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一股惱怒的情緒在胸腔里游蕩著。 她不懂, 明明兩人面見得不多,話都沒說過幾次,他怎么對自己有這么大的敵意?! 李楠看溫西月懵懂不知的樣子, 心里鄙視的很, 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帶著氣, “我們修總躲您都躲到這了, 這下好了,白忙活一場。” “躲我?”溫西月抓住了他話里的重點, “為什么要躲我?” 李楠看她裝的一手好無辜,心里冷笑不止, “溫小姐裝傻充愣的演技是真不錯, 不代表我們國家出戰(zhàn)奧斯卡都是損失。” 大概意識到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再出言諷刺也于事無補, 李楠決定視她為空氣, 畢竟需要與她正面交鋒的不是自己。 他的身后還有兩個大的行李箱,他拖了進(jìn)來。 這兩箱裝的都是一些修澤的日常用品,冰山一角, 更多的還在酒店,會晚點送過來。 被人晾在一邊的溫西月感到莫名其妙。 不過她不是個致力于讓給自己找不痛快的人, 她看出對方的態(tài)度,像是不想多搭理自己的樣子,自己也就不會趕著上去求侮辱。 她重新做到沙發(fā)上, 拿著手機開始刷新聞消磨時間。 李楠把行李箱推到主臥門口,聽到里面有交談的聲音,識趣地沒進(jìn)去。 人再轉(zhuǎn)到客廳時,發(fā)現(xiàn)溫西月竟然還在這,一點都沒有被人嫌棄繼而拂袖而去的覺悟。 他惡意滿滿地問, “你怎么還在這?” 溫西月盡量讓自己做到不介意他的態(tài)度,“你們修總說待會兒會送我回家。” 李楠感覺有股氣直沖天靈蓋,他不可思議道,“你還想讓我修總親自送你回家?” 溫西月看著他,給出建議,“不然你送我回去也是可以的。” 李楠:“……” “抱歉,我沒那么閑。” 他憋著氣在屋子里閑逛,看看還缺什么,好讓人一會兒送過來。 冰箱里空空如也,日常的洗漱用品也沒有,廚房應(yīng)該是擺飾,可以暫且不提,可連個打掃衛(wèi)生的工具都沒有,就 * 有點說不過去了…… 被人無視的溫西月刷著視頻呵欠連天。 昨晚是凌晨過后才到的家,肚子吃得撐,躺在床上睡不著,玩著手機也不知道是幾點才睡過去的,早上起來就覺得精神狀態(tài)不好,現(xiàn)在坐在柔軟如同棉花般的沙發(fā)上,全身心放松了下來,太過舒適,舒適的連眼皮都抬不起來…… 她握著手機,眼皮耷拉著,在李楠有節(jié)奏的踱步聲中沉沉睡了過去。 修澤出來的時候,下意識的看向沙發(fā)處,稍楞。 溫西月的頭低的都快到胸口了,可能大腦在給她發(fā)出不能在這睡的指令,但身體又極度疲乏執(zhí)行不了,她不時努力地抬起頭,可又熬不過強大的生理需要,還沒支棱起來的頭又垂了下去。 和搗蒜一樣來回抬頭低頭。 修澤看得想笑。 注意到李楠的到來后,他用氣聲問,“她睡了?” 李楠不樂意地瞅了溫西月一眼,而后點頭。 這得心大到什么程度啊! 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該由他一個助理來過問,可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是有必要給對方一點善意的暗示的。 雖然這樣的事,他之前也做過,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作用不大。 他走到修澤跟前,無比誠懇地說,“修總,我覺得……” 欲言又止,在想著到底用怎么的措辭才能把話說得不難么難聽。 修澤揚眉,“想說什么?” 李楠心一橫,直接說了,“我覺得您和溫小姐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有點過于親近了……” 瞥見修澤帶著涼意的眼神后,他立馬說,“您別誤會,我沒有要過問您私生活的意思,就是覺得您身邊一定要有一個女人的話,不應(yīng)該是她。” 修澤不是很明白,“溫西月到底是做了什么讓你這么看不上?” 李楠:“沒有,就是覺得和您并肩的一定是和您一樣高大優(yōu)秀的,溫小姐……太平凡了,一個普通的職業(yè),還說得過去的學(xué)歷,有小女孩的虛榮,還有點攀龍附鳳的小心機,我是覺得她配不上您。” 修澤抿唇一笑,不知道有沒有把李楠的話聽到心里。 李楠又說,“我知道這樣背后說一個女孩不太好……” 修澤指了指幾步之遙的溫西月,糾正他,“你不是背后說人壞話,而是當(dāng)著她的面。” 李楠蠻不在乎,他覺得溫西月聽到了最好,故意把聲音拔高,“我不是以最壞的惡意揣測她,可她都跟到這了,如果還用巧合來解釋,也不能讓人信服吧?修總,這種女孩心眼太多,你不知道她是在玩玩,還是在把你當(dāng)跳板?” 修澤點了點頭,對他部分看法表示贊同。 “其實,就一個一.夜.情對象而已,您對她也算仁至義盡了。” 說到這,修澤出聲截斷他的話,“那晚我和她之間沒有發(fā)生什么。” 李楠錯愕,“沒、沒發(fā)生什么?” 修澤較真道,“那天晚上,就是很單純的兩個喝點有點多的人在一張床上睡了一覺而已。” 李楠 * 有點不相信,都那樣了,就只是睡了一覺?! 蒙誰呢? 修澤不是個多話的人,擱平時他懶得和人解釋這么多,可現(xiàn)在不同,他從李楠有悖于平日里的態(tài)度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實意的在為自己著想。 “那天我沒猜錯的話,溫西月是意識不強的時候被鄭樂億帶到酒店的,鄭樂億之前在追求她,不過溫西月應(yīng)該是拒絕了他的,當(dāng)晚他趁著溫西月醉酒想占有她,溫西月也做出了激烈的反抗,比如跑出了房間,很巧她遇到了正要回房休息的我……我雖然喝的有點多,但人還算清醒,看到追出來的鄭樂億也大概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修澤回憶起那天的場景,不知道為什么,一個多月過去了,每個細(xì)節(jié)他都記得很清楚。 “你知道我的,我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雖然我一向看不慣鄭樂億的為人品行,可也不想在那種場合管教他……本來到這就結(jié)束了,后來我聽到鄭樂億喊她月月……” 他的確是因為這個名字才動了惻隱之心。 當(dāng)時他連鄭樂億和她到底是在玩情.趣,還是真的被逼迫,或者聯(lián)合做戲讓自己入套都無從得知,只是因為這個小名,讓他想把人護(hù)在身后。 李楠擰眉想了想,不知道這個名字有什么特殊。 他的眼睛看向次臥,忽然頓悟,“她和許小姐撞名了!” 月月和越越。 字不同,發(fā)音卻是一樣的。 修澤欣慰一笑,“對,她和越越也差不多大,我當(dāng)時就在想,如果是越越在外面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我也希望有人能站出來保護(hù)她,所以,我沒有袖手旁觀,沒有做冷眼看的那一個。” 李楠被修澤這么一說,忽然就理解了,修總對她縷縷破例的原因。 “我把她當(dāng)越越,我又怎么會對她做出什么呢?”修澤聲線低沉道。 這樣的理由,足夠讓李楠信服。 也明白了修澤對溫西月的那么特殊,不過就是占了許越的光而已。 李楠嘖了聲,語氣艷羨道:“溫小姐真是取了個好名字啊。” * 溫西月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是平躺在沙發(fā)上的,身上還蓋著一件西裝外套。 夜色已悄悄襲來。 窗外依舊喧鬧,櫛比鱗次的高樓,匯成燈海的車流,昭示這個城市從來不會因為夜晚的到來而陷入安靜。 溫西月支起身,掃視一圈,在落地窗前找到了修澤的身影。 他人坐在設(shè)計感很強的椅子上,長腿向前抻開,在看著窗外。 干凈的玻璃上倒映著他失神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睡醒的緣故,溫西月覺得此刻的修澤沒了平時里的高高在上的樣子,顯得有點落寞。 她小聲喊他,“修總……” 修澤及時收到了溫西月的召喚,扭過頭,見她醒了,聲音極盡溫柔,“睡好了?” 和他認(rèn)識也不算短,溫西月還是頭一次聽到他用這種語氣在和自己說話。 大多時候他是冷漠的,諷刺的,揶揄的…… 溫西月 * 心臟猛地一跳。 夜色給修澤批了層溫柔的偽衣。 他是長相偏硬朗的那類人,眉眼鋒芒盡露,在這一刻都收斂的很好。 溫西月在過速的心跳聲中,回答他,“嗯,本來沒想睡的,不知道為什么就睡了這么久,可能是你家沙發(fā)太舒服了吧。” “喜歡我家沙發(fā)?” “啊……挺喜歡的,不過我應(yīng)該買不起。”溫西月理了下頭發(fā)。 “休息好了,我就送你回家。”修澤站了起來。 溫西月也從沙發(fā)上起身,把外套遞給他。 修澤伸手接過穿上。 穿上西裝的修澤沒了剛剛的閑散慵懶,又變成了平日里那個矜貴的高冷總裁,溫西月眼里掠過失望,“麻煩修總了。” * 兩人在回溫西月家的路上都沒怎么說話。 修澤話向來不是很多。 而溫西月忙活著和跟主任報備今天的行程,以及撒了個小謊稱自己下午是出去跑新聞了,不是曠工。 做記者的,上班時間比較自由,只要完成手頭上的工作,其他的都是自己安排。 得到主任不大在意的說辭后,她又回陳可悅給她發(fā)的連環(huán)語音攻擊。 女孩子之間的聊天,聊著聊著就偏了,本來是商量著晚上吃什么,后面就演變成了斗圖,持續(xù)了半個多小時。 她聊的起勁,到了家樓下,還是在修澤的提醒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 她單手松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謝謝。” 眼睛還是看著手機屏幕,看著沒看修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