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她想著自己明早還要交稿的事頗不爭氣地看了眼孟沂,氣鼓鼓地說:“那你等我一下,我換下衣服和李爺爺一塊回去。” 她沒提是跟他回去。 傅野覺得心煩,靠著電梯旁的墻壁點了支煙。 他對這些暫時麻痹人神經(jīng)的東西并沒有癮,只是偶爾點上根解乏或者解脫。 煙圈隨著走廊窗里吹來的風(fēng)裊裊地向上飄。 一點點白霧慢騰騰地升起。 “我就請她吃個飯,您不至于吧?” 走廊里就剩下三個人,孟沂小聲地暗示,他什么壞事都沒做。 清清白白,堂堂正正。 對待不同的獵物,他有不同的手段。 這樣的獵物,并不能cao之過急。 這是一名優(yōu)秀的獵手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和職業(yè)cao守。 他的每一個女朋友跟著他都是心甘情愿。 雖然今晚,對今天這個,他確實存過些其他僥幸的心思。 傅野輕輕彈下煙灰,扯了扯唇。 孟沂和他在飯桌上見過幾次,他總是冷冷淡淡的。 沒什么嗜好,美色、美酒、美食統(tǒng)統(tǒng)裝不進(jìn)心里。 一圈人對他敬酒哈腰的時候,連身都不欠一下。 可要是看誰不順眼,便是往死里整。 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毫無破綻。 好像什么都沒在他心上,好像什么都能毀滅。 想到這,孟沂忍不住笑了笑,偏頭看他,瞇著眼玩味地說:“你喜歡她的吧?” 雖然眼前人在池澤市的勢力可以只手遮天, 可他也有自己的長處。 他最擅長用語言向人心里捅刀子。 孟沂不怕死地加了一句:“就前兩天,她上次牽你手的時候,你什么感覺?” 他本來不想理他。 可瞬間,回憶倒帶。 傅野腦海里,呼嘯而過地,卻是一個白衫的小姑娘忽然張開的手臂,以及忽然貼上來的溫?zé)帷?/br> 他回想起來,那時候她身上一點桔梗的清甜。 她紅著眼睛委屈又惹人憐地問他:“你對我不滿意嗎?” 剛剛孟沂的聲音,像魔音一般在這夜里無可遁形。 “你喜歡她的吧?” “就前兩天,她上次牽你手的時候,你什么感覺?” 第21章 她的照片 晏姝披著外套跑回自己的房間去捉貓。 抱來的貓不傻, 剛聽到動靜不對,第一時間選擇跑回自己的老巢。 晏姝進(jìn)了房間就把門鎖上,里里外外把房間搜了個遍,然后在床底下發(fā)現(xiàn)那只貓。 她喊了兩遍給貓新取的名字, 小貓并不搭理 小貓穩(wěn)穩(wěn)地蹲在床底, 好奇地盯著她看。 晏姝又喊了遍小貓原來的名,小貓一動不動。 “你是小傻貓嘛!”晏姝氣呼呼地去夠小貓, 卻仍然勾不到。 外面傅野還在等著她。 余光看到床頭的一盒紙巾, 晏姝有了主意。 她抽出兩張紙團成團, 當(dāng)著小貓的面向遠(yuǎn)處丟。 還沒丟幾個,小貓就嗖地一下竄出來撲上紙團。 晏姝趁機按住它的脖頸,把它攬進(jìn)懷里:“小笨貓, 膽子這么丁點。” “喵嗷”小貓咪仿佛聽懂了,反駁一句。 “不許再撓我!”晏姝一邊威脅它, 一邊把航空箱門打開。 把小貓咪小心放進(jìn)去, 鎖上箱門。 她換了衣服, 簡單地把雜物收拾了番, 便開了門。 回去的時候,傅野的助手已經(jīng)在車?yán)锏戎?/br> 晏姝抱著航空箱直接坐進(jìn)后排車廂,傅野拉開車門坐她旁邊。 晏姝往邊上靠了靠, 和他間隔整整一人的距離, 把貓籠放在兩人中間,籠門沖著自己。 她歪著身子安撫著籠子的小貓:“楚楚, 你別怕啊, 我?guī)慊丶摇!?/br> 傅野清了下嗓子,然后狀若無意地問:“你怎么和孟沂在一塊?” 晏姝頭也沒抬地說:“今天和別人約好接貓,我沒有車。所以打電話請他來幫忙的?!?/br> “打車?” 晏姝撇嘴:“我說過的呀, 我錢包丟了。” 傅野半晌沒說話,像是默認(rèn)這個答案。 晏姝繼續(xù)逗弄著籠子里的小貓。 聽到她的求助,孟沂二話不說就開車帶她去接貓,還幫她和那個公益機構(gòu)問好如何照顧小貓。 可這個人,直接上手打人,把孟沂脖子都勒青了。 “今晚怎么不回來住?” “我和孟沂提過,但是他說今晚有臺風(fēng),不安全。接貓的地方離剛那個酒店很近,我們就就近住下了?!标替?,指指窗外:“外面的雨確實好大。我們陸城可從來沒這種狂風(fēng)亂作的天氣。” 晏姝的聲音不像平時,有點冷冰冰的埋怨。 這不大對勁的語氣,老管家也聽出來了。 老管家插過一句:“這種天氣,池澤市也不常有?!?/br> 全力維護著家鄉(xiāng)的形象。 晏姝點點頭:“你們這比我們那里濕潤,倒是很舒服。我們那里夏天曬得人都要褪層皮?!?/br> “嘿,珠珠看到我們院子里那棵樹了嗎?先生還小的時候栽下的,現(xiàn)在都這么大了。夏天在那下面乘涼,可舒服啦!” “哦,那棵大樹嘛?我記得的!我們陸城已有很多這種樹?!?/br> 氣氛重新活絡(luò)起來。 老管家笑著和晏姝攀談:“我們先生也去過陸城……” 剛起了個頭,卻突然想起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嗯?傅野你去過陸城?。浚∧闶侨ヂ糜蔚膯??什么時候去的?那你有沒有吃到我們那的玫瑰糕呀?”晏姝起了興趣,問了一轉(zhuǎn)連串問題。 傅野含糊地答:“不記得了。” 老管家心疼地嘆了口氣。 他還記得傅野那會從陸城回來的樣子。 看上去熨帖又體面,可走路的姿勢卻有些別扭和勉強。 他發(fā)現(xiàn)他的衣服浸了一小塊血色。 老管家意識到不對勁,要他掀開衣服給他看看。 那會傅野很尊重他,他說的話多半也會聽。 可傅野那次卻不肯,直接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沒多久,傅野的母親也進(jìn)了房間。 出來的時候眼圈紅紅的,叫來一圈家庭醫(yī)生。 他這才知道,興高采烈要去陸城看賽車的傅野在抵達(dá)的第二天就出了車禍。 小小年紀(jì)就懂得舍己為人,結(jié)局是在icu急救了一夜。 傷口并未完全愈合,可他只想回家。 傅野的父親傅炙承并沒有一起跟著回來,只派了個助手跟著。 傅炙承的事,老管家都知道。 都是作孽。 聽說那次是那個私生子想去陸城的游樂園玩,傅炙承留下來陪他,顧也沒顧傷得那么重的兒子。 可明明一開始是傅野提出想去陸城的。 家里的醫(yī)生每天會定時給小少爺換藥,他的腰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動作稍大就會滲血。 本來傅野的身體極好,那段日子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房間里養(yǎng)病。 他大概推測出傅野已經(jīng)知道了那孩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