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肖欽予發動車子,利落干脆地打斷了蔚十一的話。 得,她也不墨跡! “港口。” * 今夜無風,月明星稀,屹立在岸邊的沙灘上,眺望去,不見白浪滔天,只見漁帆點點。 “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蔚十一領著肖欽予來到大橋下面的一搜破舊的漁船旁,只見她熟門熟路地上了船頭的甲板。 “上來,這里視角真的超好。” 肖欽予沉默了一會,隨后鬼使神差地跟著上了甲板,他向遠處眺望,壯闊的海景一覽無遺,蔚十一沒有騙他,這真的是一個欣賞風景的好地方。 “吱。” 靜謐的空氣中忽然傳來易拉罐拉環被拉開的聲音,蔚十一將一罐啤酒送到肖欽予面前:“給,別裝高冷了,這就我和你,反正我也不喜歡你,沒有什么影響不影響可言。” 肖欽予低頭看了一眼蔚十一手里的啤酒然后說道:“那你喜歡誰?” “我喜歡誰啊…” 蔚十一拉過肖欽予的手把酒塞給他,“我是仙女,仙女普渡眾生,我誰都喜歡。” “…” 看著肖欽予被怔住的樣子,蔚十一被逗的咯咯直笑。 “好了,不開玩笑了,來,干一杯吧。” 蔚十一又開了一罐啤酒然后碰了碰肖欽予手里的易拉罐,仰頭直接喝了大半瓶。 也許是肖欽予今天心里真的太過煩悶無處疏解,他在別無選擇之下跟著喝了蔚十一遞過來的酒。 蔚十一偷偷瞄了他一眼,隨后擺正視線遠眺大海。 一開始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么默默地并肩而坐吹著海風,各懷心事。 直到二人都有些微醺的時候,肖欽予才開口對蔚十一問了一句:“你為什么可以對蔚家忍這么久?” 肖欽予覺得自己和蔚十一在某些方面的境遇其實挺像的,心中都有揮之不去的陰影,而且都來源于那個對他們很重要的人。 所以他特別好奇蔚十一心里是怎么想的。 “很簡單,臥薪嘗膽聽過沒?我就是勾踐,因為我沒有足夠的能力和他們抗衡,所以必須忍。” “那為什么不忍到底。” “忍到底?老娘為什么忍到底!” 蔚十一說完這話打了一個嗝,然后將手搭在肖欽予的肩膀上說道。“你不覺得這世界歸根結底只屬于兩類人。一類是惡人,一類是幫兇。這個世界本質上是以暴制暴的,真的別和我什么得饒人處且饒人這種屁話,我不愛聽。大家都是活一次,憑什么要我委屈自己去成全他們。” 蔚十一說的話和晚上孟語初說的話是完全相反的,不過短短幾個小時,肖欽予竟然歷經了兩個這么極端的三觀。 他沒有覺得蔚十一對,也沒有覺得孟語初是錯的,肖欽予這個人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然而想要老頭他的心就猶如霧里看花。 “你說對不對?” 蔚十一突然把頭靠在肖欽予的肩膀上,像是撒嬌一樣對他說道:“蔚家人真的是太壞了,所以我不可能放過他們。以前我總是絞盡腦汁去想如何報復他們,直到你的出現,我感覺自己黑暗的世界忽然就被照進來一束光。” 肖欽予垂眸看了蔚十一一眼,然后拿起旁邊的酒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他似乎忘了推開她。 “蔚十一,別說的那么好聽,我們不過是彼此利用。” “是。” “可是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日久生情,肖欽予,以前我可能沒有真正喜歡上你,接近你只是為了報復蔚藍。可是現在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怎么辦。” 蔚十一剛剛認識孟語初她怎么會不知道肖欽予心有所屬的事,但她就是覺得這樣好玩,倒也不是說有什么目的,就覺得隔應一下這個狗男人也是好的。 “離我遠點。” 以前肖欽予說這句話的時候字里行間藏著的除了嫌棄還有堅定,他很確認自己不會喜歡上蔚十一這樣的女人,她的靠近讓他惡心。 可是現在,同樣一句話似乎有些變味了,甚至在她真的和他cao持距離的時候心里還有些落空。 蔚十一坐直身子,然后笑笑:“好,好,離你遠點。” “肖欽予,其實我覺得人活著真的挺沒意思的,爾虞我詐,這個世界處處充滿陷阱。你知道我最討厭什么嗎?我最討厭別人勸我善良。什么是善良,善良就是委屈我自己去討好別人,我為什么要這樣。” 蔚十一有點醉了,真醉了,她現在就像個脫線的風箏有些噬無忌憚了。 她跌跌撞撞地直起身子,然后食指指向天空大聲說道:“我就是要讓那些傷害過我的人不得好死!” 肖欽予抬頭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其實剛才他很想問問她,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所有真相也會這樣恨他嗎? 但很快理智上頭,他又覺得這句話并沒有問的必要,因為他和蔚十一的以后就是橋歸橋,路歸路,甚至有一天她或許還會死在他手里。 溫暖的海風就像一雙溫柔的手撫慰著人心,那晚蔚十一和肖欽予待了一夜,兩人坐在甲板上看星星,談天說地,除此之外并沒有什么其他的曖昧。 蔚十一甚至短暫地忘了肖欽予曾經給她帶來的傷害。 那一夜他們相處的很和諧,有些感情也在不知不覺間發酵。 當蔚十一想是不是在她和肖欽予聯手報復蔚家這場游戲結束之后她就放過這個男人的時候,一場暴風雨正悄然而至打破了她與他的風和日麗… 肖欽予開著車把蔚十一送到家門口。 “到了。” 蔚十一正準備開鎖,門剛被拉開,她便扭頭看著肖欽予問道:“對了,向你打聽個事。” “嗯。” “匯添集團你知道嗎?里面有你認識的人嗎?” 肖欽予:“…” 他偏頭,對上蔚十一的視線眼里看不出一絲慌張地回答道:“不知道,沒有。” “哦。” 蔚十一收回視線然后沖他揮揮手:“拜拜。” 第54章 被發現了 蔚十一站在路邊看著肖欽予的車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她越想越覺得有問題,匯添集團這么出名,肖欽予怎么會說不知道,而且他否認的速度是根本就沒有思考就直接出口的那種。 還有,先前蔚逸歡把吳非帶回家,當說到匯添集團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唯獨肖欽予,他淡定的有些過于古怪了。 所以這個肖欽予真正的底牌到底是什么?先前他說是畫廊老板,結果搖身一變又成了生物公司的老板,那么如果再詐一詐會不會有更多意想不到的發現。 蔚十一深幽的目光緊緊盯著肖欽予離開的方向,她想自己有必要弄清楚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她可不喜歡被人當傻瓜一樣的蒙在鼓里。 蔚十一忽然想到了孟語初,只是上次沒能加到她的微信,也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再和她見面。 轉身,蔚十一往家的方向走,剛進小區,安欣的電話就來了。 “喂。” 蔚十一接起電話。 “十一,你在哪?” “準備回家。”她聲音清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哦,這樣啊,我想問問你今天有沒空,診所這邊有個小姑娘休假了,我想讓你過來幫幫忙。因為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 安欣經常會讓蔚十一去她的心理診所幫忙,但都是一些比較輕松的事,她的目的就是想讓她轉意注意力,多接觸接觸人,性格也會變得陽光一些。 蔚十一想了想,隨后便答應了。 到了安欣的診所,蔚十一被分配到了去當前臺小妹,她坐在吧臺前,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滑著鼠標,雙眼盯著屏幕上那些無聊的病人數據。 就在游覽到一個病人的電話那一欄的時候,蔚十一突然整個人像是被觸電一般,她的坐姿瞬間變得端正,眼睛更是緊緊盯著屏幕。 這個電話號碼蔚十一再熟悉不過了,它就是那個冒充蔚藍公司的人給她寄吳非死亡的照片還有注冊郵箱給蔚白發郵件的那個號碼。 沒錯,一點錯都沒有,這幾個數字她已經刻進骨子里了,絕對不存在記錯這么一說。 蔚十一滑動鼠標,看到了這個號碼主人的名字——祁宴。 居然是他,王子的跆拳道教練,可能嗎?他會是她要找的那個人嗎,可是現在各種可疑點都指向了他,先是那個電話號碼,然后是他的姓和先前那個酒店出現的“祁經理”完全同音,還有蔚逸歡說的襯衫袖子上的“q”,他和這些完全都吻合了,會是巧合嗎?如果是,那也巧的有些過分了。 蔚十一繼續拉動鼠標試圖尋找一些再關于祁宴的信息,不過讓人失望的是除了電話和姓名,還有一些就診信息就沒有其他關鍵的東西了。 “十一,累嗎?” 蔚十一抬頭看見穿著白大褂的安欣站在她面前。 “不累,安老師,我想問你個問題。”蔚十一起身走到安欣面前。 “好啊,你說。” “我想問下王子那個跆拳道教練你們認識了多久,他除了當教練還有做其他什么工作嗎?” 安欣想了想突然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我們認識挺久了,先前和你說過的王子一直在他那里學習跆拳道,偶爾他還會來我這里做做心靈放松什么的。至于他還有什么工作,這個...我不太清楚了。” 蔚十一看著安欣,剛才她臉上那不自然的表情被她盡收眼底,“安老師,你和那個祁教練是不是還有其他什么關系啊,我感覺他應該喜歡你吧。” 這話蔚十一純屬瞎猜的,她只是想在多套一點關于祁宴的話,但是沒想到的是這種事居然給她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安欣一聽臉上的表情更不自然了,她臉頰瞬間紅了,“十一,你別瞎說。” 蔚十一笑笑也沒再繼續追問,只是話鋒一轉說道:“安老師,能不能下次幫我約一下那個祁教練,我也想學跆拳道,有些問題想當面向他討教討教。” “好啊,沒問題,下次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蔚十一頷首,她想那個困擾自己的真相應該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吧。 從安欣的診所回到家,蔚十一剛出電梯就看見蔚藍站在她家的門口,母女倆臉上都沒有什么表情,就像陌生人一樣。 蔚十一拿出鑰匙準備去開門,蔚藍站在她旁邊說道:“我聽說你買房了,這房快到期了吧。” “...” 聞言,蔚十一鎖開到一半,忽然就把鑰匙拔了出來,她偏頭看著蔚藍:“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