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造型別致,棱線凹凸分明,雕刻著栩栩如生地青松。 幾十年的精心呵護,茶壺被養(yǎng)得有了玉的光澤度,看起來溫潤可鑒。 晏姝看到這茶壺就仿佛想起小時候來找爺爺,他在一旁沏茶看她玩耍的情景。 可現(xiàn)在…… “晏小姐,哦,不,晏總……房間要重新布置一下嗎?”別鈞看到晏姝的神色不對,以為她不喜歡這樣的布置。 “你又不是我的助手,還是叫我晏小姐吧,”晏姝小心翼翼地捧起茶壺摩梭幾下:“布置不改,我爺爺會回來的。我只是來代班幾天。” “是,那布置就不動了。” 房間一角擺著的平安樹長得郁郁蔥蔥,綠色的葉子被陽光養(yǎng)分滋養(yǎng),綠得像盆假盆栽。 是她10年前的圣誕節(jié),取了壓歲錢買給爺爺?shù)摹?/br> 可為什么樹好好的,人卻倒下了呢? 晏姝看著綠蔥蔥的樹葉,紅了眼眶。 再一轉(zhuǎn)頭就看到爺爺?shù)淖雷由蠑[著她的幾張照片,放在最顯眼,坐在書桌就能看到的位置。 她咬了咬唇。 別鈞看出來她可能是睹物思人了。 “晏小姐,要么,我們換個房間辦公吧?” “我……我想爺爺……”晏姝只是看著這房子,就落了淚珠。 別鈞苦惱地直撓頭,他一個糙老爺們之前一直跟著賀南初干,流過汗、流過血,可從沒有流過眼淚。 賀南初做事大膽,不落俗套,手段經(jīng)常讓他心驚膽戰(zhàn)。 他當初跟著賀南初確實有過害怕的時候,可現(xiàn)在見到自己的老板哭,原來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別鈞可從沒跟過這么嬌滴滴、怯生生的小姑娘。 一時間慌得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急匆匆跑了兩步,從桌上的紙盒子里給她拿了紙巾遞過去。 晏姝看見紙巾,哭得更厲害了。 以前爺爺都是把她攬在懷里哄的。 現(xiàn)在爺爺?shù)瓜铝耍卺t(yī)院,到現(xiàn)在還沒醒過來,根本不認識她了。 “嗚嗚嗚……別鈞,我想我爺爺……我想他好起來。我要我爺爺……他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病倒了……嗚嗚嗚……我要爺爺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別鈞趕忙把辦公室門關(guān)死,可不能讓別人看見新上任的老板在這哭鼻子。 那可真是一點威信都沒了。 晏姝的背景,他都清楚。 一個不到二十歲,順風順水長大的掌上明珠。 在家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沒有受過半點委屈。 她喜歡音樂,活得單純又簡單。 沒接觸過半點勾心斗角、爾虞我詐。 在晏老爺子出事之前,從沒有任何預(yù)兆她要這么快擔起這一切。 也怪不得她如此六神無主。 “哎……晏小姐,你別哭,你別哭……我……我……” 別鈞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他慌得原地踏步,可怎么也哄不好她。 沒辦法,努力了一會毫無效果,他只好躲到一旁和賀南初發(fā)消息:“怎么辦啊老板,晏小姐一進辦公室就哭,就要找爺爺……” 飛機上有無線網(wǎng)絡(luò),賀南初看著消息撫了撫額角。 這倒是意料之中。 但是哄女孩子這種事,別鈞這個母胎單身固然做不好。 賀南初沉思了一會,回了消息:“給她換個辦公室,別在那個房間了。布置好了,讓她明天再來上班。” 別鈞:“好的。” 賀南初想了下,又發(fā):“你再給她挑個女助理吧。” 畢竟女生心細一些。 “是。” 晏姝就這樣被送回家里,眼睛紅紅的。 她這樣狼狽的樣子不想讓mama看到再擔心,還是去了麗水灣。 晏姝上樓的時候還特意前后左右地看了看。 確實再沒有別人在等她。 傅野真的回池澤了,也許不會再來了。 晏姝無比難過地一級級上了臺階。 離上面越來越近的時候,就會想他會不會在最頂上等他。 可他那樣高大的身影,離得這么近她不會看不到。 酸楚的心思蔓延開。 然后,晏姝在自己門把手上看見個盒子。 再熟悉不過了。 昨天晚上他還買給過她。 是玫瑰糕。 晏姝快跑兩步,上了頂上的臺階。 白底紅蠟梅的古樸外賣袋子。 她大概掃了眼里面的東西,真的一個圓形食盒,是玫瑰糕。 很難排隊的。 晏姝撇了撇嘴,心里有些酸酸澀澀的泡泡。 她掏出手機,給傅野編輯了條短信:“你買給我的嗎?玫瑰糕。” 在發(fā)送前,她猶豫了。 萬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他都趕回池澤了。 她一字一句地刪掉編輯的內(nèi)容,拿著袋子進了房間。 說不定是小淳送的。 她想起小淳昨天說要買給她。 晏姝在玄關(guān)處給閨蜜發(fā)了消息:我門上掛了份玫瑰糕,是你送我的嗎? 小淳很快就回復(fù):不是我,在忙,回頭聊。 晏姝輕輕地舒出口氣,合上手機,換了拖鞋,朝沙發(fā)走。 玫瑰糕被擺在茶幾正中央,諾大的房間里空落落的,沒有人氣。 晏姝抽了抽鼻子,進臥室把她的大熊抱在懷里,一副自我保護的動作。 一步步重新坐回沙發(fā)上,看著無主的玫瑰糕發(fā)呆。 “叮——”的短信聲。 晏姝以為是小淳,慢吞吞地拿起來看。 “剛剛在醫(yī)院換藥,不方便打字。送走他了嗎?” 是傅野! 晏姝抿抿唇,把熊玩偶放到一邊,傲嬌地等了10秒,回復(fù)了句:“送走了,我現(xiàn)在在家里。” “我剛剛到池澤,先去了趟醫(yī)院。正在去公司路上。” “哦。”晏姝簡短地回復(fù),瞄著桌上的玫瑰糕,不知道該不該問。 “昨晚沒有睡好,所以回池澤的路上休息了下。” “嗯。” “池澤的天氣很好,比陸城涼爽些。我現(xiàn)在路過一家寵物店,就是你帶貓體檢那家,打算先買些零食。” 他好像是在和自己匯報行蹤,事無巨細。 晏姝勾著唇角回:“好,你買些小魚干吧,它喜歡吃那個。” “好,買點東西哄她。一會不見,她大概要生氣。” 晏姝摸索著屏幕,盯著屏幕上的用詞。 他用的是“她”。 總感覺,這句話像是借著貓的名義說給她聽。 所以,玫瑰糕是買來哄她的嗎? 因為想到這么久見不到面,她會生氣? 還沒等她問,屏幕又彈出消息。 “給你準備了驚喜。” 晏姝看著桌上漂亮精致的點心匣子,飛快地敲了一句。 “是玫瑰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