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我特別喜歡看harry potter。”我切了一塊培根,又放了一些ketch up,攪和在一起吃掉了,“小學的時候開始看哈利波特的系列電影,我就幻想著有一天可以在倫敦上空飛起來,然后,我學英語的時候也有意識鍛煉自己的口音,也想著以后可以到英國去玩,哦,大叔,你吃飯了嗎?” 我開始大口大口的喝著紅茶。 “我已經(jīng)吃過了,少夫人。” “對了,大叔,昨晚我給勛先生打電話,他沒有接聽。” max大叔,“……”他又給我把茶杯倒?jié)M了。 我,“我知道你可以隨時聯(lián)系他。” max大叔,“……” 我,“那個,我的電影《海棠與尖刀》已經(jīng)入圍bafta,我……” “哦,英國電影學院獎,恭喜少夫人,我知道,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 “謝謝,我也這樣認為。所以,麻煩您轉(zhuǎn)告一下勛先生,我下個星期要到英國去,需要準備的事情很多,最近都可能不會回來住,本來昨天我想告訴他,結(jié)果他可能比較忙,沒有接到我的電話。” 我沒有把勺子放在茶杯里面,所以max大叔又給我倒了一杯熱茶。 他告訴我,“少夫人,您可以當面告訴少爺,因為,他會在倫敦等您。” …… 即使勛世奉不在這里吃早餐,敬業(yè)的max大叔依舊把他常看的報紙熨好了,整齊的擺放在餐桌上,哦,當然,還我喜歡看的《草莓周刊》和,一些max最近找到的國外的八卦報紙。 我在烤的熱熱脆脆的吐司上涂抹好了黃油和覆盆子果醬,然后扯過那份今天的《the guardian》,掃了幾眼上面用很完美語法的英語寫的各種消息,隨后就是《金融時報》,我甚至還看了幾眼《eist》里面關(guān)于新科技和新科學的報道,當然,還有他們以‘現(xiàn)代的1799年’為封面的中國人,他穿著龍袍,坐在那里,手中拿著參加party所需要的香檳杯子,笑的很厚道。 在翻過這么多份報紙之后,我忽然看到一份英國的太陽報,這是以八卦和特別不靠譜的八卦聞名歐洲的小報,這份報紙曾經(jīng)熱烈的報道過前威爾士王妃戴安娜的所有感情生活,并且直接或者間接的因為他們帕帕拉齊的追逐而使王妃命赴黃泉。 翻開第一頁,頭版頭條,并不是目前赤手可熱的關(guān)于英國王室的風流韻事,而是,一位英國銀行家的女繼承人,同一個男人在曼哈頓的約會。——那個男人只是被照到一個側(cè)臉,表情很柔和,像是在笑,又像是沒有笑,但是他的那雙藍鉆一般的眼睛沒有鋒利的情緒,版面的角落還有一張小照片,是他握住紅酒杯的左手,干凈到極點,他左手無名指上沒有任何戒指的痕跡,……,同我一樣。 下面則是那位英國小姐的采訪,在一個擁有世襲貴族的國家中,像這位小姐這樣,擁有一個銀行家的爸,還有一個貴族頭銜的媽,既不會被人說成new money,也不會被人背后鄙視為‘家里只有尿壺值錢的沒落的老貴族’,她可真是得天獨厚啊! 看她的采訪,這個姑娘非常的高端,所有的用詞都異常精準而富有詩意。她并沒有承認同照片中男人的關(guān)系,但是也沒有否認,同時,她對于記者詢問她是否聽到說有關(guān)同她一起吃飯的男人已經(jīng)秘密結(jié)婚的rumor,她沒有說別的,只是說,“我看到勛先生的手指上并沒有佩戴婚戒。” 我把這張報紙翻過去,看我最鐘愛的《草莓周刊》,——好吧,我承認我感覺不太舒服,任何一個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同另外一位美女吃飯的照片都不應該在心底涌起興奮愉快,并且使自己的笑的好像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一般燦爛的情緒。 然后,我在《草莓周刊》上看到一則驚悚的消息:——俞灝深陷性侵丑聞!! 我連忙看照片。 隨后,接到廖安的電話,“你看新聞了嗎?” 我,“看了,中央反腐,一系列高官落馬。” 廖安,“kao,誰問你這些了?我問你,你知道不知道俞灝的事?” 我,“《草莓周刊》,微信,qq,外加pplive上的頭版頭條八卦新聞都是這個,我怎么能不知道?” 廖安,“那個受害人是咱們新戲的配角,她,……,誒,我不知道怎么說,你過來片場一趟。” “好。” 我的車子在租住的公寓的地下車庫,去片場又不能讓max大叔送我,我問他借了一輛車子的鑰匙,等我抓起來包包下樓,就看見max大叔早讓司機把一輛很平和的、全新的slr開了過來,……一輛外面是黑色,而里面全部是桃粉色皮座椅的slr,……i don’t know what to say…… “少夫人,這是少爺送您的生日禮物。一直忘記對您親口說一聲,21歲生日快樂。” 我,“……” …… 這輛slr被我停在距離片場還有一公里的地方,金融街一個大樓的地下車庫,這里豪車比較多,不容易引起轟動,然后,我自己步行到片場。 ——這是一家日本資金的五星級酒店,雖然外表看起來和歐美的酒店沒有太多的不一樣,不過這里的日式餐點和日本的貨品明顯要多很多。 我們租在這里,是需要拍攝偶像劇中的幾集奢華場景,這家酒店是新近入駐北京,他們給我們的折扣最實在。 廖安就站在門外的噴泉邊上打電話,她著急說著一些什么,不過,最后按黑手機的時候倒是有些平靜。 “廖安。”我叫她,她看見我就招呼我過去,“怎么了?” 廖安搖頭,扯著我向里走,我這才發(fā)現(xiàn),酒店一層的一家日式茶館擠滿了狗仔和記者,他們手中扛著的長槍短炮一準兒對著里面一個藤椅上端坐著的姑娘。 哦,我們這部偶像劇的配角,馮詩詩。 她出演的角色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廖安在這部戲里面更改了人設,這位大小姐并沒有千方百計的搶男主那位豪門公子,而是喜歡上了女主的哥哥,是一個非常可愛,又非常有錢,并且很美的大小姐,——這個性格只存在于我們的偶像劇當中,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馮詩詩對著鏡頭正在說著什么。 “我不知道俞灝他是那種人,……” 抽泣的聲音。 “那一天,我們幾個朋友一起出去唱k,我得了這么好的一個機會,可以出演廖安制作的偶像劇里面的一個角色,我的朋友們都為我高興,我們先吃飯,然后到錢柜唱歌,……,就遇到了他們……,俞灝和幾個朋友,我的一個朋友認識俞灝,……” 繼續(xù)抽泣。 這一次,這個姑娘還拿出了一個愛馬仕的白色絲絹手絹,把眼淚擦了擦,一看動作,她就是一個專業(yè)的演員,她擦眼淚的動作并不是像我那樣,一把胡嚕過去,眼淚鼻涕一起擦,而是非常像在鏡頭面前那種,一雙魅惑的大眼睛向上看,手絹擦了擦眼眶下面如同梨花帶雨一般滴出的眼淚。 ……她的濃妝都沒有花掉…… 我們站在長槍短炮陣的后面。 廖安側(cè)臉問我,“元芳,你怎么看?” 我,“這事,還請狄大人示下,屬下不知。” 廖安也沒有說話,我們繼續(xù)看著眼前的陣勢。 馮詩詩,“當時我們一起唱歌,也喝了酒,都晚上12點多了,朋友們都說散了,大家回家,然后,俞灝就說要送我,……,我就跟著他上了他的車子,誰知道……他開到了酒店,……就……他趁著我酒醉,就……” 然后,她就不說話了,開始哭。 媒體當中有女性,她們都開始義憤填膺,提問馮詩詩也變得溫和許多。 廖安扯了我一下,一孥嘴,“走。” 我跟著她到了樓上她的房間,我們劇組在這里,她是制片人,需要長住,所以,她開了一間房。 進來。 廖安關(guān)門。 她到那邊去喝水,而我則去洗手,酒店果然是日資的,所有的布局,還有衛(wèi)浴設備都是日本貨,連洗手液都是資生堂的。 廖安單手拿著礦泉水瓶,打開了電視。 ——嗯,也是日語的,鏡頭是一個大湖,一群日本農(nóng)民在嘰里咕嚕的說著一些什么,鏡頭的完結(jié)是一行字,看漢字大約能明白個五五六六,是當?shù)卮迕裉栒俅蠹冶Wo這個湖里的一種珍稀魚類,大約是櫻鱒什么的東西,感覺很名貴,吃起來很好吃,并且,價格也很高。 “剛才我接到俞灝的電話,他說,讓我們fire掉馮詩詩。”廖安說,“俞灝說那就是一場one night stand,而且是你情我愿的,他沒想到馮詩詩拿著這件事情炒作,并且,他們已經(jīng)準備了好了律師,準備打這場官司。alice,你覺得呢?” 我,“馮詩詩和俞灝之間的官司,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無論馮詩詩是被性侵,還是她自愿的并且去誣告俞灝,我們與她都有合同,不用炒掉人家吧。” 廖安,“俞灝說了,如果fire掉馮詩詩,他……” 她喝了一口水。 “我們這部小成本的戲,他給我們白扛活。他現(xiàn)在的江湖地位,一集至少30萬,給我們拍這部戲不要錢,我感覺他還挺夠意思的。” 我,“如果到時候法院判了,真是他強jian了馮詩詩,我們炒掉馮詩詩而用俞灝做男主的事情傳出來,我們都可以不用在娛樂圈混了。” 廖安,“但是,如果馮詩詩誣告俞灝,我們這個時候挺俞灝,那以后,……”說完,她自己先搖頭,“一線偶像,陷入性侵案,就是最后法院判無罪,他也被潑了一身的臟水。” 我,“jiejie,你都明白,那為什么還這么糾結(jié)?” 廖安看了我一眼,“一集30萬,一共40集,你算算,如果我們炒了馮詩詩,那我們在俞灝身上賺多少?1200萬!!這場案子,我估計馮詩詩贏不了,那么以后的娛樂圈還是俞灝的勢力大,他畢竟已經(jīng)混到一線的位置了,以后少不了合作的機會,我們犯不著為了一個馮詩詩得罪俞灝。再說,俞灝是男人,只要法院判他清白,這場案子頂多就算一場花邊八卦丑聞,他的經(jīng)濟公司再努力一下,兩年過去,誰還記得這件事?” 我,“我們與馮詩詩是有合同的,這樣直接炒掉她,違背契約精神。” 廖安,“你知道黃金法則嗎?” 我,“基督教《圣經(jīng)·新約》當中,你想人家怎樣待你,你也要怎么待人。” 廖安,“不對,換一個,換一個腐朽一些的。” 我,“好吧,最腐朽的那個,golden rule: those who have the gold make the rules.” 廖安,“還用我解釋嗎?” 我搖頭,“不用。” 廖安,“這部戲最后的輸贏都是你的,那么你的選擇是什么?” 我,“不要炒掉馮詩詩。” 廖安,“為什么?就因為你要遵守那個契約精神嗎?” 我,“不,因為,俞灝的官司,有可能贏不了。” “當然,如果他贏了,我們的戲在沒有制作之前就凈省1200萬,但是,后面是有風險的,那是一條噴著火的巨龍,靠近俞灝而舍棄馮詩詩,我們就是屠龍斗士,不過我的投資理念是,不要屠龍,只要躲避那條大火龍就好,所以,我選擇袖手旁觀,不過,我想,我們應該先約束一下馮詩詩,不要讓她對著媒體哭得跟一個被黃世仁剛糟蹋完的楊喜兒一樣,她在媒體面前暴露的越多,對手的證據(jù)也就越多。從今天開始,我們封閉拍攝現(xiàn)場,不要讓媒體探班,如果馮詩詩不同意,我們可以用這個理由炒掉她,但是,我也絕對不接受俞灝進組。” 第8章 廖安給俞灝打電話。 ——“對不起,我們劇組和馮詩詩已經(jīng)簽了合同了,不能因為私事就廢除合約,這樣不好,……,不,這是我的意思,……” “俞灝,我的確非常非常感激你愿意無償出演我們的戲,但是,對不起……,不,沒有其他人說的話,只是我的意思,……我一直就是這樣的人,你不會不知道,雖然我不會視金錢如糞土,但是,我也有我不想沾的便宜,不想賺的錢……” 廖安說了好久,我一直看電視中的日文臺的美食節(jié)目,電視中的聲音熱熱鬧鬧,其實我一句也聽不明白,廖安煩躁的走到陽臺上,我看著她的手指撥弄著額前的頭發(fā),隨后,她的手就插在腰間,很想魯迅寫的魯鎮(zhèn)那里的豆腐西施,一站,就像一個細腳圓規(guī)。 她按黑了手機,推門從陽臺走進來,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小艾,我們這么多年的朋友,你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吧。”俞灝同廖安結(jié)束通話之后,他的電話直接打到我的手機上,然后,他沉默了大約一分鐘,最后問我,“我們,晚上出來見個面吧。” “好。” 他說了時間和地址,然后,我放下的電話。 我問廖安,“現(xiàn)在做什么?” 廖安把礦泉水喝完,又看了一眼手表,“今天的戲是拍不成了,我估計樓下那個楊喜兒還在哭泣,我得讓她回家修身養(yǎng)性去,然后,你有空的時候去一趟et,他們公司大,最近又簽了幾個不錯的新人,你問他們要一個新人,隨時準備這接替馮詩詩拍戲。” 我,“你現(xiàn)在連馮詩詩都不想要了?” 廖安,“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兩手都抓,并且兩手都要硬!!” 廖安下樓清理門戶,我先給喬深打了一個電話,問他最近有沒有新人可以推薦給我們的,他說給他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安排一下手邊的事情就幫我問,我道謝。等結(jié)束了這通電話之后,我坐在房間里面,忽然想起來早上看到的《太陽報》上勛先生的照片。 我算了一下,現(xiàn)在紐約的時間應該是半夜,他應該在睡覺。打電話,……,他應該也不會接聽,我還是發(fā)一個短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