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條特別強烈的信息向我發送過來:——我想要做飯!! 我烤著面包,煎了雞蛋,也煎了香腸,培根,蘑菇,西紅柿片與番茄汁黃豆。 一份異常簡單的英式早餐。 咖啡已經放入蒸餾壺當中,加溫,熱水,頓時,香氣四溢的黑色的咖啡液體就緩緩流入壺中。 勛先生坐到餐桌旁邊的時候,我立刻就把餐盤端了出去。 呃……當然,同max大叔那種宗師級別擺盤功夫比較差異很大,不過,勛先生完全不計較。他很安靜的把我放在他盤子中的所有東西都吃到肚子里面。 他今天需要去上班。 悲慘的男人,在經歷了蜜月之后,終究還是會回歸他原本的生活方式。 我坐在他旁邊,雙手支撐著下巴,看著他,“好吃嗎?” 勛世奉點頭。 我,“好吃就多吃一些。你,好像又瘦了?!?/br> 其實,我們在蜜月這幾天當中,一路吃一路吃,我好像也沒有胖。難道,是我們過于努力的那個啥,消耗的體力太多了? 呃。 這么一想,我的腦袋上似乎有一排’囧囧有神’飛過。 它們一會兒排成一個’囧有’,一會兒又排成一個’囧神’,翅膀還普拉普拉的,我甚至聽見了它們呱呱的叫聲,并且在飛躍我的腦袋頂上的時候,下了一個蛋! 哇! 我一下子驚醒。 勛世奉吃掉早餐,他需要去辦公室,那里有一個全球衛星會議等著他,于是我幫他拎著公文包到門口。 雙手把公文包遞上。然后,我昂起頭,同他接吻。 他離開。 max大叔這才開始吃我做的早餐,其實,我的手藝不算差,只是max吃的不太開心,他把盤子中的所有食材都放進肚子里面,這才收拾東西,準備今天上午給我開辦的名為’alice masion財務管理階段性課程’的第一堂課:——如何控制一個家庭的正常開支。 一上午,我都處于在他滿堂灌的程度當中。 到了午飯時間,我還在暈暈,不過我有一個疑問需要max大叔解答。 我問他,“大叔,你用了大約1個半小時為我解釋勛先生平時的零花錢的組成成分是什么,并且告訴我如何控制,但是,我有一個疑問。我知道勛先生有一些信用卡的賬戶直接連接到康斯坦丁的財務部門,有一個小組的工作人員專門負責盯著他信用卡的bill,他們負責償還,平賬還有信息安全等方面的問題,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怎么樣才能控制勛先生的小金庫,不讓他再有機會在外面花天酒地呢?因為,似乎我如何的絞盡腦汁的控制他的小金庫,他還是擁有整個康斯坦丁做后盾,呃,我再有什么舉動就是白做工吧。” “……” max依舊面無表情,他給我端上來他準備的午餐,一份西班牙燉飯。 我看著他這個樣子,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起來在法國呂薩呂斯酒堡的小石屋的時候,勛世奉說起max大叔時候的那句話:——“他是一個堅強的男人,他自己會克服。” …… 我們的生活就在這樣繁瑣的日子中慢慢流逝。 在max大叔的悉心教導之下,我不但學會了如何與我們的蔬菜鮮果rou類禽類等等各種食物的供應商打交道,我還可以練就了把我們居住的mansion的房屋全部細節全部研究透透的本領?,F在,如果一個水龍頭壞掉,我會立刻知道這是哪里生產的,它的原產地在哪里,我應該可以合法去找誰的麻煩,并且應該如何去維修它。除此之外,我還認識了勛先生生活中可以接觸到的所有人,比如,他的裁縫,他的發型師,他的制鞋師,等等,我已經開始入侵他生活中的任何方方面面,任何細節似乎都無法被我放過,在不知不覺當中,我讓他生活中任何一次呼吸都沾染上我的味道。 有一次,我陪著勛世奉出席一個茶會,在那里見到了吉尼薇拉,她已經訂婚,出乎我意料,她的未婚夫居然是fitzgerald van duyn(菲茨杰拉德·范杜因)! 當然,我知道世襲顯貴如吉尼薇拉公爵小姐,他的夫婿如果不是如同勛世奉這樣的華爾街銀行家,那么,她嫁的男人就一定是就是如同菲茨杰拉德·范杜因這樣的男人,與她一樣,他們背后是延綿了幾個世紀古老而高貴的血緣。 菲茨杰拉德·范杜因依舊溫文儒雅,他很熱情,并沒有因為上次他老爹被迫出手他們家族的tiara就表現出記恨,那是很小氣并且不上臺面的行為。他溫和而熱情,見到我們就如同見到許久不見的至交好友。 “勛夫人,您越來越美了。我看見康斯坦丁發布的您婚禮的照片,很美,像是安徒生童話中的冰雪皇后。” 他親吻了我的手背。 但是,勛世奉卻對他,連同他目前的未婚妻視若無睹。 “arthur !”公爵小姐似乎沒有寬容勛世奉這種某種程度上相當無理的舉動,他出聲,“許久不見?!?/br> “是的。” 勛世奉也不是直接把他們當做透明人,他還是會平和的與他們說話。說完,他拉著我就想要離開。 “arthur 。”吉尼薇拉又說,“知道我訂婚了,你不恭喜我嗎?” “為什么要恭喜你?”勛世奉是真的疑惑。 公爵小姐,“雖然我們已經分手,但是我們畢竟還是朋友。你知道老朋友訂婚,不應該恭喜嗎?” “可是,你將要嫁給菲茨杰拉德·范杜因,我根本看不出任何需要恭喜你的地方?!?/br> “……”公爵小姐,“你!” “吉尼薇拉?!眲资婪钜琅f平和,“菲茨杰拉德·范杜因不是一個值得你付出婚姻的男人,在我心中,他的父親老菲茨杰拉德·范杜因比他更值得新任。如果你真的愛慕范杜因家族的男人,不如考慮一下他的父親。我聽說,那位值得尊重的男人目前available .” “……” 此時,不但公爵小姐,我都目瞪口呆,即使一直保持紳士面孔的菲茨杰拉德·范杜因的臉色都已經開始發青。 如果不是我們深處異常安靜幽謐的地方,我相信,其他人,任何一個人,不管是誰,聽到勛世奉這番言辭都應該好像噴泉一樣,站在滿目繁華的園林當中,像一個噴泉一樣,噗噗的開始吐血。 我知道,勛先生只是單純的感覺到自己的前未婚妻所托非人,他只是單純的看不見菲茨杰拉德·范杜因已經努力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只是單純的感覺到老菲茨杰拉德·范杜因是一個受人尊重的前輩,雖然他曾經坑過他,但是,他卻在他少年時代,教會了如何在華爾街立足的最重要的知識。 勛世奉是一個詭異單純的人。 但是,此時此地,他說出這句話,就把人類的倫理,世故與溫情脈脈等構成的一層薄紗徹底撕開,露出了一大片腐朽潰爛的真相。 這個時候,如果勛世奉只是面帶微笑,輕輕對公爵小姐說一句,“恭喜”,一切都掩蓋過去,根本不用和她解釋這么多。也許,勛先生曾經真的喜歡過她,只是單純的想要給她忠告。不過,他們兩個人似乎從本質上就是飛鳥與游魚,無論公爵小姐家族的教皇是否退位,無論是否會出現我,他們終究無法走到一起,一直到死亡把他們分開。 吉尼薇拉怒吼,“我不像你,我嫁的人終究是范杜因!而你呢?難道你已經無法應付出身顯貴的成熟女人了嗎,轉而娶了這么一個……”公爵小姐指著我,“出身低賤的小……” “住口?!?/br> 勛世奉的聲音很淡,輕的似乎是耳語,但是僅此一句,好像綠巨人一般正要爆發的公爵小姐就好像被人潑了冷凍劑,瞬間安靜下來。 我覺得,也許此時應該給他們一些空間,于是,走到外面陽臺上來,有些意外,菲茨杰拉德·范杜因也走出來。我轉頭看著菲茨杰拉德·范杜因,發現,這個男人從頭至尾都以一種好暇以整的態度,看著勛世奉與公爵小姐。他嘴角帶著笑,不知道這朵笑容背后是什么意思。 我忽然問他,“范杜因先生,我先生這樣評價您,真的好抱歉?!?/br> 菲茨杰拉德·范杜因卻有些意外,“啊?沒事,我不在意??邓固苟〉腶rthur hsun一向目中無人?!?/br> 我,“幸好,您不是arthur那樣的人?!?/br> 范杜因像是有些小小的意外,他,“勛夫人,其實,我一直有一句話想要對你說。”他停頓一下,看著我繼續表示這自己對他的話題很有興趣,他才說,“剛開始,你想要踏進這個世界,你選擇男人的范圍很窄,但是,一旦你已經on board,你的選擇范圍就會寬很多,機會也會有很多,不用只盯著一個人,畢竟,在現在這個時代,連婚姻誓約都不再使用’只有死亡將我們分開’這樣的語句,離婚是一件很正常不過的事情?!?/br> 我有些好奇,“為什么,你們都會認為我的婚姻不穩固?” 菲茨杰拉德·范杜因笑言,“婚姻需要基石,當一時的激情消退之后,所有原本被掩蓋的問題就會全部涌現出來。alice,你現在很年輕,你有野心,但是你手中卻缺少金錢,你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強大的可以給你利益的男人,當你擁有那些利益之后,也許你發現,你就需要感情了,而勛先生無法給你這些?!?/br> 我不想再做任何解釋。 眾人祝福的婚姻未必就會一直完美如同童話,而沒有人看好的婚姻,未必是會以一個悲劇結尾。日子都是自己過的,沒有必要每天做出一副急于表白的赤子之心,認真仔細的解釋給別人聽,表現的恩愛給別人看。所有人,大家都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都聽到自己愿意聽到的,都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事情,真相就好像共產主義一樣,很美好,但是距離我們過于遙遠。 由于我們住在alibsp; mansion,這里比曼哈頓的家相對要遠很多。 回程的路上,我們兩個安靜的坐在車子后面,他正在講電話,是德語,而我就安靜的坐在他身邊。他結束通話之后,我自己很自覺的就蹭到他懷中,他抬手,用胳膊環住我的肩膀。 “alice,我同吉尼薇拉……” “沒事。”我搖頭,“不用解釋。我知道她曾經是你的未婚妻,你可能曾經真的喜歡過她……” “不是,我不是想要同你說這件事情?!眲资婪?,“吉尼薇拉的家族根深蒂固,她最近的行為越來越奇怪,再加上她同菲茨杰拉德·范杜因訂婚,這一切,我都有一種預感,她可能有一些不太合適的舉動。” 聞言,我抬頭,“呃,我還以為你還對她有一些什么……” “有什么?”勛世奉皺眉,現在我可以解讀他的面部表情,他現在這個樣子,就是真正的很疑惑,“你以為什么?” 我在他懷中抬頭,“那個,你們曾經不是應該相愛過嗎?至少,你曾經認真的喜歡過她?!?/br> “……”勛世奉看著我,“她價值20億歐元。” 此時的他,面孔猶如白色石雕。 我,“呃,我知道,這是你們接觸婚約的價格。” 勛世奉平淡的說,“一個把自己貼上標簽的女人,再昂貴,也只是商品?!?/br> …… 冷酷啊。 還是猶如萬年不化的凍土一般的冷酷。 我,“他們都說,你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男人?!?/br> 勛世奉,“幾個世紀之前,他們還說地球是平的,航行到大海邊緣會掉下去,太陽系的中心是地球,兩個鐵球不可能同時落地,拉丁語才是世界上最powerful的語言?!?/br> 我,“呃……” 勛世奉,“所以,他們的話,不用理睬?!?/br> 回到alice mansion,max大叔一直站在門口等我們。 他平靜好像一潭死水,“少爺,dr. graf已經到了?!?/br> 勛世奉,“他在哪里?” “在您的書房。”max大叔轉而對我說,“dr.graf這次從瑞士趕過來,主要是為了照顧少夫人的身體。少夫人曾經引產過,這次您要是再懷孕,需要一個專業的團隊時刻不離的精心照顧?!?/br> 我,“可是,我現在還不確定是否懷孕。” max,“一切都要早做打算。過度的準備,總好過準備不充足?!?/br> 我點頭,“好吧。格拉芙醫生是需要見到我嗎,現在就需要檢查身體嗎?” “不,少夫人,您的體驗安排在明天。不過。”max對勛世奉說,“少爺,他想要見你,有一些事情,想要同您面談,privately?!?/br> 不知道為什么,我被max大叔這樣面孔弄的有些心慌。勛世奉聽見max大叔這樣說,點點頭,把外衣脫下,就要進書房,我忽然伸出手,揪住他的胳膊。 “arthur,我也要去?!?/br> “少夫人,這不合適?!眒ax大叔否定我的想法,“有些事情,您不需要關注。 我卻堅持,“不,我要去。” 勛世奉看著我,微微點頭,“可以?!?/br> “但是,少爺!” “一些事情,她遲早都需要知道。alice,走吧?!?/br> 我被他們這個樣子,弄的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開始心慌,我忽然發現眼前有一個未知的世界,因為未知,無從應對,所以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