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我一直覺得廚王可能過于看中原料的高品質(zhì),但是,……”我的手指滑過他眼角的細紋,“你的童年,呃,那個時候,sophie應(yīng)該無法得到那么高品質(zhì)的食材,比如用英國直接進口的golden fair的蘋果,意大利用石頭冷榨的橄欖油,還有,聽音樂做馬殺雞的奶牛的牛奶,這些都沒有,她應(yīng)該使用的是最普通的材料,并且,也沒有那么講究堅決不吃反式脂肪酸,所以,她可能使用的油并不是什么優(yōu)質(zhì)冷榨的橄欖油,而是豬油,甚至更有可能是起酥油。不過,我沒有加起酥油,這種氫化油做烘焙雖然是完美至極,但是對身體危害巨大。” 勛世奉的童年,……,沒有那么富裕的時代,與現(xiàn)在完全不同。 我見過他童年的照片,那么遙遠的時代,遙遠到不真實。 “alice,想什么?” “呃……你還記得那個時候嗎?” “什么時候。” “你小的時候。” “不太記得,我?guī)缀鯖]有回憶的時間。” “嗯。”我攬住他的肩膀,“那是你依然年輕,年輕的人不會想起來之前的事。” 第135章 窩在他的懷中就開始犯困。 其實,我不是故意等他回來,只是他不回家,總是睡不踏實,睜眼閉眼全是之前的事,即使身體上已經(jīng)透支的厲害,但是大腦還在轉(zhuǎn),疲憊到無以復(fù)加,不知道什么時刻是一個終點。 他握住我的左手,原本無名指上戴著他親自套上的戒指,現(xiàn)在上面空無一物,只是手腕上松松套著一個綠色翡翠的手鐲,隨意轉(zhuǎn)著,顯得空蕩蕩的,這種翡翠,看起來很有一種舊時代的念想。 然想起來,當(dāng)時我們在燕城舉行那種家族婚禮,也是舊時代的那種念想。 洞房中,龍鳳紅燭燒了整整一晚上。 “arthur……” “嗯。” “你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半晌,我才聽見他說,“謝謝。” “ a million girls would die for you.” 這次,他并不說話,只是抬手,放在我的后脖子上,一點一點摩挲著。 我本來想要說,……再找一個你喜歡的好女人,好好心疼你,照顧你,……但是,就是張不開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也不說話,就這樣握住我的手。 然后,……就沒有然后,我睡著了。 …… 聽說在勛宅這邊,老夫人早上5點多就要傳’早膳’,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一直無緣見到這邊的早點,不過一直聽說這里的早點異常豐盛,總想著有一個機會跑下樓,仔細好好的吃上一頓。 今天勛世奉不用去辦公室,不過昨天他睡的那么晚,幾乎要到凌晨3點了,我見他那屋的門一直關(guān)著,想著依舊在睡,就沒有打擾他。我自己起床梳洗打扮之后就下樓,正看見餐廳中老夫人坐在巨大的餐桌正位上,盛頤珊在旁邊陪坐著,勛暮生外加謝小姐也在一旁,所有人都在鴉雀無聲,低頭,認真吃飯。 “少夫人。” 說話的人是勛老夫人身邊一直站著一位老太太,據(jù)說這是老夫人當(dāng)年的陪嫁,一直跟著她,這么多年從未離開。 這一聲,讓老夫人停下筷子,盛頤珊放下碗,勛暮生抬眼看了我一眼,居然站起來,他身邊的謝小姐敏感的看了看,也跟著站起來。大廳中剩下的穿著黑白制服的仆從都停下手中的工作,面對我站好,安靜的站好。 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轉(zhuǎn)身逃上樓,不過走了一步,還是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有些訕訕的蹭下樓。 “佘姐,呃……”大家都稱呼這位老太太為’佘姐’,私底下就叫做’佘太君’,我跟著大家稱呼,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您早。”接著,我按照輩分依次打招呼,“老夫人,夫人,lance,謝小姐,早。” “alice,你起來了,過來這邊坐。” 老夫人一發(fā)話,旁邊已經(jīng)有人在她的手邊的位置收拾好一套白瓷碗碟,放了一根黑檀木的筷子,并且倒上一杯褐色的茶水。 我坐好,勛暮生與謝小姐才坐下,我看了一眼桌面上大家的早點,各不相同:老夫人吃中餐,燕窩粥,小金絲卷,各種顏色的小菜都是一點點,還有一顆煎雞蛋;盛頤珊吃的是西餐,她面前擺著烤吐司,黃油,果醬,鮮榨的蔬果,還有咖啡以及清水,不過,有一點與西餐不一樣,她的面前也有一份雪蛤燉燕窩;勛暮生的桌面擺放的東西與勛夫人基本相同,只是不吃燕窩,而他身邊的謝小姐就大大的不一樣,她吃的是日式的餐點,我看見她的面前是全套nikko日光骨瓷餐具,雖然不用擺出懷石料理的精美,但是她面前的日式蛋卷、烤飯團還有一小碗味增蔬菜湯看山去也很賞心悅目。 我還沒有想好吃什么,但是佘太君似乎也不用征求我的意見,只是直接給我端了一小碗白粥放在我面前,“少夫人,這是按照max先生特意為您制定的食譜熬煮的,對您身體好。” “多謝多謝。” 我拿起來勺子,開始吃白米粥。嗚,雖然據(jù)說是按照米其林三星大廚max大叔的食譜制作的,但是佘太君熬粥的手法明顯比max好太多了,米粥煮的很飽滿,入口就化,并且好像還加入了一點點骨湯,正好把白米那種澀味中和掉,不過骨湯份量很小,不仔細吃,吃不太出來。 我吃了兩口米粥,抬了一下眼睛,似乎看到謝小姐在看我。 我看了她一眼,這位美麗的小姐就垂下眼睛,一點都沒有聲音開始吃那盅味增湯。 一頓早餐就在很安靜很安靜的狀態(tài)中進行。 早餐完畢之后,勛老夫人要去佛堂做功課,勛夫人有自己的社交活動,勛暮生回自己的房間準備一下,一會兒要去倫敦出差,至于謝小姐,呃,不知道她是不是陪同勛暮生去倫敦,還是被當(dāng)做lance的ex很有禮貌的對待,并且異常有禮節(jié)的請出勛宅,讓她過年自己回家吃湯圓去。 “原來她就是arthur hsun的新娘!” 我感覺回頂樓有些早,就留在二樓的小廚房,等max大叔過來,商量一下給勛世奉早點,然后,我就異常幸運的在樓梯的回廊拐角處看見勛暮生下樓,謝小姐緊隨其后。 “勛先生為什么會喜歡那么羸弱的女人?” “羸弱?” 這次,勛暮生終于停下腳步。 “是。”謝小姐似乎很意外,“我一直以為康斯坦丁的arthur hsun會喜歡歐洲王室女眷那種女人,高,瘦,卻健壯,可以騎馬,控制帆船。如果不是王室貴女,也應(yīng)該是摩納哥grace王妃那種絕代佳人,可是……” 勛暮生只是看著她,然后問了一句,“羸弱,是什么意思?” “……” 謝小姐不知道要說什么。 勛暮生,“我問你羸弱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這個中文詞語的詞義。” 謝小姐連忙說,“pale ,weak,not healthy ……” “如果是這種意思的話,她不適合羸弱這個詞,alice,……” 勛暮生停頓了一下,此時,日出,晨曦破曉的那一瞬間,刺目的陽光射入,而他則是有意無意的看向我站在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眼角的余光看到我。 “她堅硬如鐵。” “……” 他們的身影已經(jīng)遠離,建筑物前是巨大的草坪,開辟了停車坪,在勛世奉那輛新晉訂購的座駕旁邊是一輛暗紫色幾乎與黑色相同的賓利,那是勛暮生的車。 司機拉開車門,我看見勛暮生同謝小姐上車,離開。 …… “老夫人,這套首飾是您結(jié)婚那一年,老爺從歐洲訂回來的,配上紫貂外衣好看,顯得貴氣。” 佘太君打開一個黑色檀木的首飾盒,里面襯著黑色天鵝絨,顯得那套琥珀色貓眼璀璨無比,恍若銀河系一般。 梳妝臺前面,老夫人戴著眼鏡仔細看了看,就問坐在一旁我,“alice,你覺得怎么樣?” 勛老夫人在佛堂做完功課大約是9點,勛世奉剛起。 我?guī)蚼ax大叔從后院的暖房里面采摘了一些新鮮的生菜和鮮豆子讓他準備一份沙拉和冷牛rou三明治,給他們兩個人做早點,隨后,佘太君就把我請到老夫人屋子里面,讓我陪著老太太聊天。 我,“好看,這種顏色配您的紫貂,好看,老夫人,您要出門?” “和幾個老姐妹約了在baccarat喝茶,如果不是看你身體不好,就讓你一起去了,不過,……”她讓佘太君給她佩戴項鏈,她則自己拿著一個貂毛大刷子在臉蛋上刷散粉,“我們一群老太太,讓你年輕人過去不好,顯得無聊。” “看您說的,陪著您吃茶怎么會無聊?”我走過去,給老太太戴上手鏈,“只是,今天難得arthur在家休息一天,我得陪他。” “那是正經(jīng)事。”老太太抓住我的手,翻過來看了看,就是嘆氣,“瘦成這個樣子。我年輕的時候,這樣的翠鐲子勉強能卡進去,手腕都是滿的,看你這個鐲子戴得,都晃了。” 說著,勛老夫人抬頭,看著我,“別著急,身體慢慢養(yǎng),養(yǎng)好了再說別的。我知道你們之前有個孩子,沒有保住,以后,不會這樣了。” 勛老夫人自己戴了戒指,“我看老四現(xiàn)在比之前穩(wěn)當(dāng)多了,結(jié)了婚就不一樣,心里有了人就有擔(dān)當(dāng),就會成長,會變成更好的男人。之前,老爺子還活著的時候就看重他,只是那個時候,老四心也野,勒不住,家里人都不知道要怎么與他相處,現(xiàn)在,經(jīng)過了這么多,他變了,也長大了。” “小艾。” “嗯,老夫人。” “你沒見過老爺子,他要是還在,也會力排眾議,讓老四娶你進門。” 勛老夫人站起來,佘太君給她披上紫貂的大衣,“勛家老派,看不習(xí)慣老四的桀驁不馴,也看不得你,不過不要緊,來日方長,別著急,我看你是好孩子,總會讓大家心服口服的。 還有,你養(yǎng)好身體就趕緊要一個孩子,老四受他母親還有洋人影響太深,他不在乎這些。但是,在勛家,女人有了兒子,才能顯得貴重一些。用你們年輕人的話說,這是rule(游戲規(guī)則),大家都說勛家是一張賭桌,上了這個桌子,就要按照這張桌子的規(guī)則做事情。” 第136章 除夕除夕 現(xiàn)在外面的氣溫已經(jīng)降到10度,遠遠低于冰點。 (32華氏度是冰點,也就是攝氏度的零度。美帝國主義使用華氏度來標(biāo)注氣溫,于是,咱們的alice入鄉(xiāng)隨俗,到了美國之后所有的氣溫都改成fahre。) 我過來拿浴巾。 陽臺上,剛好可以把整個勛宅,還有面前的草坪,遠處的果嶺一覽無余。 有人在揮桿。 冰天雪地的在外面打球,也算一種堅韌不拔。 那個人很重要,于是勛家眾位工作人員忙著把果嶺嬌嫩小草上的余雪鏟除,也是一番折騰。 雖然離的有些遠,看不太清楚那個人的面孔,可是從他的揮桿的力度來看,那是一個很棒的高爾夫球手,手臂瘦,但是強勁有力,很像柯南道爾筆下那位原本的夏洛克·福爾摩斯——消瘦,卻擁有可以把彎折的鐵棍掰直的力量! 我拿了臥室中的小望遠鏡,對準,仔細看看到那個人的面孔,——很難相信!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很難相信那個揮桿的男人就是六少勛世恪! 勛宅的泳池不露天,水面周圍建造了一個巨大的鋼化玻璃罩子,這樣可以在冰天雪地之中保存一種春天一般的溫度,我看了一眼這里的溫度計,差不多是華氏75度左右,適宜人類生存。 勛世奉在游泳。 標(biāo)準泳池,他已經(jīng)在水中游了10個來回,我剛開始抱著macbook air與simon張他們聊天。 我與廖安合作撰寫劇本并且投資拍攝的電視劇已經(jīng)正式更名換姓為《南北朝》,后期制作也已經(jīng)到尾聲,現(xiàn)在就要加入片頭,片尾,主題曲的小樣也寫好,做好demo帶,就等待著選擇一位適宜的歌手,把這首聽上去波浪壯闊,帶著歷史的滄桑與冷酷,還有繁華落盡之后的蕭索演繹的淋漓盡致。 廖安想要的歌手是喬深。 畢竟天王恐怖的號召力還有演繹能力可以讓這么巨大的投資得到一個很完美的保障。 但是,simon張給我發(fā)過來的主題曲小樣是一個陌生的男聲。 我仔細聽了一下,這個聲音很獨特,獨特到我一聽到他開始起唱,后脖子的寒毛都炸了,并且一下子就辨別出他究竟是誰。 他沒有喬深那種奢華到極致的聲線,也沒有天王那種純屬的歌唱技巧,但是,這個聲音擁有一種難以想象的穿透力,就好像只要他一發(fā)聲,一起都成了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