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勛世奉一個披著人皮的野獸。 當他最興奮的時候,他喜歡的姿勢其實是最原始,也是最野蠻的姿勢,沒有半分掩飾。他喜歡女人背對著他,跪趴在他身下,他掌控一切,得到最極致的快感! 他不喜歡溫情脈脈。 因為他可以看透人世間一切虛情假意的偽裝。我的那些小小的挑逗在他洶涌的情潮面前不堪一擊。 這一晚,我不知道他做了多久,似乎所有的意識都被他燃燒成了灰燼。我就像被他放在情海里面熬煮,夾在yuhuo上面焚燒、炙烤,一直到皮開rou綻,筋骨斷裂,靈魂出竅。 一直到,好像我們重新打碎了筋骨,似乎可以徹底融合在一起。 …… 吃了點藥,下午退燒。 勛世奉端過來一杯水,我喝完了,忽然感覺十分不解氣,于是抓過他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他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皺了一下眉。 我,“那條裙子,我很喜歡那條裙子!” “再做一條。”他很平靜,隨后加了一句,“一模一樣的。” 他拿過來一個白色的骨瓷碟子。 法式煎餅,雪堆一般奶油,紅艷艷的草莓。 旁邊放著小小的銀叉。 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我接過盤子,用叉子挖了一塊,直接塞進嘴巴里面,馬上就要化掉的感覺,……,好好吃! 誒。 “不生氣了?”他問我。 “誒……”我又插了一塊草莓,“我以為你要殺了我。” “對不起……” 他微微低頭,側一下身體,舌尖點到了我的耳廓,輕輕滑過,我手指軟到差點就把碟子直接扣在被子上面! …… 晚上的時候,我結果喬深的電話,他們明天的飛機直接回北京,并且,……,徐櫻桃通過了康斯坦丁最為嚴苛的賬目審查,他不但沒有被fire掉,反而,以加薪30%的美好待遇,正式升職為康斯坦丁大中華區的ceo,穩穩坐在第一把椅子上面! 我決定回北京的時候,請徐哥哥吃飯,順便,再給他多要幾碗米飯。因為,我們可以預見,在未來的歲月中,他衰老的速度堪比托尼·布萊爾,奧巴馬,還有卡梅倫。他會很快由一個快樂的小小白花,迅速成為一個穿著鋼條一般三件套手工西裝,感情顯得異于常人,絕對的馬基雅維利主義的忠實信徒,外加,一個面孔嚴肅,殺伐決斷的帶著褶皺的小白花。 上帝保佑他。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 三一學院 牛津劍橋賽艇對抗賽(the oxford and cambridge boat race)歷史悠久,自從1829年由幾個劍橋學生向牛津發出挑戰而被牛津以絕對優勢虐的體無完膚開始,除去兩次世界大戰期間外,這場舉世矚目的比賽每年舉辦一次。 e之間的爭斗就好像千年英法戰爭,彼此保持絕對敬意,race卻似乎沒有盡頭。 哦,也許有。 到時間的盡頭。 勛暮生是劍橋有史以來第一位純正東方人nda的賽艇隊長。 在這樣吸引了四分之一百萬的人群觀戰的賽事中,他將會率領另外7個單漿舵手在泰晤士河上,從putney逆流至mortlake,完成比賽,全程6779米。 清晨,康河。 水草在水底飄蕩,河岸是茂盛的草。 英國的天空特別的低,但是,很清澈,看起來真的很像古老的《詩經》當中的場景。河邊上青草依依,河水靜謐,特別適合被暴力的劃船動作破壞。于是,蘇離站在河邊看著已經穿好專業的劃水服,扛著印著三一學院特有花紋的木漿準備下河上船。 勛暮生下水之前還讓蘇離在他的木漿上邦了一條紗巾。 據說這是古老的騎士時代留下的傳統。騎士將要決斗,他會在下斗獸場之前到自己信任的地位顯赫的女人面前,讓她給綁上一條手絹,表示’愛與贊美’,據說這樣的儀式可以讓他生死無憾。 蘇離沒那么浪漫。 當然,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少女在碰到勛暮生這只該死的笨熊之后,也絕對會缺少浪漫細胞的。 “我不綁,這太傻了。”蘇離攤手。 “你不幫我綁這個,要你來做什么?”勛暮生撇嘴,他那張極其清艷、極具有東方魔力的臉蛋在這個表情下讓人特別想揍兩拳,“你還不如在宿舍繼續幫我寫作業。” 蘇離瞪了他一眼,扭頭就要離開,勛暮生扯著她的后領子給拉了回來,“不過呢,如果你留在這里給我加油,等我們訓練完畢我請你吃飯。還是我哥來那天請客的地方,就在牛津,那里面可是有黃金做的碗乘方冰激凌哦。” 在權衡了不到一秒鐘,蘇離留下,“ok。我要兩份。” “可以。”勛暮生想要扭頭走,忽然又想說,“你怎么給我加油啊?我哥說他們美國的學校里面都有拉拉隊,就是幾個長的還不錯的金發妞,穿著露肚子的衣服,雙手舉著兩個閃光的團子在瘋狂的揮舞。” 蘇離嗤了一聲,“美國人?勛小暮,你還能再沒品味一些嗎?看我的。” 于是,這位閨秀就從背著的愛馬仕絲巾包里面抽出一條大大的橫幅,她拿著一根釣魚竿,把橫幅好像大旗一般的掛在上面,橫幅被風扯開,里面的一行大字直接飄蕩在康河岸邊:——東風吹,戰鼓擂,這個世上誰怕誰? “我幫你搖旗吶喊!放心,sweetie,為了那個黃金碗盛的冰激凌,老子拼了!” “good.” 勛暮生異常滿意的點點頭。 他們兩只渾然不在意康河兩岸慢慢堆積起來的人群,用好像看著尼斯湖里面大怪獸一般的目光掃描著他們兩個。 于是,lance hsun 扛著印著三一學院特有花紋的木漿,正式下河出征。 蘇離的巨大橫幅從康河一直扛到了泰晤士河。 她是親眼睜睜的看著勛暮生在臨近終點的時候,用木漿把牛津的莘莘學子給揍到泰晤士河水里面,要不是他背后的學長死命的抱著他,沒準他就扛著木漿繼續痛打落水狗了,不,蘇離心說,肯定不是沒準,那簡直就是一定一定一定的啊! 劍橋下屬32個學院實施自治。 三一學院的老大們被迫為了這件事情開了一個圓桌會議。 ——這是一個恥辱!野蠻驅逐文明的恥辱!對于建校800年的大學來說,這個黑暗的時刻不下于布魯諾被燒死的羅馬的鮮花廣場! “lance hsun,他應該被退學。” 這個提議幾乎已經定案了,對于任何人,它就好像古代國王已經正式簽署的命令一般,完全沒有轉圜的余地,但是,從紐約康斯坦丁辦公室的一個電話就改變了這一點。 勛暮生的親哥哥,目前在華爾街勢頭最盛的基金康斯坦丁的董事局主席 ceo勛世奉到達劍橋的時候,已經是這一天的傍晚。 現在發生的事情仿佛和勛暮生沒有關系一般,他正在宿舍呼呼睡大覺。 反倒是他的舍友蘇離憂心忡忡的。 她穿著劍橋很挫的衛衣,抱著一本將要歸還圖書館的書坐在長長的回廊外等待著會議的結果,一直到深夜。 萬籟俱寂。 勛世奉使用支票得到了一個他想要得到結果。 他從14世紀建造的會議室中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在外面等待結果的蘇離。 勛世奉見過她。 去年,勛暮生帶著她到倫敦,他還請他們吃了一頓飯。 他弟弟總說這位室友長的想一只土撥鼠,但是,他不這樣認為。 蘇離很好看,只不過不符合他的審美。這個姑娘一張圓圓的蘋果臉,亮晶晶的眼睛,一笑還有酒窩,好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四哥。” 蘇離這個稱呼還是他默認的。 勛世奉點點頭,“你好。” “四哥,怎么樣?” “沒問題了。” 得到這個結果,蘇離長長出了一口氣,“幸好,幸好。要是勛小暮被退學了,他肯定拉著我轉學,我挺喜歡這里,不想離開。” 這幾句話都是用中文說。 很簡單,所以他愿意說。 勛世奉的中文不好,能說,能讀,但是不能寫。 為了勛氏,他努力了很多年,學到這一步也算夠不錯的了。 對于蘇離這個樣子,勛世奉也沒有什么反應,不過,他對于勛暮生躺在宿舍里面睡大覺這件事情也不怎么生氣。 畢竟,這是他唯一的親弟弟。 畢竟,一個愿意對自己依賴,并且不那么上進的勛暮生對于他來說,比一個野心勃勃又無懈可擊的勛夫人唯一的兒子更得自己的歡心。 古老的學院有一種魔力。 勛世奉感覺自己身上鋼條一般的西裝有些拘謹,他拉開了領帶。 眼前只有蘇離。 對于這個姑娘的來歷,他幾乎可以說得上是了若指掌。——勛氏家族的故交。 知道了之后,他就不太愿意同她有深刻的來往。 這樣的姑娘,看著天真,等長大了,如果風云際會嫁入勛家,又是一個勛老夫人,勛夫人一般的貴婦。 說話的時候引經據典,虛偽傲慢。 “四哥,今天晚上住下來嗎?” “不,我回倫敦。” 他說著,向前走。 古老的重重回廊,好想把時間都扭曲了,雖然他們人在21世紀,但是,周圍的環境讓人有一種墮入帝國往昔的年代的錯覺。 她看了看他的背影,追了兩步。 “四哥,我送您出去。” “好。” 他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