由,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兩個小把戲都看不住,這到底要鬧哪樣?”

    狗頭軍師輕蔑的語氣讓氣喘吁吁的李由恨意頓起,他來到了場中,轉了幾個方位,終于來到了一面旗幡之下,稍微恢復了安全,然后恨意凜然地說道:“喬建你個王八蛋,要不是你在大哥面前說這兩個小蝦米不值得大費周章,還說這兩人資質不錯,可以納為己用,老子會這么狼狽——終日打鷹反被啄眼,你曉得你眼中的這兩個小角色,到底是誰不?”

    聽到李由這般氣急敗壞,那被叫做喬建的狗頭軍師不由得一愣,當時就飛躍而開,與青城諸人保持了距離,朝著我瞧來,而青城一脈,從重瞳子到李昭旭,一直到那七把劍,也都瞧向了我們。

    我可是從尸山血海中殺將出來的角色,南疆的戰場都壓不垮我,哪里會怕這眾人聚焦的情景,再說了,身為陶晉鴻的徒弟,我若是畏畏縮縮,也是丟了師父的臉面,當下也是抱拳拱手,朝著遠處的重瞳子恭聲說道:“茅山門下,掌教首徒,晚輩陳志程,拜見重瞳子前輩。”

    與我一起的,還有徐淡定,也是抱拳說道:“晚輩徐淡定,拜見重瞳子前輩?!?/br>
    我們兩人一前一后亮出了身份,鬼面袍哥會的人就像見到了鬼一般,而重瞳子則是滿臉欣喜的說道:“陳志程?我聽說當年茅山重開山門,邪靈教話事人,天王左使與茅山掌教陶真人一同爭一位陳姓少年,最后陶真人喜獲高徒,原來便是你啊。不錯,不錯,少年英偉而沉穩,氣度飛揚,不愧是茅山門下?!?/br>
    說完了我,他又轉向了徐淡定,和氣說道:“你應該是水蠆長老徐修眉的麟兒吧?長得果然很像,當年你父為了修習閉水功,從長江的源頭一直潛到了入海口,路過渝城的時候,我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也算是老交情吧?!?/br>
    這四只眼仁兒的語氣和善,讓人心生好感,可能也是因為我們的出現,對于他們來說實在是一滴甘露,我們連忙躬身回應,一派祥和,而另一邊的鬼面袍哥會諸人則是變了臉色,此番法陣倘若沒有那李由的主持,那邊只能依靠本身的規律自行運轉了,如此雖然也能夠有很巨大的加成,但是千里之堤毀于蟻xue,這般不完美了,后果自然是千差萬別。

    勝負只在一線之間,我們幾人很快就達成了攻守同盟,天平立刻就傾斜了,那重瞳子瞧出了瘦麻桿兒李由便是此中最關鍵的人物,他在鬼面袍哥會的地位或許并不如別人高,但是現在卻是能夠決定生死,故而在敲定與我們的合作關系之后,身子一扭,便朝著李由沖去。

    然而即便在陣中,并非陣眼,陣法師終究還是此中最了解法陣之人,在緩過了神來之后,李由便放下了所有的負面情緒,腳步轉移,幾個扭身而過,便又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然而這兒終究不如陣眼隱秘,即便他通過光線的變化和空間方位的錯覺隱藏,但那重瞳子卻又不是那么好哄騙的,這般成名的人物,除非是準備充裕,要不然哪里能夠被這么簡單的法陣給遮住了眼,更何況眼中有雙瞳之人,對于事物的本質更能看透,故而兩人一追一逃,弄得李由無比的狼狽。

    戰端一開,諸人又開始陷入了一片混戰之中,鬼面袍哥會的光頭鐵牛依舊兇猛,請鬼上身之后,他變得十分恐怖,仿佛神話時代的巨人,以一己之力,便敵住了青城山老君觀的李昭旭和七把劍,當然,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有兩把劍受了傷害,旁人為了照顧他們,故而將劍陣緊縮,步步為營,方才會如此。

    那法陣依舊還在運轉,狗頭軍師喬健轉過頭來,一雙憤怒的目光看向了我和徐淡定。

    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就是因為我們這兩個變數,方才會這般破爛,狗屎一般。

    不可饒恕,既然是變數,那么就應該直接消滅掉,免得再生事端!

    沉默了幾秒鐘之后,喬健雙腳一蹬,那人便似離弦之箭,飛撲而來,我一開始沒有覺得,過了兩秒鐘,感覺對方就像是山呼海嘯一般,卷起無數炁場飛揚,但是也是有些急了,曉得這兒終究是他們的主場,而且鬼面袍哥會之所以能夠橫行一世,雄霸一方,隨便一個高手,自然都是讓人畏懼的,當下也是將魔劍緊緊握著,朝著前方如暴雨一般猛然一刺。

    清池宮十三劍招。

    清池宮是什么地方,那是茅山主峰正殿,向來都是茅山掌門一脈的駐守之地,也便是主脈絕學,這門手藝變化萬千,有輝煌,有絢麗,有宛若江南細雨的溫婉,也有大漠黃沙的蒼涼,十三式劍招,包羅萬象。

    我所學頗多,但是一上來便用上了最厲害的手段之一,便是為了鎮住來者兇悍的氣焰。

    此風不可漲,一旦壓不下去,那么我們便要被他給追著砍殺了,一如我剛才歇斯底里地追逐李由一般。

    狗頭軍師喬健飛身而來,劍入其中,但見他刷的一下,甩出了一把精鋼骨胎的紙扇來,那白紙面上面揮毫潑墨地寫著五個大字“鬼面白紙扇”,不停地打旋,將我此處的氣勁給悉數撥開了去,一路勢如破竹,一直頂到了我的胸口上來,方才被我凌厲的一招解式化開,兩人都受了勁兒,一起向后躍開,我凝望那人手中的紙扇,寒聲說道:“好字!”

    談到這字,喬健卻仿佛來了興趣一般,得意洋洋地寒聲說道:“當然是好字,這是我的上一任,不遠萬里地求來張大千先生寫下的,擱到如今,每一字都價值千金!”

    我沒想到他扇面上的字還有這般的來歷,不過也曉得這所謂的白紙扇,其實也是延續當年洪門的叫法,是堂口里面專門用來管賬或者謀劃的智者,這樣的人物,在一個堂口里面的位置,要么排第二,要么排第三,妥妥的大人物。不過此戰事關生死,佛擋殺佛,神擋殺神,我也是殺紅了眼,哪里管得這些,當下也是嘿然笑道:“字雖好,人卻不咋地!”

    這話兒顯然是惹怒了這鬼面袍哥會的白紙扇喬健,這男人臉色肅冷,哼聲說道:“小子,當初力主留下你等性命的人,是我,所以李由罵我瞎了眼,這個我承認,咬著牙承認下來,不過既然是我犯下的錯誤,便由我來彌補吧!”

    他表達完了自己的決心,當下也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造型丑陋的粗陶哨子,放在唇邊,輕輕地吹了起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發的聲,一邊吹,一邊還能連連冷笑著說道:“小子,陰蛇蠱的厲害,你可能還不知曉,但是過一會兒,你就能夠清楚而深刻地明白了!”

    說著這話,他腳步飄忽地吹著,生怕我上前過來,與他拼命,然而我卻抱著胳膊,紋絲不動,冷冷的看著他,一臉平靜。

    我沒有喝過那粥,故而根本不懼此蠱毒發作,喬健吹了一會兒,瞧見我臉上一點兒痛苦之感都沒有,不由得一陣詫異,駭然說道:“怎么可能,你難道沒有被種下蠱毒?”

    我嘿嘿笑道:“粥中藏毒,這事兒你哄得了別人,能哄得住我這自小便在苗疆之地長大的孩子么?哼,天真!”

    然而就在我盡情奚落對手的時候,我身后的徐淡定突然一聲悶哼,直接栽倒在地。

    這情況把我給嚇到了一跳,一劍揮出警戒,接著回過頭來,看著倒在地上痛苦不已的徐淡定,詫異問道:“師弟,你不是告訴我你沒有喝過那粥么,現在怎么又倒下了呢?”

    盡管承受著恐怖的苦痛,但是徐淡定卻還是一臉微笑,陽光燦爛地說道:“我不是中蠱,只不過有點兒拉肚子了,你別管我,繼續干死他!”

    瞧見徐淡定平靜的表情,我突然一下想明白了這件事情,沒有臨仙遣策的徐淡定,自然是中了招,只不過他不愿消磨我抵抗和斗爭的意志,方才沒有跟我說實話而已。

    這個徐淡定啊……

    我心中惶然,然而這個時候,一具尸體從天而降,直接摔落在了我身邊幾米遠,腦漿和鮮血四濺,弄個我一身。

    我詫異地四處望,發現場中一片混亂,卻沒有人死去,這人明顯是從外面被扔進來的。

    我再低頭一看,瞧見此人的面容,不由得大驚失色。

    第五十八章 你真的惹怒我了

    慘死在我面前的這個人,卻正是前往青城山去請援兵過來的福云觀觀主弟弟,李騰飛的父親李朝耳。

    這個老頭兒并不討人喜歡,當初與我們見面的時候,還發生過沖突,當時氣得我還真的有些下狠手的心思,不過我到底還是有求于人,所以將這口氣給忍下來了。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轉眼幾天的時間里,他便這般凄慘地躺倒在了我的旁邊,腦殼碎裂,腦漿子像豆腐腦兒一般,流淌一地。

    我頓時就給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往旁邊移開,接著附身下去,將徐淡定的身子給抓起來,然而徐淡定卻并不愿意讓我碰觸,而是用腳尖將我給踢開,然后朝著我大聲喊道:“小心我身上有毒?!?/br>
    他自己倒是什么都明白,不過我卻不能拋下他不管,當即沖他招呼道:“那你自己爬到青城山那邊的圈子去,小心一點。”

    青城山七把劍少了兩把,照樣將里間的人給兜住,不出紕漏,而我和徐淡定此番出面,也是為了他們的生命安危,這下徐淡定出了事情,他們幫忙照看,也是應有之事。

    徐淡定不許我碰他,那是擔心將蟲蠱傳染給我,并不代表著年紀輕輕的他便能夠直面生死了,聽到我的吩咐,倒也沒有再啰嗦什么,連滾帶爬地朝著那青城劍陣跑去,而對方卻也并沒有排斥它,而是放出了一個口子,將他納入其中。

    徐淡定一走,我的心終于算是安了一點兒,轉過頭來,瞧見從黑暗之中緩緩走出了一個巨胖的身影來,他根本不理睬旁邊的紛紛擾擾,而是看著我說道:“你便是讓天王左使都想収為徒弟,傳承衣缽的陳二蛋?”

    我搖頭,肅然說道:“我叫做陳志程,茅山門下。”

    大豬哥咧嘴大笑,臉上露出了豁達的表情來:“格老子的,我說怎么會有這么優質的璞玉沒人開發嘛,原來是被那么多人爭搶的家伙,不錯,我的眼光真不錯,對吧,老喬?”

    這巨胖朝著旁邊招呼,而白紙扇喬健的臉色也變得黑了起來,寒聲說道:“朱老大,快別這么說了,你看看李由,他都已經把放過這小畜生的過錯,賴在我的頭上來了,不過卻忘記了,這事兒可是得到您的首肯并且堅持的……”

    喬健在這兒訴苦,大豬哥寬容地擺了擺手,笑著說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任何事情,過程總是會有所曲折的,不過只要結局如我們所想,那便沒有任何問題。”

    大豬哥表現出了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從容和淡定,而重瞳子卻是放棄了對狡猾如田鼠一般的李由追逐,而是閃身來到了我們的面前來,瞥了一眼地下的那具尸體,說道:“原來你一直都蹲守在外面,并沒有藏身于陣中?”

    大豬哥拍了拍手,然后無所謂地說道:“你如何,我便如何,我們是老相識了,交手也有好幾次,不分伯仲,現在所能夠比擬的,不過就是耐心和膽氣而已,你的勇氣可嘉,而我的耐心,卻剛好比你多那么一點點。”

    “李朝耳?”重瞳子打量著地上這具血rou模糊的尸體,語氣不知不覺就變得凝重了許多,沉聲問道:“這么說來,外面的人,已經都被你控制了咯?”

    大豬哥滿臉燦爛的笑容,揮揮手否定道:“世界上哪里會有絕對安全的人,總共十七個隨從和伏兵,我哪里控制得???不過這世界上呢,最安全的人,就是死人,之所以回來得這么晚,就是因為你給我準備的開胃小菜實在是有些難啃。不過再難啃的骨頭,終究還是逃不過它最終的命運,你說是不是?”

    大豬哥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就仿佛剛剛吃完人的野獸在展露戰果,如此殘忍,而重瞳子則有些飽受打擊地問道:“你的意思是,外面的人,全部都被你給殺了?”

    那胖子優雅地欠了一下身子,表示了確認。

    重瞳子咽了咽口水,然后又問道:“一個不留?”

    胖子終于開口了:“有一個小姑娘長得挺漂亮的,根骨又好,本來打算留下來當鼎爐用的,不過這里面不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么,我沒有時間在那里磨蹭,所以就沒有留她性命——唉,真可惜啊,長成那樣的素凈美人兒,這世上還真的是少有了……”

    他長長嘆息著,仿佛很惋惜,不過聯系到他那殺人兇手的身份,反而感到更加的詭異恐怖。

    胖子笑嘻嘻,看著很仁慈,不過卻是活生生的一個笑面虎,面對著這樣的家伙,原本風輕云淡的灰袍道人重瞳子終于展現出了難得的憤怒,一字一句地說道:“朱作良你這頭肥豬,當真是將我給惹火了!”

    鬼面袍哥會的坐館大哥瞧見重瞳子的一雙眼睛變得碧綠幽幽,笑得越加的放肆了:“養尊處優的重瞳子真人,你也有生氣的時候?”

    重瞳子閉目,仰首望天,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地說道:“十七條人命,整整十七條,如此對生命沒有敬畏之心的行為,所為的不過就是要激怒我,這代價實在是太重了,不過我承認,你的確是激怒我了,此番過后,要么你死,要么我亡,天下間再也不會有第三種答案。出手吧,讓我看看傳說中的金錢肥君,真正的本事!”

    他這邊一說完,那朱作良肥厚寬大的左邊手掌之上立刻多了一疊銅錢,但見他右手曲指而彈,頻率飛速,接著無數有勁風的銅幣從他的手掌之上飛出,倏然而至,朝著重瞳子周身xue道襲來。

    空中只聽到銅幣犀利的破空聲響,我瞧見重瞳子的臉上陡然一下,就變得無比的嚴肅起來,身子似乎不動,然而卻在那一刻不停地顫抖,避開無數宛如子彈一般的銅幣,在那一瞬間,他表現出了身法之中最高明的境界,也就是入微,通過最少的力量,來達到逃避攻擊的目的。

    這意思也就是說,即便是在槍林彈雨之中,重瞳子也能夠在正面沖鋒之中,分毫無傷。

    所有的子彈,唯一的命運便是錯肩而過,絕對不會扎入到皮膚和肌rou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