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jié)
“十一…” “十一…” 肖欽予心疼地叫著蔚十一的名字,眼淚砸在她的臉上,落進她的心里。 此時,雙眸緊閉的蔚十一眼眼角流出一滴眼淚。 肖欽予未曾發(fā)覺。 … 待這場悲傷的暴風(fēng)雨過去,肖欽予又恢復(fù)到了往日的平靜。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紅著眼圈,唇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 “十一,我有好多話都還沒來得及對你說,我們也有好多沒有完成的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 “海邊的房子我已經(jīng)打理好了,你喜歡的花,我也種好了,白色的小雛菊,滿院子都是。” “我還給你安裝了一個秋千,我記得你說過,小時候特別羨慕鄰居家有個秋千,你看,我還記得…你要不要試試看…” “還有,我們海邊的房子屋頂是灰色的,墻是藍色的,里面我掛了很多你的照片,還有我們的。” “嗯,當然有珅珅,他是我們的寶貝…” “十一,你知道嗎,我最幸運的事就是認識你、遇見你,可我也有遺憾的事,就是我們沒有辦法白頭偕老。” 肖欽予聲音里帶著濃重的鼻音,他吸了吸氣,用一種如釋重負的語氣說道:“不過,沒關(guān)系,沒有一起白發(fā)蒼蒼我們便生死相隨,你去哪,我便追到哪。” “十一,你別怕,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你等我,等我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就去陪你。” “這一次,我一定不會丟下你了…” 是的,他弄丟了她好多次,但這一次,他一定要牢牢抓緊她。 蔚十一這輩子太苦了,可她無疑也是幸運了,因為歷經(jīng)磨難,她遇見了一個可以愛她如生命的男人。 “十一,等我,求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還沒帶你去看我們的家,還沒有看見你為我穿上婚紗的樣子,還有教你做菜,還沒有和你一起在海邊看落日…” “還沒有…” 說到這里肖欽予再是說不下去了,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現(xiàn)在心里的那種恐懼。 他真的特別害怕,一轉(zhuǎn)眼蔚十一就離開。 肖欽予這輩子從頭到尾都是唯物主義,他不信神不信佛,但這一次,他向上天祈求,求人間再留十一一段時間,讓他能夠把對她的諾言都實現(xiàn)。 肖欽予在心里求了一萬遍… * 兩個小時后,祁宴看著肖欽予紅著眼眶從病房里走出來,他的心一下子就不舒服了。 可以想象,那種即將生死離別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老大,還好嗎?” 祁宴不知道如何關(guān)心問候肖欽予,最后只能是用一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表達自己的關(guān)心。 “嗯,可以,祁宴給我買一張去紐yue州的羅切斯特的機票吧。” “有些事必須提前了。” 祁宴一聽,整個人更不好了,“老大,真的要走到這一步了嗎?是不是可以再等等,也許…也許真的會有奇跡啊。” “我們帶十一去國外治病吧,試試吧,也許真的可以。” 祁宴不斷游說肖欽予,可以看的出他真的不想走到那一步… “好了,去吧。” 肖欽予伸手拍了拍祁宴的大臂,“我去休息一會,訂最快的機票,還有,裴家那邊可以收網(wǎng)了。” 祁宴:“…” 第245章 她想穿婚紗 蔚十一醒來的時候是凌晨三點,病房里一個人都沒有,空蕩蕩的給人一種非常孤單的感覺。 換作尋常人可能會無法忍受,但蔚十一習(xí)慣了,在絕望的深淵待久了就是練就了一顆無比堅強的心。 她試著動了動麻木的手臂,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隨便動了一下,就疼的不行。 蔚十一偏了偏頭看見了床頭柜上的手機,她忍著疼痛伸手把它拿了過來。 上面的信息很多,都是她昏迷的這幾天別人給她發(fā)的。 蔚十一已經(jīng)記不起那天是誰送她來的醫(yī)院,她只記得最后一次暈過去那天是肖欽予和商婧結(jié)婚的時候。 蔚十一給時沨回了一條消息,意思就是讓他別擔心,信息發(fā)出去沒多久,手機就震動起來。 “喂~~” 蔚十一接起時沨打來的電話,她的聲音聽上去很虛弱。 “你在哪,你知道我找了你很久嗎?蔚十一!!!” 聽筒里傳來時沨咆哮的聲音,聽的出來,他確實是很擔心她,關(guān)心則急,能理解。 “我住院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暈過去的,誰把我送到了醫(yī)院,而且我感覺我昏迷這段時間有人在照顧我,難道不是你嗎?” 時沨:“不是我,蔚十一,現(xiàn)在把你的地址給我,我馬上過去。” 時沨也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人,半個小時之后他就到了醫(yī)院。 蔚十一看了一眼,凌晨四點,外面的天都沒亮。 時沨來到她面前,既心疼又慪火,“蔚十一,現(xiàn)在這結(jié)果是你想要的了嗎?不瞞你說來之前我給陳涌打了電話,他說如果你每個療程都配合醫(yī)生治療不至于惡化的這么快!現(xiàn)在好了,就剩幾個月了,你滿意了,我請問你的女英雄當成了嗎?” 時沨真的繃不住了,他知道自己不該對蔚十一動怒,但就是忍不住! “…” 蔚十一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學(xué)生乖乖躺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 等到時沨發(fā)泄痛快了,她才說了一句,“夠了嗎?我知道錯了。” 時沨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蔚十一,然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拉開她床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十一…” 時沨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我覺得是我害了你,我太縱容你了。” “裴繁那事你查到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進展,還搭上了自己。” 看著時沨一臉自責(zé),蔚十一笑著搖了搖頭,“不是的,時沨,其實我離成功已經(jīng)不遠了,但是現(xiàn)在出了一點狀況,我的身體可能支撐不到那天了。” 蔚十一說完這句休息了很久,她有種預(yù)感就是自己這次可能沒有辦法離開這張床了。 時沨看出她的難受,于是剛忙湊近關(guān)心地問了一句,“是不是哪里難受了?我去找醫(yī)生。” 時沨正欲起身,蔚十一一把扯住他風(fēng)衣的袖子… “不用,我不難受,時沨,陪我說說話好嗎?” “好。” 時沨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滿眼溫柔地看著蔚十一,“你說。” “時沨,我盡力了,接下來的事我可能真的完不成了。” 蔚十一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里滿滿的都是不甘心。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蔚十一搖搖頭,“不用了,也許這就是命,還有,我前幾天收到一封匿名郵件。” 時沨:“匿名郵件?” 蔚十一頷首,然后把裴繁故意試探她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時沨。 “所以,我可以肯定,還有人在查裴繁實驗室的事,也許我們并沒有完全輸。” 時沨聽完也是這種感覺。 “那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 蔚十一想了想,說道:“多陪陪兒子,然后把他送給肖欽予。” 提到肖欽予,時沨的五指便不自覺地攥成拳。 “蔚十一,我有時候是真的想罵醒你,你犧牲自己去成全別人,可別人是怎么對你的!你知不知道,他最近在干嘛,他出國了,和那個商婧去度蜜月了,而你在干嘛!全身上下插滿管子,忍受著疼痛與煎熬!” “你原來不是挺自私的一個人嗎!為什么現(xiàn)在變得這么無私了!” 現(xiàn)在時沨對肖欽予的討厭已經(jīng)上升到連他的名字都不屑提了。 “他們出國了?度蜜月了?” 蔚十一把時沨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是!這是全九洲的人都知道的事!” “…” 蔚十一沉默了一會,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挺好的。” 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迷糊了,先前她總感覺自己昏迷這段時間身邊有一個人,她甚至覺得那個人就是肖欽予。 可現(xiàn)實狠狠地抽了她一個巴掌,肖欽予現(xiàn)在有了商婧怎么會去管她呢。 一旁的時沨看出了蔚十一的心酸,他也不忍心再說什么剜她心窩子的話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們現(xiàn)在什么都別管了,就好好的治病,可以嗎?” “好,我還想多陪陪兒子呢,時沨,幫我辦理出院手續(xù)吧,我想回家,這里冷冰冰的,我其實挺害怕的。” “還有…” 蔚十一抿了抿唇忽然就不出聲了… “還有什么?”時沨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