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他手邊有很多資料,聽見我說話,只是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睛又盯著他目前那個專門訂制的擁有三個屏幕的手提計算機,“max告訴我你沒有簽署那些文件,為什么?” “我不是你的秘書,不是你讓我簽字我就必須要簽字。” 啪! 他把計算機的屏幕合上,面色上似是已經疲憊至極,抬起手指,揉揉了眉心。 “勛先生,我知道你有話想要對我說,那么就直接對我說出來,這樣逃避,不像你?!?/br> “那天,……在長島的那天,我誤會你與lance。”說到這里,他才抬眼直視我的眼睛,“我問了他那天的事情,他告訴我他只是在那里遇到你,而你一直都是自己在圖書館看書?!?/br> 原來,勛暮生還是沒有把實話全部說出,不過,適當的隱瞞的確是一種better的選擇。 我,“所以,……” “對不起。”勛世奉,“我不應該那樣對待你。” 我把手中的水晶瓶子放在一旁,走到他面前,“親愛的,我接受你的道歉?!?/br> “簽字。” “不,我不接受那些股權讓渡文件,如果,你知道自己做錯了,就請用我想要的方式彌補?!?/br> 勛世奉看著我,我伸出左手,握住他的左手,“請我吃一頓冰激凌吧?!?/br> “只是這樣?” “嗯?!蔽尹c頭,“那天我說的那句話,不是氣話,也不是挑釁,更不是故意安撫你而說的謊話,那是真話。arthur,我們不是男女朋友,我們是夫妻。在談戀愛的時候可以凸顯完美,隱藏不好的事情,但是做夫妻不成。生活中就是有很多好,也有不好的事情,我喜歡你,就是接受你的全部,包括你的黑暗的部分,還有負面的情緒。” 我的手指被他狠狠的攥住。 我們的手指扣在一起,兩個人的無名指上都戴著黃金婚戒,也緊緊的扣在一起。 第127章 我抱著他,在溫暖的床上醒來。 這樣的感覺有些讓人恍惚,就像是幾年前,我第一次在他的房間和他的床上的過夜一樣。 那個清晨也是這樣。 我把他的睡顏攬在肩膀上,看著陽光從窗外射進來,黃金色的光芒一絲一絲的驅散了黑暗,然后落在我們的身上。 他的皮膚還是那種濃墨重彩的蒼白,眼睛下是淡淡的灰,嗯,應該讓他多睡一會兒。 不過,現在幾點了……我側臉看了一下放在床頭柜上的表:——嗚,快8點啦!我9點就有瑪格麗特·金斯頓教授的課!絕對,絕對不能遲到! 我把他向旁邊輕輕推了一下,然后自己從床上一躍而起,像一只真正的陀螺的一樣,嗷嗚的一下子就沖進浴室,用最短的時候沖澡、刷牙、洗臉,隨后拿著大浴巾保住濕漉漉的長發,裹著浴袍沖出來,來不及化妝就跳進衣帽間開始穿衣服,并且拿著風筒吹頭發。 勛世奉也醒了,他今天似乎可以有一天的休息時間,不用去辦公室,于是他就很悠閑的躺靠在床頭,看著我好像打仗一般,為了避免遲到而爭分奪秒。 “alice,你為什么不穿一條像樣的裙子?” 他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對我的穿著指手畫腳。 “darling,這些裙子屬于勛先生的審美范疇,穿在身上不是適合出席上東區的brunch,就是適合在你的豪宅里面搖晃著香檳杯,哦,要是在搭配上紅底鞋就更加完美!完全跑不動,只有裊裊婷婷的在酒會上亭亭玉立,實在不適合乘坐地鐵去上課?!?/br> 我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套上牛仔褲和白襯衣。 最近紐約開始降溫,前幾天下雨,今天就下雪,我還把ugg的棉鞋穿好,然后在勛先生十分不贊同的眼神中,裹上了一件碩大的burberry家雙排扣學生樣式大衣,哦,脖子上還有一個格子的羊絨圍巾,是斯圖亞特紅。 這樣的場景異常罕見! 我們已經維持并且存在了兩年多的婚姻中,哦,如果再加上我們剛開始交往和同居的一年多的時間,我們在一起已經快4年了。這些年中,大多數的情況是我醒過來,他已經去辦公室了,只有我面對空蕩蕩的大床,和床頭他留下的一把鮮紅色的玫瑰。我們幾乎沒有像今天這樣,我要趕時間,而他悠閑的靠在床邊看著我忙碌,微微彎起來的嘴角,顯示對我個人品味的挑三揀四。 我撲到床前,與他狠狠吻別,這才抓起來我的書包像賊一樣跑了出去。 大廳中站著早已經穿戴嚴正的max大叔。 然后,我就聽見他拖著尾音的聲音,——“少夫人,不著急,今天大雪,整個紐約交通異常困難,根據剛才學校admiment群發的郵件,您的課程被推遲到上午10點,我想您有充足的時間坐下來喝一杯熱熱的奶茶外加享用一頓豐盛的早餐?!?/br> 我跑到入戶電梯門口,又折返了回來。 隨后,max大叔為我拉開了椅子,我把書包放在一旁,雙手抱起盛著熱奶茶的瓷杯子,小心的喝了一口,身體頓時暖和了過來。 今天的早餐是煎餅、藍莓、白色的奶油堆,外加甜蜜的楓糖漿。 我喝一口奶茶,吃一口煎餅,再喝一口奶茶,再吃一口煎餅。 max大叔忍了大約10分鐘,實在忍不住,就對我說,“少夫人,您打算這樣出門嗎?” 我在明晃晃的純銀茶壺上看了看自己的尊容:——頭發瘋亂,素顏,嗯,還有一些淡淡的黑眼圈,可能是昨晚認真看書看的,…… “那個,大叔,您能幫幫我嗎?” “可以?!?/br> max大叔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把梳子,一根橡皮筋,開始給我梳頭發。 我的頭發又粗又長又厚,梳子梳上去,唰唰唰的。 “少夫人,您的頭發真好。但是,如果再不細心護養護養,黃石公園野外游蕩的狼,也就像是您現在這個樣子?!?/br> “我錯了。以后我肯定努力。” “少夫人,我發現您有一種天賦?!?/br> “啥?” “您總可以輕而易舉的讓自己活的比較流離失所。” 我,“……” max大叔嘴巴上對我不以為然,不過下手很溫柔。 等我喝完了奶茶,吃掉了煎餅之后,他把我的頭發也梳理好了,是一個看起來很清純但是其實cao作起來很復雜的丸子頭,丸子發髻旁邊配上一朵毛呢料子的黑色山茶花,搭配我這套衣服,顯得很有學生風,但是又很有時尚的感覺,畢竟那多山茶花中間的花蕊是明晃晃的黃金雙c標志。 當我坐在教室中的時候,整個building內的熱氣熏得人暖洋洋的。 這就是資本主義的腐朽,在這個地球上大多數人過冬取暖直接靠抖的時候,美帝國主義國土內所有building室內溫度大多保持在70到75華氏度,大家在教室內穿的與夏天沒有太多區別。 “你叫什么名字?”我座位右邊一位白人小帥哥問我。 “alice?!?/br> “日本人?” 我暈。 我哪里長的像日本人? 你才是日本人,你們全家都是日本人! “中國人?!?/br> “哦,我沒有中國人的朋友,東方人面孔差不多,我分不清楚,對不起?!?/br> “呃,沒關系。同學,你是……” “阿方索,我來自西海岸,加利福尼亞?!?/br> “哦,你好?!?/br> “alice,你的口音很特別,曾經在英國學習過嗎?” “呃,我一直喜歡聽bbc的國際新聞?!?/br> “哦,那你很有語言天賦,不過,alice,你們東方人是不是不太在乎戒指的佩戴方式?” “呃,也還好吧,大約也知道戴在各個手指上表示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素金戒指,你知道嗎,在西方國家,這個手指上佩戴戒指意思就是你已經有婚約,已經訂婚,甚至是結婚,這同你擁有一個男朋友表示的意思是不一樣的?!?/br> 我看了看自己左手無名指,正要說,——我已經結婚了。 不過,我還沒有機會對阿方索,這個加州男孩說明白,瑪格麗特·金斯頓教授已經走進來。她站在教室前面的講臺上,頂上天花板的燈光白熾耀眼,照的lady margaret 如同倫敦西區歌劇中的女主角一般,美麗、輝煌而又有威儀。 她,“今天是我們的第一課,有多少學生已經預習了我通過郵件發給你們的reading list ?” 我們中間90%的人舉手,只有拉拉雜雜的幾個人沒有表態,不過,這并不重要。 “文學與藝術一樣,是整個人類文明的基石。也許很多人對此不以為然,但是,如果沒有文學,沒有詩歌,人類就好像失去上帝之光的傀儡,在這個世界上失去了區別于其他靈長目動物最有靈魂特質。”瑪格麗特·金斯頓教授低頭,看著自己ipad上已經被助教上載的花名冊,點了一個名字,“alice,在我們這堂課選用的排序號第一的書本第37頁提到了中國古典文學,請為大家解釋一下,書本上所提到的中國唐代的詩人李白的詩篇。” 我,“……” 呃,好吧,誰讓瑪格麗特目前只認識我呢。 整個教室的同學都順著金斯頓教授的眼神看了看我這里,大家知道了我的長相之后,就似乎失去興趣,保持了正常的姿勢,等待我的回答。 我翻開書本37頁看了一下,這里其實只提到一句,在1300多年前的唐朝,那是中國詩篇發展的最輝煌的時代,而李白則是那個年代最強悍的代表人物。俗話說,人比人得死,貨幣獲得仍,13個世紀之前,中國如此強大,在同一時代的歐洲似乎還在黑暗的長夜中漫無目的的摸索,而整個東亞國家,包括當時的亞細亞和阿拉伯國家都供奉中國為當時最強大的super power。 我用英語說,“那是公元600多年,距離今天1300多年,唐朝是建立在南北朝幾百年的亂世之后的強大的統一的王朝。 李白是一位出生大商人家族的詩人,他一生游歷過很多地方,經歷了很多,給別的家族做過上門女婿,也遭到過皇帝的罷黜和流放。他同時也是一位很好的武林高手,每天佩戴長劍,酷愛美酒。 但是的釀酒的技術還不成熟,沒有蒸餾技術的支撐,制作出來的液體是甜蜜的低酒精度的米酒,所以喝很多不會馬上醉,卻會讓人有很多作詩的靈感,可能是因為李白寫的詩篇全部是喝茫了之后一蹴而就寫成的,所以他的詩詞都帶著仙氣,于是,在中國文學歷史上,李白又被稱為詩仙,他同另外一位名叫杜甫的詩人同世稱雄,但是杜甫與他不一樣,杜的詩詞多寫實,也比較沉重。” “李白最終的結局應該是喝酒喝醉了,掉到河水里面淹死了,但是,后人為了美化,就敘說了一個神話的結尾,李白喝多了美酒,去追月了,happy ending 。” 瑪格麗特,“alice,你最喜愛的李白的詩篇是哪一首?” 我,“我不太會翻譯,不過是一首有關美酒的詩句: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br> …… 我的侃侃而談,為我贏得了在金斯頓教授第一節課上一個5 的課堂成績。 好! 我偷偷在心中為自己點贊。 第二天,早上,我照例坐在餐桌上,max大叔繼續給我梳頭發。 不過,今天勛先生似乎也可以晚一些到辦公室,于是,在max大叔把我的鞭子梳理到一半的時候,他看著有些好奇,接手過去。 “alice,如果我們以后有一個女兒,我也希望每天可以給她梳辮子?!?/br> 我低頭一直在吃飯,聽他的聲音才抬頭。 隨后,我在明亮亮的白銀茶壺上看了看自己,……呃,勛先生把max大叔已經梳理的不錯的半成品的丸子頭弄成了紅燒獅子頭。 “darling,你有沒有覺得,現在我的發型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