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所有人都懼怕他。 可這小丫頭昨天就沒大沒小的喊他也就罷了,今天還質疑他血小板偏低? 這么弱的軟包子竟然質疑他? 還惦記他的婚檢,而不是體檢。 她到底想干嘛?! 晏姝看著傅野心里發(fā)愁。 明明傅野看上去也不是弱不禁風的呀。 甚至露出的半截胳膊能清晰看到肌rou的線條。 可怎么昨天就病懨懨的呢? 爺爺知道他身體不好,肯定要擔心的。 想到這,晏姝語重心長一句對他說:“哥哥,你好好吃飯,按時鍛煉,可千萬要活過我爺爺啊。” 活過她的爺爺…… 什么生不生、死不死的,他其實一丁點都不在乎。 人這一生,無法決定生、也不能決定死。 他看著旁人的喜怒哀樂、看著他們勾心斗角、看著他們?yōu)榱艘稽c點權力爭來爭去,于他又有何干? 這樣的生活、多一日便是一日的重復。 沒什么有趣的事,也沒什么值得留戀的人。 多一日便是一日的痛苦。 他動了動唇,沒回她。 “你會處理好傷口的吧?”晏姝又問。 他沒理她。 “那這些你喜歡嗎?” 他是不喜歡這些禮物嗎?怎么看起來半點高興的神情都沒。 “……”傅野覺得額頭突突地疼,他瞥了眼小孩子玩具一樣的東西,打發(fā)她:“東西我收下,沒別的事,你就回吧。” 回? 晏姝才想起這茬,她這幾天住酒店的。 錢包丟了,現(xiàn)金花的就剩一塊。 她回不去了。 連公交車錢都沒有。 晏姝垮了臉,她苦兮兮地說:“我沒地方去。” 沒地方去? 和他有什么關系。 一個行李箱明晃晃地擺在晏姝的腳邊。 碩大的箱子,快和她一般高。 她這是把家都帶來了? 傅野掃了眼行李箱,直覺是個圈套。 “那你就找地方。” 傅野頭也沒回地上樓,留下晏姝一個人在客廳。 傅野沒有收留她的意思。 晏姝沒法子,只好打電話給林旖嘉求助。 這是除了傅野以外她在池澤市唯一認識的人。 “嘉嘉啊,你能……能借我點錢嗎?”撥通電話后,晏姝就開門見山。 “我沒聽錯吧?發(fā)生什么事了?”林旖嘉在那頭打了個哈欠,懶散地說。 晏姝家庭條件很好,怎么也不至于找她借錢。 “我錢包丟了。”晏姝更難過了。 “啊?丟哪了?還能找到嗎?” “不知道,我今天去過公司、然后把酒店賬單結了打算住在傅野家附近。然后逛了池園商場買東西。但是商場監(jiān)控我看過、公司那邊也打電話問過,都沒看到我錢包。”晏姝委屈地說。 林旖嘉:“嗯?池園商場啊,那不是傅野開的嗎?” “是他開的嗎?我是去給他買禮物的。我挑了好多東西,可兜里的錢只夠買兩樣。” “哈哈哈哈,”林旖嘉沒忍住笑起來:“你去他的商場給他買禮物,還丟了錢包,這事告訴他了嗎?” 晏姝喪氣地說:“禮物已經送了,我沒說去的池園。可現(xiàn)在關鍵問題是,我沒地方住了。我今天還把酒店房間退了。” 林旖嘉:“那你找傅野要,他有好多錢,你直接找他要。反正是為了給他買禮物。” “可這……不合適吧?訂婚酒也還沒喝。” “有什么不合適?遇到普通朋友也能求助下。” 晏姝握著話筒糾結半天,還是說:“還是不想找他借錢,你能借我點嗎?補辦銀行卡需要時間、找回我的錢包也要時間。嘉嘉,我今天沒地方住。” 電話里遲疑片刻,然后林旖嘉說:“你先問傅野借點。我沒在池澤,不是很方便。等我回來,就去救你。” “……那好吧。”晏姝小小聲無奈應下。 她在客廳坐了半晌,傅野一直沒下來,也不知道去了哪。 還是覺得找傅野借錢很丟臉,晏姝拖著箱子進了地下室。 那間工作室除了有作曲設備外,還有一大片健身器材,在那個健身角落有個很大的沙發(fā)椅。 那片沙發(fā)椅足夠她晚上休息。 今晚就這么湊活過一晚吧。 晏姝來找傅野的事是瞞著家人的,所以現(xiàn)在這種處境也不敢和家里說,怕露出破綻。 一切等林旖嘉回來再說。 她進健身房旁邊的淋浴室簡單沖洗下,換上白色的睡裙,墊上幾件衣服,湊活著躺下。 真倒霉,晏姝想。 - 地下室全開放的環(huán)境,饒是布置的再舒適,并不是單個房間。 所以隔音并不好。 樓上傳來叮鈴咣當?shù)木揄憽?/br> 晏姝在夢里被驚醒,她看了眼手機,半夜一點。 翻身兩圈還是睡不著。 晚上找老管家隨便要了些東西吃,這會有點餓。 晏姝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她想去廚房拿點吃的。 老管家給她帶過路,她知道廚房在哪。 明天再和老管家打個招呼,說自己拿過廚房的東西。 這樣想著,晏姝散著頭發(fā),穿著睡裙“蹬蹬蹬”上了樓。 一層的吊燈全開,連帶著墻邊鐳射燈也亮著。 樓上吵吵鬧鬧,一點也不像半夜一點的樣子。 晏姝穿過客廳直奔廚房。 廚房的玻璃門也透著亮光。 隱隱綽綽能看到個人影。 晏姝推開廚房的移門,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站在窗戶前,右手拿著高腳杯。 外面是圓圓的滿月。 她仔仔細細辨認了下,那個一身黑衣服的是傅野。 晏姝驚訝地張口:“哥哥,你怎么在這里?” 傅野聽到聲音放下酒杯,回頭。 小姑娘頭發(fā)亂糟糟的,在半夜一點鐘,穿著睡裙竟然還在他家里。 這話怎么也該他來問吧。 “你怎么在這?” “我……” 是啊,她不該在這。 “我沒地方去,林旖嘉說她最近不在池澤市。所以,我只能……” 晏姝解釋到不一半被人打斷。 “我這又不是收容所。” 聲音涼涼的。 “可我的錢包被偷了,偷我錢包的那個商場還是你開的。”晏姝有理有據(jù)地辯解:“作為老板,你得負責。不能把我丟出去。” “我怎么就不能?” 一番話,傅野一點表情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