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我是那么真誠那么溫柔地愛過你, 愿上帝賜給你別的人也似我這般堅貞似鐵。 第169章 “可以?!眲资婪畹穆曇簦叭绻阍敢庾屵@些人親眼見證你的失敗,我沒有任何意見。” 勛暮生,“無所謂,反正這是事實。再說,我又沒有輸給你。” 勛世奉居然沒有反駁他! 我感覺氣氛十分不對,于是扯著勛暮生的袖子回頭對勛世奉說了一句,“excuse us .” 后者沒有阻攔我們離開,我把勛暮生扯到旁邊的一個巨大的黃金盤子旁邊,這里放著冰渣,上面用紅色瑪瑙碗盛放著里海鱘魚子醬。 我,“那首詩很奇怪,不要念,其他的什么詩歌都可以,哪怕是葉芝、王爾德什么的都可以?!?/br> 勛暮生,“但是,那是真實的?!?/br> ……我曾經(jīng)愛過你…… 我感覺手心變冷,那種溫度驟降的感覺,很像是在冰封的園林中站立了很久。 我,“真話,并不需要時時刻刻在人前展現(xiàn)?!?/br> 他不說話。 我,“你能來我很高興。但是……我無法回應(yīng)你的愛……” “我知道?!眲啄荷氖种笓崦粋€紅色瑪瑙石的碗,手指蒼白,就如同黃金盤中的冰渣,他,“所以我才說,這首詩最合適。我并沒有輸給arthur,我輸給的人,是你。如果你又心,站在你身邊的人,不會是他?!?/br> …… 我回來的時候,勛世奉正在同一位老者說話,那位老者花白的頭發(fā),三件套西裝讓他看起來很有學(xué)問的樣子,我知道他就是那位罹患神經(jīng)病的諾貝爾獲得者,也曾經(jīng)是勛世奉在mit的教授。 我在他身后不遠的地方等了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他們的對話完全沒有邏輯,或者說,即使有邏輯,也是他么那種人的邏輯,完全與我們凡人無關(guān)。 …… 老者,“伽羅瓦理論可以解釋目前的四項多項式,但是,五項多項式是另外一個空間?!?/br> 勛世奉,“是的?!?/br> 老者,“arthur,你對數(shù)學(xué)有極高的天賦,你確定自己以后的人生都埋沒在這片荒蕪當(dāng)中嗎?每天計算著華爾街各種數(shù)值的高低,計算著一秒緊張的金錢?你不想再向前繼續(xù)做一個’探險者’嗎?” 勛世奉,“證明了費馬大定理的安德魯·威爾士曾經(jīng)用’探險者’這個隱喻來形容對數(shù)學(xué)的探索,但是,我不是這樣的人。教授,……” 說到這里,他回頭看到了我,他向我伸出手,我走過去,握住他的手指。 “我向您介紹我的妻子,她就是alice?!?/br> 那位老者向我伸出了手,我趕緊把右手遞過去,讓他親吻我的手背,同時,我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下他的腰間,發(fā)現(xiàn)他沒有持槍?!?,周圍是安全的。 老者說,“arthur,這位就是你在給我的信中寫道的上帝的恩賜嗎?” 勛世奉點頭,“是?!?/br> 老者,“alice,你好,我是rafael,rafael brynjolfsson,你可以叫我rafael(拉斐爾),或者是brynjolfsson博士,都可以?!?/br> 我看著勛世奉,“你怎么稱呼教授?” “教授。”他說。 我,“那我跟著你也稱呼rafael brynjolfsson博士為教授可以嗎?” 說著的時候,我看著rafael brynjolfsson,他點頭,勛世奉說,“可以?!?/br> 老者,“alice,其實剛開始我得到消息,arthur告訴我他要結(jié)婚并且結(jié)婚對象是你,我很意外。” 我,“嗯,很多人都意外。現(xiàn)在甚至有博彩公司為我們的婚姻開了賭盤?!?/br> 教授只是笑,他雖然已經(jīng)是花甲之年,頭發(fā)花白,但是他笑的時候依然天真的像個孩子我,“您意外,是因為我們的身份天差地別嗎?” 教授搖頭,“不是,我意外是因為arthur終于想要過一種正常的婚姻生活,而不是,之前那種令人眼花繚亂的不知道要怎樣的詞語才能形容的戀情?!?/br> “教授!” 勛世奉出言制止他,但是rafael brynjolfsson博士的那雙灰綠的眼睛卻蕩漾著笑意。 博士柔和的聲音告訴我,“alice,你的丈夫在上學(xué)的時候有一個外號,iceboy,他完全不解風(fēng)情。當(dāng)時,他入學(xué)的時候因為口無遮攔并且對女性毫無尊重與憐憫的心態(tài),這讓他在讀phd的第一年成功的變成mit所有女人的公敵,但是,當(dāng)他讀完phd參加畢業(yè)的晚宴的舞會上,那些女人為了和他跳一支舞而成為彼此的敵人。” 我……很容易想象當(dāng)時的場景。 勛世奉的eq奇詭,如果他想要與一個女人調(diào)情,他是最好的情人,他成熟,熱情,深諳欲望,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男人。當(dāng)然,當(dāng)他不想耗費心思與別人好好相處的時候,他就是一臺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他說出的任何一句話都具有很強悍的攻擊性,并且,他做過的地方,一定是寂靜一片,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alice?!眗afael brynjolfsson博士問我,“告訴我,你愛他哪一點?” 我認真想了想,“他……,只是他就好?!?/br> 博士點頭,“arthur擁有上帝的恩賜!他有一顆出奇美麗的大腦,這是旁人無法企及的事情。當(dāng)時他在mit讀書,年紀(jì)很小,還不滿14歲,我最小的兒子比他大一歲,當(dāng)時正在一所寄宿學(xué)校讀書。 他的能力出類拔萃。他喜歡我的課,我們經(jīng)常在圖書館、實驗室一起研究到深夜,然后我的妻子給我們送來番茄菠菜厚芝士pizza,還有啤酒,那應(yīng)該是他第一次喝酒。 我記得曾經(jīng)向他說過,如果以后他留校,應(yīng)該過的也是我這樣的生活:爭取成為tenure(終身教授),以后,娶一位傳統(tǒng)的美國女性,成立一個家庭,在學(xué)校周圍買房子,每天泡在學(xué)校中,他的妻子為他準(zhǔn)備三明治與啤酒。對于這樣的生活,他表示恐懼。 后來,我住院之前看見他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戀情的新聞,再往后,他的新聞一概全無,我以為,他會選擇那樣的生活永不更改,沒想到,最后,他還是選擇了類似當(dāng)初我對他形容的那種生活方式?!?/br> 博士表示周圍太亂,他想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一下。 我看了看周圍,我們這里很安靜,異常安靜,只有我們?nèi)齻€人,我,博士,還有勛世奉,但是rafael brynjolfsson博士表現(xiàn)的卻似乎置身于熙熙攘攘的古羅馬斗獸場中一樣。 我知道,這是由于他的精神分裂癥導(dǎo)致。 聞言,勛世奉微微點頭,有眼神微微掃了一下身后,有人走過來。 勛世奉與博士道別,教授對我們說,“alice,arthur,愿上帝保佑你們,祝你們幸福?!?/br> 博士走后,我問他,“l(fā)ance似乎堅持要念普希金那首的詩篇。” 勛世奉,“可以,如果這是他的意愿。” 我,“但是……你不生氣嗎?” “不生氣。”勛世奉,“勛暮生永遠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他想要念那首詩,那么,他就一定會念那首詩。還有,我也覺得那首詩其實很合適,那是事實?!?/br> …… 婚禮。 …… 我曾經(jīng)愛過你 我愛過你;愛情,或許還沒有在我心底完全熄滅。 但我已不愿再讓它打擾你。 不愿再引起你絲毫悲切。 我曾默默地、無望地愛過你, 折磨我的,時而是嫉妒,時而是羞怯。 我是那么真誠那么溫柔地愛過你, 愿上帝賜給你別的人也似我這般堅貞似鐵。 …… 普希金的這首詩在勛暮生的聲音中復(fù)活! 她美的令人心碎。 在劍橋的時候,勛暮生曾經(jīng)是唱詩班的成員,只是聽他的聲音,清、脆、有回想,像一種上等的羊脂玉碎裂,今天,他用這樣的聲音緩緩念著《我曾經(jīng)愛過你》,卻并不讓人感覺到凄風(fēng)苦雨。 他穿著黑色的禮服站在圣壇下,他的位置是伴郎。 他說,他曾經(jīng)愛過我。 ……愛過…… 這是一個過去式,一個過去的終結(jié)。 他坦蕩,把自己的情感完全解剖,就這樣明明白白,赤裸裸的擺放在我們面前。 如此的真實! 勛世奉沒有站在圣壇上,那里只有一位老牧師。如他所說,勛世奉站在我的身邊,我戴著那條好像冰封海面一般的鉆石披紗,挽住他的胳膊,一步一步,走向圣壇。 賓客都在兩旁。 他們在奏樂中站起來,注視著我們。 周圍全是花,白色的花,玫瑰,牡丹,繡球花,還有一叢一叢的白色薔薇。 終于,我們來到圣壇。 我念出了自己婚禮的誓言:—— i, alice, take you, arthur snow henry hsun,我,alice,愿以你arthur snow henry hsun,to be my wedded husband,作我合法丈夫,to have and to hold,相互擁有扶持,from this day forward, 而今而后,for better, for worse,不論境遇好壞,for richer, for poorer,富?;蜇毟F,in siess and ih,病痛或健康,to love and to cherish, 發(fā)誓相愛,till death us do part,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 我們采用的是老式的誓言,這在今天的美國已經(jīng)很稀少了。現(xiàn)在的婚禮誓言最后一句已經(jīng)更改為:——我會愛他,……一直到我不愿意為止,我會愛他一直到我不愛的那一天…… 但是,我們的婚禮選用的誓言依舊是: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 這是一種承諾。 勛世奉是基督徒,他說出這句話,就是他對上帝的承諾。 牧師問我:“will you love him, fort him, honor and keep him, in siess and ih; and forsaking all others keep only to him so long as you both shall live” (你是否愿意愛他,安慰他,給予他榮耀,并且一直在他身邊,無論是疾病還是健康,只守候在他身邊,放棄其他人,只要你仍然活著?) 我看著勛世奉的眼睛,隔著鉆石披紗看著他。 他的雙眼藍的像深海。 表面平靜卻暗涌波濤。 我曾經(jīng)在這雙眼睛中看見過冷酷、殺機、平靜、溫暖、令人憐惜的笑,甚至是令人戰(zhàn)栗的欲望,熔巖一般的熱情,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現(xiàn)在看我的眼神,……,那是他看著星空,看著信仰時候的眼神。 我拉起我的手指,在我的左手無名指上重新套上剛被摘下的婚戒,與他手指上的并成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