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修澤的體溫隔著棉質衣料,也在一絲絲烘烤著她。 她所有的思維,都被燙的不翼而飛。 只是呆呆地支起頭, 哭喪著臉、欲哭無淚地看著修澤。 修澤散漫地別開眼, 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 “有什么事我清醒的不能做, 還非得我睡著了才敢動手?” “……” 溫西月覺得再這樣趴下去,自己遲早被燒成灰。 她掙扎著想起來。 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還被他緊緊的扼住, 動作自然又親昵,仿佛是什么珍寶。 她動作很輕地扭動了下手腕, 提醒他, “修總,我的手!” 修澤像觸電一般, 飛速收回手, 臉上神色如常。 匍匐在他身上的溫西月,手心著力,慢慢的爬了起來, 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淺淺的吐了口氣。 “修總, 我可以解釋的!” “解釋?先給我解釋解釋,為什么到現在你還在我家?不是說吃完了面就要走的嗎?”修澤也半坐在床上,靠著床頭, 閑散自若地問。 他的病態被那盞發出橘黃色光線的臺燈全部遮掩住。 整個人的狀態是慵懶的。 就像是在自己最得心應手的領域,一切都掌控之中。 “是這樣的,我本來是要走的,但我怕你睡到一半想喝水,就給你接了一杯水擱這兒了。”說完, 溫西月看向床頭柜上的水。 因為有物證,她說的底氣十足。 修澤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的確是有一杯水放在那。 心下微動。 他順手拿了起來,喝了一口,懶洋洋地問,“然后呢?” 溫西月不是很明白,擰眉追問,“什么然后?” 修澤好看的眉梢一揚,“給我送水和趴在我身上有什么必要的聯系嗎?” 溫西月:“……” 底氣須臾之間煙消云散。 她有點奔潰。 趴在他身上那是個意外,她不過是想給他探□□溫而已,然后被他當著了活體冰袋…… 關鍵是說出來他信嗎? 她猶疑了下,還是說了,“修總,是這樣的,把水杯放好后,我就想看看你還燒不燒,畢竟我回家了就剩下你一個人,我不太放心,所以就伸手試了試你額頭的溫度,可能你被燒的太難受了,而我恰好因為體質偏寒的原因,一年到頭都手腳冰涼,于是你、你就抓住我的手,然后然后我就那樣你身上了……” 不知道為什么是事實,可從溫西月嘴里說出來活像個胡編亂造的謊言。 修澤一字一頓地說,“所以是我讓你趴在我身上的?” 溫西月點頭如搗蒜,很大氣地說,“你也不是故意的,所以我不會怪你。” 她覺得自己沒必要和一個病人計較占了便宜這種事。 修澤嗤笑出聲,他把水杯放回原處,“溫西月,天都黑成這樣了,你怎么還在做白日夢呢?我是那種看上去沒腦子的人?” * “……” 雖然早早地有預料到修澤會不信,可真聽到,溫西月還是很無力。 修澤不咸不淡地扯了扯唇,“要你承認對我見色起意很難嗎?” “……” 溫西月腦子嗡嗡做響。 頭皮傳來一陣麻意。 倒不是被他這句話可震驚到了,而是在剛剛那一瞬間她的的確確有被他色相誘惑到。 平時那樣鋒芒畢露的人虛弱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無論你投過去怎樣的眼神,都不會蔑視你。 而且他長得還那么好看…… 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溫西月臉上一熱,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燥意,又被拱了起來。 “我……”,想違心地解釋一兩句,發現自什么語言都組織不出來。 “你什么?” 溫西月放棄了,不想再做無謂的掙扎,頭垂得低低的,“已經晚上八點了,修總你好好休息吧,發燒可大可小,你一個人住的話最好還是通知下你手下的那些男助理女助理,讓他們過來一個人,你還沒吃晚餐,胃口不好也總要吃點的,水也要多喝,不要喝太涼的,傷腸胃……” 她腦子亂七八糟的,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表情故作坦蕩,她抬眸看他,試圖和他講條件,“至于其他的,等你病好我們再說吧?” 修澤上下打量著他,一雙眼睛又黑又沉。 喉結滾了滾,他悠悠道:“也行,給你一天時間編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溫西月:“……” * 因為心里想著事,即便一個人在夜色里打車,她也沒有一絲害怕的情緒。 編個什么理由呢? 什么樣的理由才能說服他? 溫西月覺得自己可真是太幾把慘了。 明明事實就是那樣,自己說實話也是個受害者,可始作俑者就是不信啊,她還得編造一個出來哄他,哄得他高興為止。 唉…… 她惆悵了一路。 到家的時候陳可悅和烏云舒已經吃飽喝足回來了。 兩人饜足的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為了電影男主許亦然到底有沒有偷偷戀愛展開了不太激烈的討論。 “云舒,你是不是母單到現在啊,然然那眼神變化,很明顯啊,飽含愛意又隱忍克制,一看就知道是熱戀中的人。” “你可把人想的太齷齪了,我兒砸才剛成年好吧。” “戀愛怎么就齷齪了?剛成年就不能談戀愛嗎?我就不這樣想,愛情呢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我就希望他在這個最好年紀能談場甜甜的戀愛。” “以人家現在的流量,給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吧?他經紀人不管?” “天真,你太天真了,很多藝人的經紀人還幫忙打掩護呢。照我說,肯定是了,不然以他的演技演不出那種狀態。” “你為什么總是輕描淡寫抹掉他的努力呢,說不定閉關備戰高考的那段時間,他有苦苦鉆研演技?” “那為什么就不可以了在閉關的這段時間他有了喜歡的人呢?” “……靠,閉關的時候他身邊都是一窩還沒長開的高中生!” * “為什么女朋友就不能是高中生呢?” 烏云舒要被陳可悅輕飄飄的語氣氣得要吐血了,“我就把話放著了,他許亦然要敢在最火的時候談戀愛,他這輩就完了,職業生涯到此為止!” 像是終于注意到沙發上還坐著一個神游天外的溫西月,烏云舒迫切的想拉攏她過來,“西月,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溫西月眼神空空的,盯著腳尖,完全沒聽到她的話而是自言自語的說,“如果是因為腳滑,身體應該是往前竄,碰到的應該是柜子才對,不行不行,這太假了……腳扭了下?重心不穩正好趴到了他身上……可在地板上好端端腳怎么會扭……那腳麻了站不穩?” 陳可悅、烏云舒:“……” * 思考了一晚上溫西月都沒能想出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她懷揣著心事,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趙墨白的花如約而至。 溫西月把花瓶里干枯的花替換掉。 旁邊的趙允思笑著湊過來,“這是那個修總送的?” 溫西月當即冷笑。 笑死,那個男人一見面也就會揶揄她、埋汰他,指望他送花? 那還是自己送給他的可能性大一點。 她淡淡說,“不是,是我另一個朋友。” 趙允思沖她笑,“你艷遇不淺啊!” 溫西月動作一頓,因為昨天的事,還有點小情緒,所以不想和她繼續聊。 恰好,手機進來了一條微信。 這讓她有了足夠強大的理由回她,“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 微信是趙墨白發來的。 趙墨白:【不是說請我吃飯嗎?今天我正好有空。】 就這么迫不及待? 溫西月:【可以,晚上我也不需要加班。】 趙墨白:【我知道有個酒店,它家自助餐不錯,我們去?】 地方都選好了?還真是省心。 溫西月:【好。】 趙墨白:【下班我去電視臺接你?】 溫西月:【好。】 和趙墨白約好了,溫西月立即給楊明發了條消息,讓他晚上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