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溫西月唇角笑意很淡,“那行吧?!?/br> 她從包里找到手機,給楊明發(fā)了個微信,告訴他,她已經(jīng)和朋友去吃飯了,讓他不要再趕過來。 做完這些,她看向窗外,雨勢依舊很大,車內(nèi)外好像被隔成了兩個不同世界。 雨水沖刷著窗戶,阻礙了她的視線。 自然她也看不到,在趙墨白的車開進主干道的后,一輛黑色賓利緊隨其后,一直尾隨著他們到了日料店。 第38章 你直接說想住我家得了?…… 密而急的雨水砸在車上, 似乎有穿透的力量。 黑色豪車很好的掩飾在了夜色中,和其他停在附近空空如也的車不同,它的雨刮器自始至終就沒有停止過。 修澤淺褐色的眼眸穿過擋風玻璃, 穿過疾雨帶起來的淺淺霧氣, 定在了日料店的招牌上。 他悶笑地舔了下唇角。 副駕駛坐上, 他的手機還亮著, 屏幕上是楊明不久前給他發(fā)的微信。 楊明:【修總,溫小姐說今晚有朋友接她, 讓我們不用去接了……您應該還沒到吧?】 他惜字如金的回了他:【嗯?!?/br> 楊明:【那就好,不然就白跑一趟了?!?/br> 修澤:…… 他盯著屏幕上的字, 再三確認了下, 帶她來的的確是朋友? 朋友? 是怎樣的一個朋友,可以讓她毫無戒備和他來這么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修澤扯了扯唇。 他有一百個理由在看到溫西月上了別人車時掉頭就走的。 她有自己的生活, 她有成年人的判斷, 那是她的朋友,只是來吃飯又不是去酒店……可他還是跟吃錯了藥一般,卑劣的像個跟蹤狂, 開了接近一個小時的車來到這里。 目送著他們有說有笑地走了進去。 而自己只能聽著雨聲,空著肚子在外面等。 這家日料店不算有名, 地理位置也有點偏僻,又因為附近在修路,顯得格外破敗不堪, 基本上可以排除路過這里臨時起意的可能,那就是有人事先預定好,他們是按照計劃開到這里。 既然事先知道,為何不早點告訴楊明。 讓他撲了個寂寞。 想到這,修澤從內(nèi)心深處冒出一股煩意。 半個月沒見, 溫西月吊人的功力倒是精進了不少。 * 與其同時,店里的溫西月也坐立不安,有種度日如年的焦灼感。 他們在包廂里,外界的一切聲音都被推拉木門給隔絕了開來。 太清凈了,靜到兩人都沉默不說話時,她的耳邊都是趙墨白沉悶的呼吸聲還有咀嚼聲。 很不自在。 她咬著三文魚,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男人。 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就像是畫里走出來的古 * 風君子。 就算是在吃東西,也優(yōu)雅地像在完成某個精密的試驗。 在溫西月成長的某個階段,這種男人的確是她的理想型。 就覺得他們一定博覽群書,一定出口成章,一定是知世故而不世故,年少時在學校遇到這樣的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可是現(xiàn)在不會了,隨著年紀的增長,她更喜歡熱烈的,有蓬勃生命力的。 她胡亂想著自己的心事,趙墨白忽然傾身過來要給她倒酒。 溫西月連忙擺擺手,“抱歉,我不喝酒?!?/br> 趙墨白笑:“這是清酒,很淡的。” 溫西月的手牢牢蓋在杯上,“不要了,我晚上回去還要寫明天采訪的提綱?!?/br> 趙墨白也沒堅持,重新坐了下來。 兩人繼續(xù)沉默地用餐,真正的把食不言貫徹到底。 溫西月抿了抿唇。 趙墨白忽然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里,還帶著意味明顯的鮮花,她隱約能猜到一些他的意圖的。 這幾天,他有時也會在微信上找她聊天。 她回復的不熱情,都是恰如其分的客氣。 來時在車上,她看的出來他也在竭力地找著話題,可是,他感興趣的東西,溫西月都接不上話,還不敢往深了說,怕錯了被他笑話。 而她所擅長的,比如新聞,對于作為金融從業(yè)者的趙墨白也覺得枯燥。 兩人是屬于那種就算被人硬湊到一塊,也聊不了幾句的類型。 溫西月趁趙墨白上洗手間的功夫,從包里拿出了手機消磨時間。 一個半小時前楊明給她條了微信。 楊明:【?。〗裉焓切蘅傆H自過去接你的,你沒看到他嗎?哦,那可能是堵車,好的好的,溫小姐,你和朋友好好玩,我告訴修總一聲,讓他別去了?!?/br> 修澤? 溫西月忽然覺得喉嚨一緊,她又把這條信息看了一遍。 也就是說,如果她今天沒有上趙墨白的車,那現(xiàn)在她應該是坐在修澤親自開的車里。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她覺得懊惱不已。 如果你那樣的話,應該比現(xiàn)在有趣吧? 她剛冒出這種想法,趙墨白就擦著手回來了,在對上趙墨白含笑的眼睛后,她心虛地垂下頭。 她覺得她就像個渣女,剛沾了他的光吃了頓大餐,轉而又嫌棄人無趣,還嫌大餐不對胃口。 抱著這種心態(tài),接下來的用餐過程中,她比之前熱情了不少,有在關心他的近況,比如有沒有找到新工作之類的。 氣氛比上半程要和諧很多。 他們吃完準備離開時,持續(xù)了兩個小時的瓢潑大雨已經(jīng)落幕了。 路上有積水,趙墨白看她穿著小白鞋,就讓她別動,他把車開過來。 溫西月點點頭。 雨后,涼意有卷土重來的意思,尤其是風的時候,恍然有種又回到初春的錯覺。 她抱著臂,四處打量著來轉移注意力。 原本已經(jīng)劃過的視線因為一輛黑車又折了回來。 這輛她坐了半個月,無論她下班多晚,都會出現(xiàn)在電視臺樓下的車,分外讓她安心的車,就算 * 被拆成一個空架子她都認得出。 她驚喜地跑了過去。 臨到了,她的腳步又慢了下來。 考慮到這車雖然比較貴重,但也不至于到?jīng)]有其他人買的起的程度,她沒有唐突地直接過去打招呼,而是踩著步子小心翼翼地過去看車牌。 在黑夜中,她探出的步子小小的,瞧著和鬼鬼祟祟差不多。 她繞到車頭,仔細辨認了一下車牌,確認是修澤的那輛車沒錯,才敢大著膽子看向車里。 猝不勝防,和車里的人視線撞了個正著。 一直盯著店門口,注意到他們出來后就調整座椅,妄圖蒙混過關、不被人發(fā)現(xiàn)的修澤:“……” 溫西月沒注意修澤略顯狼狽的姿勢,一心沉浸在這里偶遇到他的驚喜中,“修總?” 就算是門窗緊閉,這一聲浸滿了欣喜的聲音,還是絲絲縷縷鉆進了修澤的耳朵。 他迅速坐直,淡定地朝她點點頭。 然后從里面打開了副駕駛這邊的車門。 溫西月挪了過去,沒進去坐,“修總,你也來這吃飯?” “……”,修澤神色自若地說,“嗯,這家味道還不錯?!?/br> 溫西月有點疑惑,“你一人嗎?” “心血來潮,就想一個人過來吃頓。” “真巧呀!”溫西月的眼睛像是被人揉進了星光,閃閃發(fā)亮。 “……”修澤撓了撓鼻尖,沒敢看溫西月的眼睛,“回去嗎?我送你!” 溫西月有點為難地朝門口看了一眼。 趙墨白的車剛停穩(wěn),沒看到她人,就拉開車門。 注意她在這,步伐穩(wěn)健地朝這邊走,“怎么了?遇到了熟人?” 溫西月點頭。 趙墨白看了這車一眼,心下有了計較,他低了低上半身,看了一眼車里,一點沒有第一次見面的那種拘謹,“你好,我叫趙墨白?!?/br> 修澤目光帶著審視,從他的臉滑過,一直到他抓著溫西月手臂的手,“修澤!” “修總?沒想到在這遇到你,久仰大名!”同在金融圈,趙墨白毫不費力地就把眼前的人,和前段時間霸占財經(jīng)的人雜志聯(lián)系在了一起。 “嗯?!毙逎蔁o意在這和人寒暄,他的眼睛瞇了瞇,直截了當?shù)貑枩匚髟?,“你要我送?還是他送?” 難題被拋給了溫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