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你不也換了運動服嗎！”陳冉上下打量她，然后說。

    “是我計劃今晚爬山的啊，所以帶著衣服以防萬一?！睂O芋菲又說。

    “是是是，你就是運籌帷幄諸葛亮。”

    孫芋菲瞪了陳冉一眼，沒好氣地說：“陪我去買點吃的，我胃里難受?！?/br>
    陳冉跟在孫芋菲的后面進了商店：“你也不用太在乎那小孩，衣服在傅野家才說明他兩個沒什么?！?/br>
    “這話怎么說？”孫芋菲挑眉。

    “他那種人有可能讓女的在家里留宿？”陳冉擺擺手，義正言辭的說：“絕無可能！”

    “可人已經(jīng)在他家了??！”孫芋菲氣的把手里的薯片捏響。

    “那估計也就是表妹堂妹唄?！?/br>
    “他和家里什么關(guān)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豪門恩怨，親meimei，肯定是親meimei?！?/br>
    “……”孫芋菲沉默一會，然后點點頭，認可了這個荒誕的想法：：“這倒是最大的可能。”

    陳冉：“可不是，倆人長得還挺像的?！?/br>
    “哪里像了！”孫芋菲想了半天，也沒能把兩個人聯(lián)系起來：“他們模樣氣質(zhì)差太大了吧？”

    晏姝軟的很，天真爛漫的。

    傅野不茍言笑，對人又兇又惡劣，做過的那些事她聽說過不少，是個十足惡人。

    “同父異母什么的，不能要求太多?！?/br>
    “……那我一會對她好點，搞不好也算個嫂子?！?/br>
    陳冉八卦心被勾起來，兩手搭住她的肩膀：“他真的同意啦？”

    孫芋菲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還沒，”

    “道阻且長。但是他這次怎么說？”陳冉對這個答案倒是不意外。

    孫芋菲回憶了下自己表白后的事，她臉一黑：“哎呀，不想回憶了，換話題，換話題?！?/br>
    陳冉也沒再問發(fā)生什么，開始勸她：“孫大小姐，你長得漂亮家境又好，是沒活夠嗎？非要喜歡他?！?/br>
    “……”孫芋菲白了陳冉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非讓我嫁給他。家里這幾年生意不景氣，缺錢。我們被養(yǎng)這么大，不就是用在這一天？”

    “你爸也真舍得，”陳冉聲音悶悶的：“他肯定知道傅野什么樣的人。不，是什么樣的魔鬼。我爸再難也不會讓我這么干的。你應該跟你爸談談?！?/br>
    “這小破商店，真什么都沒有！”孫芋菲翻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她氣憤地說：“就各過各的唄，給我錢就行，我也沒想著怎么著?！?/br>
    “就算各過各的，夫妻倆都得醬醬釀釀。恕我直言，我覺得他這種人一定有特殊癖好?！?/br>
    “什么？”孫芋菲問。

    “就……你看過那種東西嗎？”陳冉瞄了孫芋菲一眼，然后輕咳一聲：“我也就是看的不經(jīng)意間彈出的廣告了解到的。我懷疑……”

    “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

    “就那種調(diào)……教你聽說過嗎？跟他結(jié)婚，滴蠟、小皮鞭、煙頭肯定都是輕的。他興致來了，搞不好能把人掐死。身上留幾個疤肯定是避免不了的?！?/br>
    “什么?。　睂O芋菲打了個哆嗦：“留疤嗎？”

    “留疤算輕的！”陳冉挑著輕的和她科普：“我看得那個里面，那妹子給男的端了杯水，guntangguntang的，結(jié)果男的直接一轉(zhuǎn)身潑了她一身！”

    “真的假的??！”孫芋菲嚇得有點結(jié)巴。

    “這都不算什么，還會拿真刀輕輕地在皮膚表層一點點劃。你覺得他是不是能做的出來！”

    “……”孫芋菲想了一瞬，而后點頭。

    “□□上的損傷也就罷了，有的還會人格上侮辱……”

    “你快別說了，我害怕……”孫芋菲打斷她：“我又后悔了……”

    “你也覺得吧，所以你要不要趕緊跑路！”陳冉小聲嘀咕：“你再和家里好好說說?！?/br>
    孫芋菲捏著零食袋擰著眉想了一會，而后說：“沒事，我媽說他身體不好，說不定活不了多久。”

    “等他歸了西，我用她的錢做個身擁巨款的貴婦多香。想找什么樣的就找什么樣的。”孫芋菲裝模作樣惋惜似的嘆口氣：“當然了，我也會覺得有點遺憾，想找他那樣的估計很難，他是我認識的人里最好看的一個。”

    “聽人說，他的病倒是不影響壽命，你那點小算盤估計要落空?！标惾綕娝渌?/br>
    “誰知道呢，都住在一個屋檐下，難免會有意外死亡，你懂我意思吧？”孫芋菲意有所指的說。

    豪門的那點小九九，她年紀小也聽家里說過不少。陳冉立馬心領(lǐng)神會：“你是不是都計劃好了？也不知道你倆誰先搞死誰，哈哈哈……”

    不遠處有金屬飲料罐砸在地上，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這突然的響動嚇得兩個兩個人雙雙閉嘴，面面相覷。

    -

    “哥哥，你回來啦？”

    見到車門打開，晏姝轉(zhuǎn)過頭去，把空調(diào)風口吹過去。

    大晚上，外面又黑又冷，在遮陽棚下晏姝那小身板也受不了。

    沒一會她就凍得哆哆嗦嗦，緊緊地抱住自己。

    正瑟瑟發(fā)抖的時候，看見站在越野車邊的傅野。

    她想了想，拖著陳冉重重的手提包，跟過去。

    晏姝打算在車上等人，一會看到她們兩個出來再把包給她。

    她坐在副駕駛上，打開空調(diào)，舒服得直喘氣。

    打了個盹的功夫，傅野沒在車邊站著了。

    再一個盹，她就聽到車門的撞擊聲。

    看見傅野手里提的東西，她眼前一亮：“你去逛超市啦？買的什么好東西?！?/br>
    他心情不是很好，一股力量在身體里叫囂。

    密閉的車廂像黑漆漆的牢籠。

    頭又開始隱隱作痛，起初像針尖一點點地四處戳著頭皮。

    而后陣陣發(fā)麻。

    他一只手緊緊攥緊，另一只手把車窗搖開。

    夾雜著塵土味的空氣涌進來。

    晏姝忍不住打了個小噴嚏

    “對……對不起啊，”晏姝覺得有點失禮，朝他小聲道歉。

    但是眼睛還是好奇地盯著他買回來的那袋東西。

    然后她注意到自己凍得手腳僵硬的夜里，傅野的額頭沁出薄汗，和他緊緊咬著的牙關(guān)。

    “你怎么了？”晏姝柔聲問：“不舒服嗎？”

    吵。

    腦子里嗡嗡地響。

    傅野深吸口氣，惡狠狠地擠出一句話：“閉嘴！”

    晏姝識相地抿起唇，躡手躡腳地小心把頭轉(zhuǎn)回來。

    配合著不發(fā)出丁點聲響。

    “放歌?！?/br>
    “嗯？”晏姝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傅野。

    “放首歌。”

    剛還嫌她吵，現(xiàn)在讓她放歌？

    “哦哦，好。”晏姝拿出手機，點開音樂播放器放了首自己喜歡的《think about》。

    前奏過去，低沉女聲開始吟唱。

    “不是這個?！?/br>
    “不是這個？”晏姝囁喏一遍，然后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是我今天送你的那首嗎！”

    傅野沒說話，代表默認。

    可晏姝皺著眉頭，犯了難。

    她拽了拽傅野的衣角，軟軟地說：“對不起啊，送你的生日禮物我沒有導出來。手機上沒有?！?/br>
    真煩。

    傅野仰在靠背上，鎖緊眉頭。

    手背已經(jīng)過于用力攥緊而凸起青筋。

    這小姑娘雖然看起來又弱又沒用，可今天那首歌倒是讓他好受不少。

    “啊，我知道了！”晏姝低頭在播放器的搜索框輸入幾個字：“《鯨魚》伴奏音。”

    悠悠揚揚的聲音傳出來，融在夜色里。

    像是海底深處一般的靜謐。

    蔚藍色，沉穩(wěn)又包容。

    “你好點了嗎？”晏姝解開安全帶，從盒里抽出一張紙巾。

    她輕輕地轉(zhuǎn)過身，慢慢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試圖去擦拭他額頭的汗。

    手剛伸出去，便立刻被人擒住。

    冰涼的手指緊緊箍著她纖細的手腕。

    她下意識驚呼一聲：“哎呦！”

    隨即立刻壓低聲音：“哥哥，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