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忽然一陣輕笑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一道女聲淺淺的喚道:“阿澤.....” 溫西月頭皮發(fā)麻,蓄滿淚的眼睛頓時變得復(fù)雜起來。 這是一道完全陌生的女人聲音。 還是在深更半夜從修澤的家里傳出來。 她怎么可能不多想。 修澤迅速捕捉她的表情變化,大概覺得她的反應(yīng)過于好笑的,他悶悶笑了一聲,在溫西月愕然的眼神中,他側(cè)了側(cè)身,讓溫西月可以看見里面光景。 空無一人。 修澤指著餐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告訴她,“是我媽!” 電腦屏幕上是一張女人的臉,看上去年紀(jì)不大,正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氣定神閑的欣賞著剛剛那一場“我誤會了我生氣了你要給我解釋結(jié)果小丑竟然是我”的鬧劇。 溫西月:“……” 修澤趁她愣神的功夫,拽著她的手腕,把她拉了進(jìn)來,順道用腳關(guān)上了門。 溫西月如同行rou走rou一般,失去了自我意識,被修澤按在椅子上,被迫和電腦那頭的時靜來了個面對面。 她全程腦子懵懵的。 既有被偷窺的羞恥,又有第一次見面的局促。 修澤的聲音在她頭頂,引導(dǎo)著她,“西月,快和我媽打個招呼?!?/br> 溫西月想都未想,脫口而出:“媽!” 修澤、時靜:“……” 空氣瞬間凝固住。 修澤拉過了一張椅子在她旁邊坐下,聽到她的話,胸腔帶著愉悅的頻率震了震,“你還挺自來熟的,我用了兩年才肯喊媽,你倒是不認(rèn)生,一分鐘都不到。” 溫西月臉上一熱,燒的顴骨都在痛。她羞愧的無以加復(fù),恨不得當(dāng)場把自己給埋了。 她剛剛真的是沒經(jīng)思考,不知道他這個媽指的是誰,只想著跟著他喊準(zhǔn)沒錯。 時靜笑嘻嘻地說:“沒關(guān)系,反正遲早也要喊的?!?/br> “我們見過的,你記得嗎?那次我剛回國,你在大街上攔住了我們,然后給了我們阿澤一點錢,還記得嗎?” 溫西月:“……” 記得,她當(dāng)然記得。 妥妥的黑歷史。 時靜小口地喝著咖啡,眼睛瞇了瞇,篤定道:“當(dāng)時我就覺得你們倆人的關(guān)系肯定不簡單。” 當(dāng)時…… 當(dāng)時在溫西月眼里,修澤就是一只暴斂天物誤入歧途的鴨,而在修澤眼里,溫西月就是一個別有用心的壞女人,總之留給對方的印象都不怎么好。 關(guān)系自然很一般! 時靜笑了笑,“阿澤,你回避一下,我有些話要和她說?!?/br> 修澤提出抗議,“媽!” 時靜:“你放心,我不會嚇怕她的。” 修澤不想讓這兩個人單獨的相處,至少現(xiàn)在不想。 他剛剛才把溫西月安撫好,怕 * 時靜再拿話刺激她。 時靜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溫西月摸了摸耳后,“你先去忙你的吧,我也想和阿姨聊聊天。” 她沖他笑,眉眼彎彎,“放心!” 修澤沉默了下,隨后起身,雙手撐著桌面,黑漆漆的眼睛沉沉地看著攝像頭,“媽,別把我女朋友給嚇跑了?” 時靜抿著咖啡笑而不答。 等修澤進(jìn)了臥室,時靜才擱下咖啡,雙手抱臂,認(rèn)真的打量起屏幕上的溫西月。 溫西月被看的不自在,故作鎮(zhèn)定。 她出門急,沒有好好收拾,穿的也隨意,在大夏天里著急忙慌的跑過來,汗也浸濕她額角的發(fā),因為剛剛和修澤對峙了下,心情起伏較大,這會兒臉色也說不上好。 總之,她現(xiàn)在完全以最糟糕的樣子來面對時靜。 時靜像是看出了她的緊張,出聲打破沉默,“放松點,我只是想看看我兒子喜歡的女生是什么樣的,他不愛和我們說這些,所以我經(jīng)常和越越猜,阿澤或許會喜歡風(fēng)情一點的,沒想到是你這種款的?!?/br> 溫西月促狹的笑了笑,手乖巧的放在膝蓋上,即便時靜看不到,她還是坐姿端正。 “我沒有任何貶低你的意思,只是覺得意外。”時靜說,“剛剛你和修澤的談話我也聽到了,當(dāng)然我得先道歉,偷聽你們說話是我不對,我們剛剛在閑聊,沒想到你會過來找他?!?/br> 她頓了頓,盯著溫西月,眼神直接:“我發(fā)覺你對我們家有很深的誤解,可能外面很多人都會這樣想,他回國后外界對他進(jìn)行了很多不負(fù)責(zé)任的猜測,我知道他一定受了很多委屈,我可以和你保證,那里面很多都不是真的,我們從來沒有把他當(dāng)過外人,是真的一直把他當(dāng)做親人,我和阿澤的爸爸都是很負(fù)責(zé)的人,既然決定了要撫養(yǎng)他,就一定會像對待親生的一樣對他。” “想讓阿澤娶越越是我的想法,”時靜從來不避諱內(nèi)心深處那些邪惡的東西,“做父母的都想給孩子最好的,我也不例外,在我心目中阿澤就是最好的,他我親手養(yǎng)大的,我知道他的為人,也很信任他,我也相信他有這個能力讓越越過得很幸福,前提是他愿意,現(xiàn)在他似乎是不愿意的……” 溫西月漆黑黑的睫毛顫了顫,“他肯定愿意的,以哥哥的方式?!?/br> 時靜的話里帶著輕薄的失望,在唇角處蔓延,“你是知道我的意思的……” 她很快釋懷:“不過我也不是個專橫的mama,我尊重他的選擇?!?/br> 她愛許越,也愛修澤,同樣的希望他們過得幸福。 “我這個兒子從小就很聽我們的話,差不多可以說是言聽計從的,也從來不對我們提要求,也沒說過一定要得到什么,你應(yīng)該是他第一個堅定要擁有的?!?/br> 她換個坐姿,手肘撐著桌,手背抵著額頭,散漫一笑,“我和你說些不是說想讓你退出成全我的幻想,只是想告訴你, * 我們是愛他的,雖然有點遺憾,但還是要和你說,只要是我們阿澤喜歡的,我都會喜歡?!?/br> 無論她是溫西月還是其他人,她都愿意接納。 “不過和我比起來,阿澤的爸爸要固執(zhí)很多,要說服他不那么容易,我希望阿澤在為你們未來爭取的時候,你不要退縮?!?/br> 溫西月鄭重地點了點頭。 時靜好整以暇的看她,“我剛剛說這么多,有嚇到你嗎?” 溫西月?lián)u了搖頭。 時靜笑:“那就好,你們那邊時間也不早了,等我回國內(nèi)我們抽個時間再慢慢聊?!?/br> …… 溫西月掛了視頻后,抹了把臉,一直挺直的背也軟了下去。 她合上筆記本,人趴在桌上。 明明全程她都聽,為什么會覺得那么累呢? 其實從時靜的話里她能聽出她的糾結(jié)。 對自己也并沒有她說的那樣,毫無敵意。 就像養(yǎng)了十幾年的白菜忽然被豬拱了,她難過落寞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她可以理解,況且某種意義上,自己還搶了她最心儀的女婿人選。 她趴了會兒,看墻上的鐘表顯示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十一點了。 站了起來去敲臥室的門。 修澤從里打開門,眼角溢出一絲笑意,“聊完了?” “嗯,既然我把事情弄清楚了,那我就先回家了?!?/br> 修澤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覺得她在說一件可笑至極的事,“半夜三更來了我家,哪里還有回家的道理呢?” 明明是不放心這么晚讓她回去,他偏偏用調(diào)戲人的語氣說出來。 溫西月半晌憋出一句話來,“那我還睡你的床?” 修澤挑眉,“又不是沒睡過!” 溫西月重申一遍,“我睡覺很不老實,而且也不喜歡被人綁著?!?/br> 修澤氣樂了,“這么記仇?行,我再克服克服。” 他脖頸低了下來,湊近她聞了聞,“先去洗個澡!” 溫西月理直氣壯地說,“我沒衣服換!” 修澤二話不說,雙手直接捏著t恤下角,把身上那件白t給脫了下來。 溫西月嚇得立馬把頭一低。 t恤被修澤塞進(jìn)她的手心,“這樣總可以了吧?” 她覺得自己臉上的紅暈肯定和鮮花綻放一樣,在周邊蔓延開,“耍流氓!” * 等溫西月洗好澡出來進(jìn)去臥室時,修澤也重新套了件灰t床上,他半依著床頭,垂眸看著手機(jī)。 聽到推門的聲音,這才懶洋洋地看過去。 隨即一愣。 他的衣服對溫西月來說是長了一點,但又沒有足夠長,堪堪遮到大腿那里,溫西月姿勢扭捏的站著,一個勁地往下拽。 兩條水潤筆直的腿毫無遮掩的露著,發(fā)出誘人的邀請。 修澤喉結(jié)滾了滾,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過來吧!” 溫西月邁著小碎步,掀開被子,飛速地躺了進(jìn)去。 她松了口氣。 修澤看她耳根泛紅,挑了挑眉梢,“跑那么快干嘛?” 溫西月在被子里整理了一番,把兩邊邊沿都壓在身下,看上去像是給自己做了一個堅固的殼。 修澤眸光微 * 閃:“防我?” 溫西月糾正他,“是防我自己,不想在睡著的時候再誤傷你?!?/br> 修澤扯了扯唇,“行,睡覺吧,”他摁滅床頭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