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晏姝趕緊從車窗探出手不停地揮舞:“喂,我們在這。” 她看到那個jiejie穿著一身耀眼的紅色運動衣,在服務區的燈光下,淺棕色的發梢隨著步伐跳躍朝著這邊快走。 很好看。 那個jiejie也朝她招了招手。 “啪——” 晏姝聽到車門被落了鎖。 她著急地指著窗外:“剛那個什么菲jiejie回來了,還有她朋友,她包在我這的。你等等她呀。她們馬上就到。” 晏姝手忙腳亂地解釋。 傅野微微點頭。 在晏姝的注視下,無比自然地拿過她手里的水桶包。 然后從剛剛打開的車窗處,扔了出去。 漂亮的拋物線。 陳冉一個機靈,趕緊三步并做兩步沖過去,死命抱住自己的包。 “喂,你怎么?!”晏姝有點急,他怎么可以把別人的包就這樣扔出去。 “嗖”地一下,車子躥出去。 晏姝依稀能聽到夾雜在風里的孫芋菲的喊聲:“喂!喂!喂!” 巨大的慣性讓晏姝猛地靠在座椅上,震得她的后背一陣疼。 她痛得忍不住咳嗽兩聲,緊緊抓住座椅兩側。 黑漆漆的夜里,樹的影子飛速地后撤,看不清影子。 晏姝緊張地手心出了汗。 她長長舒口氣,讓自己慢慢適應這個車速,然后找到個機會松開把手系好安全帶。 “你怎么就這樣丟下他們走了,這樣不好的。”平靜后的晏姝偏著頭努力向后看。 服務區早就不見蹤影。 沒等到他的回答,晏姝想了下又說:“不過我們還有兩輛車停在服務區,他們兩個一會應該有車坐。我們可以在目的地集合。” “哥哥,你這樣子車開得太快了,他們會不知道路。” “我們要不然找個地方等等他們吧?” “……” “那你也下去?”傅野涼涼地說。 “……” 晏姝聽出他不高興,但也不知道他為什么不高興。 她想通那兩個人不會滯留服務區,而且更重要的是千萬不能惹得傅野再頭痛。 縮回腦袋,晏姝規規矩矩地坐著,像是和他作保證:“我不下去,我要和你一塊看日出。” 誰都需要陪伴,哪怕是內心再孤寂的人,黑暗里待得再久,在心底總有那么一絲絲渴望有人能拽他至黎明。 傅野曲指緊了下方向盤。 車子在夜幕里風馳電掣,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 困意一點點席卷她的理智,她捂著嘴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小聲嘟囔句:“我先睡一會,到了麻煩叫醒我啊。” 晏姝確實是被傅野叫醒的。 準確的說是他打電話的聲音。 她半夢半醒地聽了一會,聽出他們改變了目的地。 傅野說要去靈霧山。 靈霧山? 不是淮秋山嗎?換地點了? 晏姝聽到這個詞,又掏出手機提前搜索一番。 靈霧山,是池澤市最險峻的山之一。 因為險惡的地形,少有人煙,所以動植物被保護地很好。 近些年,為了發展經濟和旅游業,靈霧山也修起盤山公路,通往大山另一端的一座旅游小村。 因為經營管理不善,旅游小村吸引的游客越來越少。 盤山公路也幾近廢置,道路險阻。 但是山上的風景愈發瑰麗,偶爾還可以見到珍稀動物。 新聞報道里就常有村民被毒蛇咬到的實例。 晏姝簡略地翻了下概覽,被圖片吸引。 蒼茫的云海像仙境一樣,朝陽散著金黃的光,在天邊暈染開。 看風景的人就像站在云海里的仙。 “靈霧山好呀!”晏姝滿意地說。 傅野聞言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 晏姝感覺睡了沒多一會,就又被吵醒。 大概時間過晚,困意過去,睡眠比較淺。 她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四周開始蒙蒙亮。 她意識到車停了。 傅野不在車上。 朝車外左右張望,她發現后門站了個人,是傅野。 晏姝茫然地解開安全帶,跳下車踩在草地上。 微微蜷起身子打了個懶腰,她含含糊糊地問傅野:“是到了嗎?” 傅野懶懶地倚在車邊,咬著煙頭說:“沒。” 一點猩紅在夜里亮著光。 晏姝站得離他不遠,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抬起的手腕上的骨節。 很漂亮。 后一秒她才意識到他說了什么。 還沒到地方。 晏姝借著曦光向四周望了望。 確實沒有,他們在半山腰的一處草地上。 “那他們呢?”四周安安靜靜,沒有其他人的蹤影。 晏姝想起被拋在半路的兩個jiejie。 “去山頂了。”傅野簡短地答。 夜有點深,晏姝有點怕,朝傅野那邊又挪了兩步,問:“那我們怎么不去?” 昏暗的夜,傅野靠在他的越野車邊,一身黑色的衣褲和夜色融為一體。 他的眼睛細細的,透著股子冷。 晚風吹過,發梢微微散起。 亦正亦邪。 煙頭的點點紅光在他的手指里跳躍,他掐滅沒扔。 像是心情不錯,微微勾起嘴角問:“你想去?” 咫尺的距離,像是鏡頭懟在臉上,晏姝的腦子里只剩下他的那個笑。 她忍不住舔舔嘴唇,她的未婚夫可真好看。 “想去車給你開。”傅野見她沒反應,又說。 怎么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晏姝搖搖頭:“我不去了,我跟著你看吧。” 傅野后退兩步,從后備箱拿出盞應急燈丟給她:“你在這呆著,上車也行。” 晏姝看著扔給她燈就轉身的人,怯怯地問:“你要去哪啊,我一個人害怕。” 她警惕地盯著黑漆漆的四周。 傅野離她有幾步遠的距離,還說著要走開的話。 她這才意識到恐懼。 寂靜的環境里,一點點沙沙的樹葉聲聽起來都像怪獸的咆哮。 被自己的想法嚇到,覺得樹后面一定藏著頭怪獸,晏姝又朝傅野的方向挪了一步:“我跟你一起。你去哪我去哪。” 這樣的話聽了一天,傅野覺察出不對勁。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半晌,而后問:“怎么總跟著我?” 剛剛在車上也是,非要坐在他的副駕。 他知道自己的車速一般人接受不了,本是鎖了車門,卻被她敲開。 她根本看起來就很嬌弱,他一只手便能縛得她動彈不得。 在家里還送了他首歌,本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