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節
[連沉,我們領證吧。] 發完喬穎慢慢滑坐在地板上,她緊緊抱著自己,任由情緒的洪流噴涌而出。 第296章 你看啊,它還是來了 九洲中心醫院。 陳涌一手握著鼠標,輕輕滑動,一只手不停地把鼻梁上的眼鏡往上推。 十五分鐘過去了,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蔚十一看出了端倪,她不是第一次來復查,但每次他的神情都不如現在這般凝重。 “陳…” “十一啊,這次情況不太好啊,你自己有沒有感覺到。” 陳涌打斷了蔚十一,他開口第一句話就如此的晴天霹靂。 “…” 蔚十一整個人僵在原地,她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陳教授,是我的病情嚴重了嗎?” 陳涌搖搖頭,“不止是嚴重,是已經惡化到不可逆轉的地步了。” “不可逆轉”四個字可以說直接宣判了蔚十一的死刑。 最嚴重的那段時間,陳涌都沒有像現在這樣,他至少還能安慰她會有希望,會有機會,可這次,直接用了這么嚴重的字眼。 “…” 蔚十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就像沒有知覺的布偶。 “十一,我很抱歉,說實話我從醫這么多年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一路以來我們都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個病,情況都在往好的當面發展。可是現在,你看看,可以說是突然之間的事啊,所有的指標都在往最危險的地方躍進。” 陳涌怕蔚十一不信,他把顯示器轉到她面前,屏幕上一排又一排的紅色刺激著她。 “…” 過了好半晌,蔚十一才有勇氣開口,她聲音里帶著濃郁的哭腔,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對陳涌問道:“陳教授,真的沒有希望了嗎?我可以吃藥,再苦的藥我都吃的下去,我還可以配合所有治療…我…” “沒用的,十一,盡管現在世界醫療水平很高,但有些東西還是沒有辦法攻克。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問問曉蘭教授,但我相信她和我的答案是一樣的。” 陳涌也不想說這番話,可是這是事實,他總不能為了顧及蔚十一的情緒選擇欺騙她吧。 “十一啊,珍惜剩下的時光吧,你現在就是墊著腳尖現在懸崖邊跳芭蕾舞,也許只是一陣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陳涌的比喻很文藝,但又很形象。 蔚十一聽進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精力去回應陳涌的話。 “不是的,我才剛從深淵爬出來沒多久,怎么又要回去了呢。” 蔚十一的話直接讓陳涌淚目,他不斷嘆氣,搖頭。 “對不起,十一,我盡力了,我們都盡力了。” 就在這時,陳曉蘭忽然出現在了陳涌的診室門口,她旁邊放著一個行李箱,看樣子是剛下飛機。 “陳教授,十一…” 想來陳曉蘭應該也是知道蔚十一病情惡化的事了。 一直以來陳曉蘭和陳涌因為蔚十一的病都保持著密切的聯系,所以一旦警報機關被觸動,所有人都必須投入到一種隨時準備戰斗的狀態中。 “曉蘭教授,你來了,快進來坐。” 陳涌起身,陳曉蘭進來,她來到蔚十一身邊,把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聲音輕柔地問了一句,“十一,你還好嗎?” 蔚十一沒說話。 陳涌用眼神示意陳曉蘭不要再問。 過了一會肖欽予來了,今天是匯添集團一年一度的重要高層會議,現在還不是結束的時間,顯然他是中途離會趕來這里。 “為什么會這樣!不是說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嗎!” 肖欽予來到蔚十一身后,他情緒看上去很激動。 “肖董事長,你別急,這次來我就是要和你說這件事的,裴繁那個藥,我們的實驗室也有進一步的進展了。” 陳涌把診室的門關上,陳曉蘭從箱子里拿出筆記本,她點開一個頁面,上面是一大堆普通人完全看不懂的東西。 第297章 真相是一把剔骨刀 陳曉蘭坐在電腦面前,將電腦屏幕上那些抽象化的東西用語言具象化地表達了出來。 “陳教授、肖董事長,十一,經過這兩年多的時間,我們團隊對裴繁實驗室的藥進行研究與分析,發現他其實是利用人和動物基因重組排序,然后再加上其他技術手段合成。” “那他這個藥是有效的對嗎?” 肖欽予迫不及待地問。 “是的,有效,但太不道德了,也有違人倫,雖然我們掌握了提煉這個藥的技術手段,但這事是絕對不能做的。你們知道那些被裴繁抓的孩子他們的壽命被縮短到一種什么程度嗎?” “什么程度?” 陳涌緊接著追問。 “只能活到15歲左右,最長的了,因為提煉藥需要不斷從他們身上抽取骨髓,再和動物身上的細胞做結合,這種行為是非常不人道的。” “被抽骨髓的孩子這短暫的一生都將被疾病纏身度過。” 陳涌點了點頭,“我略有耳聞,研究出來的藥也不能保終身,可以說一到兩年就要重新把新藥注射到身體里了。” 陳涌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先前就產生過這種懷疑,但害怕影響十一就沒說出來,現在證明我的這種猜測是完全可能的。” “十一因為注射了藥,身體慢慢好轉,但現在兩年過去,保護屏障漸漸地消散了,那些壞東西就涌現出來了,甚至比會比之前更惡化。” 所以說從某種角度來說裴繁根本就不是救了蔚十一,他是更害她。 陳涌和陳曉蘭說了很多學術性的問題,肖欽予都聽進去了,但他現在不關心這個,他關心的只有蔚十一能不能活。 他就要她活著,哪怕是以舍去很多人為代價。 “我要那個藥!” 肖欽予話剛說完,陳涌和陳曉蘭就把目光轉向他,兩人異口同聲。 “不可以!” “肖董事長,你冷靜一點,這是犯法的,你知道那小小的一只藥劑需要多少個兒童的骨髓才能提煉出來嗎?他們一旦成為實驗品,從此以后的人生就毀了。” 陳曉蘭皺著眉頭勸說肖欽予。 “我只要藥!” 肖欽予很堅定,這一刻,他眼里除了蔚十一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肖董事長,你太自私了,你要保十一一輩子要殺多少兒童你知道嗎!做人不能這樣!” 陳涌是醫生,他明白被抽骨髓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而且這是反人類的行為,怎么可能這樣做呢! “…”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吭聲的蔚十一突然說話了。 “裴繁為什么要研究這個藥?” 她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這個當事人的身上。 陳曉蘭點點頭,說道:“十一,關于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可以告訴你。” “上次國際警方在搗毀裴繁實驗室的時候在里面找到一名非常重要,也是全程參與實驗的團隊領頭人,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誰?” 蔚十一接話。 “是裴繁的親舅舅,他們研究這個藥是因為裴繁的母親也得了這個病!” 聞言,蔚十一開始仔細回想。 “他不是說他母親是被他父親送進精神病院被折磨致死的嗎?” “不是的,那只是裴繁對外邊的說辭,根據我們的調查,以及查閱他母親的所有就醫記錄,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他母親就是得了和十一相同的病。” “她沒有死,裴繁把她安排在了一個地方,不斷地用他實驗室研究出來的藥去維持她母親的生病。一直到實驗室被搗毀,她母親因為注射不到新藥才死的。” 陳曉蘭把話說到這里,蔚十一忽然明白了。 為什么裴繁會把她掠到舊金山… 為什么到了那里,他會那么胸有成竹地告訴她,他不會讓她死… 為什么他會做盡壞事,大量獲取不義之財去養活那個變態的實驗室… 懂了全懂了。 因為有了提點以前不明白的事好像都明白了,蔚十一是這樣,肖欽予也是這樣。 現在回想起來,繼光耀走的時候,說的那幾個字。 “裴繁…” “藥…” 想來那時候的繼光耀是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可是,現在明白了又怎樣,能挽回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