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不用。” 肖欽予拿過旁邊的真絲浴袍套在身上,他利落地系上腰帶,側了側頭對身后的家庭醫生說了一句:“你先回去吧。” “好的,董事長。” 家庭醫生離開之后,肖欽洲又開始道歉。 “對不起,哥,要不你也把我打一頓吧。” 肖欽洲心智不成熟,從小他就很依賴自己哥哥,除去蔚十一這事,他幾乎就沒有反抗過肖欽予。 所以,哥哥出事,弟弟自然是焦急萬分的。 “打你有什么用。” “不是,哥,我真的不知道媽會懲罰你,我以為她答應我和蔚十一在一起這事就過去了,沒想到她還是責怪到了你的身上?哥,媽為什么要懲罰你啊?” 肖欽予:“…” 如果不是他們身體里流著相同的血,肖欽予是決不會承認這蠢貨是他弟弟的。 “阿洲,你喜歡蔚十一什么?” “喜歡她很多地方,哥,我也說不出自己到底喜歡她什么,就覺得和她在一起我特別開心,就像你和嫂子在一起。” “我們不一樣。” 肖欽予覺得把蔚十一和孟語初放在一起簡直就是侮辱。 “是,不一樣,但是那種感情都是一樣的。” 肖欽予認真盯著肖欽洲的眼睛,那里面潛藏著的感情是不會騙人的,他這個傻弟弟是動了真心了。 “阿洲,你知不知道感情是把雙刃劍?” 肖欽予沒有直白地說裴卓琳要蔚十一命的事,但現在事實就是因為肖欽洲的感情,她被推到了危險的邊緣。 “不知道,哥,你別和我說這些,我沒你聰明,書也沒有你讀的多,那些拐彎抹角的東西我不懂,我只知道我是真的喜歡蔚十一,我想和她在一起這就夠了。” “阿洲。” “哥,你別勸我了,你是不是想告訴我蔚十一其實就是一個渣女?她喜歡玩弄別人的感情?” 肖欽予用無聲代替了回答。 “我知道,吳非那事我聽祁宴說了。但我想說那只是意外,蔚十一她不會這么對我的。吳非和我哪能比,對吧,哥,你看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 好好的? 肖欽予真想把肖欽洲的腦子劈開來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些什么。 蔚十一接近肖欽洲就是為了報復,她以他們的感情為誘餌去離間他們兄弟的感情,這就是她的目的。 “哥,你別勸我了,我答應你,你和媽的事我絕口不提,我只談我的戀愛,我也希望哥你能容下十一,上次酒店的事我不想發生第二次了。” 肖欽洲語速忽然放慢,他看著肖欽予很認真地一字一句說道:“哥,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重要的人,從小我們沒有父親,這些年都是你在照顧我。沒有人能夠替代你的位置,你知道嗎?我曾想過如果這世上有誰可以讓我心甘情愿拼命的,我想只有一個叫肖欽予的人。” 畫風一轉,突然變得溫情。 “哥,成全我和蔚十一好不好?求你了,我答應你,從現在開始一定好好努力和你做生意。” 肖欽洲摟著肖欽予的肩膀,就在他打算把頭靠在他肩膀像小時候那樣撒嬌的時候肖欽予忽然起身往樓上臥室走去。 * 蔚十一坐在電腦面前專注地敲著鍵盤,最近工作室的生意不錯,接單量已經超過她的預期了。 看著日漸成長的銀行卡,蔚十一期待著她徹底脫離蔚藍的那天。 “叮咚!” 忽然,門外傳來門鈴聲,蔚十一將手從鍵盤上移開,她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發現是快遞員。 “你好,請問是蔚十一嗎?” 快遞員低著頭看著文件袋上的面單認真地核對著。 “對。” “簽收下,有你一份快遞。” 蔚十一接過文件袋,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的,再見。” 蔚十一拿著文件來到桌前,她沒有任何防備地撕開文件袋的開口,起初她以為可能是某位客戶的合同書,然而當文件拆開之后,看到里面的東西,她整個人被嚇的猛地一顫。 文件里裝著的不是合同,是幾張照片。 照片里是的主人公是吳非,他躺在地上,碎裂的眼鏡掛在鼻梁上,他眼鏡睜的斗大,令人觸目驚心的鮮血從嘴巴里流出來。 吳非死了? 蔚十一心跳暫停了幾秒,她腦袋一片空白,吳非怎么會突然死了,還有,又是誰把這些照片寄給她的? 蔚十一回神,她追出門外,朝樓梯間跑去。 大門口,她攔住了正要騎電瓶車離開的快遞員。 “等等,我要知道剛才那個文件的寄件人信息。” “哦,稍等。” 快遞員拿出手機一通翻查:“沒有寄件人信息,但是有號碼。” “號碼是多少?” 蔚十一追問。 快遞員報了一個號碼,她立刻記在腦子里。 “好的,謝謝。” 不遠處,一輛邁巴赫里兩雙眼睛將剛才蔚十一和快遞交談的畫面盡收眼底。 祁宴那叫一個尷尬啊,他覺得自己狗命真是到頭了,竟然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老大,我錯了,最近有點被愛情沖昏頭腦了。” 祁宴轉過頭,討好地對上肖欽予冰冷的目光。 他話剛說完,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肖欽予把頭轉向窗外,看見蔚十一正在打電話。 “這…這怎么辦?” 祁宴慌的一逼,他感覺渾身上下每一根毛孔都在顫抖,完了,他會被肖欽予給弄死。 “老大…我…” “接起來,說你是蔚藍公司的人。” 肖欽予一句話驚醒夢中人,祁宴瞪大眼睛看了肖欽予一眼,這應變能力,神了! “好的。” 祁宴清了清嗓子,手指滑動屏幕:“喂,你好,請問您找哪位?” “…” “您好,我想請問一下剛才是你給我寄的快遞嗎?” 祁宴頓了頓,他看了肖欽予一眼然后說道:“不好意思,我這里是藍海投資有限公司,我們每天要寄出去很多快件,請問您的姓名方便說一下嗎?我可以替您查一查。” 祁宴很緊張,他努力裝出公式化的口吻,他想這次真是被自己害死了,萬一把肖欽予泄露出去,他真的是可以提頭來見了。 “…” 祁宴話剛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他立刻扭頭望向窗外,發現蔚十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肖董,你說她會信嗎?” 祁宴心里一點底都沒有,畢竟蔚十一不是一般的女孩,她和肖欽予都是狡猾的狐貍。 肖欽予:“不知道,開車。” “是。” 車緩緩往前行駛,經過蔚十一旁邊的時候,她恰好轉身往大樓里走去。 回到工作室,蔚十一將吳非的照片燒了,她一邊焚燒一邊思考,到底這里面是怎么回事? 難道說這些照片真的是蔚藍寄的?可她為什么要這樣,而且以她的性格不是應該直接拿著照片甩在她臉上冷嘲熱諷幾句嗎? 為什么要繞這么大的圈子?其實蔚十一一直很懷疑這里面是有人做局,而且做局的人就是那個背后的“祁經理”。 他到底是誰?為何對她和蔚藍的事如此了解,為什么又總是能恰到好處地利用他們母女之間的矛盾? 難道是肖欽予? 可能嗎? 蔚藍說過肖欽予只是普通畫廊的老板,雖然蔚十一一直堅信他不普通,但應該不至于能牽連到匯添集團吧。 蔚十一思來想去不僅沒能想出個所以然,反而被剛才那通電話迷惑。 也許真的是蔚藍也不一定,畢竟曾經她親自找人去強jian她。 燒完照片,蔚十一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五點十五,快六點了,今天蔚家老爺子又心血來潮地搞聚會了。 蔚十一不想去,但沒辦法,在羽翼尚未豐滿之前,她必須學會忍耐。 走出工作室,蔚十一打了一輛滴滴,巧的是她剛到別墅門口,肖欽予也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 兩人面對面,先說話的是蔚十一,她笑臉盈盈地上前說道:“肖叔叔,你也來了。” 肖欽予沒說話,不過蔚十一也沒在意,她偏頭看著他,有些得意地說:“最近和肖欽洲的感情可還好?上次那事有沒有影響你們兄弟感情?” 肖欽予聞言揚唇:“十一很希望我們不合?” “哪能,畢竟你們感情那么好,好到連女人都可以分享。說真的,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們兄弟是不是慣犯作案侵犯無知少女,一個性無能負責勾引,一個欲求不滿負責獻身。” 蔚十一從來就沒有釋懷過那件事,縱使她再灑脫,也不可能真的到那種對任何事都毫無感覺的地步。 肖欽予沒有理會,他抬腿往前走,蔚十一緊跟著追上來,她纏著他追問道:“肖欽予,我問你上次酒店的事是你安排的吧,你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和肖欽洲分手,我說的對嗎?” 蔚十一的話讓肖欽予止住腳步,他輕抬眼皮看了她一眼,反問:“這事難道不是問你自己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