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于是,我只有開口,“henry,我不是劍橋出身,我是一名演員,目前在哥倫比亞大學讀一個沒有學位的課程?!?/br> “???!”他像是很意外,“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br> 我,“沒關系。我的英文是跟著bbc學的,我當時為了拿到好萊塢一個劇本下了大力氣?!?/br> “哦,勛夫人是演員?!?/br> henry馬上就轉變了話題,把有關于戲劇,尤其是莎士比亞的話題又拿出來,聊了大約20分鐘,似乎終于可以把他剛才的尷尬掩蓋過去。 今晚其實過的很愉快,等我們上樓回臥室的時候,都已經是后半夜了。 在浴室中,我剛把衣服脫掉,勛世奉打開門,他走進來。 我問他,“要一起洗嗎?” 他把衣服也脫去,然后過來摟我。 勛世奉扣住我的腰胯向他身下用力一勒……,身體被忽然打開,我抱著他的肩膀,他挪動兩步,到了巨大的花灑下面,站住,我的后背貼著冰冷的瓷磚面,他打開水龍頭,強勁的熱水從我們的頭頂仿若磅礴大雨一般砸下!水已經開始霧化,頃刻之間,周圍昏蒙一片。 “好……”我聽見他的聲音,熱的比砸在我們身上的熱水還要沸騰,……“一起洗?!?/br> 他的動作剛開始有些粗糲,讓我很不適應。我病好之后,每一次,我們都用很古老很本分的那種姿勢,missionary position,他很厲害,完全不用花樣就可以讓人生生死死的,可是,這次卻太不一樣了…… “輕點……輕點……” 他在咬我,脖子,胸口,還有……不知道用了多久,也不知道時間是什么。 我睡著了,再被他弄醒,斷斷續續的,從浴室到臥室,床單上全是潮濕的,換過一次,等我終于有力氣伸出手看表的時候,已經快4點了,他還想,……我把他按回去。 “睡一會兒,等醒來再……”我關上燈,看著窗簾有些縫隙,月光灑進來,清輝滿地,“畢竟不是十幾二十幾歲了……” 嗚,又被咬了。 我感覺自己胸口被他咬的有些疼,推開他,翻身,背對著他。 睡覺。 然而,卻總也睡不著,他的呼吸很重,我知道他一直醒著。 “你……睡不著嗎?” 他不回答,呼吸依舊重,甚至是熾熱的,我又翻身,半支起來身體,伸出兩只手指,按在他的太陽xue上。 “我幫你按一下,也許就會困了。” 揉了兩下,他忽然睜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看,那雙藍色的眼睛,好像莫測的深海。 我輕聲對他說,“把眼睛閉上?!?/br> “alice。” “嗯。” “當初,……”勛世奉說,“如果你嫁給別人,我就算殺了那個人,也要把你奪過來?!?/br>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聽著好像囈語,但是一字一句都好像鞭子一樣,直接抽到我的心口上,讓人的心口泛著血沫子一般的抽痛。 手指在他的太陽xue兩旁,停了一下。 “你,……把眼睛閉上,……” 勛世奉卻沒有這樣做,“現在你嫁給我了,我不會做任何事情,所以,告訴我,你心底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第149章 我沉默,他也不說話,我們就這樣僵持,一直到黎明。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我甚至能感受到它從我手指縫流走,根本抓不住,那些前塵往事變得無比清晰,但是,那些事情再清晰也已經成為泡影。而我眼前的勛世奉,卻是真實的,我能觸摸到他的皮膚,聽到他的呼吸的聲音,還有,……他是我的丈夫,合法丈夫,我們是一家人。 “如果……”我終于開口,“我無法給你完整的愛,……” 一直看著他。 “我們是不是,就要分開了。” 我的手指已經抖的不成樣子了,我是用盡畢生的力量才能控制聲音不發顫。 勛世奉閉上眼睛,良久,他睜開眼睛。 我聽見他沉靜的回答,“不會,我們不會分開?!?/br> 沉默。 他不說話,但是他給我的壓力卻猶如泰山一般,鎮在我面前,只這樣沉默著,我就開始有暈眩的感覺。 勛世奉問我,“那就是有這樣一個男人,他是誰?” 我,“……” 他,“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也是商人?” 我搖頭,“醫生。” 勛世奉,“和我完全不同?” 我點頭。 他,“你們為什么分開?” 我,“他死了……很久之前就死了……” 勛世奉,“所以,你永遠不會忘記他,是嗎?!?/br>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 我遲疑,終于,還是點了頭,“是?!?/br> “我知道了。”勛世奉安靜的閉上眼睛,“太晚了,睡一會兒吧?!?/br> 他像是已經入睡,我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下床,不要打攪他,不過他伸出手臂,把我拉了過去,最后,我還是枕在他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 下午,勛氏獵場。 目前站在獵場的人群,除了我,其他的人全部擁有合法的持槍執照,甚至是那位alice。我看著他們全套獵裝,手中端著獵shotgun槍,站在森林邊緣。 ——“pull ??!” 有人喊了一聲,那邊放了許多鴿子,撲棱撲棱的飛滿了天空,遮天蔽日的,頓時,槍聲齊發,有人是打空,有人一擊即中,一些被打中的獵物從高空墜落。 勛世奉絕對彈無虛發。 據說,華爾街的頂級獵殺者都充滿了動物性,越是站在資本食物鏈最頂端的人,他身上的動物性就越明顯,也更強悍。 我在一旁看著,他手中的獵shotgun槍沒有平息的時刻,從開始一直到最后。 狩獵結束,仆從撿回來一車被打爆了頭的鴿子,檢查子彈,造成這樣慘痛尸體的子彈全部來自于勛世奉手中那把獵shotgun槍。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樣場景,arthur手中獵shotgun槍瞄準的地方簡直就是屠宰場、尸橫遍野。即使很多年前,atech幾乎要被迫清盤的時候,我也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勛暮生把獵shotgun槍交給一旁的人,他看著我,目光中透出擔憂,“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 我搖頭。 勛暮生,“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助,可以直接對我說?!?/br> 我沖著他點點頭。 此時,我發現,走在我們前面的勛世奉早已經把槍支交給仆從收好,他站在前面的亭子中,沉默的等著我,我趕緊趕上去。 他說,“晚餐估計就是這些鴿子,我沒有什么胃口,你要留下來吃晚飯嗎?” 我搖頭。 勛世奉,“那回家吧。” 我,“好?!?/br> 我把所有的行李收拾,佘太君找人把這些箱子放在車子上面,我們上車,就在逐漸降臨的夜幕中,離開勛宅,從長島回到曼哈頓。 chapter 16 第150章 原本以為我同勛世奉的婚姻是姹紫嫣紅開遍,現在,當我們把上面那層薄紗撕開,剩下的,即使不是斷壁頹垣,也不再是良辰美景、賞心樂事。 這種感覺,就好像我讀大學一年級的時候,數學考試,我的教授給我的出的考卷是菲爾茲獎(fields medal,相當于數學界的諾貝爾)級別的難題,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我費盡平生所學,耗盡心力,最后,也只能交出一張白卷。 他給我的是全心全意的愛戀。 但是,我所能回報他的,最多,只能是一半的愛情。 他想要的東西我給不了他,我對于他,只能交出一張白卷,并且這種空白的試卷頂在我的腦袋上,讓我徹底迷失方向,好像,我之前與他相處,都帶著一種虛情假意與漫不經心。 愧疚。 一種很濃的愧疚的情緒。 然后,就是無所適從。 我發現我弄錯了很多他的愛好。那天我們從長島勛宅回來,他不在那里吃晚飯,我帶了幾只鴿子回來,加入一些紅棗、枸杞、桂圓、黨參、淮山和北芪燉湯給他做宵夜,結果他喝完就吐了。 勛世奉捧著清水漱口,雙手支撐著洗手臺,“我說過,我不吃奇怪的生物,尤其是動物?!?/br> 我看他吐的連黃膽汁都出來了,我站在門口,嚇得連動都不敢動。 “對不起?!彼峙趿怂戳艘话涯?,扯過毛巾擦了一下,這才對說我,“我可能最近心情不好,吃到陌生的食物,腸胃反應太大,你以后不要再做這些東西了。” 我嘴唇動了動,他盯著我看,我唯唯諾諾的說了一句,“……對,對不起……” 第二天,helena幫我約了她的同學,就是《紐約客》的編輯,我通知章亦冬過去同那個大編輯聊天,本來我想要陪著他過去,結果臨時變卦,讓他帶著et給他配的翻譯自己去。 午飯的時候,我帶著他喜歡的那家店的牛排上康斯坦丁,卻沒有看到他。helena說他出去有約,出去了,并且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磥恚膊恍枰晕宜偷奈绮土?。我現在連他需要吃什么,還有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拎著午餐下樓,走到大街上的時候,看著來來往往忙碌的人群,他們似乎都知道自己應該去哪里,行動堅定,并且行色匆匆,似乎正朝著那個目標筆直的大踏步的向前走。 我好像吃多了有毒螺旋藻的魚,完全失去方向感。 于是,從康斯坦丁下樓,我就開始漫無目的的亂走,前面就是中央公園,冰雪覆蓋,湖面結冰,草坪卻是綠色的,我就坐在長椅上,看著幾只鴨子在眼前搖搖擺擺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