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非：“…”

    “十一，出去跪著！”

    蔚十一看了一眼窗外的白茫，乖巧地點了點頭：“好的，外公。”

    她轉身默默地朝后門方向走去，身后傳來吳非的喊聲。

    蔚十一推開門，冷空氣撲面而來，她只穿著單薄的毛衫，根本就扛不住這冰天雪地。

    但，扛不住也得杠，因為，現在羞辱越深，將來她才沒有理由說服自己手下留情去對待這一群人。

    蔚十一找了一個位置，然后慢慢地跪了下來，當膝蓋扎進雪堆里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里好像被插進了一把刀。

    痛，但是可以堅持。

    蔚十一筆直地跪在雪地里，天空飄著的雪花落在她的頭頂，刺骨地高冷不斷席卷周身，不出一會兒，身體就感覺到了僵硬，整個人開始開始顫抖，但她臉上仍舊掛著笑容。

    人對他人的痛苦是毫無想象力的，雪落不到他們身上，他們永遠不知道有多疼。

    此時屋里燈火通明，桌上的火鍋熱氣騰騰地鬧著白煙，吳非已經走了，大家歡聲笑語，硝煙正式結束，他們其樂融融地吃著飯。

    蔚十一看了一會就沒有興趣，她慢慢地伸出早已僵硬的手，將地上的那些雪都堆在一塊。

    很快一個圓形的雪球就壘好了，蔚十一吸了吸鼻涕，繼續堆另一個雪球。

    她沒有時間哀怨自憐，既然一時半會沒辦法反抗，不如做一點讓自己開心的事。

    就像這二十年來她的命運，明明已經是爛到不行的牌，可偏偏她死心，非要耗盡所有認真將爛牌打到杠上開花。

    蔚十一堆的很認真，當她再抬頭時，對上的是一雙好看的眸子。

    她愣了愣，旋即揚起了唇。

    隔著玻璃，蔚十一對著肖欽予笑了笑，那笑容真是讓人心醉，那笑容好像一瞬間就能將這方圓幾百里的雪融化…

    第19章 表白

    雪越下越大，今年這天氣也是特殊，往年南方是見不著這么大的雪。

    蔚十一的雪人堆了一半，她實在冷的受不住了，就在她感覺心跳即將停止的時候，傭人郭媽拿著外套跑了過來。

    “小姐，你沒事吧，快和我進去。”

    蔚十一身子抖成一團，她緊緊地抱住郭媽，嘴里喃喃：“謝謝。”

    郭媽扶著蔚十一走進室內，“小姐，我去給你煮一碗姜茶。”

    “好，謝謝郭媽。”

    突然，就在郭媽離去的時候，蔚十一突然跪在了地上，她的雙腿僵硬，沒法站立。

    “哈。”

    蔚逸歡見此笑了出聲：“活該。”

    蔚藍坐在沙發纏著肖欽予看手機，完全就不把蔚十一當成是一個存在，其他的人則是無動于衷地欣賞著她的狼狽。

    蔚十一咬著牙扶著膝蓋慢慢地站起身，她一瘸一拐地走到蔚齊鳴面前，重重地喘著氣，“外公，我...我學校還有事，我可以先走了嗎？”

    “嗯，走吧。”

    蔚齊鳴的氣消了一大半，自然就沒有再追究的心思。

    郭媽nongnong的姜茶救了蔚十一失去的半條命，過了一會，她就感覺身子暖和過來了，然后便離開了蔚家。

    蔚十一沒有回學校，她去上次和肖欽洲一起吃面的地方打包了兩碗紅燒牛rou面然后去了肖欽予的住處。

    她到的時候，他還沒回來，于是她給他發了一條微信，然后把面暖在懷里坐在樓梯上等待。

    大概四十五分鐘之后，蔚十一聽到了腳步聲，她捧著面來到肖欽予的面前。

    “肖叔叔你回來啦，你看我買了什么？”

    肖欽予看了一眼蔚十一手里的塑料袋，他感覺臟。

    “...”

    “肖叔叔，你怎么不說話？是不喜歡嗎？”蔚十一仔細打量著肖欽予，剛才她從他臉上好像看到了嫌棄。

    “嗯。”肖欽予點點頭。

    蔚十一疑惑：“可是上次你去派出所接我，我見你還挺喜歡吃的啊？”

    肖欽予聞言盯著蔚十一看了很久不語。

    “肖叔叔？”

    肖欽予收回目光，將鑰匙插進鎖孔，淡淡回應：“最近腸胃有些不太舒服，不適應這種食物。”

    “吱。”

    門被打開，肖欽予推門而入，“進來吧。”

    蔚十一點點頭，跟著進去，她把面放在桌上，沒有去動。

    “吃吧，我見你晚飯也沒吃多少。”

    蔚十一確實餓了，她打開蓋子，面香瞬間四溢。

    肖欽予拉開椅子跟著坐了下來。

    大概吃了幾口，空氣中突然傳來抽噎聲。

    “怎么了？”

    蔚十一沒有回答，她只是一邊哭一邊吃面，其實這眼淚早該來的，只是她不愿意在那些人面前哭。

    肖欽予盯著蔚十一，他想到了今晚她跪在雪里的樣子，沉默了片刻，他開口：“他們一直這么對你？”

    蔚十一低著頭，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手里的動作僵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是。”

    “恨他們嗎？”

    恨？蔚十一心里暗笑，恨有時候也是一種感情，她覺得沒必要對畜牲浪費感情。

    蔚十一抬頭對肖欽予笑了笑：“不恨。”

    “有的人覺得吃這紅燒面很幸運，有的人覺得很不幸，我大概就是第一種人吧。”

    是，她一直很樂觀，不然哪能活到現在坐在這里搶她媽的男人玩。

    乍一聽這話，肖欽予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

    “肖叔叔，你知道嗎？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不是這個家里受歡迎的一員，所以，我會想盡辦法去討他們歡心。可不知道為什么，不論我做什么，在他們眼里永遠都是錯。”

    蔚十一看著肖欽予默默地流淚，然后哭著哭著又笑了，她抽了一張紙巾將眼淚抹去。

    “所以，我應該怎么表達我這一地雞毛的生活呢？生活的苦澀，說出來矯情造作，吞下去滿腹心酸。”

    這一刻，蔚十一好像卸下了偽裝，這是肖欽予的感覺，但他又不敢相信，畢竟這魔女有太多面孔。

    肖欽予還是沉默。

    蔚十一擦了一會眼淚，突然抬頭眸光定定地看著肖欽予：“肖叔叔，你知道嗎？其實我已經不期待自己的生命中有什么驚喜可以發生了，我只希望不要有突如其來的煩惱就好了。直到…”

    說到這里，蔚十一起身朝肖欽予走去，她來到他面前，慢慢地蹲下身子，淚眼汪汪地握住他的手。

    “直到肖叔叔你出現了，我覺得你就是我生命中的驚喜。”

    肖欽予：“…”

    所以這是又要開始了？

    “肖叔叔，你知道嗎？我好喜歡你啊。只是我好遺憾沒有在mama之前先遇到你。”

    肖欽予不著痕跡地把手抽回，他揉了揉蔚十一的腦袋，眼里裝著假到不行的溫柔，語氣溫和地說：“可十一，我是你mama的男人。”

    “我知道，肖叔叔，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我不需要被公開。”

    蔚十一起身一把坐在了肖欽予的腿上，手臂直接環繞上他的脖頸，眉眼含笑地看著他。

    身份算什么！她在意的不是肖欽予這個男人，她要的是利用他狠狠踐踏蔚藍。

    蔚十一突然的靠近讓肖欽予很不舒服，但為了不暴露，他沒有推開她。

    “是嗎？你愿意這樣？”

    肖欽予抬頭看著蔚十一，唇角微勾，像是在引誘。

    “是，我愿意，只要能待在你身邊，我可以不在乎所有。”

    蔚十一說著突然伸手摘掉肖欽予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她輕輕地捧著他的臉，頭慢慢地壓低。

    突如其來的吻讓肖欽予一度難過的想要殺人，他有性潔癖，除了一個人，他沒有辦法碰其他的女人。

    但他沒有推開蔚十一，只是任由她蹂躪自己的嘴唇。

    大概吻了一會，蔚十一放開肖欽予，她抵著他的額頭，嬌羞得不行。

    肖欽予沒有說話，他用行動代替了自己的答案。

    當蔚十一感覺到腰間多了一絲溫度的時候，她以為自己贏了。

    那天，她留宿在了他家，睡在了他的床上，但沒有做，只是合著衣服躺在一起。

    后半夜，肖欽予起身，他走進浴室洗了澡，被蔚十一碰過分地方，他狠狠地洗了好幾遍，電動牙刷用到沒電，昨晚這些，他才感覺好一點。

    回到房間，肖欽予坐在床邊，他沒有再靠近蔚十一，就這么在窗邊的藤椅上坐了一夜…

    那晚，肖欽予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蔚十一跪在雪地里，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而他站在她的身后，手里攥著的是薛廣軍的那條皮帶…

    第20章 不動真格，就玩玩

    第二天蔚十一睡到十點，醒來的時候肖欽予已經不見了。

    想著昨晚的事，她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掀開被子，下床，穿衣，動作一氣呵成。

    早起的時候還好好的，可回到學校蔚十一就感覺自己整個人不對勁，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燙的嚇人。