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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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拳頭狠狠撞在了一起,結(jié)果張世界飛退開去,而那獵豹男只退了三步,便穩(wěn)住了身形。 接著他的手朝著褲兜里面掏去,應(yīng)該是要發(fā)信號。 就在這一刻,包括我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從草叢中躥了出來,朝著此人撲去。 就算是死,也不能讓這人發(fā)出信號。 第三十七章 敵軍兇猛蜂擁至 獵豹男剛剛穩(wěn)住身子,手往下摸的時候,便已經(jīng)有人沖出了草叢。 第一個到達(dá)的是努爾,以及他的櫸木棍。 一寸長,一寸強(qiáng)。 巫門棍郎手中的櫸木棍既重且堅,天然自帶一抹紅色,乃努爾自小就一直隨身而攜,此番事關(guān)緊急,他倒也是一點都沒有懈怠,一步?jīng)_出,便是漫天的棍影翻飛,將獵豹男的后路給全數(shù)斷掉。 他兇悍,然而那獵豹男卻也不是吃素的,他隨意一擊,便能夠?qū)埵澜缃o擊得一陣踉蹌,在格斗方面,卻也是一個絕對的高手,于是反手一抓,想要將努爾的棍尖給抓住。 他認(rèn)為自己應(yīng)該能夠抓得住,然而卻一把抓空了。 巫門棍郎的棍,哪有那么好抓? 接著那棍尖出現(xiàn)在了他結(jié)實的小腹處,短暫的距離爆發(fā)出了巨大的力量,一下就捅到了他的身上。 獵豹男受不住這棍上面蘊含的勁道,朝著空中跌飛而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張良馗、張良旭這兄弟連卻是已經(jīng)殺到,一左一右,離著最近的張良馗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了他的褲腳。 又是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那人的褲子給張良馗給撕扯了下來,褲兜里面掉出了一個拳頭大的紙包來。 獵豹男在空中一個翻身,一腳落在了地上,雙手一揮,低聲喝道:“誰?” 他說的卻是帶著滇南口音的漢語,充滿了nongnong的古怪味道。 安南人! 就是這么一句話,讓他徹底失去了逃脫的機(jī)會,王朋手上一把青城劍,帶著寒光朝著他的臉上招呼而來,那細(xì)碎的劍鋒像雨滴,傾瀉而下,將他的整個眼球給閃耀一片花。 獵豹男下意識地狂退而走,然而后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颶風(fēng)。 他下意識地又轉(zhuǎn)過身來,結(jié)果被重重地一陣撞擊,騰飛而起,感覺心口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卻是一把毫不起眼的劍柄,留在了胸口。 獵豹男在落地的時候,已經(jīng)成為了一具死尸。 終結(jié)他的人,是我。 這是一場酣暢淋漓的配合,所有人都在先前烈火巖豹等人慘烈的死狀之中陷入了最深沉的憤怒,而在那個獵豹男一聲暴露了自己來歷的“誰”,讓我們在瞬間爆發(fā)。 每一個人都在這一刻都使出了自己的巔峰之力,而我更是像一頭憤怒的公牛,穿越一眾弟兄,將小寶劍捅進(jìn)了對方的心口。 干凈!果斷!直接! 當(dāng)他在空中絕望地閉上雙眼時,我的心中莫名一陣高潮般的戰(zhàn)栗。 這是殺人的快感,一種憤怒宣泄之后的痛快。 獵豹男一落地,王朋便一把揪住他的脖子,朝著旁邊的草叢里拖了過去,雙手不停地在他的頭顱上面拍。 南疆這邊的黑巫僧手段詭異,王朋生怕此人雖死,但是神魂卻飄散而出,去給自己的同伙通風(fēng)報信。一般人也就算了,像這個人,身手幾乎超出我們一截,自然需要防范。當(dāng)我跟過去的時候,瞧見王朋一張火符貼在了那死尸的額頭上面。 火焰一點一點地燃,隱隱之間,似有冤魂哭嚎的聲音在耳畔回響。 火符燃魂,這是一件十分歹毒的手段,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人做這種事情的,因為太惡了,把人家往生的希望都給掐滅。 不過戰(zhàn)爭就是這樣,容不得人心軟。 張世界揉著拳頭,將剛才從獵豹男褲兜里面掉出來的紙包拿到跟前來,低聲說道:“這個東西,不曉得是什么。” 王朋拿到手里,將其拆開,看到紙包里面有幾片銅環(huán)鐵片,用一個竹籠給穿到一起來,旁邊有一些細(xì)碎的泥巴和粉末。他也不明白,給努爾看,努爾捻了捻那泥巴,臉色一變,指著樹林方向說道:“不好,這東西是百里鳴鏑,是以前苗人用來傳遞信號的一種方式,這邊的紙包一破,對方立刻有一個鼓能發(fā)出聲響,只怕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這話兒講得為時已晚,剛剛一說出口,前方的林子里立刻傳來了一陣sao動。 人算不如天算。 王朋霍然而起,朝著旁邊招呼道:“眾位,扯呼!” 大伙兒撒腿便跑,朝著上一個傣族村寨方向跑去,我則朝著林子上面看,招呼著胖妞跟我一起逃開,然而這黑燈瞎火的林子里,胖妞縱身上樹之后,便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實在難以找尋。 不過這林子就是胖妞的老家,情形危急,我倒也不能留下來找它,于是跟著眾人朝著山下跑去。 三張在前,我、努爾和王朋押后,分成兩個箭頭朝著回路疾退,我們身后的動靜越發(fā)地強(qiáng)烈了,偶爾回過頭去,還聽到有風(fēng)聲呼嘯而來。 對方就離我們有兩個山頭,腳程快一些的,十分鐘就能夠追上來。 一個過來探路的斥候都如此精銳,倘若是主力過來,還真的有些讓人把握不住。 一陣發(fā)足狂奔,然而當(dāng)我沖上一條山道的時候,發(fā)現(xiàn)前面的三張都停下了腳步來,張世界、張良馗和張良旭兩兄弟呈扇狀,圍住了一個白白胖胖的軍裝中年人。 穿著安南軍裝的男人。 三人沒有沖上去開戰(zhàn),而是散落四周,顯然是被這個男人的氣勢所震撼住了。 安南跟這個世界的頭號霸主美利堅鏖戰(zhàn)十年,死的人一批又一批,從精壯男子到老弱婦孺,不事生產(chǎn),生活那叫一個苦,所以除了高級干部之外,幾乎沒有幾個胖子。 安南猴子,安南猴子,這話兒是蔑稱,不過的確如此,安南人個個都精瘦精瘦的,一雙眼睛餓得直發(fā)亮,像狼。 然而這個家伙,卻是個胖子,看規(guī)模,約莫有兩百多公斤。 黎筍都沒有這么胖。 這個世界上不是因為胖子就顯得氣勢十足,而是因為此人站在山口處,一雙眼眸宛若皎月,雙腳一站,便有那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摧的氣度,我們?nèi)齻€斷后的人擠上前來,那人的臉上則露出了笑容來:“就你們幾個小鬼,居然敢殺我大將?” 我再此之前,一直篤定地認(rèn)為胖人從來都是善良的,因為他們笑瞇瞇的時候,真的很像是那廟里的菩薩,然而此人一笑,卻有一種詭異的恐怖。 我發(fā)現(xiàn)了,原來這人的嘴角上面,有一根蜈蚣似的疤痕,猙獰可怖。 后面似有追兵洶涌而來,前方又有攔路虎,一時之間,我們一行便陷入了最危險的境地,王朋提著青城劍沖上來,不管不顧,一臉的桀驁不馴:“我艸你大爺,在爺爺們的底牌,你這頭豬還敢撒野,兄弟們,弄死這幾把玩意!” 兩軍交戰(zhàn),最重氣勢,那胖子居高臨下,一副淵渟岳峙、氣度非凡的模樣,使得三張皆不敢前,然而王朋卻是來了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上來就是一通罵,接著左右招呼而上。 他這一聲吼,反應(yīng)最強(qiáng)烈的就是張世界,國術(shù)修行,到了明勁巔峰的時候,身體里便仿佛有一團(tuán)火,恨不得隨時都泄出來,王朋一招呼,他便搶身而上,當(dāng)頭就是一掌。 這一掌劈在空處,立刻就有破空聲,啪的一聲響。 然而這一掌雖然劈實了,卻被那胖子給架住了,兩者一較勁,張世界腳站不住,一骨碌跌飛而走。 張世界敗退,接著就是努爾的櫸木棍直搗而來。 努爾舞出了一大片的棍花,然而最終的殺招卻藏在了捅往丹田的那一招暗棍,當(dāng)他使出來的時候,棍尖卻被帶著皮手套的胖子給抓住了。 努爾的棍法有多快,那些擺在了他棍法之下的同輩學(xué)員最是了解,剛才被捅到腰眼的獵豹男也能了解。 然而卻被這人輕輕一撈,便給抓住了。 那人抓住櫸木棍之后,微微一抖,那巨大的勁力便傳到了努爾的身上來,倘若他直接棄棍而走,倒也不會有什么傷害,然而努爾卻是一個倔強(qiáng)的苗家小子,硬是生生抓住了另外一端,就是不放手,只是通過腰身的扭動,卸掉了一部分力。 這櫸木棍的爭奪,以努爾的一口鮮血畫下了句號,隨后王朋的青城劍已經(jīng)殺了上來。 還有我的削鐵如泥、鋒利無比的小寶劍。 雙方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我們一上來就用上了拼命的打法,胖子的命金貴,所以他在面對著我們這種瘋狗一般的逼迫之下,卻是放開了努爾的棍尖,朝著后面退開。 雙方錯身而過,而橫練兩兄弟則擋在了胖子的前面。 雖然修持的是佛法,然而兩人卻是金剛之忿,巨大的拳頭捏得緊緊,朝著這胖子的身上砸了過去。 胖子不閃不避,任這拳頭砸在身上。 張良馗、張良旭的拳頭打在那一堆肥rou上面,卻仿佛砸在了棉花上面一般,空落落的,止不住心中一慌,然而接下來卻是那棉花之上,涌起一股巨力,將兩人給推得跌飛而去。 僅僅是一個照面,這胖子便讓我們所有人都吃了苦頭。 攻守之勢易也,然而這是王朋卻突然出聲攀談起來,劍收身后,抱著拳頭問道:“前輩好身手,不知道是何方人物,姓甚名誰?” 那胖子倒也是個體面人,朗聲回答道:“好叫你曉得,我便是北部協(xié)調(diào)部隊的阮將軍……” 話音還沒落,努爾一直暗扣在袖子里面的那根銀針便倏然而飛,直插此人的胸口。 叮! 第三十八章 虎口奪食身狂奔 北部協(xié)調(diào)部隊是安南軍方一個非常規(guī)機(jī)構(gòu),專門召集和處理突發(fā)性的神秘事件,性質(zhì)跟我們宗教局差不多,負(fù)責(zé)人是一個叫做王亞東的大拿,而不是這個阮將軍。 不過自稱隸屬于北部協(xié)調(diào)部隊,而且職稱能夠叫上將軍的,顯然也是一個絕對厲害的大人物。 難怪能夠一出場就將我們這一干精英都給鎮(zhèn)住。 然而鎮(zhèn)住那有怎么樣,難道還想讓我們乖乖投降,然后蹲在地上讓他隨意踐踏不成? 我們又不是蘿卜。 努爾的這根銀針長約兩指,一直都是他拿來驗毒和消解亡魂所用的兇物,尖端部分,早已是毒液濃稠,常人難解,但凡被刮中一點,便有亡命的可能。 眼看著努爾的偷襲有效,銀針沒入胸口,然而傳到我們耳中的,卻是一聲清脆的聲音——叮! 這聲音只有可能發(fā)生在金屬與金屬之間,碰撞而出。 阮將軍并沒有倒下,那根銀針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指間。 被夾住了。 胖子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恨意,從胸口取出了一枚勛章,用剛才的那種語速說道:“這枚‘胡志明勛章’,還是當(dāng)年總理親自給我掛上去的,沒想到竟然會救我一命。年輕人,你們夠強(qiáng),也夠不講規(guī)矩,倘若是再給你們十年、二十年的時間,我的祖國,可能要承受不可估量的損失了,所以……” 他那一雙藏在肥厚脂肪里面的眼睛,陡然間冒出了最狠厲的光芒來:“讓北國天才,皆喪于我手!” 阮將軍動了,一動,仿佛整個山體都在走移。 咚、咚、咚! 胖子一出,氣吞萬里如虎,然而最先行的,卻是努爾發(fā)出的那一根銀針,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它原先的主人射來。 寒芒一現(xiàn),我下意識地扭頭看過去,卻見努爾一棍朝前。 銀針打入了櫸木棍頂,接著巨大的力量得不到釋放,半根櫸木棍都給炸了開來。 櫸木棍有多硬?這玩意又名南榆,是絕對有名的硬木,然而卻扛不住一根投擲的銀針,勁力繼續(xù)釋放,努爾“蹬蹬蹬”一陣后撤,差一點兒就要迭出了山道外面去。 危急時刻,張家兄弟攔在了阮將軍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